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亥時時,軍隊已經回到了營地,而其他三隊的軍隊也回到了營地,潭棋命衆將士趕緊去歇息,留下五百名士兵巡邏,直等到凌晨才讓他們起來。
而這段時間,擎站和潭棋、銀弋等人則在營帳中議事。
銀弋對少君的指揮現下是心服口服,他們沒有損耗多少兵力竟然就將對方攻打得暈頭轉向,他讚道:“少君果然英明,最初我們還對少君的作戰方略存有疑問,不過現下看來,實在是令我們大開眼界。”
擎站聽到讚揚倒顯得很平靜,他肅然道:“現在只是打好了第一仗,你們沒見到御林軍嗎?這隻隊伍雖然人不多,但是可說是精銳部隊,想要將他們打敗,恐怕還很困難。”
衆人也意識到這點,他們知道,雖然御林軍的人少,便畢竟是精銳部隊,對起戰來與那些普通兵士比起來不可同日而語。潭棋說道:“這點我也考慮到了,想要對付他們確實需要想個好的法子,神獸兵團的人雖然可以匹敵,但是怕對方惹火了,當真放出妖魔來,那時候損傷的可是我們,並且這清周城的百姓也會受苦。”
在今晚之戰中,虞慶並沒有派出妖魔團隊,所以他們靠智謀贏了一場,但是在後面中,他是否會派出就不得而知了,但萬事皆有可能,必須盡數想進去纔好,以免到時候方寸大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御林軍是直接效命與虞慶的,既然在今晚之戰中他不惜將御林軍放出,顯然他開始着急了,也開始不敢小覷我們,所以接下來肯定會對我們小心應付。而摧毀御林軍這點來說,確實很難。”銀弋凝眉深鎖,肅然說道。
“御林軍之所以令人畏懼,是因爲他們對自己效忠的城主絕對忠誠,甚至到願意爲之付出性命,就是這點纔會覺得御林軍比較難對付,不過這一點反而也可以成爲他們的弱點。”擎戰嚴謹地分析着,當說出最後一句話時,顯然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少君有何法子對付這些御林軍嗎?”銀弋問道。
“我沒有,但是虞寧世子有,要動搖他們的心,只能看虞寧世子明天該如何對戰了?”擎戰想到明日的計策,心中雖有數,但畢竟萬事難料,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因爲畢竟人心這個東西最是變化無常,你可以猜透任何事的結果,卻猜不透人心的變化。
“屬下不是很明白少君的意思?”銀弋作爲虞寧世子的下屬,自然而然爲他有些擔心,所以冒昧地問了出來。
“到明日一早你們或許就會明白了。”擎戰賣着關子,不想急着說出來,因爲一說出來,恐怕就不會有什麼意思了。
銀弋和其他幾位將領雖然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計策,但跟這少君相處了一日下來,雖然瞭解不深,但對他基本的脾性還是蠻清楚的,他既然不說,那肯定是不會說的。
幾人正說着話時,天已經亮了起來,而帳營外也有一名士兵快步跑進,他進了營帳之後,朝少君他們跪下道:“屬下受世子之命前來通報少君,少君要求尋找的請願百姓已經召集到了,現下在營地外,請少君前往!”
擎戰見裂勃他們果然不負所望,找齊了請願的百姓,他心下頗爲高興,連忙起身和衆將領朝營帳外走去。而休息了大概一個時辰的婕藍和素琴他們聽到外面的吵鬧聲也都醒了來,出帳篷後見擎戰外營外走,有些好奇,心想定是承風他們帶那些百姓回來了,她也想過去看下情況,便披上衣服,跟了上去。
到了營地外大概五百米的距離處,見到一條官道上站滿了人,這些人面色悲苦憔悴,顯然便是召集而來的百姓。而令擎戰衆人驚訝的是,他們原本計劃只召集幾百人,但現下看來卻又千人有餘。
虞慶站在這些百姓面前,溫柔關切道:“子民們,站在你們面前的這位便是王城的少君,他對你們所受的苦也一直在意,所以會陪大家一起到城門口去請願,希望當今主上能夠體諒你們的困苦,希望能保住我們清周城免受劫難。”
這些百姓們都只聽說過王城的少君,從來沒想過會親眼見到本人,他們連忙一齊跪下,痛哭道:“請少君幫幫我們吧,我們快活不下去了,請少君幫幫我們吧!”
擎戰見到這些面容枯槁的百姓,他雖然一向尊貴,但是面對這樣的百姓,心中也頗爲憐憫,他道:“鄉親們都快起來吧,本君能爲你們幫忙的定然幫忙,只是城廷無禮,因爲本君爲衆百姓請命而被虞慶城主驅逐城外,但本君也沒忘鄉親們的苦楚,所以派世子將你們請來,也是希望帶你們到城門外去當面請命,希望那城主見到你們的苦楚能夠清醒過來,放棄虐政,誅殺掉妖魔,歸還你們的糧食,讓大家能夠安好地生活下去。”
這些百姓一聽少君竟然爲了幫他們還被驅逐出城廷,這份情他們如何承受得起,又都跪了下來。而擎戰所提的糧食,是因爲虞慶最近一個月派布庫的人大肆催繳糧米,倘若不交者,以違令罪論處,百姓這一年來深受邪氣侵擾,所以收成都很低,就這麼點的糧食又被拿走,他們又該怎麼活呢?
