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結束了影迷見面會的柳嫿卸下了臉上的強顏歡笑之後坐在回酒店的車裡,愣愣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發呆。
“那個男人,就是幾年之前我們在中國見到的男人吧?叫葉蕪道。”能夠坐在柳嫿身邊的自然是水夕幕華,這個在日本紅透了的女人。
這個在日本的娛樂圈如日中天的女人在整個日本的演藝界儼然是一個神聖而另類的存在,在日本,百分之九十的女星都是通過AV出道的,即便是有其他的選秀或者被星探發現的女藝人,但是在演藝的道路上大多也難以避免接拍一些限級制電影增加知名度,然而水夕幕華的出現則讓整個日本娛樂圈都爲之譁然,這個女人不但沒有任何緋聞更加讓人感覺沒有把法理解的是簽約她的公司只有她一名女藝人,也就是說整個公司就是爲她一人而創辦的,恰恰是這一間公司所得到的資源都是日本第一娛樂公司研音都羨慕不已的。
傻子都知道水夕幕華背後的實力極爲恐怖,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背後的勢力究竟是誰。
“是他。”柳嫿不驚訝也不否認,反而直接點點頭,幽幽輕嘆一聲,神色略微帶些落寞的苦澀。
“我知道一句話,是說當一個女人遇到了愛情的時候,大多都會變成另一個人,然而當一個男人遇到愛情的時候,纔會恢復原本的自己。柳嫿,你現在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了。”水夕幕華看着自己的閨中密友,雖然她清楚這位好友並不太喜歡日本人,但這卻並不妨礙她們之間的友誼,或許自己是她唯一看的上的日本人吧。
“《洛塔的黑白》裡的句子。你的意思是我愛上了他嗎?”柳嫿的視線緩緩地從車窗外收回,輕輕地問。
點點頭,水夕幕華能夠感覺到今天柳嫿的心不在焉,特別是那個男人出現和離開之後。
“我演過很多的角色,幾乎每一個角色都會有不同的愛很纏綿的故事,但是始終,沒有經歷過深刻愛情的女人是沒有辦法真正地演繹出那一種感覺的,特別是電影這種特殊的藝術形式,源自於生活又超脫於生活,所以我很多時候都在想,愛情真的能夠改變一個女人嗎?現在看來是這樣的。”水夕幕華握住了柳嫿的手,她實在不願意看到自己唯一的朋友如此苦悶。
“那又如何呢?他天生就是哪一種能夠帶走女人身心的女人。我一開始對他很戒備,而且也很討厭他,總而言之是沒有任何好感的,無論他的才學如何讓人驚豔他的氣質如何的出類拔萃他的權柄如何滔天,我並不是那種膚淺表面的女人。但是恰恰是這種帶着討厭的感覺讓我從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角度欣賞這個男人的與衆不同,他的囂張跋扈,他的不可一世,他不經意間細碎的憂傷,以至於我很難分辨我對於他的感覺是否還一如既往的單純,我只知道,我的心情好複雜,我想要見到他,又怕見到他,我並不像就這樣墮入愛情的深淵。”柳嫿疲憊靠在柔軟的後座上,神色哀傷。
“這種事情大多都是外人越看越急,越幫越忙的,所以我只能夠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告訴你一些我自己的想法,其實愛情原本就是一把雙刃劍,而且這把劍並不是你抗拒它,不接受它就能夠否認它的存在的,更多時候,逃避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語氣這樣無休止地痛苦下去,不如找一個機會,審視自己也審視你自己的愛情,這把雙刃劍在帶給你痛苦的時候必然是它的方向錯了,及時地學會收手或者調整方向,你能夠感受到它帶來的快樂。幸福其實很簡單,幸福並不是霸佔着某一個多麼強大多麼優秀的男人,而是涓涓細流中的一瓢,雖然並不一定就完全屬於你,也未必就是最甘洌的那一瓢,但畢竟是你自己挑選的,最合適你自己的,不是嗎?”車子緩緩停下,水夕幕華對柳嫿說完一番話之後隨着車子緩緩離去,站在酒店門口,柳嫿看着車子的尾燈消失在茫茫車流中,苦澀一笑,輕輕地說:“幕華,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是你自己也說了,愛情總是外人越幫越忙,自己心中是甜是苦,外人又怎麼能看得到呢?”
當疲憊的柳嫿打開房門卻發現原本應該冷冷清清的房間內一個剛洗完澡的男人正嬉皮笑臉地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看着那張原本怎麼看怎麼討厭的臉,柳嫿忽然感覺自己的眼淚怎麼止都止不住。
轉過身,接着脫外衣的機會擦腳眼角滲出來的一滴眼淚,柳嫿既然能夠穩定國際影后地位,那麼她的演技和對情緒的掌控自然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大師級別,轉過身的時候,柳嫿已經恢復了她雍容而華麗的一面。
“你怎麼會在這裡。”柳嫿淡淡地道。原本在她的猜想中,這個男人現在應該在和久違的小情人卿卿我我纔對,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出現在她的房間。
葉蕪道看了一眼臥室,繼而摸了摸鼻子,頗有些尷尬地說:“那個小丫頭今天情緒過於激動,身心俱疲,現在睡過去了,我不知道她住在哪家酒店,所以就帶她來你這裡了。”
實質上葉蕪道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帶暮夕回自己的房間,然而他的房間裡面還有一個貪狼的孔雀,原本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就會隔三差五地上演一次暗殺與反暗殺的戲碼,加上現在他在日本樹敵無數,而且每一個似乎都不是簡單的貨色,住在他那裡實在是下下之選,想來想去也只有柳嫿這邊最合適。
“你那沒房間?”柳嫿挑眉,似乎不滿這個傢伙竟然帶着另外一個女人來到自己的房間。
“你吃醋了?”葉蕪道眯起眼睛走了上來,此時此刻的他渾身上下都是一種讓柳嫿感覺不安的危險氣息。
“哼。”柳嫿輕輕地哼了一聲,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心情在看到他嬉皮笑臉的那張臉的時候悄然好轉,自然也不會在葉蕪道的面前承認自己吃醋,轉身走到了客廳中,柳嫿看了一眼身上穿着浴袍的葉蕪道,淡淡道:“你打算穿成這個樣子回去?”
