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望着她那絕世容顏,輕嘆一聲,說道:“本官知道你定是吃過很多苦,所以纔看破紅塵,打算就此青燈古佛度過餘生,本官不想探究你的過去,免得讓你更加痛苦,不過暫時本官還不能滿足你的要求,你的存在對魔教來說是一大威脅,不論是處出於保護你還是對付魔教來說,本官都要保你周全,這樣吧,這馬家大院裡本來就有一個小庵堂,你可以暫時在那裡靜修,若是又記起什麼新的線索,可以隨時向本官稟報,你若是住不慣,我可以請念慈庵的無塵師太或者其他你相熟的小師傅來陪你。”
無緣微微垂頭,合十唸佛道:“多謝大人的安排,若是能請到無塵師太來給我講解佛門教義,無緣感激不盡……”
段飛親自把無緣安排住進了庵堂,那庵堂本是馬家老太用來修身的,無緣住進去正好合適,段飛另派人前去請無塵師太,忙完的時候石斌他們已經起來了,一個個神秘兮兮地朝着段飛不停怪笑,段飛知道他們又在胡思亂想,吩咐道:“無緣師太是一位重要證人,絕不容有失,去叫焦陽來,派一百錦衣衛和幾個高手,眀崗暗哨地好好保護她。”
大家心中都泛起了疑問:這女尼是誰啊?飛哥怎麼這麼着緊她?
還沒來得及問,王佐匆匆趕來,對段飛道:“大人,上官傑已經肯招了,我們另外探出了戴朋的家人所在,卑職已經派出兩隊人,快馬加鞭地去保護、轉移他們的家人。”
段飛滿意地說道:“很好,去將上官傑帶來,本官要和他共進早膳,然後再帶着他去見陝西省的文武百官。”
上官傑神色慘淡地被帶了過來,他身上受的都是皮肉傷,對行走來說沒什麼關礙,洗浴之後穿上新衣服,他身上再也看不出剛受過刑的樣子,段飛遠遠地看到了他,微笑道:“上官傑,聽說你已經想通了,識時務者爲俊傑,本官等着看你的表現哦。”
上官傑慘然一笑,來到段飛面前向他俯身拜倒,說道:“請大人保護小人一家老小,大人叫小人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小人現在就是大人的狗,請大人收留。”
段飛朝王佐望去,忍不住笑道:“這是誰的主意?真是胡鬧,上官傑,你起來,本官要的是一個立了大功,春風得意的下屬,可不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待會你還要隨我去見百官呢,你可別漏了陷,來,陪我吃早餐,我告訴你一些該注意的地方……”
段飛在餐桌上對上官傑循循善誘地叮囑了一番,末了他悠然說道:“你的事只有幾個人知道,倘若你真的聽話,幫助本官將魔教剷除掉,你就是真正的功臣,不但過去的罪過本官替你一筆抹消,甚至還可以光宗耀祖,你可要想清楚了。”
上官傑哪裡還有選擇的餘地,他只好唯唯應諾,段飛也不催他,剛纔王佐已將上官傑招供的東西向他稟報過了,段飛對收服上官傑充滿了信心。
上官傑年紀輕輕,功力和功勞也不算傑出,卻能坐穩魔教中相當重要的巽風堂堂主,這是因爲他深得魔教教主陶天雄的信賴,將他安插在巽風堂中其實是另有用意的,聽說了上官傑在魔教中的作用之後,段飛修改了自己的計劃,上官傑此人大有利用價值,收服他的好處甚至比殺了玄天大護法邵珈鈺還要大。
辰時正的時候,段飛帶着上官傑,與錢如京一起,在欽差行轅中接見陝西文武官員,昨天本來該進行的事情都被淋溼出現的鉅變打斷,今天終於可以繼續了。
段飛和錢如京接受了文武官員的拜見,兩位欽差分別訓了番話,讓自夏志尚以下的文物官員無不心中忐忑,擔心兩位欽差打算拿他們當替死鬼,不過最後段飛話音一改,暗示大家只要聽話就可保無恙,至於怎麼個聽話法,大家都豎起了耳朵。
“本官與錢大人奉旨巡查陝西,消滅痘瘡疫情只是我們任內的一件小事,大家都害怕痘瘡,是因爲它無藥可治,勉強活下來,也只是個殘廢,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菩薩顯靈託夢給本官,教本官種一種新痘,可以徹底防治痘瘡,昨天本官已經爲數萬百姓種了新痘種,今日更要爲城內所有百姓都種上新痘種,光靠大家在欽差行轅前排隊是絕對不夠的,所以,本官打算將新痘種的來源告訴大家,只要有條件的人自己都可以爲自己或者身邊的人種痘,如此一來就算再多的百姓要種痘,也可保迅順利地種完。”
一個官員大着膽子問道:“大人,聽說城裡運來許多生痘瘡的牛,莫非新痘種是牛痘?”
段飛讚許道:“這位大人心思活絡,猜得不錯,新痘種就是牛痘,我知道大家心中還有顧慮,不過本官和錢大人,還有帶來的五千多人都種了牛痘,我們頭上也沒見長角,大家不要懷疑,本官已經驗證過,牛痘確實有效,今天就請在座的大人們當着老百姓的面種上牛痘,大家以身作則,定能將牛痘術傳播開,這可是造福大明,造福百姓的好事啊!”
錢如京接過段飛話頭,說了一通好話,末了段飛說道:“咱醜話說在前頭,今天本官給大家一個改過立功的機會,假若你們不給面子,本官也就不客氣了,王佐,那些材料你準備好了沒有,待會本官念到誰的名字,你就把材料取出來,對號入座,絕不冤枉任何人。”
本來心存猶疑的人紛紛改變了主意,他們交口稱讚道:“連段大人與錢大人都種過牛痘了,我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以身作則號召百姓種牛痘,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啊,功勞什麼的就不用說了,這都是兩位欽差大人的功勞,大家說是不是啊?”
大家紛紛附和,不過也着實有人不肯就範,一個知府模樣的官員高聲說道:“段大人,下官小的時候種過痘,這回就不用再種了吧?”
段飛微笑道:“曾經種過再種一次又何妨?這位大人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做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