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剛要走,卻被爾雅身邊的慕晴一把拽住,“原也不是什麼大事,錢夫人還是算了吧,畢竟是林大人侄子大婚,這樣大吵大鬧的怕也是不合乎情理。”
爾雅慢慢站起來,一番義正言辭卻叫那女人更加躁狂起來。
“你又算什麼東西,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休了的姨娘連在我身邊端水洗腳都不夠格,還在這裡教訓起我來了……”
不過下一秒鐘,那女人卻乖乖的閉上了嘴。
林秋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捋着鬍子很是不悅,不遠處李亭雖然還在談笑風生的和身邊的人說着,但餘光不時的瞟着馬爾藍的方向。
“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酒席怎麼搞得烏煙瘴氣的。”
一句話說的本來吵吵鬧鬧的那些女人瞬間安靜下來。“這……這根本不怪我,都是這個死丫頭,把那湯潑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所以才……”
那女人也覺得有些過分,只是剛纔火爆的脾氣根本就控制不住,如今看着已經是有些晚了。
馬爾藍仍舊是跪在地上,低着頭手裡還拿着那湯盤,看着很是委屈的樣子。
“好了,下人不聽話,拉出去打一頓就是了,不要在這裡再惹出什麼事端了。”林秋說着就要離開。門外兩個男丁走了進來,朝着馬爾藍的方向。
“等一下。”青環哪裡料到事情會如此發展,着急的拍了拍馬爾藍的背卻還是沒有迴應,早就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此時爾雅的一句話叫青環簡直感激的要哭出來了。林秋轉過頭,看着爾雅很是不願意再說些什麼,但也無奈有李亭的這一層關係,只好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不知側夫人還有什麼事情嗎?”
“不過只是一個丫鬟粗心大意做錯了事情,林大人也不至於就將她拉出去毒打一頓吧。”
“不過只是一個丫鬟粗心大意做錯了事情,林大人也不至於就將她拉出去毒打一頓吧。”
那林秋顯得有些不知該說什麼,畢竟也是李亭的側室,況且李夫人還在場看着,林秋思來想去,今日看着李夫人似乎也很是看不上爾雅的樣子,心裡也就有了主意。
“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側夫人就這麼放過卻不責罰想必也是不妥,不如就交給錢夫人出去解決可好,來人把這裡趕快收拾一下,所有菜品也都按着原來的重新做一份拿上來。不要引起別的騷動就好。”
“姨娘不愧是從平民裡出來的,就連一個低賤的下人都要維護,真是丟人。”
那女人一看林秋也是向着自己,不由的腰板都挺直了,說話也更加理直氣壯起來。
“是不是平民出身又有什麼關係呢,到頭來還不是榮華富貴應有盡有,還高人一等。”爾雅氣定神閒的望着不遠處,向悠然的走過來的李亭微微俯身行了禮,“老爺說是或不是?”
“雅兒說是自然就是了,怎麼出了什麼事情,我看着都好一會兒了還沒有解決嗎?”
不似林秋膀大腰圓,身材魁梧,這李亭卻是屬於身材瘦弱的類型,天庭飽滿,顯得鼻子分外堅挺,兩頰也凹進去一塊,個子雖然不似齊正凌那樣高大卻也在人羣中較爲顯眼,一雙鷹眼四處掃過去,讓人瞬間心裡發毛起來。
那女人看見李亭更是囂張起來,想林秋都是向着自己的,那李亭自然肯定也會替自己出氣的。
和李亭行了一個禮隨即雙手叉腰,儼然一幅市井潑婦的模樣。
“李大人可要爲臣婦做主啊,這個賤婢她竟然拿湯潑了臣婦,臣婦什麼都沒有做卻平白無故的被這樣羞辱,真是委屈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身爲朝廷官員家眷,說話如此粗鄙不堪,且不說事情對與錯,光是這儀表作風就很是叫人作嘔,我看錢大人這烏紗帽也是沒有戴下去的必要了。”李亭說話聲音不是很大,還有些沙啞,但卻把那女人嚇得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臣婦……李大人恕罪啊,臣婦不是故意的,只是這個丫鬟她實在是可惡的很……不,我真的錯了,李大人放過我吧!”
