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出發的日子,臨行前接到甄青衣的電話,讓我過去一趟。
剛下車,便見到甄青衣一身碎花裙,站在門前臺階上,彷彿守望丈夫的小妻子。
一股淡淡的暖流,在心中流淌而過,我微笑着走了過去。
“幫你們配置了一些藥,一會兒你帶上。”甄青衣眉眼中,帶着一絲淡淡的擔憂。
“老徐這幾天沒過來?”我發現有段時間,沒見到鬼探徐了。
“差了一味藥材,不是很好買,他去西藏那邊尋藥了。”甄青衣向客廳內走去。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離約定出發的時間,還差半小時。
沙發上放着一個旅行包,甄青衣走過去,打開揹包檢查了一下,拉上拉鍊,提着包走了過來。
“給你準備的一些東西,都在這個包裡,包括了一些日用品,免得你另外去採購。”甄青衣把旅行包遞給我。
“讓你費心了,這次我們過去最多一週,就會回來。”我很久未體會過,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
“你打開手機通訊錄,把一個號碼存進去。”甄青衣拿出手機。
我疑惑的翻出手機通訊錄,記下甄青衣報出的號碼,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蔣清,蔣醫生,她是外派南洋紅十字醫療隊中,唯一的一位中國人。”甄青衣介紹。
“你怎麼會有她的號碼?”我在通訊錄中備註着信息。
“託了一位朋友,才輾轉聯繫上的,大家都是中國人,你們去了那邊也有個照應。”甄青衣幫我理了理衣領。
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臉,我再難抑制住內心衝動,伸手環抱住甄青衣,嗅着她發間幽香。
“在那邊人生地不熟,一定要小心,記得安全回來。”甄青衣輕輕抱着我。
“一定會回來的,就算爬,也得爬回來。”我喃喃自語。
“不許說不吉利的話。”甄青衣推開我,輕輕錘了我一拳。
“時間快到了,我得走了。”我怕再停留下去,會沉迷於對方的溫柔,放棄這次南洋之行。
甄青衣定定望着我,張了張嘴,最終,只說了一句,一路順風。
從甄青衣家裡走出來,冷風一吹,心中別離的情緒,消散了不少。
趕到集合地點的時候,其他人都到了,郎英開着一輛加長越野,向我招了招手。
“已經定好了機票,現在我們直接去省城機場。”郎英幫我把揹包,放在越野車後箱。
“你也和我們一起去?”我瞧着一身迷彩裝的郎英,她這一副裝扮,實在太像出遠門的架勢。
“大伯沒出過遠門,你也不像有出國經驗的樣子,我不跟着,怕你們在山溝裡迷路。”郎英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上。
“小丫頭片子,誰說老子沒出過遠門。”朗行鬆不幹了,這個思想封建的老貨,實在無法忍受,被自己侄女小瞧。
“朗大伯,您臉怎麼了?”我剛上車,就發現朗行鬆臉上,塗抹着一小片碘伏。
“撲哧!”一聲輕笑,從身邊傳來。
“笑什麼笑,老子是陰溝裡翻
船,不過那狗屁咒靈,還不是乖乖被老子降服了。”朗行鬆惱羞成怒的說。
郎英偷笑兩聲,一踩油門,越野車向省城方向奔馳而去。
“賴先生呢,他不是也說去的嗎?”我向後望了望,沒發現賴先生身影。
“他在市裡等我們,等會兒路過的時候,把他捎上。”郎英推了下鼻樑上墨鏡。
我點了點頭,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飛逝的景物,有些出神。
再次見到賴先生時,我差點沒認出他,平時都是一副中式打扮的他,居然穿了一身運動裝,乍一看,年輕了十多歲。
賴先生看到我們,招了招手,提着阿迪的肩包,向這邊走來,頭上還戴着一頂棒球帽。
“賴叔,你越來越帥了。”郎英坐在車上打趣。
“老了,不是賴叔吹牛,當年追我的女孩,至少有一個排。”賴先生風趣的說道。
“賴三,你別臭不要臉,當初你死皮賴臉,追了五六年,才讓春娘嫁給你。”朗行鬆跳出來揭底。
“哈哈!”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想起那又胖又潑辣的春娘,心中莫名覺得喜感。
“張老弟,你可別笑,春娘年輕的時候,不比你女朋友差。”賴先生笑着拉上車門。
“這倒是實話。”朗行鬆說了句公道話。
越野車飛馳,等下了高速,趕到省城機場的時候,離飛機起飛時間,只差二十多分鐘。
“我們先去清遠市,古邁村交通很不方便,不過我已經託那邊朋友租了輛車。”郎英帶着我們過安檢。
翡翠王的名號,不是白叫的,我們一路通行無阻,全部都是貴賓綠色通道。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坐飛機,而且體驗的是頭等艙,對於翱翔雲端的感覺,我十分期待。
坐在我身邊的,是一個時尚女郎,一身名牌,手腕上鑽石手鍊,晃得我有些眼暈。
時尚女郎似乎認識郎英,幾次回過頭,想和對方打個招呼,不過見郎英一直望着窗外,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勇氣主動開口。
“先生,你和郎總,是一起的嗎?”時尚女郎見我穿着普通,試圖和我套近乎。
“怎麼,你認識她?”我心中有些奇怪,打個招呼而已,至於這麼迂迴麼?
