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鳴第二天醒過來,他兒子已經租了輛敞篷跑車,帶着他開車在戛納轉了一圈,然後又去了尼斯,兩個人在尼斯的海灘上曬了會兒日光浴,頻頻有女士走過來搭訕單鳴,但她們大部分對沈長澤沒興趣,在她們眼裡一個十五歲的東方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二三歲,實在太嫩了。
沈長澤很不高興,一有女的過來他就瞪人家,把單鳴弄得特別鬱悶,特別想抽他。看來帶一個小孩兒來度假根本不能享受到豔遇的樂趣,反而是跟在家帶孩子差不多,***,要不是這混小子把自己的錢偷跑了,他也不至於這麼窩囊,單鳴一想這個就來氣。
不過,單鳴對賭博的興趣比對女人大多了,一想到晚上要去蒙地卡羅痛痛快快地賭一把,他就又高興了起來。
曬了一會兒單鳴就想下去游泳了,沈長澤也跟了進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單鳴游泳,穿着作戰服在臭烘烘的泥沼裡遊不能算在內。
倆人水性都很好,海水被太陽烤得暖洋洋的怪舒服的,他們就越遊越深,一直游到了離岸邊的遊人很遠的地方。
單鳴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一頭扎進了水裡,然後游到沈長澤背後,踹了他一腳再從旁邊浮上來,自己樂得哈哈直笑。
沈長澤也憋進一口氣,鑽進水裡就抱住單鳴的腰,拖着他往下沉,單鳴在水下連踢帶踹,倆人憋着氣在水裡較起了勁兒,互相摁着對方不讓對方上去,眼睛瞪得跟銅鈴般大,試圖壓制對手。
沈長澤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學會游泳的,就是被單鳴扔進水裡亂撲騰,沉下去了再撈上來,反覆幾次,就學會了。他當時還發誓,等他長大了也一定要單鳴嚐嚐海水乾苦噁心的味道,現在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倆人憋足了氣在水下搏鬥,最後腮幫子鼓得跟蛤蟆似的,就實在受不了了,雙雙浮了上來,大口喘着氣。
單鳴抹乾淨臉上的水,喘着氣道:“真爽,水真舒服。”他突然從水裡拽出一條泳褲,甩到沈長澤旁邊,“拿着,老子要裸泳。”說完像條魚一樣一躍竄進了水裡,沈長澤愣愣地看着單鳴結實的屁股在他眼前一閃而過,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他抓着單鳴的泳褲,臉一下子紅了,他跟着單鳴遊了過去。
單鳴遊累了之後,就漂浮在海面上,看着墨藍色的星空,全身心地放鬆了下來,享受這難得的閒適時光。
沈長澤游到他旁邊,先是看到爸爸的大鳥埋伏在溼漉漉的草叢中,然後看着單鳴一臉放鬆的表情,被海水浸溼的頭髮貼着細滑的臉頰,捲曲的睫毛上沾着微顫的水珠,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那麼地誘人,哪怕是身上那些猙獰地傷疤。
他抓住單鳴的手,借力浮在海里,他笑道:“爸爸,你也不怕被人看到。”
“這麼黑誰看的着,看着也無所謂。”
沈長澤把下巴墊在了單鳴的肩膀上,他的嘴脣離單鳴的臉很近,時不時就能擦碰一下。
單鳴沒有在意,隨着海浪飄飄忽忽的感覺,好像睡在雲端,別提多自在了。
沈長澤在單鳴耳邊輕輕叫了一聲,“爸爸。”
“嗯?”
“你有想過和誰過一輩子嗎?”
“嗯?這是什麼問題?”
“就是你有沒有想和誰一輩子在一起啊。”
“不出意外的話,我的一輩子不會很長,死之前應該跟遊隼的戰友們在一起,那麼,就算我和他們過了一輩子吧。”
“不是問這個,我是說如果你能活很長呢,能變老呢,能活好幾十歲,到時候你連槍到提不起來了,你希望到時候誰陪在你身邊?”
單鳴嗤笑道:“你幹嘛問這麼矯情的問題,我怎麼知道到時候誰伺候我啊,可能義工?希望我到時候還請得起保姆。”
“爸爸。”沈長澤不滿道:“你能認真回答嗎。”
單鳴翻了個白眼兒,“我真討厭你時不時問一些蠢問題,讓我感覺自己還在帶孩子,你就不能隨時都像個大人一樣嗎。”
“我怎麼就不像個大人了,這個問題哪裡幼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對未來的規劃。”
“你要我說多少遍我根本不覺得自己有未來……行行行,算了,你又該說一堆廢話了,我回答你就是了,老了之後啊,如果我還活着的話,最好艾爾和虎鯊也活着,不過虎鯊比我大了二十多歲呢,他肯定死得早……總之,最好老了之後依然能看到他們,一起回顧一下年輕時候的英勇時光?操,我根本不想變老,還是趁早死了好。”
沈長澤失望道:“我呢?你從來沒想過我嗎?”
