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雪山很高,從上面掉下來的羽流情已經無奈地暈倒了,劇痛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限度。也就在他暈倒之後,他的身體卻早已開始慢慢康復了。
生機過剩有時候還是挺好的,就像現在,傷筋動骨一百天,可他只用了一個月。
“外面已經夏天了!”羽流情說道,“離夏至也就不遠了!”
“是啊,到時候就能在這茫茫雪山中看見太陽了!”白無慾在一旁說道。這一個月,他和羽流情算是認識了,終於有個人能和他說話嘮嗑了,以前在道宗每個人只知道修煉,沒有人會把時間花費在說話上。
“天明不遠矣。”羽流情說道,在天明之時,他要衝出去,離開這裡。沒有食物,沒有軟牀,沒有美女養眼,沒有蠢貨來找存在感,除了冰雪和一個非常厲害的瞎子,什麼都沒有。他真是受夠了!
這一個月,他就躺在雪地上,憑着過剩的生機度日,唯一的好處就是,無聊得他頭一次開始真正修行了,飛仙,化神,浩然,枯榮,驚蟄,劍胎,心靈無極,所有他會的他都給推演了一邊,好處真不小,他終於認清了,他恢復功力需要的時間——最少兩年。
到時候,能飛天遁地,能長生不死,能……這都是在幻想。
“老白,你就不能把道宗的東西教給我?”羽流情問道,他的身體已經痊癒,若想再次登天路,沒有別的保命手段可不行。
“不能。”白無慾說道,非常果斷。
“那……你有沒有寶劍?”羽流情問道,上次要是還有把劍在手,不能這麼狼狽,栽在地上躺了一個月。
“沒有,我又不是劍客,用什麼劍,不過,我可以給你幾把冰劍,像我的那些冰矛一樣,雖然不會很堅硬,但數量不會少。”白無慾說道,他早就把上善真人說的話忘在腦後了。
“行,先給我來幾把。”羽流情說道,伸手就要。
白無慾也不慢,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手一揮,就有四五把出來了,形狀卻似劍似矛。
他卻不知,羽流情早就把浩然氣凝聚在眼中,要試試‘遠目’的變態能力。卻不料,他只能看見白無慾體內真氣流經的脈絡,而這種手段,卻不用真氣,他只能隱約看見白無慾的泥丸宮發光,朦朧間,那些雪便凝成那些劍了。
或許,這便是化神的秘密吧,從泥丸開始,用的是‘神’的力量,而不是常人用的‘氣’的力量。這也就是道宗的超然之處吧!羽流情也不強求,他也有化神之法,等出去了向白骨道人學習便可。不用在這着急。
他接過其中一把冰劍,就向山上跑去。其他冰劍,卻在白無慾控制下“跟”在羽流情身後。
這次,沒有冰風,只有——好幾道綠芒,從四面八方向他射來,不出意外,那也應該是像上次那樣的羽毛。
“天仙碧玉瓊瑤,點點揚花,片片鵝毛。”他再用上劍歌,無數白雪皆被他所用,夾雜着浩然氣,似揚花,似鵝毛,漫天飛舞,好似天仙將降世。
那些綠芒都被這些雪花阻止,在空中定格,而此時,羽流情動身,把那些羽毛盡數抓在手中。同時,他也在感嘆,這一個月真是沒白修行!
浩然氣夾雜在冰雪間,不僅是對浩然氣的修行,更是泥丸對‘神’的修行。
那些綠芒到了他的手中便成了青色的羽毛,沒有像在空中那般能發出綠光。這次一共有七根羽毛,都是那種極爲堅硬的羽毛。
“完了,這次羽流情定把青雙大人惹怒了!”白無慾在下面“看”着心驚,在羽流情撰住那幾根羽毛時,白無慾就知道壞了,上次僅僅是一根羽毛,羽流情就受到了冰矛落石的懲罰,那這次,七根羽毛,將會是什麼懲罰?
羽流情手中冰劍已經破碎,他把手伸到後面,白無慾便將一把冰劍遞了過去,配合得還不錯。
羽流情繼續向上攀登,卻發覺,山體竟然有些顫抖,他也沒發現怎麼樣,就繼續攀爬。
而下面的白無慾卻早已發現不對了,他眼神呆滯,口中喃喃道,“這是崩山,原來的環山十九路,如今只剩下了不足十路,都是青雙大人乾的,那時,是死了多少人啊!”
一道裂痕,從山頂蔓延,羽流情看到的時候,那裂痕已經到了眼前,雖說這座山和周圍比起來不是很大,但這樣一看就知道是被別人分開的,難道,那人是個“仙二代”,不在意這些小山?
