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清湛如此說,婕藍才稍微放下心來,她想既然對戰事有幫助,並且崎雪自己也答應了,那自己就不應該反對,她長呼了口氣,道:“好吧,不過要小心,不要亂來。”
崎雪點了點頭,她張開右手,開始召喚靈力,而擎站則也在同時張開靈力,抓住她的右手,將靈力傳了過去。
感受到來自擎站渾厚的靈力,崎雪倒是頗爲敬佩,心想這少君果然不同凡響,他的靈力和承風比起來還是略勝一籌,崎雪感受到他的靈力,身體不僅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很是舒服,她凝聚心神,對準天空,召喚出‘玄風雪’,頓時間,漫天的雪花在風的帶動下飛舞下來,落在這七月的地面,落在城牆之上,也落在那些士兵的頭上。
城牆上的士兵見到突然下起雪來,白茫茫的一片將他們硫磺箭的焰火淹沒了下去。現下是七月,雖然清周城的七月已經有些涼爽,但是七月飛雪倒是從來沒有過,不明真相的他們惶恐地認爲是上天在發怒,以此來警戒他們,不然又怎會發生這樣離奇的事,他們一個個地都開始害怕起來,覺得上天發怒,定然會懲治他們,想要棄城而逃,但又畏懼城主的威嚴,所以雖然衆人害怕,但都還是不敢擅離職守。
那些統率他們的將領見到這情況,也十分駭異,忙道:“不要怕,這只是叛亂者施的妖術而已,大家緊守城門,不要讓這些叛賊闖了進來。”
那些士兵聽到宏望統領的話後,又開始對底下的士兵展開猛攻,但是因爲雪霧瀰漫,他們根本就瞧不見擎站兵隊的方向,所以都是亂射一通,而潭棋則讓兵士們只需大聲吶喊,無需跟他們正面衝突,所以虞慶軍隊可說是傾盡全力阻擊對方,然而對方卻並沒打算跟他們真正動手。
大概僵持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擎站便讓士兵們退下,隨後讓擊鼓隊的人熄鼓,一瞬間,喧囂的夜晚頓時便沉寂了下來,城牆上的士兵更是惶恐,想看清外面的情況,但是白茫茫的一片,如何又看得清呢?
宏望統領怕對方有何詭計,便對一名先鋒兵道:“你打馬出去看下情況,再回來通報我。”
那士兵自然有些害怕,想拒絕但又怎麼敢違抗軍令,只得不情願地應了聲:“是!”便下了城牆,讓看守城門的將城門開了一道縫,他奔馬衝出了城門,朝前去打探情況,他剛一出門,後面的門便‘哐當’一聲重重的闔上,那勘察兵很是害怕,怕自己一出去就會被亂箭射死,他小心翼翼地朝雪霧中奔去,沒奔走幾步,等得城牆上的兵士看不見他了時,他見前方並沒有什麼人,正自奇怪時,突覺背後有人用力一扯,他竟然從馬上摔了下來,他知道被人突襲,想趕緊爬起來對敵,但是還未起身,就被對方扣住了雙手,捂住了嘴,他一看,竟是對方的士兵,他頓時惶恐不已,覺得自己必無活路,所以掙扎着想要逃走,不夠他又如何逃得回去呢?就這樣被兩個士兵拎着回到陣隊之中。
而其中一名士兵則將那匹馬放了回去,那匹馬自己奔回城門口,城牆上的兵士聽到馬蹄聲,以爲是查探的士兵回來了,但是當他們看到白馬從雪霧中走出時,卻是駭異,因爲馬上已經沒有人了,雖然這是意料中的事,但是對方能夠悄無聲息地將他抓住,彷彿鬼魅仙靈一般,這倒讓他們異常的害怕。
每個人的心都在顫抖,都在懷疑,都在懼怕,可是這種時候,懼怕又有什麼用呢?
