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厲喝,男人不敢停留了,點頭哈哈地趕緊消失在曾亞斌視線內,曾亞斌的音容相貌誰沒見過,他可得罪不起這樣的大人物!
“你沒事吧,怎麼也不跟他說明白你不是這裡的職員?”曾亞斌轉過身來關切地問道。
何柔搖了搖頭,微笑道,“謝謝曾總拔刀相助,曾總今天怎麼有空到朗庭來?”
“有個客戶住在這裡,過來商量點事!”曾亞斌隨口說道。
何柔聽後竟不覺緊張起來,“那曾總先忙您的去吧,不用管我了!”
聞言,曾亞斌沒有回答什麼,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她現在的氣色,比起當初與她相識的時候紅潤多了,在鼎豐應該做的還開心吧。
“曾總,你這樣盯着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何柔見他目不轉睛,又是摸臉又是撫發的,生怕自己的疤痕嚇到他。
曾亞斌恍然醒悟,含笑道,“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可惜,好不容易見你一面,如果不是有客戶等着,我們就可以到附近的咖啡店坐着說說話了。”
何柔並沒有深刻地去領會他的意思,淡然一笑,“沒關係,還有機會的嘛,曾總還是先去忙你的正事吧……那,我先走了!”
說罷,微笑揮手和他告別,看着她翩然離去的身影,曾亞斌不禁嘲笑起自己來,何柔對他根本沒那意思,除了尊重就是敬畏吧,他怎麼可以那麼自以爲是,以爲幫過她,別人就要對他產生好感呢?
走出酒店大門,因爲趕上過年的黃金高峰期,門口連輛閒着的出租車都沒有,何柔在路邊等了很久,目光忽然看到對面的一家政府單位掛着的牌子,猛然想起一件事來,興奮地朝着對面大樓走去。
一整天的工作,就在馬路上的來回奔跑中結束了,何柔把收集到的所有自己帶回公司,已是華燈初上的時間了。
她以爲,頂層樓裡那兩位大忙人應該也下班了,該應酬的應酬,該休息的休息,她也僅僅是打算回來把屬於今天的活幹完,畢竟她早上還去了一趟公安局,遞交了自己的資料,萬一申請成功,她可沒時間來處理堆積如山的公事了。
開亮燈,打開電腦,聚精會神地坐在電腦屏幕前輸入手頭上的資料,可她慢慢才發現,給自己定的任務有點艱難,別說十點下班,恐怕還得在公司裡熬通宵了。
給保安科的人打電話說明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再次投入到工作中,不知不覺,九點來臨,瞌睡蟲開始搗亂了。
抵不住疲憊,她在桌上小趴了一會,說是睡十分鐘再起來工作,沒想到這一覺,竟然睡沉了過去。
她是嗅着一陣飯菜的香味醒來的,當時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睜開眼一看,自己還在辦公室裡,此時夜色闌珊,室內燈火通明,辦公桌上,像是格林童話裡描述的那般神奇,居然有一份夜宵擺在那,且都是她最愛吃的**叉燒飯,這無疑是在這個夜深人靜最冷的環境中爲她增添的一縷溫暖!
溫暖好像無孔不入,瞬間就到達了她的心房,溫潤舒暢,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當房門被推開,臣城端着咖啡走進來時,何柔才猛地清醒,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在門外,臣城就看見了她甜美的笑容,看來今晚爲她送來的愛心宵夜沒有白費,這樣一個夜,孤男寡女,是不是可以好好坐下來聊聊心事呢?
他思忖間就推開了門,只是何柔立馬清醒過來便吝嗇給他好臉子,冷聲開口問話了。
“這些東西是你買來的?這麼晚了你還在公司裡嗎?”她真是傻,**叉燒飯是她的最愛,臣城不可能忘記,早該猜到是他了。
臣城將熱咖啡放到她手心裡,方便她取暖用,這纔回身坐入沙發,淡淡道,“保安科的人給我打電話,說你一直在加班,今天一天你都在外面跑,資料太多整理起來就需要一點時間了,就打算過來碰碰運氣,看看你還在不在,半路上經過我們以前常去的宵夜街,就給你買了一點吃的,我猜你應該沒吃晚飯,你就當它只用來填飽肚子,先吃了再說,我真的沒有別的不良企圖,只是不想快過年了,公司還有員工要在醫院裡辭舊迎新!”