“錯!”葉蕪道輕笑着坐到了柳嫿的身邊,說:“我壓根就沒有打算回去。”
柳嫿感受到身邊男人鋪天蓋地彌散過來的雄性氣息,那種氣息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雖然一些牀戲和吻戲都是由替身來完成,但是在拍攝的過程中還是不可避免地有和男主角近距離地坐在一起的的經歷,柳嫿從來沒有感覺到一個男人竟然能夠給自己帶來這樣原始的衝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靜下心中的不安跳動,柳嫿豁然起身走到了自己的臥室門口,看了一眼對面的臥室,不冷不熱地說:“你是留是走我懶得管你,但是你絕對不能踏進我的房間一步!”說完,瀟灑地轉身關門。
柳嫿的臥室門一關,葉蕪道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蒼白,微微閉上眼睛,坐直了後背,沙發靠背上一抹殷紅觸目驚心,然而那雪白的浴袍也被暈開了一片血紅。
葉蕪道的右手,微微顫抖。
“少主。”身穿大紅袍,龍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葉蕪道的身後,殺氣滔天,看着葉蕪道後背的那一抹殷紅,龍玥的眸子呈現出一股不正常的妖異血紅,一閃而逝,這是龍玥暴走的徵兆。
“不知死活!”葉蕪道冷哼一聲,睜開雙眼,把龍玥拉到自己面前,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撫下這尊隨時可能暴走的殺神,淡淡地說:“看來這一次木本家族是放下一切和我們拼命了,之前伊藤還有武士國酒館的例子真的是沒有白掩飾,他們也怕,怕我滅他們滿門,所以先動手了。被急的狗,終究還是跳牆了。”
葉蕪道的話落音,原本因爲安撫而慢慢收斂起來的暴躁殺氣幾乎又一次爆發。
“不要怪鸞羽,她現在自顧不暇,而且對於木本家族的事物根本不是她掌控範圍之內的,所以這件事情不怪她。”葉蕪道微笑道。
龍玥咬着嘴脣,低垂下頭,蹲下身來把腦袋放在葉蕪道的大腿上。
撫摸着龍玥的腦袋,葉蕪道輕咳一聲,淡淡地說:“不過今天晚上把木本家族的守護神幹掉了,父子兩估計也沒有什麼蹦頭了,不過這件事情卻是給我們敲響了警鐘,永遠不要低估這個民族的瘋狂,龍玥,從今天開始,每天一個,從下面殺起,把木本家族的人一個個屠掉,沒想到這個木本家族的背後竟然是武藏玄村,不過這樣也好,這位上任的武神似乎並不甘心屈居知心之下,他能忍住這一口氣也就罷了,忍不住,就等着成爲我們下一個震懾日本的目標。”
龍玥聽到一天一個把木本家族的人殺掉的時候,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繼而轉瞬恢復那個小女孩的神色,趴在葉蕪道的大腿上,點點頭,享受完最後一刻的溫柔,消失在空氣中。
原本就天賦絕佳的龍玥在數年之前習得《萬川集海》的外卷就有聖忍和八歧大蛇的稱呼,現在得到了整部完整的《萬川集海》之後這個丫頭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恐怕除了葉蕪道和她自己誰都說不好。
柳嫿關上門之後背靠在門上,用了一分鐘時間平復下自己大起大落的心情之後打算去洗個澡,拿着自己的衣服走進臥室裡她專用的浴室時卻感覺到浴室裡有一種很不尋常的味道,嗅了嗅,卻又好像沒有什麼,皺了皺眉頭,見到浴室還很溼潤,想必應該是他剛剛洗過,柳嫿回憶到了葉蕪道身上穿着的浴袍,也就釋懷,不過這個傢伙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洗澡?更過分的是竟然有兩三個浴室不用故意在這裡臥室的浴室裡洗!
柳嫿打開燈,卻見到了讓她又羞又怒的一幕。這個傢伙換下來的竟然和自己的褲放在一起!
柳嫿一直都是很注重個人衛生的人,每天都洗澡的她一般情況下都會馬上把自己換下來的衣物洗掉,但是昨天因爲剛到日本不久加上知道了這個傢伙要來的消息一直都很不安,身心俱疲的她難得偷了一回懶打算留着今天洗的她隨手把昨天換下來的放在浴室裡,卻不想被這個傢伙發現了,而且還很無恥很變態很猥瑣地把兩個人的丟在一起。
看着自己淡紫色的和那個傢伙的糾纏在一起的樣子,柳嫿只覺得臉上一陣火燒。
如果是別人,恐怕她一秒鐘都接受不了,但現在是那個傢伙,柳嫿卻感覺一陣異樣的刺激。
彎下腰剛要拿出自己的褲,柳嫿卻敏銳地感覺到地上有一絲不正常的猩紅,猛然想到之前在浴室聞到的很輕微的異味,那是血腥味!柳嫿臉色一陣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