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隋
甄命苦滿嘴戲弄之詞,凌霜聽着聽着,抽出腰間的匕首來,走到他身邊,將匕首抵在他那玩意兒上面,紅着臉:“我看你是不想要它了。”
甄命苦倒吸一口氣,臉上露出驚慌害怕的神色,讓凌霜很是解氣,有種總算抓住了他弱點的快意,這時,他突然出其不意地將頭探到她耳邊,輕輕咬住她的耳垂,怪笑道:“霜兒很想要它嗎?爲夫將它送給你好了,讓你每天都不寂寞。”
凌霜被他故意呼出的熱氣弄得渾身一顫,差點軟倒下去,急忙跳開,狠狠地瞪着他,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饒她足智多謀,遇上了這樣一個讓她無從下手的男人,也只有束手無策的份。
她盯着他許久,終於嘆了一口氣,放棄了試圖讓他屈服,話音一轉:“你不想知道你被抓了後,他們是什麼反應嗎?”
“能有什麼反應,大肆慶祝吧,空出一個江淮王的位置,自然會有人頂替上去。”
凌霜愣了一愣,“怎麼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甄命苦笑着,“現在的江淮軍就是以前的暗衛軍,以前的暗衛軍就算沒有我在,也能運轉的好好的。”
“那是因爲他們以爲你死了啊。”
甄命苦嘆道:“他們會當我死了的,說不定他們巴不得我死呢,暗衛軍的軍規跟你們不一樣,大家都知道上司死了,立刻就會有下屬接替他的崗位。繼續跟李家作對。”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甄命苦不再跟她糾纏在這事上,低頭瞄了瞄依舊高昂的所在,擡起頭調戲道:“來。給爲夫做個口活,也許爲夫一高興,就會告訴你真實答案了。”
凌霜走上前,輕輕用刀背敲了它一下,直把甄命苦疼得齜牙咧嘴,眼淚都飆出來了,登時威風不再。蔫了下去,凌霜這才一臉羞紅地呸了一聲,“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轉身出了牢房。
……
看着信使帶回來的歷陽城守將李大亮的信箋。凌霜陷入了不可思議之中。
歷陽城的守將得知甄命苦被俘之後,立刻有人接替了城中守將的位置,並下令堅守城池,連一丁點糧食都不願意撥出來換取甄命苦。更別說是開城門投降了。
甄命苦在他們的眼中。好像不值一毛。
這種掌軍之法,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要知道,羣龍無首的結果,不是大亂,就是大敗,自古已然。
他若不是落在她的手裡,豈不是必死無疑。她不能理解。
不過她很快便明白了,這就是甄命苦的暗衛軍與衆不同之處。
爲了復仇。甄命苦已經將暗衛軍訓練成了一個獨立的整體,卻又相互分離,就像是聯盟,和平時各自分散,各自管理,戰時聯合在一起,遵循統一軍規,而且軍官替換與衆不同,指揮爲一人,一旦陣亡,隨時都由部下頂替上,軍中也都有共識,不會因爲作戰指揮出了意外而軍心大亂。
這樣一來,軍中少了任何一部分,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正常運作,而普通的軍隊,是一條樹形,一旦枝幹受損,整棵樹也就倒了。
這種方法,甄命苦結合了聯邦制度和法規,再根據這些年來在實戰中看見太多因爲將領被斬首後,數萬大軍一夕崩潰的事例,這纔想出一種讓暗衛軍不會因爲他不在而崩潰的辦法。
雖然有利,卻也有弊端,那就是當他落入敵人手中時,暗衛軍不會爲了他輕易改變大家一起做出的戰略戰術。
凌霜氣呼呼地自言自語了一句:“你就非要跟我作對嗎!”
其實她也知道,並不是他故意要跟她作對,他只是想讓江淮軍這個暴力機器的穩定,不至於因爲某一個人發生動亂,殃及百姓,犧牲的是自己的權力和至高無上,以換取軍隊的絕對穩定。
既然不能用來他換取江淮軍投降,她只有另想它法。
她將信箋揉成一團,整理了一下煩亂的思緒,站起身來,出了唐軍營帳,吩咐一旁的人準備了酒菜,提着酒菜籃子,朝關押真命苦的房間走去……
她走進房間的時候,不遠處的一處轉角,一個人偷偷地探出身子,正是軍師劉文靜,看着她進了牢房,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到底關了什麼人在她房裡?”