“少君一定要爲我們做主啊,我們只是一些平頭百姓,靠種點糧食過活,現下糧食被強行充國庫不說,現下這清周城妖魔密佈,我們的家人很多都被妖魔吃了,我們的莊稼受到妖魔的糟蹋,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無法活了。”百姓們都是哭聲一遍,可見他們悽苦的日子是有多悲慘。
“大家請起吧!”擎戰依然溫和地說道,“大家放心,本君一定會陪你們去請願,倘若那城主真的還是棄百姓們生死於不顧,執意豢養妖魔,弄得清周城生靈塗炭,那本君會帶軍打進城廷去,將妖魔盡數誅殺,大放糧庫,歸還大家的糧食,倘若那城主到最後都還執迷不悟的話,那本君會除去他的城主之位,奉明君重登城位,讓清周城能夠泰然於世,不知這樣,百姓們可願意?”擎戰言語激昂,那些百姓聽後感動不已,覺得這少君真是上天派來解救他們的人,只有他在才能解除他們的苦難。
擎戰這種面對面宣告的方式雖然有些冒險,但是很快取得了民心,倘若是私自攻佔城廷,然後驅逐虞慶退位,那百姓只會覺得虞寧是一個謀逆者,不會對他信服,這點上,擎戰卻比起虞寧來說,又成熟穩重得多了,所思考的東西也會周詳許多,這一點,虞寧自己也承認自己是及不上擎戰的。
虞寧對百姓們道:“你們放心吧,除了少君會爲你們保證之外,我作爲清周城的世子,也會爲你們保證的。”
百姓們對虞寧和擎戰不住參拜。虞寧想讓他們起來他們卻總是不肯,婕藍見狀忙走過去,將他們的帶頭人扶了起來,溫柔道:“衆位大叔大娘,你們都起來吧,既然少君和世子都說了會給你們做主,那我們就覺得不會食言,你們這樣跪着倒是讓大家爲難了。”
女子來說話果然要受用許多,這些百姓們都起了來,婕藍見他們都面黃肌瘦,神色衰弱,想必都是近日來缺糧餓的,她忙對身後的素琴道:“我們昨夜還剩得有一些吃的,方纔軍務處的士兵們都已經熱好了,取些出來分給他們吃吧!”素琴聽後也覺該如此做,便看向虞寧,因爲這種大事還是要經過少君和虞寧同意才行。
虞寧點了點頭,道:“百姓們飢餓,便帶些吃的,不能讓他們餓着。”
素琴得到應許後,便同一同出來的黑豬前去取饅頭,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便將熱乎乎地饅頭運了過來,他每人發了一個,這些百姓大都餓了幾頓,見到吃的更是感動不已,都哭着吃了下去。
等他們吃飽之後,衆人便開始前往城門口。
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百姓們都到了主城門南門口處,一千人衆浩浩蕩蕩的站在城外,那些城牆上的人看到這番景象,都嚇呆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而這些百姓齊齊跪了下來,帶頭的那個老婦女情緒激動地喊道:“我們是清周城的百姓,我們要求見城主。”
頓時身後的人跟着齊聲呼喊着‘見城主’這句話。
宏望見都這陣勢,也有些愕然,他見百姓的身旁有虞寧世子和少君在,就知道又是他們出的詭計,但是他們這樣做究竟是爲了什麼呢?難道說是想通過百姓讓城主出城,隨後趁機將城主拿下,加以挾持?他想來想去,覺得只有這種可能,因爲厲聲喝道:“主上怎會前來見你們,你們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倘若冒犯主顏,定做叛賊論處。”
聽他說不讓城主出來見他們,這羣百姓心頓時就涼了,那老婦人哭喊道:“我們這些百姓都已經活不下去了,難道城主就不該出來見我們一面,聽一下我們的請願嗎?”
“請願?現下叛賊四起,你們這些作爲百姓的應該支持城主剷除叛逆,還提什麼請願,而你們居然還跟叛賊混在一起,昭昭天日,你們是都不想活命了嗎?”宏望站在城牆上怒罵道。
聽到這統領不再將虞寧和少君他們稱作叛賊,銀弋實在難忍下去,他拍馬上前,大喝道:“告訴那虞慶,他有失天道,爲城之君,卻迫害百姓,豢養妖魔,辱沒血魔,導致天人共憤,現下百姓們深受其苦,倘若他知道悔改,出城當面向百姓們悔過,併發誓要善待百姓,誅殺妖魔,敬奉血魔,禮待王城之君,那麼百姓們只當信服,倘若不這般做,那便對不起了,百姓們也要活命,清周城也不能毀在你們那無知的城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