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用你無辜可憐的外表迷惑我,二嫂那麼正直善良到最後還不是被你害得不見天日,如今又想來收買我……”
外面的轎伕停了下來,想來是到了學堂,齊夢棋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只剩下馬爾藍和青環在轎子裡。
“世子妃這樣對她還是不知好歹,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叫若白趕緊跟了上去,遠遠的望着齊夢棋遠去的背影,青環很是憤憤不平。
“無妨,只是她本性並不壞,若是有一對好父母,想必以後也能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只是有些可惜。”
青環從外面和轎伕說了聲,轎子又晃晃悠悠的搖晃着起來,這會子應該是要去顏宅等着爾雅的時候了。
“世子妃怎麼知道爾雅姐姐今日一定會去呢?”清早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不愉快,青環此時還是提心吊膽的詢問着,害怕再叫馬爾藍有什麼對自己不滿。
“只是以防萬一,咱們本來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要你一個人去,帶着雪蓮,我要去滿月樓打聽些事情了。”
馬爾藍深思熟慮一番,如今自己知道的事情還是少之又少,要想解決自己心裡的疑惑有時候靠着這些街邊閒言碎語只會是更加有效的。
“奴婢一定好好表現,不讓世子妃失望。”
“凡事不止有一個解決方法,最重要的是你的內心是否平靜的讓別人害怕,聞風喪膽,這只是個開始,如若我們不能端正自己,只怕以後無辜的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再波及到自身就晚了。”
路過京城最繁華的地段,馬爾藍走了下來,身後跟着雪蘭,看着自己平日坐的朱漆雕花檀木的轎子,馬爾藍有些感慨,今後的日子還不知會發生什麼,只是不知爲何卻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步,冥冥之中彷彿有什麼在推着自己走,卻又難以捉摸。
“你說,我這樣做是對是錯?”
轉而問向雪蘭,之間雪蘭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小的不知。”
馬爾藍苦笑一聲,走了進去。那馮掌櫃確實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只是見過馬爾藍兩面,此時卻已經能夠準確的認出了馬爾藍。
“這位……草民見過……”還沒有跪下,就被雪蘭一把抓住,“人多眼雜,馮掌櫃還是小心一些,不要被有心的人看到纔是。”
聽到雪蘭半帶脅迫半命令的口吻,那掌櫃眼珠子一轉,就馬上會意。
“小的愚鈍,竟不知您的意思,該死!”陪笑着點頭哈腰,那馮掌櫃自知馬爾藍並不是什麼容易招惹的主,也就上心起來。若是平常的顧客是遠遠不需要他出來招呼的,即便是富賈之商也是很難要他親自去招呼的。
“那您是上包房還是……”此時在滿月樓的一樓馮掌櫃和兩個跑堂的小童已經是將馬爾藍和雪蘭團團包圍,這陣仗引的臨近桌子上的人好奇的側目看着,想不到是哪裡來的客人竟能讓掌櫃的如此對待。
“就叫小的招呼就好,掌
櫃的還是回去吧。”馬爾藍笑笑,那跑堂的小童也是機靈,趕忙的前面帶路將馬爾藍安排在了最裡面的一個位置。
“你叫什麼,在這裡做了多久的跑堂?”
不經意瞥了好一陣,馬爾藍看着這個小童年齡不過十六七歲,卻長得很是高大,頭髮高高的用一隻桃木簪子束成一個髻,身上的麻制長袍和外面的短襟兒已經洗的有些褪色,但卻很是平整乾淨,讓人看一眼就覺的很是舒服。
“回世子妃,小的叫小毛,在咱們滿月樓已經幹了整整五年的功夫了。”那小童也很是懂規矩,馬爾藍問什麼就答什麼,別的多餘的話也從來不會多說多問。
“那想必經常來這裡的人你都是很熟悉的了?”那小童一邊仔細聽着,一邊給馬爾藍上了一壺上等的西湖龍井。
看着馬爾藍好像有什麼話要問似的,也不知道究竟想要做什麼。“咱們這滿月樓裡掌櫃的是過目不忘,小的雖不才,但多少見的人多了,也是有些知道的,這滿月樓處在京城最繁華的地段,交通四通八達,來往的人雖多,但常來的那幾位爺小的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馬爾藍心裡很是滿意,馮掌櫃雖然見多識廣,可能知道的東西也多一些,但保不齊馬爾藍問的多了,會有些懷疑,說不準再往出透露一些,這樣就不是馬爾藍想要的結果了。
