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展是青雲宗的四大長老之首,修爲或許比不上嶽懷山,但資歷最老,也是最早追隨青雲子的人,對青雲子指定的代掌教司馬徵也是忠心耿耿。
如今青雲宗局勢鉅變,身爲太上長老,鍾展自然也是憂心忡忡。
司馬徵淡淡一笑:“無妨,既然踏上修道之途,所有的一切都是外物,掌教之位也只是一個牽絆,只有自己的修爲的強大才是正道,呂天君就算是野心再大,只要沒有踏入破碎境,一切就都不過是虛妄。”
“怎麼?掌教已有把握踏入聖皇之境?”鍾展吃了一驚。
司馬徵微微搖了搖頭:“雖然我與葉師兄都看到了那道門檻,但始終邁不過去,可能還是機緣未到吧,不過,現在我總算能靜下心來去尋找自己的機緣。”
“莫非掌教師兄想到放棄青雲宗?”鍾展的神情有些不安。
“放棄倒說不上,呂天君也是青雲宗一脈,雖然野心勃勃,但卻可以幫我們分擔玄武樓的壓力,也不是一件壞事兒,而且師尊不日就可迴歸,只要師尊歸來,區區一個呂天君又能翻起什麼風浪。”司馬徵說道。
“掌教師兄已聯繫上了祖師爺?”鍾展又驚又喜。
“祖師爺的聯繫一直沒有斷絕,他老人家進入界中界修行,早已是聖皇之境,時常會有意念法旨傳遞下來,但最近十餘年似乎是被困於某地,已經很久沒有消息傳出,最近幾日纔有法旨傳下,據他老人家推算,九洲大地將會有大變,卻不知是福是禍,不過,九洲大變之時,祖師爺會重新降臨九洲。”司馬徵說道。
“祖師爺果然是進入了界中界,不知道現在已達到了什麼地步,”鍾展大喜道,但隨即又有一絲憂色:“不過,以九洲世界天地之力的限制,就算是聖皇也發揮不出全部力量吧。”
九洲世界天地之力匱乏,聖皇強者進入之後,就會大受限制,停留的時間長了,得不到元氣的補充,不止修爲難以寸進,還有倒退的危險,所以沒有聖皇強者會在九洲界隨意出手。
“師尊的修爲已不是你我所能揣測的,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實力,來迎接他老人家的迴歸,而且九洲界大變,或許涉及到上古破碎之秘,引起九洲界本源的變動。”
鍾展的臉色越來越凝重,身爲神魂上境強者,對上古時代的一些隱密也知道一些。
“對了,掌教師兄對玄曦峰上的爭鬥就不管不顧了嗎?那沈衝雖然已突破了神魂六轉的境界,但只怕現在仍是無法對抗蔣定邦吧。”感應到玄曦峰上元氣的變化,鍾展沉聲說道。
“無妨,我看這沈衝還有很多底牌並沒有施展,而且蔣定邦並非以真身前來,單憑一件上品法寶很難將沈衝鎮壓,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看一看沈衝的潛力。”司馬徵說道。
“這沈衝是難得的人才,雖加入青雲宗不久,但卻不是那薄涼之人,而且頗有風骨,也有膽色,如果讓其折損在蔣定邦手中,就太可惜了。”鍾展說道。
“嗯,此事我自有決斷。”司馬徵點了點頭,不再多言,雙目閃過一比異樣的光芒,緊緊的注視着玄曦峰上的戰鬥。
玄曦峰上,沈衝的諸神武道雖是無上武學,但畢竟參悟不多,漸漸已被鎮獄天羅峰壓制住。
“沈衝,你真的以爲能夠以神魂六轉的實力,抵擋住本座的擊殺,本座的真身正在修煉,僅以一縷分魂催動鎮獄天羅峰前來你就已抵擋不住,等本座真身出現,降臨這裡,定然會讓你後悔莫及,跪下吧,奉本座爲主,便可饒你一命,否則你立刻就死,永世沉淪。”
蔣定邦似是有些不耐,本來毫無感情的聲間,變的更加冷酷和兇狠,遙遠的地方,有一股強大的意念加持上來,鎮獄天羅峰寶光爆漲,已將那尊金甲戰神擊的搖搖欲墜。
沈衝面色越發凝重,看來諸神武道也無法抵禦鎮獄天羅峰的鎮壓,但現在就借用無量靈符逃遁到無量冥域,沈衝卻實有些不甘心。
嗡!
