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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沈君昊和雲居雁都覺得他們和薛氏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與其將來被動,還不如趁早準備。不過沈君昊是看着薛氏如何一步步在沈家站穩腳跟的。楊氏、趙氏、呂氏先於薛氏進府,在他的姨母死後,她們管家多年,結果薛氏只用了一年多就把她們全部架空了。雲居雁剛剛進門,對家裡的一切都不熟悉,如何應付得了薛氏?
雲居雁原本還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主動挑起這場婆媳間的戰爭。與沈君昊的一番談話,她深刻地覺得,她一定要爲他贏得主動權。雖然她暫時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但既然決定的事,她就不會改變主意。
沈君昊因雲居雁的固執而頭痛,但反過來想,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更何況他不可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有些事必須要她自己應對。
想着這層事實,再加上雲居雁的軟言相求,沈君昊討了一個香吻,這才點頭同意了,唯一的條件,在他從景州回來前,她不能有任何動作。
雲居雁答應沈滄,在沈滄從玉佛寺回來的時候,針線房已經在她的控制之中了。她知道沈君昊的擔心,但她更想證明,她不是他的累贅。
第二天早上,向薛氏請過安,雲居雁回到凝香居,找來了蓯蓉和赤芍,讓她們沒事拿着糖果去各處串門,找小丫鬟們踢毽子玩耍,悄悄打聽一下呂氏的女兒身上是否有胎記或者痣之類的,最好是在輕易不能被人看到的地方。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兩個小丫鬟還是高高興興地去了。不多會兒,香櫞進了屋,她告訴雲居雁,趙氏的丫鬟早上第二次來找她,雖只是要了一個荷花的花樣。但目光卻不時往院子裡瞟,似乎在找着什麼。
雲居雁相信,如今她的院子裡,必定有趙氏派來的人。自太皇太后過世之後,她就加強了對丫鬟、婆子們的管理。她猜測,這次應該是趙氏許久沒有得到消息,所以派丫鬟來打探一下。
趙氏的舉動雲居雁並不難理解,不過楊氏自上次的玉石事件後。安靜了許多。雲居雁一時吃不準是因爲她對薛氏冷了心,想明哲保身,還是她在等候薛氏的進一步命令。
當天晚上,沈君昊從書房回來,雲居雁主動上前,殷勤地給他換衣服。遞茶水。雖然平日裡她也照顧周全,但沈君昊還是感覺到了不同。“你有事求我?”他笑着問。他最喜歡她有求於他。這就意味着她必須滿足他的要求。有些事習慣了就能成爲自然而然的事,例如主動親他。
雲居雁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高興。“今天很順利?”她很佩服他能夠從早到晚對着枯燥的賬本。
沈君昊搖頭,裝模作樣地按了按太陽穴。“來,幫我揉揉。”她的指尖微涼又細膩,她的衣袖中總是帶着暖暖的香味。他的頭不痛,但是他喜歡她在他身邊,輕聲與他說着話,哪怕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閒話。
雲居雁一看就知道他又故意指使她。若不是她有求於他。她一定不會就這樣屈服的。看丫鬟們早就退了出去,連房門都關上了,她走到他身後,用食指輕輕按住他的太陽穴,緩緩揉壓着。
“怎麼不說話?”他發問。他喜歡聽她的聲音。
“說什麼?”雲居雁反問,“說你爲什麼喜歡把我當丫鬟使?”
“當我的丫鬟不好嗎?你按得好,待會兒老爺有賞。”
“哼!”雲居雁故意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沈君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轉過身輕輕一拉,已經把她抱入了懷中。他嬉笑着說:“這個小丫鬟脾氣還挺大的。正合老爺的胃口。讓老爺親一口。”
“喂!”雲居雁急忙抓住了他的臉,“被別人聽到了。小心去父親面前告你一狀。”她一邊說,一邊欲推開他。沒人的時候,她覺得他根本就是一個頑劣的小孩。
沈君昊固執地不願放手,在她耳邊說:“好了,我不鬧了,你也別動。就讓我抱一會兒。”
雲居雁把頭靠在他的胸口,輕輕笑着。她越來越貪戀這樣的溫存。每天晚上他都會像這樣抱一抱她,只是簡單的擁抱,卻能讓她覺得幸福。
許久,沈君昊開口問:“你想對我說什麼?”