那女人簡直不知該怎麼解釋,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瞎說一通了,誰能想到李亭如此不按尋常套路出牌,不治馬爾藍的罪,反而怪起自己來。
瞬時間大廳裡一下安靜起來,人們紛紛把頭轉向馬爾藍那邊,看着卻不敢說些什麼,那被稱作錢夫人的丈夫的一個男人屁滾尿流的連滾帶爬過來。
跪在地上戰戰兢兢什麼話都不敢說,心裡只是怪自己倒黴,哪裡知道自己的內人不開眼竟然得罪了李亭身邊的人物。
“大家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不要因爲李亭這件事情掃了雅興纔好。”李亭正眼都沒有瞧那男人一眼,回過頭朝着大廳裡的人們作了一個揖,抱歉道。
那些人們也自知李亭的手腕,說說笑笑的又開始了飲酒嬉笑。
“不過是尋常的一件小事,老爺也無需過來親自處理了。”那李夫人看見李亭很是關心,自己臉面上稍許掛不住,起身道。
“夫人一向心地純良,怎麼也不幫着雅兒一點,若是因此傷了胎氣可就不好了。”
聽着李亭很是關心的語氣,爾雅卻只是覺得有些莫名的心慌,也不知是怎麼了,只是憑直覺對李亭不信任起來。
轉過頭,李亭寵溺一笑看着爾雅,“想必這位小姐一定是你的朋友吧,不知是誰家千金我竟看着有些面生呢。”
“老爺見多識廣,還能有誰是不認識的,只是這位是江南富賈顏世清本家,名叫顏青。如今和夫婿在京城定居,老爺想必有所耳聞吧。”
“世人皆知這位顏老闆富可敵國,我又怎麼能不知道呢?”李亭眯着眼睛審視的上下掃了一眼青環,又看了看還是坐在地上的馬爾藍,最終視線回到爾雅身上道。
定了定神,爾雅笑靨如花,衝着李亭道,“剛纔就是這位顏夫人的下人不小心把錢夫人撞了一下還撒了些湯在身上,爾雅覺得沒有什麼大礙,畢
竟多積些德對我腹中的孩子也有裨益。”
“罷了,今日的事情就算了,本來林大人賢侄大婚值日搞得雞飛狗跳的也不是什麼好事情,你們都起來吧,林大人以爲可好?”
將頭深深埋在地上的那位錢大人原以爲今後就此丟了官職了,不想李亭卻鬆了口放過了自己此時是感激涕零,激動的無以言表,只好在地上重重的磕起了頭,撞的生生作響。
那女人也是喜出望外,感激起李亭來。
“如此甚好,甚好。李大人寬宏大量,下官佩服。”
那林秋此時也得附和着回答,李亭這樣反覆無常,時而暴躁易怒,時而卻又溫和大度叫林秋領教過許多次,唯有如此才能萬無一失。
李亭和爾雅又悄聲耳語幾聲,才轉身由林秋一路護擁着走了回去。
“妹妹可還好?”看見李亭離去,爾雅才叫下人把馬爾藍扶了起來,一邊拉着青環坐在已經重新換好了的圓木桌旁。
確定了馬爾藍並沒有什麼事情後,青環才安心起來。“這李大人可真是厲害,沒想到就這麼三言兩語的就把某人說的直接跪地求饒起來,青兒真是羨慕。”
爾雅只是莞爾一笑,沒有再解釋什麼,“你只是羨慕我,殊不知我還在羨慕你呢。天生就是一張美人坯子的臉,身邊的丫鬟長的竟也這樣俊俏。”
青環和爾雅歡聲笑語的談着,那女人很是不甘,但此時能保住自己一條性命就已經是萬幸了,不敢再奢望教訓馬爾藍了,只好灰溜溜的跑到了隔壁。
李夫人也有些不悅,看着爾雅仗着李亭的寵愛竟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但也只能忍着。那些夫人們一下子便對爾雅熱情起來,紛紛圍着她問東問西的獻媚。
“側夫人可不要拿我們剛纔說的話當真,只是姐妹之間開個玩笑,妹妹要是當真了可就不好了!”爲首的那個年紀稍大一些的女人看着就是識眼色的,根本不想自己也淪爲適才那錢夫人的樣子,親切的坐在爾雅身旁還拉着爾雅的雙手道。
爾雅心裡厭煩,聞着那女人身上濃重的香氛味道就感覺有些乾嘔,敷衍着笑了一下,“您這就見外了,向來都是以長爲尊幾句玩笑話爾雅怎麼會和那些不懂事的一樣計較呢?”
看着那女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爾雅也懶得再與她們說些什麼,這些女人向來如此,是慣會趨炎附勢的,這下看到李亭偏向爾雅表面上便開始恭維,暗地裡指不定會吧爾雅說的怎樣不堪入目呢。
草草應付幾句,爾雅實在受不了那女人身上的味道,拉着青環到了外間聊了起來。
“妹妹身邊還有兩個丫鬟此時跑去哪裡了呢?剛纔明明還看見的,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這一段風波過去之後,爾雅才注意起青環身邊少了的雪蘭和雪蓮兩人。
“不過就是今日送的那件賀禮出了些問題,好像是被下人磕碰了一下,我就叫她們去處理了。”青環對答如流,遊刃有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