聽到他說的一大通話,何柔起先還有點想生氣的樣子,現在也不禁笑出聲來。
幹什麼,她又不是一個嚴厲的老師,他也不是怕老師告狀的學生,怎麼問他一兩句話,他能滔滔不絕說個沒完沒了。
見她笑起,臣城眼中閃過了喜悅的光澤,貼心地爲她把夜宵打開,遞來小勺子和熱湯。
何柔也就不客氣地動手了,她是真的餓了,尤其是在冬天,如果不給身體補充能量,人會感覺很冷很冷,什麼事都不想做。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臣城坐在她對面的位置上,淡淡道,“今早我起來就沒見你了,幾點走的?”
何柔聞言,差點被噎着,好不容易嚥下嘴裡的飯,想着他居然一夜沒發現她不在,這人睡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了?
“早上天剛亮的時候回去了一趟,換身衣服!”她咀嚼着說道。
“以後不要喝酒了,我昨天真真見識到了你的酒量,算起來不過一小杯的量你就醉得不省人事,想着下午你來不了我還特意幫你找了藉口說是出去公幹了,誰知道回來酒店一看,你居然還呼呼大睡着!”臣城的語氣柔柔的,低沉如大提琴,很好聽。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人,想着他昨晚把上千萬的生意推掉,就爲了趕回來看看她是否還在,以爲她一早就離開了,卻不想她還甜甜地睡在他的臥室裡,倆人就這樣渡過了一個安靜無聲的夜,這筆生意黃了也罷,他覺得值!
何柔點了點頭,“再也不喝了,喝多誤事!”
喝了酒,她出現突發狀況好幾回了,原來是以爲自己被藥迷了,沒想到這麼清醒的狀態喝酒,還是易醉。
吃過宵夜,何柔又開始埋首在工作中,臣城看了看她的進度,不覺蹙眉,站在她身邊,爲她指出了幾個要點,按照他說的方向整理歸納,繁複的工作一瞬間就變得條理分明,簡單易變了。
凌晨二點,何柔開始哈欠不斷,眼睛一會睜一會閉,小腦袋也開始釣魚了,終於,十五分鐘後,她再次跌入了夢想。
臣城脫下外套搭在她肩上,將她沉睡的身子輕柔地扶起,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以更舒服的方式入睡,一手環抱着她的腰固定她的身體,一手在報表和鍵盤上活動,接下來的活,算是他幫她做完的。
天色大亮,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聽着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汽笛聲,風聲,各種各樣的噪音從玻璃窗外傳進來,臣城小弧度地伸了一個懶腰,將處理好的文件存檔,規整好桌面,準備叫醒柔,和他去吃早餐。
低下頭,看見的是一張絕美的容顏,長長的羽睫整齊而捲翹,濃密的弧度好似洋娃娃才能擁有,白皙**的左臉此時因爲溫暖而泛着淡淡的粉色,鼻子一張一吸,噴灑着淺淺動人的呼吸聲,小嘴緊抿着,柔軟而乖巧。
她睡在他的懷中很安然,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夢,嘴角還有淡淡的笑意掛着,如此近距離地和她依靠着,凝着她的安詳美麗,臣城**,忽然竄起了一陣欲*望的狂流。
不受控制地,他俯下俊顏,在她瑩白的臉頰上,留下一吻。
這個動作,全然落入了窗外一張嫉妒血紅的眼睛裡,女子因受刺激,想也沒想地狠狠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羽倩?”
見到她的出現,臣城眼中閃過了一陣錯愕,當然,他能聯想到彭羽倩這麼憤怒是看見了什麼,他不是爲那個緊張,只是不懂,她幹嘛又跑到公司來了?!
巨大的開門聲將何柔驚醒,當她能夠清醒地看着眼前一幕時,彭羽倩已經發飆,在憤憤然罵着--
“你……你跟何秘書真的在一起了,臣城,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你有家庭的你知不知道?你居然跟自己的秘書搞曖昧,你說你……找個漂亮的女人,拿這些女人來消遣一下無聊的生活也就算了,你居然跟這麼醜的女人在一起,這樣的貨色你也咽得下去!你是不是瘋了?”
彭羽倩聲音尖銳顫抖的質問辱罵着,神情憤怒,目光嫉恨,就恨不得把現在還抱在一起的倆人的皮給扒了!
何柔緊張的望向臣城,她不知道睡着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見她目光帶着疑問,臣城冷眼瞥向彭羽倩,喝道,“你在胡說什麼,這裡是公司,注意一點你的形象!”
