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053章 大結局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薛慈堅持。“我知道大家擔心的是什麼, 志君是庶子,短時間內難以建立威信。不過我相信,只要志君肯努力, 只要我們大家給他時間, 我相信他, 他會讓我們滿意, 讓我們放心。而且, 我會親自教導他。若是陳家敗在他的手裡,我跟他一起向陳家列祖列宗謝罪。”

這時,已經沒有人再持反對意見。薛慈的能力就憑着薛氏繡坊, 大家也不會再有懷疑。

陳玉芳咬了咬嘴脣,把心裡的不滿嚥了下去。

薛慈嘆息一聲, 略爲哀傷。

“陳家這些日子發生了重大變故, 陳老爺子和大奶奶也接連着走了, 大家心裡有想法我可以理解。聽說已經有人提出要離開陳家。在此,我也不阻攔大家, 而且我已經備好了大家的月錢。不論是新來的,還是做了十年的老人,只要提出離開,我多加一年的月錢,回鄉費全包, 絕不虧待任何一位替陳家付出過的人。”

下人們又是一片驚訝, 多加一年的月銀, 那可不是一般的大方。

“當然, 我希望大家都願意留下來, 從今以後,每個人的月錢多加一倍, 每年有一次半個月的探親日。”

薛慈這一放話,底下的人激動得不行。

“大小姐,你說的這事是真的嗎?”

“是呀,你真的要給我們加月銀嗎?還有半個月的探親日?”

“各位放心,我承諾大家的一定會做到。我以薛老闆的名聲和人格擔保,只要大家真心爲了陳家好,陳家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

薛慈的話感動了大家,先前說要離開的人也明確表示,知時間內不會再離開陳家。

接着,薛慈宣佈,陳家家內事由薛氏作主。薛氏自然推遲,她也表示過不會再過問陳家的任何事。

薛慈握着她的手,勸道:“如今的陳家,經受這一翻變故,必然會有很多事情要發生,生意上的衝擊免不了。我和志君要處理外面的事情,這家裡的事情如果沒有人幫着,我們如何能放心的。更何況,靖禎需要養病,這個家裡,不能少了你。”

下人們也跟請求薛氏,薛氏最終同意。

可接下來,薛慈又宣佈了一件事情,讓大家再次震驚。

“我身上雖然流着陳家的血,但是養育我的人卻是被陳家搶走孩子的薛氏。陳家犯下的錯我來向老天贖罪。我將一生隨母姓薛,以薛萍爲母,孝順她,侍候她,給她養老送宗。我亦承諾,不入陳家宗譜,不改姓,不拿陳家一分財產,不接手陳家任何門鋪的生意。”

言下之意,陳家與她仍是兩個分開的個體,互不侵犯。

“阿慈。”薛氏道:“你身上流的是陳家的血,你必須認祖歸宗才行。”

薛慈堅定的搖頭,對薛氏,亦是對衆人。

“阿慈姐姐真是大氣度。”

“是啊,沒想到從小吃了陳家那麼多苦,長大了還要替陳家背這樣的罪,真是可憐又可敬。”

也只有薛氏心裡清楚,這纔是真正的薛慈。她嘴上不肯原諒袁氏,可是在心裡,她已經將自己當成陳家的一分子。陳家搶子在先,製造了一場悲劇,這筆債必須有一個人來擔。

從小到大,她就知道付出,知道顧全大局,陳家的生意有她幫襯,很快就能恢復往昔。

陳家逐漸恢復秩序。

薛氏繡坊亦處在起步階段,薛慈兩頭忙。好在韓少鳴出了很大的力氣,讓薛慈能有更多的精力跑陳家這一邊的生意。

正如薛慈預料的那樣,陳家的客戶不少都退了單,原因還是因爲陳志君太年輕,和她只是個女人。

薛慈不怪任何人,沉住氣和陳志君共面承擔,亦說服了兩個提出退單的客戶。

陳家生意的瀟條期持續了整整一年,才逐漸好轉。薛慈終於鬆了一口氣。

下午,申正鴻來到陳家倉庫,找了好幾圈,才找到還在指揮工人出貨的薛慈。

遠遠看着那個藍色嬌小的身影,他心疼了。

他沒有上前打擾,而是去了休息室裡等着,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滿頭大汗的薛慈進來喝水,纔看到他。

“薛老闆可真夠忙的呀!”

