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潘尼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就像一條被拉上岸的魚,嘴巴一張一合的,卻一點聲音都無法發出。這一次,輪到芙蕾雅笑得像只偷吃了雞的小狐狸,眯着眼睛說道:“怎麼?你很驚訝嗎?這一切不是你想要的嗎?爲什麼當你得到了之後,反而要表現的這麼驚訝呢?這可不像你啊,親愛的潘尼斯先生。”
“這一次,你實在太讓我意外了。”潘尼斯摸摸鼻子,苦笑着說道:“說真的,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過,你居然會說出這種話,或者說,我怎麼也不可能猜到,說出這種話的居然是你。”
“哦?”芙蕾雅笑吟吟的,明媚的想笑容讓人很容易就忽略掉了她豐滿的身材:“那麼你覺得,說出這種話的應該是誰呢?”
“誰都不會。”潘尼斯搖頭道:“按照我原本的想法,你們誰也不可能這麼直接的說出心裡的想法,特別是你,更是絕對不可能呢。”
“那樣你就可以盡情的裝傻了,因爲她們都很害羞,所以自然就會縱容你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嗎?”芙蕾雅的笑容不像個純潔的公主,反而像個已經掌控了一切的高貴女王:“我也知道你爲什麼認爲我絕對不可能,因爲你不相信我會這麼衝動。”
“不錯。”潘尼斯點頭道:“在你們幾個女孩子裡,只有你一直在保持觀望的態度,遇到任何事,你總是能把個人的喜好和厭惡丟在一邊,冷靜的分析利弊,你總是會選擇最有利的一個選項,無論這個選項有多麼讓人無法接受,也就只有在需要照顧她們三個情緒的時候,你纔會按照她們的喜好來選擇。這樣的你,突然如此直白的對我說出那些話,的確讓人很難想象。”
“嘿嘿,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啊,親愛的潘尼斯。”芙蕾雅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你忘了嗎?無論如何,我也是個女人,就算從小浸泡在惡毒、陰謀、利用和諂媚之中,我依然是個女人,也許冷靜和功利已經變成了我的本能,但是在某些時刻,我還是會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那樣,爲了感情,爲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衝動的。”
“好吧,也許你是對的。”潘尼斯嘆了口氣說道:“事實證明,我的確忽略了這種可能,纔會被你徹底的嚇到。”
“是這樣嗎?但是你想沒想過另一種可能呢?”芙蕾雅笑容一斂,挺起胸傲慢的吟誦道:“感情?衝動?你真的以爲這種可笑的東西會在我的身上存在?我挽起你的胳膊,只因爲那時候我應該做出這樣的動作,我溫柔的說愛你,只是因爲我知道,你希望我用這樣的語氣對你傾訴愛意,即便是肌膚碰觸時的心跳與喘息,也只是……”
“我沒有想過,因爲我確信,那不是你的想法。”潘尼斯無奈的說道:“也許你會冷靜的分析和計算一切,但剛纔的話,我不認爲你是出於功利。”
“爲什麼呢?”芙蕾雅反問道:“我瞭解你,其實你也同樣瞭解我,你應該很清楚,盤踞在我內心深處的黑暗吧。”
“因爲你是芙蕾雅,善良而高貴的芙蕾雅,你並不是劇中冷酷放縱的凱米亞女公爵。”潘尼斯笑了笑,認真的說道:“凱米亞的臺詞並不適合你,因爲對她們三個人的態度,已經暴露了你的內心。也許你的內心的確盤踞着黑暗,但是你卻如同飛蛾般渴求光明,你的內心深處,依然保留着最純淨的土壤,那是名爲友情與愛情的淨土。或許,你可以玩弄一切,但唯獨不會玷污這片淨土,因爲那是你擁抱光明的唯一途徑,也是你生命中的唯一希望。”
“唔,撲火的飛蛾的確是一出經典,第四幕這段馬米爾分飾兩角的內心獨白震撼了無數觀衆,不過你唱的真差。”芙蕾雅意有所指的說道:“但是你好像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都做了些什麼,我似乎正在玩弄感情,或者說,我正在利用表現出來的感情,來實現我自己的目的。”
“呵呵。”潘尼斯輕笑道:“你對威斯克的感情是真的嗎?”
芙蕾雅歪着頭,掩嘴微笑道:“哪又怎麼樣,既然對威斯克可以,對你,對凱瑟琳她們爲什麼不可以呢?”
“好呀,那我問你。”潘尼斯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對凱瑟琳她們的感情是真的嗎?還有對我,是真的嗎?”
“算你這個答案合格了。”芙蕾雅的笑容越來越濃郁,也越來越溫柔,最終用輕柔的聲音說道:“我就原諒你剛纔忽略了我也是個正常的女孩子這個錯誤吧。”
“那還真是謝謝了啊。”潘尼斯苦笑着撓了撓頭:“我是不是應該表示榮幸?”
“榮幸倒是不必啦。”芙蕾雅笑吟吟的說道:“但是,迴應呢?”
“什麼迴應?”潘尼斯一愣,不解的問道。
“又在裝傻了,這已經是你的本能了嗎?”芙蕾雅翻了個白眼說道:“其實你心裡很矛盾吧,我剛纔和你說的那些話,你自己也都想到過,對不對?你想要保持原本的態度,但是當她們採取主動的時候,你又不忍心拒絕,害怕傷害到她們,所以你心裡很矛盾,你表面上裝傻,口頭上不給她們迴應,但是卻用實際行動給出了她們希望得到的,我說的沒錯吧,嘿嘿。先別忙着否認,你能認出罪民的印記,我不信你不瞭解那次祈禱對於麗娜來說意味着什麼,你在薇薇安最期待的時刻出現在她面前,和她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悅,你同樣也是不可能不知道那對於薇薇安有多重要。”
“那只是……意外而已。”潘尼斯嘴硬的說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我只是被她們抓着跑來跑去而已。”
“嘿嘿,隨便你怎麼說啦,其實我剛纔跟你說那些,在你選擇開始做出迴應之後,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不過我還是要說出來。她們既然都不敢主動說,就由我來說,我要讓你明白的知道,我們幾個人的感情。”芙蕾雅重新挽起潘尼斯的手臂,側着頭問道:“那麼,對我的迴應呢?”
“唉,很多事,你們都不明白。”潘尼斯嘆了口氣:“今後你們就會知道,你們真不該這樣做的。”
“不,其實不明白的人是你纔對,同樣,今後你就會知道,我爲什麼會這樣說了。”芙蕾雅如同謎語一樣的回答讓潘尼斯皺起了眉,對於潘尼斯的表現,公主殿下顯然很滿意,開心的說道:“算了,不逼你做出迴應了,因爲我知道,你現在站在這裡,其實就已經是迴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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