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理事長!”作爲理事會成員,安多比周圍的其他人要冷靜得多,他與特洛克對視一眼後整個人便詭異的沒入了身邊的空間之中。
菲麗絲望着安多消失的地方愣了愣,以她現在的知識完全理解不了這種傳送魔法。
“有人在襲擊城市嗎?”依娜小聲的詢問。
可妮莉婭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是的!”
“是希爾維斯特老師?”菲麗絲從剛纔的對話中已經猜出了大概,“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誰知道呢?”可妮莉婭鬆開了抓着菲麗絲的手,指着靠窗戶的那一排沙發說道:“你們先去那裡休息…記住,不要胡亂走動打擾老師們做事,知道嗎?”
“是,導師!”菲麗絲經歷過一次戰爭,知道戰場意味着什麼,她沒有像以往那樣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窗戶邊的沙發上,此刻已經有許多年輕的學生坐在那裡,他們有的帶着興奮,有的則明顯在害怕,更多的則是表情冷漠的望着窗戶外遠處亂糟糟的街面。
這些學生看到菲麗絲走過來都相繼扭過頭看了看她,並簡單的打了個招呼,然後又轉過頭看向窗戶外的城市。
外面,往日秩序井然的城市以變得混亂不堪,前一刻還異常乾淨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種昏暗的迷霧所污染,城市壁壘中濃郁的魔法元素因爲天空中的污染變得狂亂不已。
城市內連接法師塔的四個街口處,無數的市民正向着法師塔狂奔,這些普通市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衝進法師底層大廳尋求庇護。但法師塔卻有自己的考慮,市民們在街口被魔法戰士無情的攔住。
衝突不可避免的發生,不過僅僅是口頭上的衝突…暫時的。
“轟隆!”
突然,原本停止的爆炸再次傳來,而且是連續不斷的,讓穩固的法師塔都出現輕微的顫抖和搖晃!
“下方的市民會越聚越多。”可妮莉婭望着理事長特洛克說道:“你得想想辦法疏散市民,否則情況將變得非常糟糕。”
“沒時間理會他們,直接動用武力鎮壓!”杜肯理事語言中充滿殺意。
“市民中肯定混雜着叛軍的探子,如果我們使用武力鎮壓,這些傢伙就會趁機把事態擴大,到時候在市民的眼裡我們就成爲了叛軍!”一位身材高大滿臉雕刻有魔法符文的中年人立刻駁斥這一提議,他是法師塔理事會中唯一的魔法戰士,名叫齊博德。
“那你說怎麼辦?”杜肯攤了攤手沒好氣的說道。
“各位,我得提醒你們一句,雖然我們成功將希爾維斯特逼到北區,但真正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現在首要的問題是趁邪能還沒有完全籠罩北區之前,徹底解決掉希爾維斯特,否則以邪能的傳播速度我們只能棄城!”理事會最年老的理事克利夫蘭指着城市地圖,“邪能對我們現在所運用的大部分法陣都有壓制作用,你們應該很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從不死軍團開始肆虐的時候,法師塔就在致力於研究和破解邪能。最近他們發現,邪能其實並不能壓制魔法元素,真正被壓制的是構建法陣!
“法師塔的地下城不是一直都處於荒廢狀態嗎?那裡足夠安置市民,就讓他們待在那裡吧。”齊博德望着特洛克,“只要把他們關進去,就算真的混進叛軍的密探也不用擔心。”
“好辦法。”杜肯雙眼一亮。
特洛克沉思幾秒後點頭,望着齊博德吩咐道:“你親自去安排這件事情…沒有必要最好不要動用武力,畢竟這些人裡面很多是克魯里亞王國的貴族。”
“我儘量!”齊博德笑了笑。
“昨天晚上就應該把希爾維斯特幹掉,你們非要真憑實據。”克利夫蘭嘆了一口氣後攤攤手,“現在好了…”他說話間看向了特洛克,“早就說過讓你不要被自己的私人感情左右你的抉擇。”
可妮莉婭立刻說道:“這是我們所有人的決定。”
“哎!”克利夫蘭再次嘆氣並搖了搖頭,眉宇間的皺紋堆積在一起,“好吧,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幾人說話的間隙裡會議桌旁邊的空間一陣扭曲,轉眼間一位傳令官顯現而出,並向着特洛克彙報道:“法師部隊已經成功壓制北區邪能擴散,但城市屏障裝置區域需的防線正岌岌可危。”
傳令官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但還沒有等他們徹底放鬆,傳令官又彙報道:“我們在城外的觀察站發現,南部海岸線附近突然被邪能覆蓋!”