薛慈瞪了他一眼,好笑道:“申大老闆莫不是閒得慌?”

“是啊,我就是閒得慌,誰教我們已經半個月沒見面了呢?”

薛慈和申正鴻的感情,外界早已傳開,只是兩個人遲遲沒有辦喜事,確是讓一些人少不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但不管外界如何傳言,薛慈和申正鴻都沒有被影響。始終微笑面對。

“阿慈,靖禎怎麼樣了?”

薛慈輕嘆一聲,微微低頭。

“情緒一直不是很好,聽我娘說他時常一個人對着已經不存在的偏院發呆,一站就是幾個時辰。也不願意說話,不想見人。”

“那……真相你打算什麼時候跟他說?”

薛慈嘆息搖頭,“不知道,也不敢說,怕他承受不住。”

一年前她就告訴過陳家上上下下所有人,任何人不得提起關於身世的事。並且,陳老爺的死因在陳靖禎面前也是急病不治,而袁氏,而是爲他的身體常住寺廟去了。

“聽說最近陳玉芳……”

“我也聽說了。”薛慈沉下臉色。“她最近經常在外面造謠,說我要震佔陳家,還說我要把陳家的生意賣給申家。”

她只能苦笑,陳玉芳這一年來常常醉酒,什麼事也不做,在外現更是結識了一眼狐朋狗友。

“你打算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讓人看着她唄,只希望她別把事情給我捅到靖禎那裡,否則那纔是天蹋地陷呢?”

申正鴻握住她的手,熱情的目光看着她,“你一心爲陳家,爲陳靖禎,可有爲我想過?”

薛慈回以微笑,撲進他懷裡。

“誰教薛慈命苦,必須承擔這一切呢。不過,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另娶他人呀,反正我不急。”

“調皮!”

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兩個人才能享受一下在一起的時光。

陳家的生意基本上步入正軌,僅僅十七歲的陳志君,臉上雖然仍有幾分稚氣,但這一年來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加上有薛慈撐着,有申家明裡暗裡的幫着,沒有人再敢小看他。

薛慈欣慰,然而,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檀香急急趕來,說陳玉芳捅破了天。

回去的路上,檀香說起經過。陳玉芳在外面喝醉,回到家後闖進陳靖禎的房間,把所有的事情全說了出來。

這的確是捅破天的大事。

待薛慈趕回家中,宅了裡已經亂成一團。院子裡,面目被燒得毀了大半,看起來猙獰無比的陳靖禎,正在逼問薛氏關於身世的事情。

一邊,陳玉芳哈哈大笑,不停的說薛氏和薛慈是騙子,編了一個故事,目的是爲了謀奪陳家的家業。

“靖禎,靖禎你別鬧了好嗎?你想知道什麼我來告訴你。”

陳靖禎一看到薛慈,下意識低頭後退,他知道自己被燒得有多難看,這一年來,他從來不敢讓薛慈看他一眼。

“靖禎,你冷靜一點好不好?”薛慈伸手,握住了陳靖禎被燒得完全變形的手,不過陳靖禎馬上收回去縮回袖子裡。

“到底,到底什麼是真的?”

陳玉芳咯咯笑,突然跑到陳靖禎面前,“當然我說的是真的。”她指着薛慈,怒道:“這個女人,她和薛氏編造慌言,說她薛慈纔是陳家的嫡長女。而大哥是薛氏和野男人生的野種,抵毀大哥,其目的就是要霸佔我們陳家。”

“陳玉芳!”薛慈怒顏。“你到底想幹什麼?”

