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怕是不好……世子妃從來沒有管理過王府的經驗……”
“母親已經將這些日子的管理王府權利交代給了我,雖然萬事開頭難,但畢竟是以後王府的女主人這些事情我也是要接觸的不是嗎?”
馬爾藍嘴角上揚,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神卻是一直直視着陳管家,一時間氛圍竟有些緊張起來。
“只怕這件事情老奴還是要請示夫人的,待……”看着陳管家面露難色,有些不願意聽
“難不成我說的話陳管家還要評頭論足的評價一番了嗎?”馬爾藍眉眼之間生出一股戾氣,看着很是可怕。這種隨之即來的變化讓人有些難以適應。
“自然不是,只是老奴也要對王府負責任,有些事情老奴做不了主,世子妃怕也是做不了主的。”話都說到了這個程度,一般人只怕是都屈服下來,只是陳管家卻仍舊事不軟不硬的和馬爾藍爭辯着,看的一旁的丫鬟們目瞪口呆,嘴巴都微微張開來。
“陳管家巧舌如簧,真是說的爾藍好像是故意想要奪了母親的權似的。只是今日怕是陳管家不服也要服了。”馬爾藍冷笑一聲,沒成想這位陳管家如此不好對付,只是幸好自己還留有後招,不然可真是要就此敗下陣來了。
這幾日沈氏總是深居簡出,好幾日已經是連個面都沒有看到了,更別提說上一句話了。無論什麼都是叫王嬤嬤差人過來傳個話或是叫房裡的丫鬟帶個話過來。
馬爾藍只是沒有說什麼,叫身後的青環拿了一張紙條,遞給了陳管家。只是看了一眼,那陳管家就低下頭來,說話語氣也軟了許多。
“既是夫人安頓的,那老奴就聽世子妃的便是了,只是適才還請世子妃多多見諒。”將那紙條收了回來,馬爾藍微微擡起下頜,傲視一切的眼神掃過,只看見陳管家是不敢再說些什麼了。
安頓好王府的事情,房裡只剩了齊子軒和馬爾藍兩人。看着齊子軒已經是臉色黑成了包公,馬爾藍差點沒忍住就笑了出來。這樣的性格真是一點都不像齊正凌,怎麼還會在這個家裡能夠毫髮無損的活到如今呢?
“世子妃可是忙完這些正事了,是不是也應該和我說一下我的事情了?”
看着齊子軒的木杯早已經是乾透了,想必也是等了很久,馬爾藍才略微收起笑意,說了起來。
“世子可去林秋家裡查看屍身了嗎?”只是如今馬爾藍還是有一點不能確定,問了齊子軒沒成想齊子軒卻一下子煩惱起來。
“聖上已經派了刑部去辦這件案子,還有欽天鑑的人也去了事發地點,那些人檢查完屍體,說是自殺身亡。”
馬爾藍聽的一陣詫異,林秋唯一的侄子昨日纔剛辦完婚宴,怎麼卻會自殺身亡了呢?這樣也太過於講不通了。
“可是確定了嗎?欽天鑑的人們可檢查清楚了嗎?”
齊子軒明顯的低落許多,“我也去看了,脖頸上
是纏繞了三圈的麻繩被懸在樑上吊死的,只有這一個痕跡,其餘身體都沒有發現別的傷口或是可疑的地方,若是被他人殺死的又怎麼會一絲破綻都看不出來呢?”
欽天鑑是南宮景早些年的時候從各個地方精挑細選挑選出來的驗屍官,早些年本是爲治療瘟疫等傳染的疾病所成立,後來慢慢分支出一些專門研究感染之後病死之人的隊伍,但總的來說還都隸屬於欽天鑑的。
這些人除去醫術高明,治療時疫很有方法之外,最出名的就是驗屍水平高超,曾經破了不少大的案子。
想必這些人都如是說了,只怕是不會有什麼疑問了。齊子軒說着,捎帶着不甘心,如今剛剛查出來林秋犯下的滔天罪狀,卻不想出了這樣的事情,這怎麼能叫他不感到挫敗呢。
只是齊子軒很想帶馬爾藍去現場看一看有沒有自己遺漏之處,但是想想馬爾藍膽子甚小,齊子軒也就斷了這個念頭。
“也有些時候沒有去看望祖母了,這幾日母親沒有功夫管你,偷偷的回去看看也好。”
聽阿樹稟報說近來錢老夫人的情況又有些不容樂觀,生老病死總歸是不能遂人願的,齊子軒雖然看着對什麼都是漠不關心的樣子,但自從馬爾藍進了王府,就一直每日叫下人去問候錢老夫人,只是卻沒有告訴馬爾藍。
“我明日就去,只是今日,只怕是我還要和你一起去一趟林秋死的地點看看纔是。”馬爾藍沉吟一下,擡起頭篤定的對着齊子軒道。這叫齊子軒心裡一怔。
囉囉嗦嗦問了好幾遍,馬爾藍聽的耳朵根子都要起繭子一樣,齊子軒還是不放心的再三安頓起馬爾藍來。
“進去了世子妃可不要害怕,若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可不要怕的跑到我這裡,不然……”
齊子軒還沒有說完,就被馬爾藍粗暴的打斷,“不然世子這一世英名都被我毀了不是嗎?平日也沒看見你有這麼多的話,怎麼今日卻這樣磨磨唧唧的,簡直被你吵的頭痛欲裂了要。”
馬爾藍沒好氣的瞪了齊子軒一眼,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就被齊子軒硬拖着塞進了轎子裡,馬爾藍到如今還是滿臉的怨氣。
齊子軒簡直氣的要發火,平日自己總是這樣高傲冷漠的人,怎麼到了馬爾藍這裡卻變成了碎碎叨叨的婆娘了呢?