眼前這個小童雖然看着年輕,但看着卻是足夠知分寸的,馬爾藍也就放心起來。“想必你也知道些規矩,只是我想找你打聽些事情,你只管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好了,該給的賞錢我一分都不會少的給你,只要你……”
雪蘭沒有說話,從袖袋裡拿出一個荷包,放到桌上的時候發出一聲悶響,那小毛立馬會意,那荷包雖然不大,但光是聽着聲音就可以想象到裡面至少是一塊沉甸甸的金子,想必這些錢已經是足夠自己好幾年幹活的工錢了,那小毛見狀也不馬上拿下。
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若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沒有辦法叫馬爾藍聽到自己想打聽的事情,那麼小毛又怎麼能拿這些錢呢。
“世子妃先說說是什麼事情,若是小的不知道的話也就不敢攬這瓷器活了。”看着那小毛倒是個會察言觀色的,馬爾藍更是欣賞起他來。
回到王府裡已經是正午時分,不想青環卻早已經回來了,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些事情,馬爾藍就被紅菱叫了去。
房裡齊子軒已經是迫不及待的等了好久,今日的天氣很是清冷,馬上就入秋的天氣連正午都時候都有些涼了。
馬爾藍穿着一襲深桃色的廣袖煙羅上衣,下邊的裙襬則是深墨色荷葉月色圖案,胸前用一條綢緞束起,一直延續到裙襬混在一起顯得飄逸仙氣。
外面的風仍是吹的很大,馬爾藍將外衣脫掉,不急不緩的又喝了一杯薑茶,才稍微暖了一些。
“眼看着要入秋了,是該準備換一下外面的紙窗了。外面的簾子也是,再在屋裡加一盆炭火
。怎麼這個時候了夫人還不準備着呢?”
百悠慢慢的將薑茶又倒了一杯在木杯裡,看着馬爾藍今日的心情很好似得,自己說話聲音也大了一些。
“回世子妃,這幾日王妃身子不適,所有的事情都是擱置着,陳管家去請示了好幾次也都是一直拖延着,許是要過幾日才行的。”
齊子軒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眼看着馬爾藍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已經是沉下臉來,卻看的馬爾藍回頭對着自己微微一笑,“世子莫着急,先喝會茶再說。”
轉頭又對着百悠把管家叫了過來。
陳管家是齊子軒生母還在府裡的時候就已經是在王府裡管事的,這麼些年也已經是老了不少,走路也都是弓着腰,時不時的還要請個大夫開幾包補藥來喝。
如此兢兢業業在王府這麼些年,齊正凌自然也對陳管家很是優待,在京城一處小巷買了一處宅子不說,還都把陳管家家中的老老少少都從家裡接到了京城來住。
馬爾藍雖然和陳管家平日接觸幾乎很少,但通過不少人也都瞭解了不少,甚至家中人口幾個,都在做些什麼在哪裡當差都是知道的。
站在馬爾藍房裡,這位陳管家卻不似別的下人,卻只是朝着馬爾藍和齊子軒微微躬身行了個禮就站了起來。
向來都是聽沈氏的命令,突然出現了馬爾藍這樣的世子妃那陳管家雖然表面還是恭恭敬敬,但心裡還自然是不把馬爾藍當做主子的,更何況沈氏也都明裡暗裡的和陳管家交代過很多次,所以也難怪陳管家會如此。
馬爾藍心裡已經想到了,沈氏自稱身體抱恙,若是有心把王府的事情交給馬爾藍管理,只怕這位陳管家早已經來馬爾藍這裡跑了好多趟了,只是如今被馬爾藍叫人親自去請了纔過來沈氏的意思就顯而易見了。
“今日叫陳管家來是想和您說一些事情,不知管家是事務繁忙還是身子不適,怎麼過了這麼久纔過來?”
馬爾藍不聲不響詢問着,雖然看似很是親切,但這氣勢卻很讓人忌憚幾分。
“回世子妃,老奴家中有些事情,所以回去了一趟,沒能來的及回來聽候世子妃差遣,還請世子妃原諒。”平日裡下人們對馬爾藍無不尊敬謙卑,只是這陳管家也有些太目中無人,輕視馬爾藍了。
身後的紅菱和綠蘿都暗自欽佩起陳管家來,在馬爾藍身邊這些日子雖然捱打捱罵的日子比較少,但馬爾藍的手段也是見識過的,尤其是把馬爾靜收拾的那樣狼狽叫她們再也不敢造次。
如今陳管家卻這樣真不愧是王府這麼些年的老人,只怕是齊子軒也會給他幾分薄面,但馬爾藍就不知道會不會這樣輕易放過陳管家了。
“無妨,只是陳管家爲王府盡心盡責這麼些年,這些事情也是無可厚非的,這些日子母親在家中靜養,有什麼事情管家只需要和我商量即可。”沒想馬爾藍也一點都不惱,反而還比平日更加溫柔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