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親吻, 他撬開她的齒舌頭長驅直入,幾番吸允,吻得她氣息不穩, 腦子裡七葷八素的。
江衡樂覺得自己差不多要窒息了, 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脣。
古人說小別勝新婚, 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們前段時間也算是大鬧了一場, 剛剛和好他就這樣子, 以前可不會這麼粘人總這麼纏着她索吻。她怕這樣下去很快就□□焚身被吃幹抹淨了,趕緊離開了病房。
剛坐上計程車,就收到他的短信:路上小心, 記得明天早點來。
看着這樣簡單的句子都能開心地反反覆覆地看。只要他說那是假的,她便毫無保留地去信任, 去原諒。
不信任是最痛苦的折磨。
第二天起牀一看課表, 竟然真的是課滿, 她本來只是隨口說的,沒想到真這樣, 其實她也想他,只不過不大好意思表露出來,現在真的這樣子心裡還是有點小難過的。
她上課又是心不在焉,想來想去發現自己最多心不在焉的時候都是因爲他。而現在她甚至更無聊了,想他今天吃什麼, 做了什麼, 傷好些沒有, 甚至會想他上廁所……
期間還有他不時的幾條短信, 他應該是真的很無聊吧。
所以在下午第三節課結束以後, 她就又開溜了,反正後面那門課的老師太可愛了, 人少的時候他會說人太少了,點名沒意思,人多了又說既然大家都來了就不需要點了。嘖嘖,每個老師都這樣生活該多美好啊!
不是雙休日又沒有到下班時間,這個時候的公交車顯得很空,坐在公交上可以欣賞這個城市的道路建築,這些車如流水馬如龍,真是矯情。
心情十分愉悅,直到住院部的電梯緩緩打開,看見那張精緻的臉,一頭烏黑的捲髮披散在雙肩,露出光潔的額頭,古典美女的氣韻淋漓盡致,嬌俏又嫵媚。
美女似乎並不意外會在這裡碰到她,對她笑不露齒,神色複雜,彷彿是種輕蔑,是不屑。
粱沁與樑婧晨的差別究竟是在哪裡呢?除了長相不相似,她今天終於明白,原來就是在這裡,粱沁不管做什麼,說什麼惡毒的話,都不能攻擊到江衡樂的心裡去,但是樑婧晨只是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她警覺起來。
這個女人笑得她毛骨悚然,姐姐啊,真心不喜歡看見你,還跟我笑,情敵見面笑什麼笑,你再傾國傾城我也還是覺得不喜歡。她在心裡強烈鄙視之,並幼稚地忿忿地詆譭她。
“江小姐,好久不見!”美女緩緩開口。
江衡樂剛想進電梯,沒想到對方會開口,只好說:“不如不見!”
“彼此彼此,不過以後江小姐會更加不想見到我的,哦,不對,應該是我們。”然後才嬌笑着離開。
江衡樂鬱悶無比,電梯門又關上了,直接升到了11樓,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手裡拎着粥鋪外帶的瘦肉粥跟小點心,有股扔進一旁垃圾桶的衝動。那笑容,實在狠狠地惡寒了一把,講話還一語雙關,語文學的好喜歡賣弄是不是?
不過話說回來,是不是所以女人對美女都有這樣強烈的不喜歡?反正她是真的不喜歡。
好吧,她是真的很小肚雞腸,進了病房將袋子擱在牀頭櫃上,自己站在空調邊上吹冷氣,一邊吹還一邊拿手當扇子。
寧翌曦好笑道:“這麼熱?你該不會是想我想的,飛奔過來的吧?”
“少臭美!”
“喲,火氣這麼大,誰惹你了?”
“哼,還不是你的舊情人!”這傢伙講話口氣跟李澤祈越來越像了,真是近墨者黑。
他明顯愣了一下,才說:“你說,樑婧晨?”
“難道你不止一箇舊情人?!”江衡樂拿眼睛狠狠瞪他。
“豈敢豈敢,我可是清白之身,就被你一個人給看過了。”說着故意轉移話題,拎起一旁的食物袋,“讓我看看我家娘子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皮蛋瘦肉粥,好久沒吃了,唔,可真香。”
沒想到他自顧自歡樂地吃了起來,江衡樂就氣不打一處來,口氣忿忿:“早知道你在這空調房裡閒暇自在,也許還會有美女作伴,我幹嘛要去買什麼破粥啊我!”
