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只看見雪蘭和雪蓮兩人從外面一齊走了進來。手裡還是空空的和剛來的時候一個模樣。
“叫你們去看賀禮怎麼樣了?”青環一看事情有些不妙,擠眉弄眼的朝着雪蓮道。
雪蘭還是懵懵懂懂不知道青環在說些什麼,一旁的雪蓮早已經理解,會意的點了點頭,道:“回夫人的話,已經都處理好了,夫人放心。”
馬爾藍心裡鬆了一口氣,趕忙開始幫雪蓮圓了起來。“那小童剛來報說是運送至庫房的時候被下人不小心磕掉了一塊外皮,雪蓮姐姐去查看了一下。不知現在可修補好了?”
“原來只是以前被人用麻包着留下的污痕,根本就沒有別的問題。”雪蓮這才徹底明白馬爾藍和青環到底是何用意,也就順着說了起來。
“妹妹身邊這幾個人可真是厲害,一個一個都這樣聰慧能幹,見過的東西都要比姐姐我還要多了。”
自從叫慕晴把那串紅木珠拿了下來,爾雅就好像加強了防範似得,很是在意。尤其聽了雪蘭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但也不可全信不可不信。但至少卻不再碰着了。
“這位就是李大人家的側夫人了吧?當真是絕世風華啊,大人果真是好眼光。”
回頭望去,原來是林書言過來敬酒了。這是一向酒席的習俗,在將新人送入洞房之後新郎還會出來繼續招待賓客,直至所有人都離去纔會返回新房行圓房儀式。
馬爾藍餘光瞥了林書言一眼,只見他喝的已經有些暈暈乎乎的,臉頰泛着一大片潮紅,說話的時候都噴出一股濃濃的酒氣味道,就知道一定是被灌了不少。
方纔在後面偷偷用一隻小盅嚐了一口席上的酒,是陳釀至少也有五十多年的女人紅,是極其叫人易醉的,這個林書言能抵擋至今還能口齒如此清晰,馬爾藍很是詫異。
“今日林老闆大婚,爾雅在這裡恭喜了。還祝早生貴子,夫妻和睦美滿。”爾雅也倒是不做作,從桌上抄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那林書言看的拍手叫絕起來。一邊還起着哄把青環面前的酒盅也端了起來要青環也來乾一杯。
看着馬爾藍並沒有什麼反應,青環只能硬着頭皮喝了進去。還沒有怎麼樣臉就一下子騰的紅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也走不穩了。
“妹妹酒量怎麼這樣差,快帶着你家夫人休息一下。”爾雅趕快叫馬爾藍把青環攙扶住,準備帶她一起下去。
“奴……奴婢……唔……”第二個字還沒有蹦出來,青環的嘴就被雪蓮嚴嚴實實的堵上,馬爾藍很是驚慌,看看爾雅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就趕快帶着青環走了出去。
爾雅皺了皺眉,叫下人把馬爾藍的車趕來,送青環一行人直至離開。
一場又一場的風波直至下午時分才徹底結束。坐在回王府的轎子裡,馬爾藍心事重重,眼前青環已經是上吐下瀉了好幾次這會子才安靜了下來,趴在雪蘭身邊安穩的睡着了。
“適才青環姑娘不小心說出的會不會
被爾雅姑娘聽到了?”雪蓮似乎也有所察覺,看着馬爾藍憂心忡忡的神態也覺得有些嚴重。
“看着爾雅的反應應該是聽到了,”馬爾藍向來都是會按照最壞的結果考慮事情,這次也不例外,“如果說她確確實實聽到了,憑藉着她的性格肯定會對青環身份所懷疑的,顏家家室顯赫,地位高貴怎麼會出來這樣身份的親戚,我要好好想想如何應對的策略,不然今後只怕是會有些棘手。”
“叫你們去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來不及考慮這件事情,目前首當其衝的就是替齊子軒查盜賊的事情。
“回世子妃,我們潛入了林秋的書房,裡面陳設簡單,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只是在一旁上鎖的立櫃裡發現有一個用十字鎖關着的小木箱。別的就沒有什麼了。”
“你可把那箱子拿出來了?”聽到雪蓮如是說着,馬爾藍瞳孔一陣放大,很是着急。
雪蓮作風大膽,與之相比雪蘭卻沉着鎮定,很是心思縝密,在馬爾藍交代事情之後總是會慎之又慎的去完成。這次也不例外。說着從懷中拿出了一疊信封。
“除了這些書信,還有一個玉佩。”
接過雪蘭手裡的東西,手裡握着那十幾封信和玉佩,馬爾藍快速的翻閱起來。書信倒是不少,但每封上面都只有寥寥幾筆畫着什麼怪異的圖案,落款也沒有任何人的名字
那玉佩倒是很別緻,呈一個外圓內方的銅幣樣式,中間是一個鏤空的鳥的形狀,只有嘴巴突兀出來很是顯眼,通體都是呈墨色,摻雜着些翠綠,摸着透過皮膚傳遞至深處有一種透入骨髓的涼意,發着幽幽的光澤。
“你可認識這個玉佩上刻的東西?”馬爾藍擡起頭來衝着雪蘭問道。
“沒有見過。”
這下可難倒了馬爾藍。這樣不明所以的東西放在林秋的書房裡就罷了,還被鎖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回到王府,照舊是從偏門悄無聲息的進來,房裡齊子軒已經等了好久,看見馬爾藍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連柺杖都沒有扶着就着急問道:“可是找出些什麼線索了嗎?”