“我想請一個姓朱的道婆進府見我。”
“道婆?”沈君昊皺眉。他一向不喜歡和尚道士,當然更不喜歡道姑道婆之類的人。“你怎麼會相信這些?”他不覺得她是篤信鬼神的人。
“我不信,但是很多人信。”
“你想幹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等我從景州回來再說嗎?”沈君昊的聲音多了幾分嚴肅與緊張。
雲居雁笑着主動環住他的腰,慢慢解釋着:“我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值得爲了四嬸孃的女兒而得罪母親。而且祖父前天也說了,如果我能自己想到辦法……”
“你真是固執!”沈君昊無奈地感嘆。
“或許。但我真的覺得,年幼的孩子應該留在母親身邊。對小孩來說,無論什麼人都比不上自己的母親。”
“將來,我們的孩子一定會被你寵壞的。”沈君昊說着,低頭親吻她的髮絲。他越來越不明白,以前的自己爲什麼會覺得她狠心又無情,她明明就是心軟又善良的。
雲居雁因他那句“我們的孩子”,身體一下子僵住了。她也想有“他們的孩子”,非常想,比前世更想。前世她想要孩子,不過是和呂氏差不多的想法,而現在,她只能單純地想要屬於她和他的孩子,長得像他的孩子。念頭閃過,她的胸口似堵了一團棉花,眼睛發脹,連鼻頭都酸酸的。
“怎麼不繼續往下說?”沈君昊催促。
雲居雁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其實具體的我也沒想好,我只是想借朱道婆的口,讓四嬸孃覺得她的女兒命格珍貴,將來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這個朱道婆……”
“我知道,她不過是騙子罷了,我不會被她的花言巧語騙去的。”
“我是說,這個朱道婆名不見經傳的,如何能讓人信服?”沈君昊覺得雲居雁的計劃聽起來可行,實際上卻並不容易。他哪裡知道,雲居雁其實是想捧紅朱道婆。
前世的雲居雁爲了能夠懷上身孕,與朱道婆接觸過幾次。那時候的她多少是相信她的。經歷了現代的生活,她已經不那麼相信鬼神之說了,不過朱道婆能周旋在京城貴婦之間,不得罪任何人,這也是一樁極厲害的本事。最重要的,她雖然是貪錢的騙徒,卻也懂得知恩圖報。眼下雖然沒幾個人知道她,但只要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能抓住,以後也一定會記得報恩。
雲居雁不想說得這麼具體,只是說:“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眼下也只是剛剛聽說過這個人。我這次見她,只是讓她去淨月庵替我祈個願罷了。”
“去淨月庵祈願?原來你比我還着急。”沈君昊的劣根性又冒出來了。
雲居雁聽到他調侃的語氣,這才意識到淨月庵是專門求子嗣的。上一世的經歷告訴她,朱道婆是淨月庵的女執役者,這才脫口而出的。“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她急忙解釋。
“我不會嘲笑你的。其實我也在一天天數着日子,就等着……”
“你又開始胡說!”雲居雁慌忙打斷了他。
其實雖說守制期間不能同房,但京城的權貴,大多都像他們這般,根本沒有分房而睡,那些大膽的,還在府上和小妾飲酒做樂。反正只要不生下孩子,不被人彈劾,皇帝一般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原本沈君昊堅決不肯去睡西次間,雲居雁還以爲他決定繼續陰奉陽違,結果他居然比以往更規矩,他們一直只是單純一起睡覺罷了。
沈君昊依舊緊緊摟着雲居雁不放。他當然知道守制的貴族沒有幾個人是真正獨眠的,畢竟就算不小心懷孕了,避子湯、墮胎藥隨處都是。他選擇等待,因爲他不想傷害她,不想損害她的身體,他們還有很長的路,將來她還要爲他生兒育女。他不想因爲自己的私慾害她受苦。
一夜無話。第二天下去,錦繡帶着朱道婆匆匆入府。
之前,朱道婆聽說要見她的人是淮安郡王府的嫡長媳,驚訝之外滿心喜悅,心想着雲居雁一定是爲了子嗣。她覺得自己只要把雲居雁奉承好了,一定能漸漸打出自己的名聲,銀子自然滾滾而來。
雲居雁打量着朱道婆。與她記憶中的一樣,朱道婆體型微胖,笑起來慈眉善目的,一臉誠懇,似個好老人。前世的雲居雁雖然信她,但並不喜歡她,特別是她左臉的那一粒痦子。
雲居雁並不記得朱道婆是如何成名的。當她聽說淨月庵求子嗣很靈驗的時候,就聽說了朱道婆。那時候她沒有“淮安郡王府的嫡長媳”的身份,好不容易纔得她施法求子。事後她才知道,因爲雲凌菲曾幫過朱道婆,朱道婆這才願意幫她求子。那個時候,其實她和雲凌菲已經沒有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