“爲夫好生寂寞,哪有什麼美女作陪,從早上6點醒來就開始想着娘子你呢,你可不能就這樣白白冤枉爲夫啊,必須賠償我的精神損失。方便起見就親一下好了。”
隨即“吧唧”一下親在江衡樂的右臉頰上。
他這樣厚着臉皮逗她,全沒了平日裡的沉穩內斂,倒是有趣,江衡樂“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真討厭!又鹹又油的嘴就往我臉上蹭,還醫生呢,也不知道講衛生啊!”江衡樂翻了個衛生眼,心裡卻是開心的。
他繼續吃着香糯可口的粥,含笑拿眼斜睨她,等一碗粥吃完,額頭上盡是細密的汗,她順手抽了張紙巾給他,他卻反手握住的她的手,面露難色地說:“我想拜託你件事。”
人有三急,他這麼一副樣子真的讓她不由自主想到那方面,可是昨天粱沁在這裡的時候明明就是自己能解決的,而且雖然他們是曾經很親密沒錯,但是……
“好幾天沒洗頭髮,怪癢的。”他開始蹭自己的頭皮。
江衡樂頓時窘然。
她納悶:“你之前就不能叫你媽媽幫你嗎?”
“我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好意思找我媽。”
“你倒好意思勞煩我,拿我當丫鬟使呢你?”
“我倒是想拿你當老婆使呢!”他一臉奸笑看着她,“要不咱們這就去民政局把證扯了!”
江衡樂頓時無語:“那我媽還不答應呢!”
“誰說的,阿姨巴不得你早點嫁給我,省得她心煩。”
“得了吧你就,我媽那是一時糊塗纔會被你僞裝的表象迷惑。”
“可人家都是說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我覺得你媽看我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
寧翌曦自戀的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越發得意起來,令她頭痛萬分:“好吧,我給你洗還不成麼!”真是囉嗦。
“……而且,也很久沒有洗澡了……”
“你的意思是,還要幫你洗澡?”
“反正頭都洗了,身體就順便洗洗吧!”
順便?這傢伙是上小學的時候表面積沒學好麼?
結果,不管江衡樂說什麼,不管多麼不情不願還是要爲寧少爺,沐浴更衣的。
他只穿了一件短T,長臂一臺就被江衡樂給剝下來了,然後示意她去脫他的褲子。
她抱手冷眼看他:“上廁所的時候不是好好的麼?”
“那不是沒辦法麼,現在又現成的丫鬟,不好好使喚使喚怎麼成?”
“你……”江衡樂氣結,這人真是越來越毒舌了,難不成是以前深藏不露?“那我不管,你不脫拉到,我走了!”
他忽然靠過來抱住她,淡淡的呼氣徐徐噴在她的發頂:“那我只好再麻煩一次護士小姐了,上次我剛住院那位還蠻好的,人很溫柔,眼睛又大大的真是不錯,尤其是手上的力道又剛剛好……”
“寧翌曦!”她極少這樣連名帶姓叫他,除了偶爾被她謳得不行纔會怒氣沖天叫他,就想現在這樣。她惡狠狠地拐了他一肘子,氣呼呼地要往門外走,只聽他哀嚎起來,她明明是氣得不行,可又偏偏忍不住回頭看他。
只見他疼地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嘴脣煞白,還不忘說:“你是想謀殺親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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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幅樣子,她又緊張起來,直問他撞到哪裡了,疼不疼。
“我剛剛好像聽見‘咔嚓’一聲了,怕是不好了!”
“哪裡不好了?我看看,我還是去叫一聲吧!”
“不行,現在這個樣子你去叫醫生護士過來我就太沒面子了,怎麼說我也是堂堂院長的兒子,傳出去人家不是要笑掉大牙,回頭還要被我爸訓斥,不行不行!”他煞有其事地搖搖頭。
“那怎麼辦?要不還是把衣服穿回去吧?”
“手疼着呢,沒法穿,還是先洗澡吧,洗完澡也許就不那麼疼了。”
於是江衡樂傻乎乎地在某人無恥的誘騙下替他脫了褲子,好在醫院病號服褲子上都是鬆緊帶,十分好脫,一扒拉就下來了。
因爲右臂不能碰水,江衡樂只好拿着花灑往他身上澆,全身都淋溼了才又想起來應該先洗頭,於是又勒令他坐在板凳上把頭伸進臉盆。
他的頭髮因爲不久前剛剪過的緣故,一根根豎着有點扎人,她倒了洗髮水在手心,像摸動物一樣摸他的腦袋,這會兒他倒是安靜地很。
洗完頭髮重新開始洗澡,洗澡是個技術活,就像按摩一樣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輕。小時候媽媽給她洗澡的時候總是下手太重,疼得她哇哇大叫,她嚷着不肯洗澡,腳踩在洗澡盆裡濺起一大灘的水花,然後老媽就會很不客氣地在她屁股上響亮拍一下,留下五個清晰的指印,那時候她真覺得自己不是老媽親生的。
寧翌曦人高馬大的,表面積自然也大,一寸一寸地搓洗實在麻煩,這裡好像又找不到搓澡巾,她就倒了些沐浴液在手心裡,抹在他身上。
明明開了空調,現在其實溫度有些偏低,可是他身上確實出奇的燙。難道是水溫太高了?沒道理啊,她明明試過了,按着他坐在板凳上,順手摸了把他的腦門,卻不是想象中那麼熱,應該不是發燒。
對,不是發燒,那麼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