“哐啷”特洛克猛然站起身,“羅新港口現在怎麼樣?”
傳令官顯然對特洛克的問題早有準備,他很冷靜的回答道:“已經發去詢問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半個小時後就會有回覆。”
“不要着急,特洛克。”可妮莉婭立刻說道:“我們有兩名理事會成員駐守在港口,就算髮生了什麼事,他們也會處理好。”
“不能讓城市屏障出現問題。”特洛克帶着凝重的表情望着可妮莉婭吩咐道:“帶着你所部成員,即刻趕往城市屏障裝置處…”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冰冷,“我只要城市屏障!”
“明白!”可妮莉婭站起身的同時,她身後的兩名隨從立刻走上前。
“召集我們組織所有成員。”可妮莉婭手中握着的魔法杖在她說話的時候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閃動着紫色符文的雙手大劍。
握着劍的可妮莉婭看向窗戶邊的菲麗絲,而菲麗絲也剛好在看着她的導師。
“你就在這裡呆着,我的導師在叫我。”菲麗絲對身邊的依娜輕聲吩咐。
“殿下!”依娜嚇了一跳,抓着菲麗絲的衣袖不想讓她離開。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別忘了這裡可是法師塔。”
…
德瑞克城的城市屏障裝置是整座城市關鍵。
從某種意義上說,只要城市裝置保持完好狀態,這座城市就不會陷落。說是裝置,其實是一棟金字塔形狀的建築,起作用就是通過內部和外部構築的法陣自主的吸取魔網能量,再通過其頂端的巨型法陣構建魔法屏障籠罩於整座城市。
在城市屏障裝置的周圍原本是城市守衛隊的駐地,但由於艾魯克領的戰爭需要,法師塔把駐地裡的士兵抽調了三分之二,以至於在叛軍突然發起進攻的時候駐守部隊只能節節敗退。
可妮莉婭率領她領導的組織成員抵達城市裝置的時候,守軍部隊和趕來支援的學生已經被打退到最後的防禦圈內。
持久的魔法對決讓這片地區到處都充斥着魔法能量,漆黑的地面上盡是被火系魔能灼燒的痕跡,一排排殘留的土牆全是被元素攻擊所留下窟窿。
此刻的這片地區或許是因爲火系魔法和水系魔法的對拼,濃厚的水蒸氣讓遠處的屏障裝置幾乎不可見。在城市守衛隊的大門口附近地上滿是守軍屍體,他們絕望的臉龐彷彿訴說着前不久在這裡發生的戰鬥是如何的慘烈。
“叛軍應該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可妮莉婭看見眼見的慘重,心中最後一絲殘留的憐憫之心盡皆消失,她冷冷的掃視左右,“三隊留在門口組織防線,其餘跟隨我突進!”
後勤隊中的菲麗絲望着眼前的慘狀並沒有顯得很震驚,因爲兩年前她在特瓦克領的戰場見到的戰場慘狀比這要眼前這些還要慘烈百倍!
菲麗絲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導師身上…
此時此刻,原本一向待人溫和的可妮莉婭變得如同戰場老將般,渾身充滿着犀利的殺意。她手中看似厚重魔法雙手劍被她握着的時候彷彿輕柔如紙片,劍身上閃爍着令人的紫光光暈看得讓人着迷。
“喝!”可妮莉婭此時的目光中只有遠處白霧中的叛軍,她嬌美的身體在一聲大喝中猛然躍起,然後猶如隕石般向着前方白霧中急速衝刺。
“砰!砰!”刺耳的破空聲因爲可妮莉婭的衝刺而不斷響起,震得附近地面的碎石不斷顫抖和擺動。
眨眼之間,可妮莉婭的身影便消失在菲麗絲眼中,接下來的發生的一切因爲視線受阻沒辦法仔細觀察,菲麗絲只能從前方不斷傳來的慘叫和驚恐暗自猜測。
“放心吧,導師很厲害的。”菲麗絲的旁邊是昨天剛畢業的學姐,一位名叫帕莎的少女。原本她也是要參加戰鬥的,但卻被可妮莉婭安排到後勤處和菲麗絲待在一起。
“我怎麼感覺導師像個魔法戰士?”菲麗絲很在意的居然導師剛纔的戰鬥狀態。
“如果你能夠把魔法研究透,而且擁有一副強壯而靈活的身體,就隨時都可以把自己變成魔法戰士。”帕莎望着菲麗絲此刻滿臉疑問的樣子笑了笑,“這次導師的任務是突擊作戰,用劍比魔法杖更方便!”