宏望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不清楚對方情況,貿然出兵攻擊出去恐怕會遭到伏擊,但是就這樣耗下去難道是要坐以待斃?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突然見一名士兵騎馬飛奔而來,他下了馬便直接上了城牆,朝宏望統領跪下道:“稟報統領,東城門和西城門受到叛賊的猛攻,現下已經支持不住,中尹校尉派屬下來請求統領支援。”
宏望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除了南門受攻之外,居然東西兩門都被同時受到攻擊,看來敵人是將南北二門作爲佯攻地點,而重點是想攻擊兵士部署薄弱的東西二處,怪不得他們沒有強攻。
他分析了戰事之後,就立刻調動了三萬人馬,分別朝東西二門前去救援,而自己將此處城門交付自己的副統領負責,自己親自前往西門監督,以免城門被破,那便不得了了。
而擎站和潭棋二人見城牆上的人漸漸開始退去不少,便知道他們中了計,開始調人前往東西二門,擎站連忙對潭棋道:“傳令到西東二門處的將領,讓他們撤退人馬,不要再應戰,而將預先撥出的五千名士兵分兩撥派到南北二門,一盞茶後發動猛攻。”
潭棋明白了少君的策略,這是故弄玄虛之計,隨時改變四門的軍事部署,讓對方摸不着頭腦到底是哪頭是真,哪頭是假,等到南北二門的士兵前去支援其他兩門時,這兩處軍事力量便異常的薄弱,現在再來攻擊,就讓容易得多了,這樣一來,既讓對方的軍隊疲乏,也讓他們防不勝防,只要持續下去,恐怕他們也支撐不了多久。
潭棋立刻按照少君的部署調動兵馬,因爲這些兵士們起初大都沒有作戰,而作戰了的也退了下來,剛好吃了婕藍他們運來的饅頭等物,頓時覺得精力充沛,一盞茶時間就到了北門處。
等對方城牆上的兵士差不多在去東西二門的路上,現下就算猛攻,他們想及時返回也是不能的。擎站見時機已到,一聲令下,頓時士氣大振,立刻猛攻而去。
南門上的那些士兵見到喊殺聲擂鼓聲又再次震動天地般地響了起來,有如驚弓之鳥般又立刻戒備作戰,不過這次他們以爲對方又是虛張聲勢,不會真來,所以雖然害怕,卻覺得不用擔心性命。
然而他們不懂的是,這次,攻擊是來真的了!
士兵們開始搬動雲梯,拿着盾迅速地攀爬上雲梯,而此次出擊是三千五百名的士兵一起齊上,所以聲勢顯得比之前兩次浩大幾倍,那些士兵一見才慌了神,有些士兵射箭的手都在顫抖。
很快,擎站的軍隊佔了主導地位,城牆上的士兵漸漸落敗,鮮血瀰漫着整個戰場,腥味隨着風飄散而來,而那些兵士的痛喊聲、慘叫聲包裹着這個夜空,讓人聽着彷彿置身在一場煉獄中一般,婕藍緊緊握着崎雪的手,感到異常的冰冷,她知道,戰爭是殘酷的,就算不想流血,可是權位這種東西始終是要靠鮮血來換取的。
戰鬥持續到子時時分,此時擎站的軍隊已經都爬上了城牆,開始在城牆上與士兵們廝殺,而城門口用大木樁撞擊城門的兵士也將城門撞擊了開,他們頓時一起衝殺進去,展開了一場混戰。
戰鬥一直到丑時,只見那宏望帶着援兵又從西門處趕了過來,看他氣喘吁吁的模樣,顯然是有被折磨得夠嗆,擎站本以爲只要將這城門攻破,一鼓作氣,可以一改之前計劃好的作戰方式直接讓兵士們衝入城廷,直搗黃龍,拿下虞慶二人,但是他見除了宏望帶着幾千兵士敢過來之外,北首處還有三千兵士正迅速趕了過來,這三千兵士是御林軍,御林軍比起其他兵士來說,無論是智謀還是武功都是百裡挑一,與他們硬鬥恐怕只會落於下風,這樣反而會導致擎站自己的軍隊受挫,現下還不要最後一仗的時候,必須得讓對方兵士身心都疲憊時纔是最好時機。
擎站忙喝令道:“大軍撤退,撤出城廷!”
將士們正鬥得興起,聽到撤退的命令,都有些不情願,但是軍令難違,只得立刻撤出城中,退了出來,擎站見再過一個時辰恐怕天就快要亮了,今晚也算對虞慶的這些軍隊給了一記重創,等到明日再來對付他們,他料想這些御林軍向來心高氣傲,勢必會追出城來,再留在此處被圍困住就不好,所以立時命大軍朝營地方向撤回。
那御林軍衝出城門,見到對方軍隊已經撤走,本想要追的,但是宏望阻攔道:“切不可前去追截,恐怕這又是他們使出的誘敵之計,等我們全軍一到,就圍殲我們,今晚中了他們詭計,我們豈會再中。” ωwш ¸тtκan ¸C〇
御林軍的統領水墨聽了宏望的話後,心想窮寇莫追倒也有一定的道理,他只笑道:“看來本將一來,這些人都嚇得撒丫子跑了,還好他們跑得快,不然我定把他們的頭顱一個一個地割下來,掛在城門口,看他們還敢當逆賊不?”
宏望見他如此狂傲,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卻是在蔑視,不過那倒也無所謂,反正有他來援助,自己也總比守不住城池來得好。
他們回到城內,清點了人數,總共五萬兵士竟然在一夜間損失了一萬多的兵士,而清點對方‘叛軍’的人數,卻只有一千多人,這比例讓他們幾乎難以相信,也感到惶恐害怕,宏望怕無法向城主交代,一個人在那對着這些士兵出氣,這些士兵疲憊了一夜,本來就有些生氣,現下聽到他還無故責罵,自然而然怨氣更盛,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