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你…”菲麗絲臉色一變。
“血法術,你還真是拼命。”空間中傳來希爾維斯特的聲音,“雖然你的選擇無比正確,但這樣依舊不夠!”
環繞在帕莎周邊的魔法盾在‘血魔法’增強的同時,那柄帶着寒冰的利刃也相繼襲來,“咔嚓”菲麗絲和帕莎前方所有的防護力量被刺破,儘管帕莎用盡了全力,但希爾維斯特這種攻擊方式下依舊無用。
對決兩人知識儲備相差太多,帕莎難以理解的存在,在希爾維斯特的眼中或許只是‘1+1’這麼簡單。
“你們快走!”呼喊聲從旁邊傳來,周圍留守小隊此刻反應過來,衝在最前方的兩名中年魔法師同時劃破自身的手腕動脈,剎那間他們周身覆蓋的絢麗法陣讓菲麗絲睜不開眼,就在希爾維斯特的利刃轉動繼續向兩人攻擊的同時,一面覆蓋着無數魔法符文的土牆拔地而起,成功擋住了那柄利刃的去路,也封堵了寒冰的擴散。
“快走!”帕莎緊緊抓着菲麗絲的手,給自己和菲麗絲施展一個簡單的風系加速魔法,迅速向法師塔所在的方向移動。
“呲呲”
但是,在帕莎和菲麗絲剛剛逃離之時,她們所在區域的周圍空間開始不斷扭曲,讓她們兩人不管怎麼跑都只能在原地踏步。
“是空間禁錮!”帕莎臉色變得慘白而絕望,移動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學姐,別管了我。”菲麗絲鬆開學姐抓着她的手,手中魔法杖揮舞之間給自己套了一個簡單的魔法盾,“你先走到一邊去吧,我相信希爾維斯特老師不會爲難你。”
“不行,導師吩咐我保護你!”
“你應該聽她的話,帕莎。”在兩位少女的上空,那柄詭異的覆蓋着寒霜之氣的利刃再次從扭曲的空間中出現。
“我跟你走!”菲麗絲推開她的師姐,盯着突然出現的利刃大吼。
“很好。”希爾維斯特的身形慢慢顯現而出,輕飄飄落到菲麗絲身邊並快速伸出手去抓菲麗絲的肩膀,眉宇間表露的狀態彷彿顯示他此刻鬆了一口氣。
“你爲什麼抓我,因爲培迪哥哥?”菲麗絲努力維持着環繞在她身邊的魔法盾。
“誰知道呢?或許吧。”希爾維斯特高傲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畢竟以他這樣身份的人對兩個少女出手,確實是難以啓齒。言罷,他的手指隨意在菲麗絲身前的魔法盾上勾畫幾下。
原本就很脆弱的法盾頓時像腐化的石頭一般碎裂開。
“跟我走吧,至少我會保證你的安全!”希爾維斯特說話之間,手已經搭到菲麗絲的肩膀…“恩!”但就在希爾維斯特抓着菲麗絲肩膀的同時,臉上原本的淡淡笑意立刻消散。
因爲他抓着菲麗絲肩膀的手掌中傳來一陣刺痛,那是一種深入靈魂記憶的刺痛,刺痛讓他閃電般的收回自己手,當他目光下意識望向自己手掌的時候,目光中出現了一條若影若現的火紅小蛇。而這條小蛇此刻正環繞在抓着菲麗絲的那條手臂上,一雙利齒咬在他的手心沒有一絲要鬆口的打斷。
“這是…赤蛇!”希爾維斯特雙眼中帶着些許恐懼,以極快的速度提起手中的利刃果斷斬下被赤蛇纏繞的手臂。
“你…”驚恐過後的希爾維斯特臉上滿是憤怒,但他還沒有來得及發泄怒火,腳底突然傳來的震動讓他警戒並本能想要向後退卻,但小腿上緊接着便傳來的一種和剛纔手掌被赤蛇撕咬一樣的痛感,讓他沒辦法移動半步。
希爾維斯特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當他低下頭的時候一條同樣火紅的小蛇正環繞在他的小腿之上。
“咔嚓!”沒有給希爾維斯特絲毫反應的時間,他原本所在的區域地面開始不斷的裂開,密密麻麻的讓人頭皮發麻的赤蛇從地底冒出,頃刻間便淹沒了希爾維斯特整個身軀!