“你?你比我小了這麼多歲,我老了你還在壯年,你不可能來陪着我遛狗吧。”
“我當然會陪你,不管你多少歲我都會陪着你的,爸爸,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的。”
單鳴呵呵直笑,他拍了拍沈長澤的臉蛋,“臭小子真會說話,跟誰學的?”
“纔不是跟誰學的,我是認真的。”沈長澤摸着單鳴的臉,“爸爸,你要活得久一點,絕對不能死,我只有你,除了你我誰都不相信,我只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單鳴扭過頭看着孩子臉上的堅定和感情,心裡受到了幾分觸動,這個他從小不點兒養到這麼大的孩子,是真的把他當成至親,崇拜他、信任他、依賴他,這種感覺真的很好,讓他心裡充滿了欣慰和暖意。
單鳴忍不住笑道:“養兒子還是挺有樂趣的嘛。”
沈長澤拿臉頰蹭了蹭單鳴的臉。
單鳴始終覺得男的撒嬌不是個事兒,不過有了這麼多年養孩子的經驗,他終於對自己的想法和別人、尤其是小孩兒的想法是不一樣的這一點做出了讓步,他沒有童年,不代表沈長澤也不想有,所以雖然他對於這麼大的兒子還這麼愛撒嬌感覺到彆扭,卻也懶得阻止他了。
倆人就有這麼有一句每一句的說着話,漂浮在海面上,享受着寧靜時光的流逝。
直到太晚了,他們感覺到冷,這才游回岸邊。他們回酒店衝了個澡,然後換了身衣服,準備出發去賭場。
單鳴對於自己身上那層西裝皮感覺到很不適應,東拽一下西扯一下的,遂鬱悶道:“你爲什麼非得讓我穿這個,穿牛仔褲又不是不讓進。”
“難得出來一趟,咱們玩兒得像點樣好嗎,爸爸穿西裝很帥,穿着吧。”沈長澤從鏡子裡看着單鳴修長健美的體型,喉結上下鼓動着,他從鏡子裡接觸到單鳴的目光,忙把眼睛移開,對着鏡子繫好領帶,然後轉過身,笑着對單鳴說,“爸爸,好看嗎?”
單鳴愣了愣,瞬間被他那陽光帥氣的笑容給閃了一下。
就算是他這種完全不注重外表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個撿來的便宜兒子長得太他媽漂亮了,小時候就跟個娃娃似的,眼睛佔了半張臉,長大了更是俊美無匹,那張臉可謂精雕細琢,挑不出半點瑕疵。
只可惜他自己可能都不覺得長得多好看,畢竟在傭兵的世界裡,你可以誇一個人槍法漂亮、肱二頭肌漂亮、甚至誇一個人的軍刀漂亮,但是你要是敢對着一個男人說“你長得真漂亮”,那跟挑釁差不多,多半得打起來。
總之,單鳴笑着說了句“挺好看”,然後那種爲人父看着自己的小奶娃娃長成頂天立地小夥子的自豪感又涌了上去。
單鳴心想,早知道養兒子這麼有趣,還十年如一的把保姆當得這麼稱職,現在更是能當保鏢使,當初多撿幾個就好了。
倆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開車去了摩納哥。
越接近摩納哥境內,越是發現身邊的頂級豪車滿街跑,倆人把車停好,揣着護照進了蒙地卡羅賭場。
當門口的安檢人員比對沈長澤的護照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大概覺得沈長澤不像滿十八歲的樣子。
最終他們還是順利的通過了,沈長澤先去換了三十萬美元的籌碼,然後叮囑單鳴,“今晚輸超過一百萬就必須走。”
單鳴聳了聳肩,接過籌碼就走。
踩着厚重華麗的地毯,單鳴輕車熟路地拐進了賭場最裡面,找到一間玩兒21點的房間,現在接近12點,正是人多的時候,他挑了一張還算空的桌子,倆人就坐下了。
剛開始只有他們兩個人玩兒,有輸有贏,時間過得很快。
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單鳴身邊的椅子被拉開了,單鳴扭頭看了一眼,見是個有些消瘦的白人青年,長得還算英俊,但是氣質有幾分輕佻,單鳴匆匆看了一眼,就發現他還帶了四個保鏢,一字排開地站在他身上。
他那桌的荷官顯然認識這個人,客氣地打了個招呼,“羅迪先生,貴賓室現在可能還沒有人,需要我陪您過去嗎?”
“不用。”那青年笑了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單鳴,“我今天就想在這兒玩兒。”
沈長澤慢慢扭過了頭去,看了一眼那個白人青年,心裡有幾分不舒服。
單鳴本來沒有多想,該玩兒還是玩兒自己的,當時當他發現這孫子不管有沒有把握都亂他媽要牌,把他的玩兒法都打亂了,害他輸了好幾把之後,單鳴胸中就躥起了憤怒的小火苗。
作者有話要說:爲了方便大家看後續內容,我就是提醒一下,上一章說的是摩洛哥,這一章說的是摩納哥,不是一個地方哈,天差地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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