……
進了房間,凌霜放下酒菜籃子,“你答應我不跑,我就給你吃的。”
“我的好霜兒有吃有喝有睡地服侍我,我爲什麼要跑?我巴不得呆在這裡讓名聞天下的李家三小姐侍候我呢。”
凌霜呸了一聲,再三權衡他跑的可能性,覺得他就算要跑,起碼也得有件衣服,這樣赤條條的諒他也跑不了多遠,於是上前將甄命苦身上的鐵鏈打開。
餓了快兩天的甄命苦早就聞到了菜籃子裡的香味,登時如餓狼一般撲了過去,打開籃子,連筷子都不用,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
凌霜看得眉頭直皺,又見他身上寸縷不着,喝道:“衣服穿上!”
甄命苦回頭咧嘴一笑:“這房間裡只有你和我,又不是沒見過,怕什麼?再說我也沒什麼衣服可穿,別人的衣服我可不穿,我這人愛乾淨,有潔癖。”
凌霜一時無語,從桌上扯下桌布,朝他丟了過去,“圍上!”
甄命苦不敢過分激怒她,笑着將桌布圍在腰間,大口大口地吃着,一邊吃一半稱讚:“真是好吃,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酒菜了,不枉你餓了我這麼多天,要是再有一隻鹽酥雞,就堪稱完美了……”
他回過頭,支使凌霜道:“還愣着幹什麼,不趕快給爲夫弄只鹽酥雞來,一點也不識做,小心爲夫休了你!”
凌霜氣得身子直髮抖,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眼神中射出要掐死他的光芒。
甄命苦視若不見,邊吃邊嘴裡嘟囔:“怎麼樣了,他們沒說要投降吧?”
凌霜臉有氣憤之色:“哼,你這個江淮王當得可真失敗,他們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
“這不是挺好的嗎?讓你如意算盤落空了。”
凌霜聞言無語,對這個男人,她第一次感覺有種束手無策的無力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昨天她想了好久,始終沒有一個好的辦法處置他。
“你既然不肯幫我,那我只好押你回京城,讓父王處置你,到時候他要殺了你,我也沒辦法了。”
“只要不是霜兒你還愛着爲夫,不管你做什麼,爲夫都不會怨你。”
甄命苦漫不經心地說着,彷彿對她的處置方式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凌霜卻聽得渾身一顫,貝齒緊咬着紅脣,盯着他久久不語,眼神有些複雜。
就在這時,甄命苦瞅準了她發愣的機會,突然起身在地上滾了一圈,滾過凌霜的身邊,像只敏捷的猴子,撒腿往房門口跑去……
鏘——
一把冰冷的軟劍出鞘,架在他的脖子後,響起凌霜冷冷的聲音:“你敢跑,我會讓你這輩子不能再欺負女人,你可以試試我的決心!”
甄命苦停下了腳步,回過頭,陪着笑臉,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大拇指將脖子上的劍尖挪開自己脖子一公分遠,賠笑道:“呵呵,開玩笑,開玩笑的,有霜兒好吃好喝地侍候着,我怎麼可能逃跑呢,我就是試試霜兒你的反應,果然是身手敏捷,不愧爲色藝俱佳,獨一無二,天下無敵,宇宙第一的三小姐,天上難尋地上無雙出神入化……”
“給我閉嘴!”
甄命苦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只是這一遮,腰間的布料就掉了下來,跟她赤誠相見,他的身體變得忸怩起來,兩腿交叉,試圖夾住某個部位,一隻手試圖遮住胸前兩點,只可惜身爲男人,遮起來不如女人方便,臉上的表情作羞澀狀。
凌霜早已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發現這個男人由始至終都處於高昂的戰鬥狀態,從剛纔起,他心裡在想什麼,一目瞭然。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響起了凌霜又氣又羞的喝斥:“你這個臭流氓,下流胚子就應該被綁起來!餓上三天三夜,看你還敢不敢耍流氓!”
伴隨着甄命苦誇張的嚎叫:“好霜兒饒命,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誰讓你穿得這麼性感,沒事幹什麼穿這麼緊身的衣服,曲線畢露的,前凸後翹的,哪個男人不眼饞……”
“哎喲……放手放手,男人不是這麼牽的!你以爲這是繮繩嗎!”
“霜兒,你生氣的樣子真的好性感,我好喜歡……啊!掐斷啦掐斷啦……”
……
江都宮中,長孫貝兒正在逗着小甄鵝,月兒匆匆從宮外走進來,在她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長孫貝兒放下手裡的鈴鐺,一臉錯愕。
“城破了嗎?”
“沒有。”月兒也是一臉疑惑,她得到的消息,只是甄命苦一個人被抓,而唐軍卻退了,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堂堂的江淮王在數萬守城大軍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抓走,而且甄命苦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制服的。
長孫貝兒想了想,有些發起愁來,“他是故意要落入她手裡的吧?”
“什麼故意的?找死嗎,故意被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