“誰告訴我真相?我到底是誰?”陳靖禎推開陳玉芳,拽住薛慈纏問。

薛氏上前來勸,可也被陳靖禎推開。他緊緊拽住薛慈,將她推到角落退無可退。

薛慈沒有抵抗,伸手撫過他曾用經英俊的面龐,和他彎曲變形的十指。他宛如垂死掙扎那般,瘋狂不計後果。

十多年的朝昔相處,和他們曾經的相愛,那些美好在記憶裡,不曾忘記。

一年前的大火,燒燬了一切。

“你要是想知道,我便告訴你。”薛慈哽咽着,淚水滾落。

“說。”

“陳玉芳說得沒錯,你我身份交換,你的生母是薛氏。而我,我則是袁氏所生。”

薛慈這一句話,無疑是斷了陳靖禎最後活着的尊嚴。

陳靖禎徹底失控,瘋狂的摔砸東西。薛氏哭求他停下,薛慈幾次上前阻攔都被推開,陳靖禎根本聽不進去。最後,薛慈累了,扶着薛氏只是跟着他,任他砸掉宅子多處的特件。

他憋屈了一年,就任他發泄吧!

直到半夜,陳靖禎昏倒在地上。

安頓好陳靖禎,薛慈離開院子,一年了,她知道應該和陳玉芳談一談了。再讓她鬧下去,陳家還不知道會被她搞成什麼樣。

陳玉芳未睡,獨自飲酒,似醉非醉。看到薛慈進門,一個不爽將酒壺扔了過去。

薛慈視而不見,繼續向前,在陳玉芳面停下。

“這大半夜的,薛老闆不睡覺,跑我這來幹什麼?”她哼笑一聲,繼續倒酒。

薛慈很自然的奪過酒杯,扔到牆角。

“你鬧騰了一年,還不夠?”

“不夠。”陳玉芳怒喝,“你害死了我爹,害死我娘,還害得我哥哥被燒得面目全非。你這個魔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夠啦!我今天來見你,就說明我不會再對你的行爲視而不見。這一年來我很忙,忙到沒時間來管教你,但是接下來,我會好好的教育你,讓你沒有時間再胡作非爲。”

“你才胡作非爲呢。”陳玉芳苦笑,“都是你,你害了陳家那麼多人,更有兩條人命在手。連陳家的家業都在你的手裡,你還好意思在我面前裝腔作勢。要管教我,你憑什麼?你……”

啪——

薛慈怒到極點,揚手狠狠甩了陳玉芳一個巴掌。

從小被捧在手心裡,爹疼娘愛,陳玉芳何時受過這種的苦?

“你這個女人,你竟敢打我?”

“打你,又怎麼樣?像你這樣不識好歹的人,該打!”

“你……”

“我怎麼了?你還當我是小時候被你打罵的小丫頭嗎?你早就應該看清楚,如今的薛慈,通過自己的努力,有了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尊嚴。而你,你只不過是一個不敢面對困難,不敢面對失落的人。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如果不是我,陳家早就落敗,你這個被寵壞的了大小姐,也早已餓死街頭,被人拋屍野外。你不知感恩就算了,還處心積慮,到處造謠我圖陳家的家業,甚至,用這些事打擊靖禎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生活信心。陳玉芳,你是想逼死更多的人嗎?”

陳玉芳根本聽不進去,極力否定薛慈。但事實上,她知道薛慈說的都是對的。

一年來她不想承認薛慈的存在,更不想承認是薛慈坐鎮陳家,義不容辭扛下陳家的重擔。

可是,她就是不服,一個從小侍候她的小丫頭,如今成了有名的大人物,亦是她的親姐姐。

“薛慈,我恨你!”

陳玉芳拋下這句話,跑出陳家。大半夜,薛慈怕她有危險,讓人追上去,可是最後還是跟丟了。

卻也從此,陳玉芳音訊全無。

縱然不入陳家的宗籍,但在心裡她早已經認了陳玉芳這個妹妹。不停的派人出去找。但一直沒有好消息傳回來。

半個月後的一天清晨,陳靖禎去到曾經的偏院,默默的站了很久。最後,他離開陳家,沒有跟任何人道別,只留了一封信給薛慈。

我走了,勿念!