“形象?”一聽這話,彭羽倩是哭笑不得,咬牙切齒地,看看何柔,又看看臣城,厲聲罵道,“你也知道這裡是公司,那你作爲總裁就沒有形象可言了嗎?你怎麼不想你跟這麼醜的女人在一起會引來多少人的起鬨和鄙視啊?跟我說形象?我現在看着我的老公跟秘書搞曖昧,我不理智是正常的,但是你呢,你在公司偷親你的下屬,你怎麼不顧及你的形象了?”
何柔聞言,立刻意識的什麼,想要從臣城的懷中掙脫出來,可他就是不願意放手,死活抱着她,這樣的感覺,倒讓何柔覺得是,臣城是故意刺激彭羽倩的,夫妻之間有矛盾的時候就特別喜歡找別人來演戲,想到這一點,她心口彷彿被開水燙過一樣,瞬間就泛起了疼痛的泡泡……
她真的是這對夫妻用來刺激對方的棋子,她真是蠢!
臣城不放手,是有他自己的看法,彭羽倩是什麼樣的女人他非常清楚。蠻橫無理,刁鑽得瑟,她總是在人前人後扮淑女,這樣虛僞的女人他是最討厭的,要不是爲了母親的病,爲了完成母親的心願,他怎麼會和她結婚?
可是,彭羽倩的再度出現,讓何柔意識到了危機,上次不過是風聲傳到耳中,彭羽倩就下藥把她拖到餐廳裡示衆了,這次讓她親眼看到臣城親吻她,這還了得,不是她膽小,但女人的直覺就告訴她,彭羽倩的報復手段一定能讓她後悔一輩子,只是,這些話,她又不好跟臣城說。
見他們還是這樣不知廉恥地抱在一起,彭羽倩倒怒極反笑了。
“我就覺得奇怪,怎麼一個做秘書都不夠格的女人會得到這樣一份工作,原來你們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彭羽倩說着說着,表情越發猙獰起來,她瞪向臣城,撕心裂肺地喊道,“原來你現在冷落我,不肯愛我,就是因爲她對不對?”
彭羽倩對臣城有着變態的執着,她一直認爲臣城是屬於她的,別的女人都沒資格擁有。
見她手指指地對着何柔,怕柔會被這瘋女人的架勢嚇到,臣城不打算戀戰,收回手起身,準備把人給轟走。
“我的私事你沒權利過問,你要麼就去逛街,要麼就回家……不要跑到公司來!”
看着他冷冽的神色,冰凌的目光,彭羽倩冷冷地笑着,“你以爲我想來嗎?是誰說昨晚要回去吃飯的?你一個晚上沒回來,手機也沒人接,我到酒店找你,你連個鬼影都沒有,想着上班時間來公司看看,沒想到,老天爺真是開眼啊,讓我逮到你們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住口--”
隨着臣城一聲怒喝,兩個女人看向他,都不覺渾身一顫,此刻他神情可怖,冰冷的眸中滿是殺氣,冰眸直勾勾地盯着彭羽倩驟然煞白的臉,一步步地朝她靠近。
“你……”
彭羽倩驚慌失措的看着眼前這張俊美如斯缺又殘忍嗜血的極端臉孔,心裡的恐懼在不斷地擴大,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起來。
盯着他的眼睛,就像是受到磁石的吸引怎麼都移動不開,他一步步靠近,她只能下意識地往後推去,直到身體撞到身後的櫃子,撞翻了不少文件夾。
何柔看着情況不對,立刻衝上去拖住臣城,怕他會因爲氣憤過度而傷害到彭羽倩。
“不要這樣……她是你的妻子,你可別衝動做出傷害她的事來啊……”
臣城冷哼一聲,拽緊的拳頭咯咯作響的,可就是這麼奇妙的感覺,看着何柔那擔憂的眼神,他的怒火就算是在體內爆炸開了,也沒有發作出來。
看着他爲自己隱忍,看着彭羽倩妒恨的眼神,何柔思忖了片刻,道,“你跟她好好解釋一下,夫妻間不該有誤會的,我先出去一會,你們慢慢聊吧!”說罷,她迅速地朝着門口走去。
“柔。”他喊住她。
“你必須給她一個解釋不是嗎?其實我也是無辜的,我不希望,你的妻子到頭來恨我!”她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語氣十分堅定、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