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笑吟吟地說道:“殷老闆還真替我着想啊。”
“當然了,大人前程不可限量,我寶大祥今後還要多多依賴大人的,自然要爲大人着想。”殷徳祥樂呵呵地說道,就像一尊與人無害的彌勒佛,但是段飛卻知道這傢伙狡猾狡猾滴,雖然說劣質仿冒品確實搶了寶大祥產的《大明牌》不少市場,但是至少在江南這一點造成的影響不算大,因爲江南比較富裕,喜歡享受,現在已漸漸有了品牌意識,寶大祥正是以品牌取勝的,在《大明牌》的銷售上怎麼可能會出現殷老闆說的那種情況呢?
段飛微笑道:“殷老闆的建議我不太苟同,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不妨與殷老闆聊聊,或許會讓我們的合作更加愉快,大家一起發財哦。”
殷徳祥喜道:“早就聽說段大人腦子靈活,想法都是非常好的,請大人賜教。”
段飛微笑道:“我的建議是我們聯合成立一個合資公司,我以技術入股,佔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殷老闆,眼光要放長遠些啊,我這裡還有許多奇思妙想和好玩的東西,保證每一樣都能像《大明牌》和望遠鏡那樣賺錢,我還有辦法可以讓望遠鏡的成本降低到百分之一,光是《大明牌》一項……我都還有無窮的點子,比如新的玩法,比如發售高中低三種檔次的牌,甚至還可以限量發售些豪華型的收藏版《大明牌》,殷老闆你還會覺得光是賣牌已經快沒有收入了嗎?”
段飛說着說着殷徳祥的笑容便漸漸僵硬起來,他的想法不但都被段飛說完了,段飛說的經營手法甚至比他想的還多許多,他明白段飛早已看穿他的小把戲,心中頓時虛了。
段飛微笑道:“殷老闆,說白了這些東西其實製造起來很簡單,投資一千兩銀子我就能搞一個年產十萬盒紙牌的廠子,而且我也不缺錢,我跟寶大祥的合作可以說一個是出名氣,一個出創意,說起來這個創意其實比名氣重要得多,殷老闆應該比我瞭解,我只是提出建議,合作與否還得看殷老闆自己的意思,生意不成仁義在嘛,就算不再合作,我也絕不會打《大明牌》的主意,殷老闆你放心好了。”
殷徳祥咬咬牙,說道:“那個合作的公什麼……該如何運作?資金和利潤又如何分配?段大人不妨說詳細些兒。”
段飛笑道:“這個簡單,初始資金和人手都由寶大祥出,公司的總經理由我派人出任,負責管理與運營,這個公司其實就是個空殼,寶大祥依舊負責生產與銷售,建立這個合資公司的目的只是爲了提高我的分成,以及方便處理雙方合作的事宜而已。”
“那段公子想拿利潤的幾成呢?”殷徳祥小心翼翼地問道。
“九成!”段飛毫不猶豫地說道。
……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雙方依然未能達成共識,殷徳祥失望地離去了,段飛送他出門,回來的時候把石斌他們四個叫到面前,每人給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匣子,笑道:“打開吧,這是給你們的。”
四人打開一看,只見裡面各有一隻機關小弩,段飛撩起官袍下襬,只見他的腰上也掛着一隻弩,段飛解下來對他們說道:“這是我高價買回來的連環弩,一口氣可以發射六枚弩箭,可以同時發射也可以一枚枚地發,我還不習慣綁在手上,因此才掛在腰上,日後有必要的話你們可以將它裝備在手臂上,指哪打哪,是一件保命的利器。”
“太好了,今後就算碰到高手也不怕了。”石斌愛不釋手地捧着那隻臂弩笑道。
“做夢,這東西只能出其不意,用多了就不值錢了,”段飛吩咐道:“平時練習的時候也要儘量避免別被人見到,還有,蓉兒答應你們教你們武藝的,就從現在開始吧。”
“太好了!”四人再一次喜形於色地叫道,卻見段飛嘴角浮出一絲壞笑,四人的興奮心情不由稍斂,段飛說道:“你們高興太早了,今後有你們哭的,蓉兒,他們交給你了,我到後面去看看。”
蘇蓉輕笑着對他們四人說道:“別聽他的,沒想象的那麼可怕,至多也就是每天脫層皮而已,你們現在還來得及後悔,也隨時可以退出,我也省得麻煩,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把東西收起來,換身短裝,不要穿鞋襪,準備好了就到操場上來見我。”
段飛來到了後宅,劉偱夫妻和劉卿芸、周氏扮作了僕婦丫鬟住在這裡,見段飛進來,周氏和劉卿芸急忙迎上前,問道:“大人,今日會審情況如何?周安他怎麼樣了?”
段飛搖頭道:“沒什麼進展,今天審的都不是他的案子,你們昨晚休息得怎麼樣?早上我想來看你們的,不過當時你們還在休息,所以就沒有打擾了。”
周氏答道:“多謝大人關心,我們休息得很好,三年來我從未睡得這麼踏實。”
劉偱卻嘟囔道:“我就沒合過眼睛……”
段飛莞爾一笑,說道:“昨晚沒有人來騷擾,以後也就不會有了,周夫人,你準備好了嗎?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關於案發當日的。”
周氏點點頭,說道:“大人請問吧,妹妹,去給大人端只椅子來。”
段飛沒有客氣,大家都坐好之後他問周氏道:“周夫人,發案前,你爲何離開家到隔壁吳家去了?”
“因爲家裡沒錢了,夫君叫我去隔壁借點銀子,我本來不願意的,可夫君非要我去,我這纔去了,沒想到……”說着,周氏的眼角溢出兩顆晶瑩的淚珠。
段飛見狀安慰道:“周夫人請節哀,案發之前的幾日你可曾感覺到周登神態上有些不妥麼?他賭博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周氏垂首抹淚,答道:“是,我早就勸過他不要賭了,但是他卻說已經輸了許多,一定要贏回來才行,結果越輸越多,連地契都輸了,我與他哭鬧,他第一次打了我,我清楚地記得那是三年前的六月初八,也就是出事的前五天。”
段飛精神一振,說道:“哦,此後幾天他還有什麼別的特殊舉動麼?你將他那幾天的行動神態變化詳細說來。”
時隔太久,就怕當事人記憶模糊甚至缺失,周氏記得越清楚越好,要安慰周氏將不快忘卻也是等破案之後的事情了。
周氏一面回憶一面答道:“初八那日清晨,夫君輸掉了地契,回來拿地契的時候我與他爭搶,結果被他打了一掌,初九他還在賭,我又勸他,他沒理睬,初十他傍晚又去了,當日我萬念俱灰,只覺日子沒法過了,真想懸樑自盡,但是又不忍丟下可憐的阿郎……”
周氏飲泣了一會,劉卿芸走到她身邊安慰着,段飛也沒催促,周氏歇了一會後繼續說道:“初十整天他沒與我說話,晚上又出去賭,十一的那天早上,他回來已是巳時中(早上十點),喝得醉醺醺的,我上前迎接就被他一掌打倒,他罵我妖婦、狐狸精,說我害得他傾家蕩產,他還罵了劉妹妹,我當時覺得很冤枉,不知道他爲什麼罵我,後來才知道,王世勇派人在他面前挑唆,說我命不好,剋夫,又說我不守規矩,招蜂引蝶什麼的,夫君就信了,那天傍晚夫君沒有像往日那樣吃飽飯就出門賭博,我還當他有心改過,很是歡喜,當晚他要了我,前所未有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