短短五個字,筆鋒勁利,盡透露出陳靖禎的無可奈何,和沉痛又矛盾的心情。

薛慈陪了薛氏一整天,出乎意料的是,薛氏很平靜。

“這一年來,我每日陪着他。我知道他心裡很累。他容貌盡毀,感情受挫,事業不能做。最致命的是,當得知他不是陳家的嫡長子時,他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活着的最後一點尊嚴。”

“娘,您還有我。”

薛氏抹着淚,突然笑了。

“他走了也好,外面的世界一定能讓他有所改變。我只盼在有生之年,還能再與他見上一面,聽他喊我一聲娘。”

“會的。一定會的。”薛慈也笑了,她寧願和薛氏做着這樣的期待。幻想將來有一天,陳靖禎放開一切,回到這裡。

薛氏想開了,心情也好了,與薛慈好好的吃了一頓飯。她說,這是她二十年來吃得最舒服的一頓。

陳家漸漸恢復寧靜,也漸漸有了歡聲笑語。生意上的事,薛慈卻不敢放手,不過有些生意她不再參與,讓陳志君學會自己面對。

時光如梭,一年後,薛慈突然收到一封信,寫信之人竟是一年來音訊全無的陳玉芳。

陳玉芳在信中寫了一年中的遭遇。自那日跑出陳家,不慎被人拐走,去了一個叫王府縣的地方,經歷了很多酸甜苦辣,亦被人奪去清白至懷了孩子。但她不慎流產,幸遇平樂師太,將她帶回庵裡休養。經歷人生最悲慘的事情,她想通了很多,加上平樂師太的開解,最終悔悟自己半生的荒唐。

信中,陳玉芳悔悟,並承認了薛慈這個姐姐。但她不會再回來了,決定拋開凡塵,長伴青燈,爲自己贖罪,也爲陳家和所有人祈福。

這對陳玉芳來說,也許真的是個好的結果。

薛慈握着手裡整整十張信紙,哭了,也笑了。

日子如流水,陳志君二十歲了。生意上的事對他而言早不是難事,薛慈也正式放手。

直到她放手後,很多人才敢出聲,也汗顏。因爲就算她當初承諾過不會拿陳家一分家產,但大權在她的手裡,愣是有不少人不信。

然而,如今權歸陳家,竟有不少新客戶要與陳家合作。

一年又一年,薛慈沒有和申正鴻成親,申正鴻沒有催她。因爲他太瞭解薛慈。

“正鴻,這對你不公平。你其實不用這麼等下去。”

申正鴻揚起脣角輕笑,習慣性捏了捏她的臉蛋。

“笨蛋,我就要等。一年,兩年,十年,或是五十年,都沒有關係。”

薛慈笑着哭,又是歡喜又是心疼。

“又哭了,這幾年時不時看到你哭,這眼睛都要變成河了。”

“正鴻。”薛慈靠在申正鴻的肩膀上,淚水越流越多。“我也不圖別的,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好。哪怕知道他在哪裡也好。”

“我知道你心裡記掛的是什麼。你過不去那道坎。”

薛慈像是被說中了痛處,緊緊抱着申正鴻,後悔不已。

“那場大火,我明明有機會保住他,可是我爲了知道我娘心裡的秘密,我躲在門外。我要是不躲在門外,就一定能阻止他。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害了他。”

“可是你並不知道他那天晚上回了家裡。千算萬算,算不過老天爺,這就是人生。”

薛慈不能原諒自己,因爲一己之私,陳靖禎跟丟了性命沒有差別。

這就是她心裡的坎,也正是因爲這樣,她跨不過這個坎,一直沒有答應嫁進申家。

但是申正鴻對她一如既往。一年一年的等下去。

時光匆匆,又過去六年。檀香的孩子五歲了,陳志君娶了妻,陳如心也嫁了如意郎君。

唯有薛慈,依舊孤單。她時常與薛氏看着夕陽,笑談過去。

這一年,文縣令被捕。據說是因爲收了別人的好處,沒給人把事辦好,被捅了出去。結果一頓徹查下來,發現他這些年沒少貪髒枉法。結案後,全家被判充軍。

這一年,東湖的荷花開得特別豔,特別美。

像許多年前一樣,薛慈和申正鴻在東湖划船賞花,抓魚燒烤。忙裡偷閒,放鬆身心。

“好香啊,好多年沒來這烤魚吃。怪懷念的。”