羽流情也不敢多想,現在是他性命攸關的時刻,不是他能胡思亂想的時候。
他猛地一躍,離開了山體,手中冰劍向前丟出,腳踏冰劍,再次飛躍,這樣一連數次,算是離開了山體以及它的崩塌範圍。他也勉強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一根冰矛刺了過來。那把冰矛接近純白色,上面沒有其他的東西,只有純粹的冰,這也最是可怕。
空中無法借力,他只能硬接下這一矛。看着飛來的冰矛,他不禁有些膽寒。這一下,要是刺中了,絕對沒命。
羽流情像是早有預料,他拿起上次奪來的青色羽毛,直對着飛來的冰矛。在這一個月他還把這根羽毛用道宗的方法煉成了自己的法器。這羽毛極爲堅硬,刀槍都砍不斷,劍氣傷不了。
冰矛的尖,羽毛的羽,相對。
羽流情終於是體會到了這根冰矛的厲害,雖然羽毛將冰矛劃開了,但那種反震的力量卻早已把他擊傷,小臂骨已經摺斷,裡面有不少瘀血。
他還是勉強接下了這一矛,右手暫時是不能用了,但還是有不少收穫的,像那七根羽毛,在外面就是無價之寶。
七根羽毛緊握在左手中,那種升力異常強大,他急忙下降,快落地時,用一把冰劍緩衝一下,他還沒什麼事。
白無慾趕緊過來,口中說道,“羽流情,你完了,能跑就趕緊跑吧!”他可憐地看着羽流情。
“怎麼了?”羽流情問道,他右手幾乎殘了左手握着羽毛,衣服有些破爛,實在是有些狼狽。白無慾的話更讓他迷惑。他就愣愣地問了兩句,“不是你鼓勵我上去闖一闖的嗎?你不是說怎麼造都沒事嗎?”
白無慾頓時臉色發白,鬱悶地說道,“完了,這次我也要被青雙大人懲罰了!”
“青雙?誰啊?”羽流情問道,他十分不解,之前囂張的白無慾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不懂,你不懂啊!”白無慾有些悲哀地說道,他之後念道,“這次,估計是幾個月不能出去了!”
“怎麼可能?這裡難道還有傳說?”羽流情驚道,能讓白無慾幾個月不出去,那至少歹傳說的實力吧!
“嗯,不止一個。我就見過五個。”白無慾說道。
“什麼!這麼多!”羽流情說道。他覺得這些可能不止,道宗的實力應該在魔宗之上,少說也要有十多個傳說。
這時,一道青色火焰自崩落的山體內流出,化爲長鎖,將白羽二人圍住。
那火焰溫度極高,周圍的冰雪都瞬間熔化,火焰之上,隱隱約約有着不少波紋,皆是溫度過高所致。如此一來,白羽二人根本不可能離開。
“這是青雙大人的碧火,不要輕易觸碰,能把你燒得沒灰。”白無慾的話讓羽流情停步,這話絕對不是在撒謊,那麼這碧火可真就是可怕了。
又是一道碧火,從山體內飛出,卻是浮在兩人眼前,竟然還慢慢變大,能遮住眼前一片天。
那些碧火,最後竟化成幾個大字,“小白子,帶他來我的洞天。”
兩人愣了一下,然後白無慾就說了,“你可千萬不要想着逃跑,這青雙大人能讓你進去,可能就不會殺你了。”他說話時有些顫抖,明顯是被嚇得。
“嗯。”羽流情早就不敢跑了,這些火焰,周圍都沒有了冰雪。遠處還下着雪,而這周圍一點兒也沒有,這般可見碧火的可怕。
白無慾先走一步,羽流情跟着也走一步,那圍成長鎖的火焰竟也跟着向前一步。
這般走到了旁邊的一座雪山上,用了不下兩個時辰。當他們登上這座雪山時,那火焰也就消失了。
這座雪山與剛纔那座不同,這座雪山上竟然沒有落雪,山體只有淡淡的一層白雪,也不比其他的厚,還要薄很多。
“我跟你說,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要拂逆他,你看這火就能知道他不是什麼好脾氣。而且他最恨別人對他說不了,你可千萬不要這麼幹啊!”道上白無慾一直在給羽流情講一些需要注意的東西,可到底羽流情聽沒聽進去他是心裡沒底。
“你可願意把我的羽毛還給我?”一道聲音響徹在白羽二人耳邊,那聲音卻不是蒼老,而是有些俏皮,像是一個小男孩一樣。
羽流情疑惑地看着白無慾,意思是,這就是你口中的青雙大人?
白無慾默默地點了點頭。
之後,羽流情就不說話了,這讓白無慾更是頭疼,他忘了告訴他,青雙大人更煩那些敢無視他的人!而且,羽流情這是在用行動來說明他在說不。
只聽一聲哼,之後再無那種聲音。
到了洞天,羽流情算是看見了青雙?大人?但他心道,“也就這個名字能夠說出他的形象,簡潔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