“我什麼時候才能像導師那樣?”菲麗絲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導師跟我說過,你擁有足夠的智慧,但缺乏耐心…如果你能夠耐得寂寞,二三十年後,你就能像導師那樣強大!”帕莎時刻不忘教導她的小師妹。
“這麼久,那…”
“嗡!”猛然間傳來的奇怪聲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當兩人下意識擡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之時,一道冷光同時攝入了兩人的雙眼!
那是一道由劍刃所發出的冷厲寒光,在劍刃的周圍是冒着陣陣白色寒氣,那寒氣的冷冽程度彷彿能夠冰凍住周圍的空間。
菲麗絲和帕莎雙眼因爲突然攝入的冷光而感覺到一陣陣刺痛,“不要閉眼!”帕莎的突然呵斥讓菲麗絲想要下意識閉上的眼皮猛然間睜開。
“是叛軍的襲擊!”呼喊響起的同時,覆蓋寒氣的利刃周圍空間被迅速冰凍,並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周邊擴散。
“咔!咔!咔!”菲麗絲感覺到一種刺骨的寒意襲染全身之時眼前便是一黑,一排排蘊含着魔法元素的土牆猛然間升起,當一股土腥味鑽入菲麗絲鼻腔中的時候,她整個人被身邊的帕莎抱在懷中就地打了一個滾。
翻滾中的菲麗絲只感覺後背一陣冰涼,眼角的餘光看到剛纔自己所在的區域包括那面升起的土牆都被一大塊冰塊所覆蓋。
“哦?居然躲過去了。”寒冰之上的空間開始扭曲,一位穿着簡易短衫的年輕男人顯現而出,他那雙好似雪花一般的雙眼異常的迷人,留着如同女人般的蓬鬆長髮束在一起。
“希爾維斯特老師!”帕莎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不動聲色的把菲麗絲護在了身後。
“我要帶走她。”希爾維斯特指着菲麗絲,望着帕莎低聲說道:“帕莎,你應該知道以你的力量根本沒有辦法阻攔我。”
“我可不像你,我不會拋棄我的學妹!”帕莎冷冷駁斥。
“你會爲你的無禮付出代價。”希爾維斯特原本平靜的樣子因爲帕莎的這句話立刻暴怒不已,但很快他這股暴怒的氣息又突然間變得平穩。他說話間手中那柄恢復樸實的長劍在在眨眼間便覆蓋了一成冒着白氣的冰層。
帕莎面露嚴肅,手中魔法杖快速勾勒着一層層神秘的複雜法陣,一圈又一圈的閃着土黃色光暈的魔法盾伴隨着土腥味出現在她與菲麗絲身體的周圍。
“沒必要的掙扎!”
希爾維斯特的聲音中充滿着平淡,是一種漠視的平淡,他聲音響起的時候身邊的空間不斷扭曲。很快,他的身形便詭異的消失不見,但是他手中那柄詭異的覆蓋着寒冰的長劍卻依舊停留在原地,並以一種不可想象的方式漂浮在半空中。
正當衆人詫異無比的時候,伴隨着一陣陣“滋滋”的刺耳聲,那柄利刃撕開了周圍的空間,“叮”的一聲刺在帕莎施展的魔法盾上。
“咔嚓!咔嚓!”
連續兩道魔法盾在眨眼間便碎裂!
帕莎轉過頭瞟了一眼緊握法杖的菲麗絲,伸出一隻手的指尖在另外一隻手的手掌間劃過,“啪嗒”豔麗而腥紅的鮮血落在地上的同時,她勾畫出一種非常特別的魔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