“是你!”希爾維斯特被赤蛇淹沒之時,看到從菲麗絲身邊的空間中走出的可妮莉婭。
“你不會認爲我們猜不到你想要做的事情吧?”可妮莉婭並沒有勝利後的喜悅,“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不要以爲整個世界就你一個聰明人。”
可惜的是希爾維斯特聽不到這句話,因爲他已經在赤蛇的劇毒中身亡。
可妮莉婭輕輕搖了搖頭把一卷刻有複雜魔法紋路的羊皮卷扔到地上,當卷軸上的魔法符文被激活的時候,環繞在希爾維斯特身上的赤蛇立刻扭動着身體向着羊皮卷靠攏,當它們的身體剛剛靠近卷軸的時候便被卷軸吸了進去。
“這多虧你哥哥捨得花錢,不然我也弄不到這麼多赤蛇!”可妮莉婭轉過頭看向了菲麗絲。
“導師!”菲麗絲靠在了可妮莉婭的身邊,抓着導師的衣服看着地面上那捲神奇的卷軸,問道:“您是說這是培迪哥哥…買的?”
可妮莉婭摸着弟子的小腦袋說道:“當然,你哥哥爲了你的安全費勁了心思,不過也只有一克魯里亞王國的財力纔可以這麼揮霍。”
“你做得很好。”緊接着可妮莉婭在菲麗絲說話之前誇了她一句,然後看着走過來的帕莎笑了笑,“畢業的第一戰,感覺怎麼樣?”
“最好不要再碰到這樣的情況。”帕莎心有餘悸的回答。
“哈哈!”可妮莉婭大笑一聲,當她要彎下腰去撿地上的卷軸時,菲麗絲比她更快的抓起卷軸。
可妮莉婭怎麼不可能知道菲麗絲的心思,她笑了笑說道:“這個東西對於你們來還太早。”說罷,她便拿過菲麗絲遞過來的卷軸扔到空間壁壘中。
“大人!”剛纔掩護菲麗絲和帕莎撤退的兩位法師也靠了上來,兩人的臉上因爲失血過多而顯得很蒼白。
可妮莉婭望着北區昏暗的天空,吩咐道:“趕快把這些屍體燒掉!”
“是!”
兩人毫不猶豫接下命令,轉身離開的同時招呼靠過來的其他小隊成員,開始打掃戰場。
“先返回法師塔。”可妮莉婭沒有理會兩人的離開,她說話間把手搭在了菲麗絲和帕莎的肩上,空間扭曲的轉瞬之間三人便出現在法師塔的指揮部。
“怎麼樣?”老法師克里蘭夫的聲音幾乎在可妮莉婭出現的同時便響起。
“希爾維斯特已經死亡。”可妮莉婭很篤定的回答,然後皺着眉望着會議桌周圍的同事說道:“事情太過順利,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是我們準備得充分!”特洛克精神不怎麼好,他指着會議桌上的幾份情報說道:“看看這些吧,麻煩的還在後面。”
可妮莉婭接過同事遞過來的情報翻閱的同時,旁邊杜肯解釋道:“希爾維斯特利用我們的信任,在南部海岸線周邊地區佈置了許多死亡祭壇,讓我們前期在西南部領地的努力都付之一炬,而且…他還利用克魯里亞王國在我們這裡架設的通訊中轉站,對耶克傑爾港口的艦隊發去誘騙性的命令。”
“這些資料都是在希爾維斯特的實驗室找到的?”可妮莉婭雙手死死抓着手中的文件,望着特洛克問道:“他從一開始就背叛了我們?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早說過希爾維斯特有問題,但你們總是不相信我的話。”克里蘭夫搖着頭顯得很可惜,“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他會陷得這麼深…他幾乎背叛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難道邪能…”
“希爾維斯特早已把他的靈魂記憶複製一份寄託於邪能中,我們剛纔殺死他的不過是一具身體,他的主子隨時可以用另外一具軀體把他復活。”杜肯面露嚴肅,“這就所謂的‘永恆保存思想’,希爾維斯特就是因此而墮落。”
“看來,他父親的事情…”
“這是他自己的墮落,不要扯上唐登閣下!”特洛克很嚴肅的打斷可妮莉婭,“讓希爾說維斯特的事情就這麼過去吧,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清除西南部海岸線的不死生物…而且要快,否則當邪能感染大海,末日也許會真的降臨。”
“但我們大部分主力都被派往了艾魯克城,除非動用各位理事的私人組織力量,否則…”克里蘭夫環視左右,“我個人非常願意把我的組織力量貢獻出來,但我擔心我們像希爾維斯特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
“你永遠都是那麼悲觀。”杜肯整理着他眼前的一疊資料的同時說道:“我們不應該相互懷疑,更不能懷疑自己的部下,否則將發生比不死軍團肆虐更可怕的事情。”
克利夫蘭側着頭皺着眉看着杜肯很不理解的說道:“我們必須以防萬一,否則希爾維斯特的事情一定會重複!”