“見過一面,不過她貴人事忙,可能已經忘記我了。”時尚女郎又回頭看了眼。
“哦。”我回應了一聲,沒有追問,瞧着時尚女郎有幾分眼熟,估計是個小明星。
時尚女郎眉眼通透,見我談興不濃,知趣的不再打擾,拿出一本書,默默翻看。
我瞥了一眼,是一本恐怖小說,覺得對方的愛好,倒也有幾分奇特。
飛機平穩起飛,坐在機身內,我沒什麼特別的感覺,起初有些新鮮感,不過很快便覺得無聊,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這幾天專注練習印法,沒有休息好,此時靠在椅背上放鬆下來,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喂,醒醒,我們到了。”一隻手把我推醒。
我迷糊地睜開眼,反應有些遲鈍,下意識問了句,“這麼快就到了?”
“是你自己太貪睡了,叫都叫不醒。”郎英示意我快點下飛機。
我疑惑地摸了摸頭,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這麼嗜睡,只能歸結於修習印法,太消耗精神力了。
“天色已晚,我預定了酒店房間,今天先在清遠過夜。”郎英走在前面說。
“又小又破,南洋猴子就是不上檔次。”朗行鬆咕噥了一句,這貨是個老憤青。
我打量着四周,其實機場這邊的設施,還是不錯的。
“好多年沒來過,完全變了一個樣子。”賴先生在一旁感概。
“賴叔以前來過這邊?”郎英好奇的問。
“我在香港,做過幾年風水師,曾接過一單南洋這邊的業務。”賴先生取下棒球帽。
機場外面,有人舉着牌子接機,郎英招了招手,一個精幹的青年小夥跑了過來。
“這是我們公司的採購,小李。”郎英向我們介紹。
小李一臉精明相,機靈地向我們躬身問好,又指了指路邊的越野車,“公司在這邊是一輛二手普桑,我特意按郎總要求,租了一輛越野車。”
“幸苦了,把車鑰匙給我,你去忙自己的事吧。”郎英接過車鑰匙,向路邊越野車走去。
我拿出手機看時間,忽然想起甄青衣託人,介紹的那個蔣清醫生,便翻開通訊錄,撥通對方號碼。
“喂,你好,我是蔣清。”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一個溫和的女音。
“蔣醫生,我是甄青衣的朋友。”我不清楚對方性格,直接開門見山,介紹自己。
“張先生吧,你們已經到了?”蔣清的聲音,聽着溫和從容。
“我們到了清遠,你們現在已經到了古邁村?”我詢問着醫療隊的位置。
“還沒有,我們正在與清遠的醫院接洽,希望這邊也跟派一些人手。”蔣清在電話裡說着。
“蔣醫生方便嗎,我們明天見個面吧。”我不是很擅長與人交流,想把郎英介紹給對方。
“可以,我上午有時間。”蔣清爽快地答應了。
“你在這邊有朋友,還是醫生?”郎英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青衣介紹的,紅十字會醫療隊的醫生,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見她。”我把手機放進褲兜。
肚子有些餓了,我們就近找了一家飯店,南陽這邊的食物,不是很合我胃口。
“呸,難吃死了,下次一定找個中餐館。”朗行鬆這個老憤青,對於南洋這邊的所有東西,都帶着偏見。
“我感覺還好了,我在香港生活過一段時間,那邊口味和這裡相似。”賴先生十分適應。
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大家都很累了,趕到郎英預定的酒店,各自回到房間,抓緊時間休息。
我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這時倒沒有睡意,站在酒店窗邊,打量着這座異國城市的夜色。
南洋近年來旅遊業發展迅猛,帶動了經濟騰飛,這座充滿異國情調的城市,已經有了不夜城的味道。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樓下街道路過,被一個蒙着臉的男人,拉進一條漆黑小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