申正鴻翻轉着手裡的烤魚,“還記得我和陳靖禎那個王八蛋,把你搶到這的那天嗎?我和陳靖禎死勁的掐啊掐啊,當時我們三個人也是像現在這樣,一邊烤魚。”

“是啊,當時你們兩個吵得我頭都大了。”

“是啊。後來我和靖禎喝醉了,你也趁我們沒醒,偷偷離開,一去就是一整年。要不是韓家跟我父親有些交情,恐怕我都沒有辦法找到你。”

想起那些日子,似瘋狂,似逃難。也正是從申正鴻跑到溪水縣找她,她被感動了,也做了這輩子不負他的決定。

可是時至今日,十年了,她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

彷彿一下子被刀子刺痛了心臟,痛得讓她悔悟。

這幾年她盼着得到陳靖禎的消息,自私的想要讓自己跨過那道坎,但卻忘了,在她身邊默默相守的申正鴻。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纔是那個錯得最離譜的人。

“正鴻。”她紅着雙眼看他,“我們成親吧!”

“不行!”

申正鴻處在震驚中,來不及回答,卻被一個陌生的聲音竄出來做了否定。

薛慈回過神來,和申正鴻一齊向後看去,只見一白衣男子站在幾步外,一臉嚴肅。

兩人互看一眼,莫明其妙。

“喂,你誰呀,我們成親跟你有什麼關係?”

白衣男子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狀。

“我觀你們面相,得出一個結論。你們兩人命裡相剋。從第一面開始,就結下了恩怨,且不論恩怨大小,卻在你們的命運交叉點上劃下了一個叉。註定了你們這輩子有緣無份。”

薛慈和申正鴻同時皺眉,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起來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家,你那天還故意冤枉我調,,戲你。害我捱了一頓家法。”

咳咳——

“老記着這些事,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談人生?”薛慈有些尷尬,又沒好氣的瞪了眼前白衣男子,看他衣着不俗,像個讀收,但臉上卻寫着‘騙了’二字。

“小妹妹,你居然故意冤枉這個王八蛋調,,戲你?可就算是這樣,你能不能找個像樣的對象,比如我這樣的。”

“我去你。”申正鴻甩手把烤魚扔了過去。“哪裡來的瘋子,乖乖回哪裡去,否則小爺我把你扔湖裡餵魚。”

白衣男子準確無誤的接過魚,瞪向申正鴻。“才幾歲呀你小朋友,敢這麼對大爺我。大爺我還真想跟你比劃比劃,看看是誰把誰先扔湖裡。”

看着眼前的陣勢,兩個大男人還真有要打起來的衝動,薛慈趕緊上前攔前。哪知被白衣男子拉到一邊。

“小妹妹,長得挺俊哈,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薛慈沒有反抗,有一種錯覺,好似眼前這個陌生面孔的人是她最熟知的那個人。

這邊申正鴻急了,衝過去就要搶人,結果白衣男子一腳摞過去,令他摔了個四腳朝天。

“小妹妹,找丈夫一定要擦亮眼睛,比如他。這個人眼高眉低,易怒,待人肯定不好。別嫁。”

“怎麼形容呢你,哪冒出來的王八蛋?”申正鴻大聲抗議。可是白衣男子根本不理。

就連薛慈也一直盯着白衣男子看。

白衣男子咬了一口魚,讚了幾句,又對薛慈道:“這年頭,壞男人太多。不過我不是壞人,我是絕對的大好人。小妹妹,你還有機會喲!”

“你妹纔有機會呢?”申正鴻抓了一把沙子扔過去,氣憤難當。

“我的魚。”手上的魚全沾了沙子,白衣男子氣得要哭,瞪着申正鴻把魚扔了過去。

薛慈依然看着白衣國子,臉上帶着笑,眼裡卻有淚光。

“算了,你們既然不歡迎我,我走啦。”

白衣男子起身就走,連頭也不回。

這時,薛慈才似反應過來,着急道:“等一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申正鴻抗議,可白衣男子回頭對薛慈溫柔一笑,爾後一邊跑一邊道:“餘靖禎。”隨後,他哈哈大笑,跑遠了。

聽到這個名字,薛慈和申正鴻都嚇呆了。

薛慈咬着脣,看着申正鴻笑了笑,“爲什麼我覺得,他應該叫陳靖禎纔對!”