“希爾維斯特的事件具有特殊性。”杜肯把手中的整理好的資料重重摔在會議桌上,當‘咚’的一聲悶響後他指着克利夫蘭冷冷的說道:“你還想繼續你們之前那一套?把所有理事會成員弄得相互懷疑、相互殘殺?”他猛然間站起身,低吼道:“你能坐在現在的位置已經是我們對你的寬恕,你居然還敢挑唆理事成員之間的關係!”
此刻的杜肯就像是一頭髮怒的野獸,血紅的雙眼盯着克里蘭夫帶着些許恨意。周圍其他理事成員聽到杜肯的話都相繼皺起眉毛,更遠的學生和指揮部參謀們都把頭埋在胸口,認真處理着手中的事情。
作爲當事人的克里蘭夫同樣震驚於杜肯的憤怒,目光中浮現出些許悲哀,在與杜肯的對視中以及其他人的注視下說道:“也許在你們看來,我們這些老頭子以前做出的那些事不可原諒,但我並不認爲那全是錯誤的…”
“你…”杜肯想要插話。
但克里蘭夫沒有給杜肯說話的機會,“就算我們所作的一切是錯誤的,但沒有我們的錯誤,又怎麼證明你們的正確?”
“這麼說…你認爲你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杜肯雙手握拳,手背上的勾勒的魔法符文閃爍着淡青色的光暈,下一刻他身體周邊密密麻麻的細小法陣剎那間顯現而出。
“行啦!”特洛克也站起身,“你們想像騎士來一場決鬥嗎?”他指着指揮室內忙碌的年輕參謀,“你們不覺得很丟人嗎?”
“抱歉,理事長。”克里蘭夫也跟着站起身,對會議桌上的其他理事頷首道:“我有些激動,我爲剛纔的一切道歉。”
杜肯緊接着也鬆開緊握的拳頭,身體周邊的無數法陣盡皆消失的同時冷“哼”一聲坐回自己的位置。
隨即,特洛克和克里蘭夫也先後坐下。
直到這個時候,在傳送裝置旁邊的參謀纔拿起已經積累好幾份的前線戰報送了上來。
“沙沙”特洛克翻閱戰報的時候,會議桌上所有人的保持着沉默。
“都是安多發來的戰報,北區的戰爭進行得非常順利,雖然動用戰爭傀儡幾乎毀掉整個北區建築,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特洛克說着便放下手中的戰報,“城中的戰爭最多一天就會結束,希爾維斯特在這座城市的身體也被徹底摧毀,所以…”他扭頭看了看旁邊記錄會議的參謀,低語道: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在短時間內清除西南部海岸的不死生物…我個人的建議是,集結六位理事成員的組織力量,動用整個法師塔資源對西南部海岸肆虐的不死生物進行掃蕩。”
“我很樂意效勞。”克里蘭夫立刻迴應。
“這是我們的職責,理事長。”
“我們就是爲此而存在的。”
“恩,很好!”特洛克在可妮莉婭正要表態的時候說道:“這一次,我也親自前往…”在衆人意外的視線下,他望着可妮莉婭說道:“所以,德瑞克城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可妮莉婭。”
“我?理事長…”
“我不是在與你商量,這是命令。”特洛克表情很嚴肅,“希爾維斯特的事件發生之後,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下。
“你是想說我們對城市的管理太過鬆懈了嗎?”克里蘭夫接過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