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臨和碧落的面色都是難得的凝重,月無弦此時就是再無興致,見了他們二人這般模樣,也忍不住蹙眉問道:“怎麼回事?”
月臨給碧落使了個眼色,示意讓碧落解釋。
碧落見事態緊急,也不多推辭,望向月無弦,道:“無弦可還記得那日與我發生爭執的長君?”
月無弦的眉心皺得更緊,自那日鳳子燕生辰去仙界走了一遭之後,月無弦本就對此人印象極差,此時見碧落這般嚴肅的模樣是爲了說他的事,語氣也跟着冷了些:“怎麼,他是又惹着你了?”
碧落不敢妄下定論,只將所見之事全然告知。
月無弦聽後竟是冷笑出聲:“怕什麼,真當魔界是沒人了不成?”
月臨倒是放下心來,低聲道:“自然是不怕的。月臨可是親自與他們結下不解之愁了!若是他們真攻魔界,妖界也必然全力以赴!只不過——”月臨又頓了頓,望着月無弦乾笑了幾聲:“月臨現下怕是連妖界的一兵一卒都使喚不得,月臨一個人的力量,哥莫要笑話。”
“碧落也必將萬死不辭!”碧落眼裡多了一絲殺意。二人的模樣像是下一刻就要奮戰沙場。
月無弦對殺伐之事素來毫無畏懼,他這魔界尊主之位也是憑他一己之力血戰得來。只不過,上一次殺的是魔界之人,這一次,要殺的是仙界之人。即便那日在仙界之時差些動手,可月無弦仍未覺得會迎來戰爭,畢竟塵世間已平靜了太久,久得像是突然有些風吹草動都惹得人懷疑。月無弦本就好戰,若是這次仙界強攻是真,能讓月無弦有足夠的理由肆意廝殺,於他而言,着實是件值得興奮的事。
月無弦見二人這般模樣,心知拒絕許是無人會聽從,只得由他們去。
“對了碧落。”月臨從月無弦身上收回目光望向身旁:“你方纔說,仙界長君帶了很多人?”
碧落微怔,伸手抓抓頭髮,尷尬道:“我也只是遠處看了那麼一眼罷了,他們個個是銀髮白衣,遠遠看過去白茫茫一片的。”碧落又抓了抓頭髮,掙扎着道:“或許一千?”見望着她的月臨眼中由嚴肅轉爲鄙夷,又無奈的添了一句:“不然,一萬?”
月臨瞪大了眼睛驚呼:“一千和一萬在你眼中是沒有區別的?”
月無弦深知在碧落這邊聽不到什麼消息,收起眼中寒意,坦然道:“月臨去將所有人都召集於此,之後聽令行事。”
月臨有點受寵若驚,指着自己驚訝問道:“我嗎?”眼裡卻滿是迫不及待。
“做不到?”月無弦挑眉:“也是,魔界之人性子烈,聽你一個妖界少尊主的話,好像說不過去?”
“說的過去!說的過去!”月臨見月無弦似乎要將話收回,連忙擺擺手,碧藍色的眸子裡寫着無畏。“哥讓月臨做的事,就沒有辦不到的!”
等月臨走了,碧落才皺着眉對月無弦道:“你真讓月臨去?”碧落有些擔心:“瞧你這樣子也能知道,魔界哪有會乖乖聽話的人。”
“正因如此,才讓月臨去。”月無弦輕舒口氣:“他最好不要有讓我的人乖乖聽話的能力,能與他們糾纏多久,就糾纏多久。”
碧落錯愕:“你是故意的?你要把月臨支開?爲何?眼下不是越多人在越好的嗎?你是覺得月臨的實力不夠?”
月無弦搖頭:“我若是覺得月臨實力不夠,就不會讓他去召集帶領魔界人了。”見碧落眼中擔心不減,月無弦又道:“你放心吧,魔界也沒有誰不認得月臨,他們再是狂妄,也不會對月臨如何。”
月無弦微微凝神,手中長劍自掌心閃現,是與月臨一般的紫色。月臨是刀,月無弦是劍,同樣是紫色,同樣是來自於妖界的力量。
“爲何不讓月臨幫你?”碧落還是不明白。
月無弦望向她,赤紅色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他蹙眉,微微心疼的模樣:“月臨幫我的還少嗎?你是不是忘了那日祀堯是如何將他從妖界帶回來的?就算他的妖尊父親現在不管他,我也不能再讓他受一點點傷害了,你能明白嗎?”
碧落笑:“你說的這些話若是讓月臨知道了,或許會撲進你懷裡哭個幾天幾夜!”
月無弦亦知這不過是玩笑話,彎了彎脣角,道:“本想提醒你,這不是四界大戰,不用太緊張。不過看你這樣子,還是算了。”
“擔心月臨就不能順便擔心一下我?”碧落說的自然還是玩笑話,撇撇嘴,說笑的同時手中已抽出腰間雙劍,道:“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什麼大戰!不過是某些人心氣高傲,丟了面子,想討回來罷了!”
“說誰?”月無弦瞥碧落一眼。
“說外面那個白毛!”碧落大喊一聲,像是外面的長君真能聽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