太陽西下,梅縣的一天過去了。

薛慈回到家裡,一進門就聽陳志君說起梅縣的大事,說是梅縣來了新縣令,已經派人給陳家送了拜貼,昨天一早就要過來拜訪。

“新來的縣令要來拜訪?”薛慈納悶,但陳志君說新縣令知道陳家在梅縣最有威望,特意來結盟。

薛慈不作二話,交待管家明天做好準備,並讓陳志君明天迎接縣令大人。

她不打算在陳家見縣令大人。畢竟陳家的主人是陳志君。

可第二日,管家還是來叫她和薛氏,說是縣令大人要見他們。

她和薛氏去了前廳,一進門看到上坐的縣令大人,她想起昨日東湖遇到的陌生人,驚喜的跑過去。

“原來是你,餘靖禎!昨日東湖,居然真的是你?”薛慈幾乎不敢相信,昨天油嘴滑舌的白衣男子,今天搖身一變,成了梅縣的新任縣令。

餘靖禎站了起來,不過卻不像昨天那樣談笑風聲,而是多了一份嚴謹。不,好似又是憂傷。

“餘?靖禎?”跟在後面的薛氏,念這幾個字,臉色變了又變。

在餘靖禎的身邊,有一位美嬌娘,看到大家進門,她便把目光放在了薛慈的身上,一刻沒有離開。

餘靖禎向薛慈和薛氏走來,目露喜悅,但卻有越來越多的悲傷外露。

“你是……你是靖禎?”面對陌生的面孔,薛氏卻突然淚流不止,又喜又急。

餘靖禎沒有說話,目光落在薛氏那一頭的白髮上。突然間,熱淚滾滾。

身後的美嬌娘從木盒裡取出白布包,遞給餘靖禎。他將白布打開,一塊靈位出現在眼前,上面刻着‘慈父餘富之位’,一旁有一行小字,則是‘不孝子餘靖禎’。

別人也許不知道餘富是誰,但是薛氏不會忘記。

薛慈雖然不知道薛氏爲什麼哭,但她預感到了什麼。目光落在餘靖禎光潔的臉上,想要探一絲被燒傷的痕跡。

此時,餘靖禎和美嬌娘雙雙跪下。

“不孝子靖禎,帶妻子凝玉,給娘磕頭請罪了!”

