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從白-虎溝出來就接到了葉陽的電話:“李魄,我把孫黥他家老頭子的墳給掘開了。”
“墳裡的屍體少了一塊人皮,他背後上的皮被人給揭下來了。”
“還有,那老頭的墳裡有化骨蛆……”
葉陽大致把那邊的事情說了一遍,我的臉色卻沉了下來,等我放下電話才自言自語道:“要報仇的人也轉世了麼?不應該啊!”
趙月竹好奇道:“李魄,你在說什麼?”
我說道:“孫老頭的墳裡發現了化骨蛆。這說明,孫家想要用蠱蟲把人皮完完整整的剝下來。”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要是把化骨蛆從人眼睛裡扎進體內,人就會變成一張除了九孔之外,再沒有縫隙的人皮。”
“孫家就是剝皮的人。可是,孫家的紋身又是怎麼回事兒?”
趙月竹說道:“你就沒想過孫家也知道自己是殺人的人麼?”
“嗯?”我猛然轉頭看向趙月竹:“你說什麼?”
趙月竹被我嚇了一跳:“我是說,萬一……萬一孫黥知道自己就是當年殺人埋屍的兇手呢?”
“對啊!”我忍不住一跺腳:“是我把路給走窄了啊!”
我重新說道:“我一開始所有的推斷都是在地府鐵律沒有空子可鑽的基礎上,我怎麼就沒想到也有人可以使用轉生秘法呢?”
我-乾脆坐了下來:“我重新捋一下思路,你們幫我想想還有沒有什麼漏洞?”
我說道:
一開始,我想的是,當年製造剝皮案的兇手轉世爲人,那些被他們剝了皮的冤魂在某個地方等着他,想要尋找他報前世之仇。
這是術士的一種慣性思維,鬼魂等在某個地方,幾十甚至上百年,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而且,因果沒斷,鬼魂前世的仇人,很可能會在因果的牽引之下,回到最初結仇的地方。
這就是孫黥所講的那個故事裡,他爺爺一再說他身上牽扯着劫數的原因。
我敢肯定,孫黥在給我們講故事的時候,說了一部分真話。因爲,我們都是術士,他全編故事的話,根本騙不了我們。
所以,我也被他這個故事給繞進去了。思維一直停留在了人與鬼之間的仇殺上。卻從沒想過,這場生意裡面人就是鬼,鬼也可能是人。
剛纔趙丫頭的話,給我提了個醒。我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反過來想,
如果,孫黥就是當年剝皮殺人的兇手,當年那些被他鎮壓在白-虎溝的鬼魂纔是轉世投胎之人,很多疑點就能說得清了。
當年,那些被害者,雖然滿身怨氣,但是怨氣並非不可化解。比如佛法的超度,或者用道法鎮壓都可以化解怨氣,送他們投胎。
趙丫頭的前世既然把他們都給放了,爲什麼就不能好人做到底,化解了他們身上怨氣,送他們進地府?
這個假設成立的話,那麼等着殺人的人就不是當年的怨鬼,而是當年的兇手。
那個兇手就是孫黥!
地府裡的地魂,會因爲生前罪孽,在不同的時間裡投胎轉世。有些地魂必須等到受完地府刑罰才能轉世,所以當年被殺的那一百多人,不會在同一個時間出現。
六十年前,孫黥等到了第一批受害者的轉世之身,所以又出現了一場剝皮案。這次被殺的人數,遠遠低於第一次。
再過六十年,孫黥已經等來了第二批受害者,所以,他又開始殺人了。
“你的意思是,孫黥活了一百三四十歲?”趙月竹問完才反應了過來:“不對,你的意思是,孫黥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隻披着人皮活動的惡鬼?”
我點頭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趙月竹道:“可是他有爸爸,也有爺爺啊!”
“有親人,並不代表他就不是鬼。”我擺着手道:“問題應該是出在了那張棺材紋身上。”
“孫家人有可能是他的徒子徒孫,也有可能就是他的家族。他們在用各種辦法掩飾孫黥的身份。”
秦心也跟着說道:“我覺得,你的推測還是有個說不通的地方。”
“孫黥既然是剝皮案的兇手,他爲什麼非要盯着同一羣人剝皮?如果他只是想要人皮的話,應該不難找到目標。”
“兩起剝皮案發生的時間正逢亂世,人命如草,鬼怪橫行,官府甚至都不會去理會什麼命案。他爲什麼非要殺同一批人?”
“還有一點……”
秦心看了看我的臉色,發覺我沒生氣才繼續說道:“你怎麼能斷定孫黥是鬼?當初,他可是進過兩界堂啊!兩界堂那麼多高手,誰都沒看出來他是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