“稍安勿躁,此次降雨必會失敗。”
劉湛提到了這場祭祀並沒有成功,降雨只降到少許而失敗。
“在這裡不必等太久,只要按部就班,看歷史完成,就立刻可以趁龍君失德而攻入。”
這麼一想,這次明顯優勢在自己這一方。
當然,劉湛也不是沒想過,爲什麼這次優勢會這麼大,但又一想,龍女渡劫沒能成功,或在天意處,就已被判定落於下風,在第一個選擇有失敗跡象同時,候補者被允許佔到上風,這也不是不好理解的事。
“不,應該還是妖族的佈置。”劉湛想起了河壩的炸開,以及被引導的萬民詛咒之聲。
“龍君要是隨意被詛咒,也就不是龍君了。”
“但關鍵時,卻可發揮巨大作用。”
“不行,我得有自己的佈局。”
纔想着,鄭應慈又看了一眼豔陽高照的天空,低聲問:“師父,可現在太陽這樣高高掛着,晴空萬里,根本沒有降雨跡象,甚至天邊都不曾飄來一朵雲,短時間內真的可能降雨嗎?”
鄭應慈還只是有點鬱悶可能要在這大太陽下面曬很久了,劉湛因猜到了一點內情,而不由得變色。
要知道,這時代龍君,已經有真正呼風喚雨的權柄,雖不能惠及大片土地,但藉助龍宮的大陣,完全可以讓自己的這種力量增幅無數倍,繼而給整個旱區降下甘霖。
在這種實力絕對夠了的情況,出現了歷史上的這次求雨失敗事件,道門當初也搜尋到了真相,那就是在這次事件中,有龍宮妖怪與外界勾結,在其中做了手腳,破壞了龍君的這次降雨。
“凡人求龍君下雨,龍君何嘗不是求天意下雨。”
“求而不行,就是欺天,就有反噬。”
這種做手腳,也不是輕易就可以辦到,無非是提前在時辰或大陣上做了什麼,只要龍君一時沒有察覺,入了套,就等於將自己一舉推進了“失德”陷阱。
那樣現在問題來了,如果龍君出了變故,沒有按照歷史上該降雨時降雨呢?
躲過了陷阱,順利降下大雨,龍君不會失德,又該怎麼找機會趁虛而入?
“先看看大魏朝廷是什麼反應,我們等不得,他們也等不得。”劉湛低聲,既是在安慰着鄭應慈,也在安慰着自己:“放心吧,龍君拖延不了多少時間,就算知道這是陷阱,也只能踩進去。”
“幼龍可是在受雷劫,拖長了,結果也是失敗。”
會阻攔龍君失德,只有支持龍女勢力,既是這樣,就肯定有所顧忌,拖也拖不長久。
“當然,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作。”
鄭應慈聽了,點頭:“師父說的是。”
隨後擡頭看向高臺。
在高臺上有黃傘撐着,站在下面年輕人,身着金黃蟒袍,雖在陰影下,太陽曬不到,可這麼久等待還沒有一個結果,仍讓他面上的表情一刻比一刻難看。
他走出傘照着範圍,擡頭望向萬里無雲藍天,這可是一丁點要下雨意思都沒有,這太陽,陽光刺眼,燦爛無比,將地面曬得幾乎能反光了,這種情況下,說是立刻就能降雨,誰信?
可他讓人與龍宮的妖怪聯繫過,它承諾,必會說服龍君在午時三刻降雨,而現在已是午時二刻了,這晴空萬里,哪有要下雨的徵兆?
剛剛被封爲餘王十一皇子不由得皺眉看向官員:“爲什麼龍宮還沒有響應?”
幾個官員互相對視一眼,都心裡暗想:“爲什麼龍宮沒有響應,您不該負主要責任?”
“龍君下雨,也要依靠天時,總得有點水氣才能發揮,你偏要在太陽最旺,水氣最少的午時三刻降雨,這不是難爲人……好吧,這不是難爲龍麼?”
現在這幾個郡大旱,能降雨就已不錯了,還非要精準了時辰,否則就說風雨與龍君無關,要說這不是故意找茬,幾個做官都不信。
他們都這麼想了,龍宮裡龍君,難道就看不出這不僅刁難,還有些激將的意思?
不過,這事也透着一點奇怪。
按照妖怪的性格,哪怕是龍君,被這樣輕視,事後是否會怒是一回事,當下這時,爲了證明自己不是沽名釣譽,怕會按照要求去做。
而且大魏朝廷親派餘王來督促,這不僅給面子,也是在施加壓力。
龍宮居然真一點動靜都沒有,這的確不合乎常理。
餘王也是這麼想,他現在也忍不住焦躁起來,冷冷說:“龍君受我大魏的封號和祭祀,有道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它甚至不止被養千日,爲什麼在這種需要它的時候不響應?是桀驁不遜,打算違抗朝廷的旨意,還是一直以來都是沽名釣譽,實則並無降雨之能?”
“看來,是朝廷對它太過優容了!”
立刻就有官員賠笑:“殿下,這祭祀纔剛剛開始沒多久,就算龍君有降雨之能,大概也需要集齊雲氣雨氣,不如我們再等等?”
“是啊,殿下,降雨本是大事,龍君想降雨,也不可能輕易達成,總要給它一點時間準備不是?”
“荒唐!”十一皇子直接呵斥:“大旱這麼久,它既享用朝廷的祭祀,就該早早降雨,拖到現在已不該,在朝廷祭祀,令其降雨,就更該心存敬畏,按照旨意行事,結果,竟毫無敬畏之心,拖到了現在!”
“旨意讓它午時三刻降雨,現在已是午時二刻,連雲都無,像話麼?”
十一皇子直接吩咐下去:“如果午時三刻還不降雨,我就請旨呵斥!”
周圍的人聽了,都神色微變。
十一皇子這話,透露出信息量可有點大,他所說請旨,可不是回京請旨,而是指這樣呵斥聖旨已在手裡了,隨時可以請出來,立刻對龍君進行苛斥。
一旦下旨,就等於朝廷不再懷柔,而改變了態度。
臺下的鄭應慈,雖修爲遠不如師父,可也不是普通人,臺上的話,全都聽進了耳中,就是一驚。
“原來早在降雨前,就已有了旨意?”
“看來,大魏這時朝廷,已經對龍君防備很深了。”
龍君聯繫密切的大魏朝廷,不可能不知道,龍君想要降下這樣一場可以解除大片土地旱情的大雨,也需要提前準備。
故作不知,而以龍君沒有早早降雨來責難、挑刺,皇家還真是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