九洲至寶天地印終於被沈衝祭出了,一方青印爆漲開來,如一座青翠古樸的山峰。
就在此時,諸神武道所凝聚出來的金甲戰神已在鎮獄天羅峰的鎮壓下崩潰爲點點金光,散落下來,天地印迎着散落的金光向上撞去。
轟然一聲巨響,兩座如山峰一樣的法寶撞擊在一起,刺目的光芒散開,整個青雲山都在顫抖,所有肉身境弟子都發出一聲慘嚎,摔倒在地,已受了不小的創傷。
撞擊過後,兩件法寶中的元氣都已變的散亂,天地印雖然品級差了一些,但畢竟底蘊深厚,與鎮獄天羅峰可以算是勢均力敵。
“天地印,你終於祭出了這件九洲至寶。”在蔣定邦冷酷的聲音中,鎮獄天羅峰猛然顫抖起來,一個巨大的黑洞自峰底閃現。
大吞噬密法,已展現了它的漆黑大口。
“給我拿過來吧!”蔣定邦一聲大喝,那漆黑的黑洞已向天地印捲去,如遠古洪荒巨獸,一口就將天地印吞了進去,這件至寶的氣息立時消失,虛空重新安定下來,留下的只有蔣定邦那狂傲的大笑聲。
許多神念看到這一幕,都有些震驚,司馬徵和鍾展猛然站了起來,已將手中的茶杯捏了個粉碎。
雖然知道蔣定邦有吞噬密術,但大吞噬秘法施展出來,將已達到中品法器天地印一口吞下還是令他們十分震撼,而且天地印的價值不言而喻,就算蔣定邦拿之無用,對沈衝的影響卻是致命的。
但還沒等他們從震撼中反應過來,蔣定邦的笑聲突然斷絕,鎮獄天羅峰又起了新的變化。
當吞噬了天地印的洪荒巨獸縮回到鎮獄天羅峰時,一股強烈的氣息爆發出來,這件上品法寶彷彿從內部炸開,無數青光閃現,烏黑的鎮獄天羅峰開始崩潰,若不是有上品法寶的品質,只怕立時就會自爆。
“怎麼回事兒?”
一道道驚異的神念在虛空中掃過,連司馬徵也驚訝萬分。
“該死,究竟是什麼神通,竟然能擺脫我的大吞噬密法。”一直十分沉穩的蔣定邦終於開始爆怒,剛剛的損傷已讓他的鎮獄天羅峰元氣大損,就算品極沒有跌落,也需要數十年的溫養。
在青雲山深處,一座無名的山峰上猛然爆散出一股強烈的氣息,整座山峰炸開,竄出一個紫袍高冠的男子,蔣定邦,已破關而出,狂怒的氣息席捲整個青雲山。
數百里的距離瞬息而至,紫氣東來,將玄曦峰封鎖的密不透風,劫風劫雨,劫火劫雷,瀰漫開來,千幻萬象大陣如紙糊的一般,瞬間便被撕裂,小洞天崩塌,元陽殿也已潰散,但卻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護住了靜心泉和炎陽洞。
萬般劫數之上,蔣定邦已將鎮獄天羅峰收了起來,冷冷的盯着下方的沈衝。
沈衝平心靜氣,但臉色已有些發白,他此時根本沒有餘力理會已近乎於廢墟的玄曦峰,剛剛他以吞天食地神魔秘法護住天地印,冒險讓其被鎮獄天羅峰吞噬進去,再引爆了天地印中的所有的混元之氣。
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雖將鎮獄天羅峰擊退,但沈衝的法力消耗也是十分巨大,而且天地印中的混元之氣也消耗一空,元氣散亂,也必須長時間的溫養才能再次發揮出威力。
面對強勢而來的蔣定邦,沈衝顯的有些底氣不足,根本無力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