一別八年,再相見,薛氏已經白髮蒼蒼之人,可想而知這八年她對兒子的相思之苦。

餘靖禎,正是當年的陳家大少爺陳靖禎。一場大火,燒燬了他的一切。自那日他絕望的離開陳家後,嚇壞了很多人。因自卑,他便從此躲進了山裡。

一日,遇到進山打獵的福王,救了毒蛇咬傷的福王。福王識才,將他帶回王府,請宮裡的御醫,用進貢的藥治好了他臉上的燒傷,雖然已經找不回過去的容貌,但讓他找回了信心。

傷好以後,他找到了薛氏原來住的那個村子,得知親生父親姓餘,他去了父親的墳頭添了一把土,認祖歸宗,從此改姓餘。

再後來,他聽從福王的安排,得了一份官職,這期間與福王的小女兒凝玉生了感情,一年前兩人結爲夫妻。

這些年他一直思念梅縣的人和點點滴滴,一日突然得知梅縣縣令充軍的事,便決定放棄大好前程,主動請調梅縣任縣令。

薛慈靠在陳志君的肩膀上,心頭所有的擔子好似一下子就沒了。輕輕的,也空空的。

她終於盼到了這一天,他平安的歸來,帶着與他相愛的妻子。

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興奮。

凝玉說,阿慈,見到你真好!靖禎跟我說起過你所有的故事,他說,他很想你,同時,也祝福你。

凝玉還說,阿慈,靖禎說在這個世間上,任何一個女子都比不上善良,勇敢的阿慈。

薛慈哭着笑着,點頭又搖頭。因爲她不覺得自己是最好的。

看向相擁的母子,還有餘靖禎手裡的靈位,薛慈笑着。他們可以相認了,薛氏默默陪伴的二十年,又苦苦等候了八年,終於得償所願。

餘靖禎想把母親接回家去,可薛氏拒絕了。她已經改嫁於陳老爺子,是陳家的人。亦是對陳老爺子的感恩。若不是陳老爺子當年將她接回陳家,她又怎麼可能盼到今天認回兒子。

自得知餘靖禎就是陳靖禎,第一個坐不住的人就是申正鴻。

“這王八蛋,一回來就跟我搶人,以後指不定還會幹出什麼壞事。”

“少爺,那您打算怎麼辦?”

申正鴻想了想,嘿嘿笑道:“東子,吩咐下去,小爺我明天擡着花轎去陳家娶人。”

“不用這麼急吧?”葛東叫苦。

“能不急嗎?”申正鴻瞪過去,“都說銀子要揣口袋裡才安全。這女人,當然也要藏在窩裡才保險啦!”

這句話,不知經過誰的嘴在梅縣傳開了,一時間申正鴻成了一個笑話。

——全文完

本書完結,看看其他書:
5.第005章 惡徒危機38.第038章 謀定而動38.第038章 謀定而動5.第005章 惡徒危機43.第043章 懲奸罰惡29.第029章 縣衙鬧劇46.第046章 故人尋來38.第038章 謀定而動52.第052章 陳家家主32.第032章 直言緩婚1.第001章 火影芳華42.第042章 彈穿心計6.第006章 再受冤屈35.第035章 痛快報復30.第030章 小院偶遇44.第044章 從來再來15.第015章 申少暗查21.第021章 夜深情深31.第031章 酒釋前嫌12.第012章 靖禎維護41.第041章 佳人失蹤16.第016章 談婚論嫁24.第024章 溺水東湖39.第039章 街頭大戰25.第025章 隱瞞真相52.第052章 陳家家主15.第015章 申少暗查46.第046章 故人尋來20.第020章 喜事上門51.第051章 當年棄嬰29.第029章 縣衙鬧劇8.第008章 佛下巧計17.第017章 情遺偏院50.第050章 痛不欲生12.第012章 靖禎維護20.第020章 喜事上門14.第014章 抗親大戰19.第019章 心痛病痛7.第007章 深院事多1.第001章 火影芳華15.第015章 申少暗查40.第040章 醋灑東湖27.第027章 怒拒聯姻31.第031章 酒釋前嫌2.第002章 小試牛刀22.第022章 訂情信物18.第018章 尋人心切8.第008章 佛下巧計10.第010章 以牙還牙20.第020章 喜事上門51.第051章 當年棄嬰13.第013章 難得相處20.第020章 喜事上門17.第017章 情遺偏院26.第026章 計中有計34.第034章 換掉新娘45.第045章 人逢喜事20.第020章 喜事上門30.第030章 小院偶遇19.第019章 心痛病痛35.第035章 痛快報復18.第018章 尋人心切47.第047章 出其不備35.第035章 痛快報復6.第006章 再受冤屈1.第001章 火影芳華30.第030章 小院偶遇33.第033章 東湖交易4.第004章 揮劍斷情24.第024章 溺水東湖27.第027章 怒拒聯姻1.第001章 火影芳華8.第008章 佛下巧計18.第018章 尋人心切49.第049章 復仇之快31.第031章 酒釋前嫌30.第030章 小院偶遇24.第024章 溺水東湖28.第028章 頑強對抗36.第036章 爭奪大戰1.第001章 火影芳華36.第036章 爭奪大戰5.第005章 惡徒危機41.第041章 佳人失蹤40.第040章 醋灑東湖18.第018章 尋人心切47.第047章 出其不備23.第023章 小談人生35.第035章 痛快報復14.第014章 抗親大戰14.第014章 抗親大戰27.第027章 怒拒聯姻46.第046章 故人尋來33.第033章 東湖交易6.第006章 再受冤屈50.第050章 痛不欲生31.第031章 酒釋前嫌46.第046章 故人尋來48.第048章 思念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