“世子怎麼不去問問柳大人,反而在這裡恭候着爾藍?”在林府裡只碰見了柳洛澤一面就再也沒有見到他的蹤影,若不是青環突發的事情興許馬爾藍還會叫雪蘭留意一下柳洛澤的動態。
但畢竟人多眼雜,興許還有背後什麼人盯着自己,再加上馬爾藍惹出了那一大攤子事情,李亭和林秋那些人說不定已經看到了馬爾藍的臉,以後難保會不見面到時候萬一一下子認出來的話那可就危險了。
“洛澤也去了嗎?我竟然都不知道!他之前不曾和我說!”齊子軒一幅吃驚的表情,看的馬爾藍也疑惑起來。
這位柳大人身穿着下人的服侍好不容易混進了林府到底是去做什麼了?如今人又身在何處?身上還有那麼多的傷是否還安全?
“你們兩去林府周圍看看有沒有柳大人的蹤影,再順便打聽一下咱們
走以後是否有什麼事情發生,若是有事儘快回來稟報我。”
馬爾藍心裡有些躁動不安,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卻又不知道是什麼。但如今也只能這樣做了。
“洛澤肯定是不會隻身一人去那裡的,身邊怎麼說也有幾個暗衛跟着,你就彆着急了,先不說這個,事情查的怎麼樣了?”相比馬爾藍,齊子軒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
畢竟自己和柳洛澤上刀山下火海這麼些年也經歷過大風大浪,即使把他們兩丟進絕境之地,他們也能自己想辦法逃脫出來,更何況這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這些信你先看看吧。這是雪蘭從林秋書房裡找到的東西。”
馬爾藍將那個玉佩默不作聲的藏在了袖袋裡,又把那些書信攤在桌上。一封一封重新拆開仔仔細細的每一字一句都看了個遍,齊子軒才放了下來。
“這都是什麼意思?”
大部分信上只有幾個字,剩下的就是一串又一串的符號做着標記,有的還有規律的空着,最多就是做一個計數的總結,看着很是奇怪,難怪齊子軒根本就看不明白。
“這件事情沒有頭緒,只怕是另外一件事情我們可以破解了。”馬爾藍挑了挑眉,看着一籌莫展的齊子軒,冷冷的說。
“你是說販鹽的事情?”苦苦思索了一會兒,齊子軒又將一封信都拿來詳細做了對比,突然恍然大悟一樣拍了拍額頭,“原來是這樣!”
那十幾封書信看着很是怪異,但若是隻拿出一封根本不會知曉其中的奧義,這樣對比着看就能參透其中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紙張被用什麼均勻的分割成好幾個部分,其中左上計數,中間用筆墨蘸着描繪的星星點點則是那些地址,齊子軒對比着看了一下,基本和他之前找到的已經全部逃走的販鹽之人住的地方吻合,至於剩下馬爾藍也不是很懂的圖案,就應該是他們銷贓那些官鹽的地方了。
“我這就去宮裡把這件事情告知聖上。”沒有一絲疑惑,齊子軒幾乎就是起身就要走。卻被馬爾藍攔下。
“這件事情還沒有徹底搞明白,還請世子不要輕舉妄動,況且柳大人如今還不知去向,只怕這件事情還要回來和他商量一下才是。不然過早打草驚蛇只會事倍功半。”
齊子軒將袖口整理一下,墨色的長衫重新將還包裹着小腿的傷口掩蓋下來,眼色深沉,語氣冰冷。
“也好。”心裡卻開始疑惑起來,從來柳洛澤做什麼都會來找自己商量一番,如今卻怎麼瞞過自己獨自一人去了呢?
房間裡靜的沒有一點聲響,此時外面的粗使婆子已經將夜燈點了起來,照的整個東邊廂房燈火通明,房裡又開始忙碌着準備晚膳,卻一個一個都不敢打攪到馬爾藍。
心煩意亂的擺弄着自己手裡的毛筆,馬爾藍今日寫的字都不能一筆順下來心裡一陣焦急,正準備叫青環到門外瞧一瞧,卻聽的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果然是雪蓮幾人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