還沒有爭執幾句,只感覺轎子突然停了下來。一腳踩着竹槓跳了下來,馬爾藍看着又是一陣生氣,“怎麼好好的路不走,腿上的傷還沒有好完全,如今是又想要出什麼幺蛾子賴在家裡了嗎?”
當着這麼多轎伕的面就被馬爾藍這樣訓斥一番,齊子軒簡直怒的臉都發燙起來。但也只能忍着,誰叫馬爾藍可能會幫着自己把這案子破了呢。
若是像從前那樣又惹的這位姑奶奶不痛快了,自己會受皮肉之苦是小,留下這個案子懸而未決可就虧大了。
狠狠的瞅了馬爾藍一眼,齊子軒千百個不情願的搭着
手把馬爾藍從轎子裡面扶了下來。
“怎麼世子又過來了?”剛走到門口,只見那些欽天鑑的人紛紛走了出來,手裡帶着的防毒面罩和袖套也都摘了下來,看來是已經把收尾工作做完要返回了。
“有些疑問之處,只怕是還要勞煩各位再進去看看。”馬爾藍跟在齊子軒身後,被擋的嚴嚴實實,那些人都沒有發現馬爾藍的存在,只當是齊子軒自己一人。
“這位就是內人了。”讓開一個道,才把馬爾藍露了出來,那些人看着馬爾藍很是鄙夷,怎麼說齊子軒也是在朝廷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查案的時候也要帶着一些專業的人員前來,怎麼如今卻帶着一介女流,且這個女子還是自己的妻子。
看着那些人毫不在意的目光,馬爾藍也很是坦然,自己想必在這些人的眼中除了有着世子妃的名號,剩下的都很是一無是處吧。
這也難怪,都是一些專業很有造詣的神醫,馬爾藍與之一相比,恐怕就相形見絀了。但還是氣定神閒,馬爾藍看着那些人行了禮,一個一個磨磨蹭蹭的走了進去。
昨日還是一派喜慶的氣氛,如今高堂之上卻掛上了白色的佈景,靈堂也已經設好了。
沒有看到賽亞的身影,林書言也是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只剩下一個年邁的老管家和林秋的夫人妾侍哭哭啼啼的啜泣着。
馬爾藍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在那些欽天鑑的人的帶領下走到了林秋的書房。仍舊是昨日的陳設,雪蘭還是記憶猶新,從這裡拿走了那幾封足以要了林秋乃至全族人性命的書信
走進一些,馬爾藍看到了一個顏面已經是青紫腫脹的足足有之前一倍大的頭顱,林秋整個人都已經躺在了地上,除去顏面,其他的都還算比較正常,連衣服都是穿戴着整整齊齊的,彷彿已經是做好了準備一樣。
這就有些解釋不通了,雖然朝臣很多都不知道林秋私自販鹽這件事情,如果說是自殺也似乎很是合情合理,但對於馬爾藍和齊子軒這種知道真相的人,就顯得有些太過於牽強了。
齊子軒看着馬爾藍並沒有很害怕,反倒是上前將林秋胸前的衣服都打開,倒很是叫齊子軒意外。看啦馬爾藍並不是對所有事情都畏懼的,比如足以叫他聞風喪膽的老鼠。
“這些都是已經檢查過了的,沒有任何問題,我們用清酒在他身上全部都擦拭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印記或是淤青。”
爲首的那個人還沒有說話,其中一個年齡看着還不怎麼大的男子卻不耐煩起來。該做的檢查都已經全部做完,在他看來馬爾藍純屬是在浪費時間罷了。
馬爾藍只是埋頭細細的看着,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也毫不在意,只是擦掉了重新又趴在地上檢查起來。
“怎麼有什麼發現嗎?”看着馬爾藍已經是跪在冰涼的地板上好一會兒了,齊子軒不禁有些擔心馬爾藍的膝蓋受不了,關切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