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協勤也是囂張慣了的,見對方穿着便裝,開的車也是一亮半舊雅閣,張嘴就罵:“艹,你誰啊?”
那李所見了這倆人卻是臉色一變,趕忙上前一巴掌把協勤抽開:“**崽子,嘴沒點把門的?誰都敢噴?”轉頭堆笑道:“顧隊,您怎麼來了?”
說話的年輕人叫顧峰,茂嶺縣局刑警大隊隊長,跟李西河私交甚密,不用說,就是他剛纔給楚向宇打的電話,李西河給他打電話之初他還沒當回事,不過李西河直接一句:“不想你們縣出破不了的大案子就趕緊去!”卻讓他不得不上心了,因爲他知道,李西河在這種事上從不危言聳聽。
顧峰一眼就看出被銬的年輕人就是剛跟自己通話那個,刑警眼睛毒,楚向宇雖然年輕的過分,但眉宇間卻隱含着一股煞氣,這種煞氣普通人感覺不到,但也在生死邊緣走過幾遭的顧峰卻是瞬間便感覺到了!
而且楚向宇顧盼之間顯然根本沒把現場這幫土雞瓦狗放在眼裡,好像只要自己想走,隨時都能走似的,這讓他瞬間認定,李西河之前的話不虛!
他沒先搭理楚向宇,而是對那位李所說:“你是鄉派出所的小李吧,這是我朋友,先把銬子打開。”
倆協勤看看李所,李所趕忙下令:“沒聽見顧隊說話嗎?趕緊打開啊!”
鄉派出所編制不大,就三個正式幹警,所長和指導員都是副科級,剩下就是他一普通民警,美其名曰副所長,實際就是別人捧着叫的。
顧峰是刑警大隊長,行政級別是正科,雖然管不到派出所,但畢竟是一個系統的,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對方比他大了不止一級,李姓警察有些諂媚的說:“顧隊,你看這事兒鬧得,大水衝了龍王廟……要不,我幫這位兄弟跟那邊說道說道?那邊是下林寨的的劉主任。”
這話討好之餘也有點開脫的意思,意思就是告訴顧峰,另一邊是劉家兄弟,他相信顧峰也知道劉家,不是他一小民警能惹得起的,他這麼做也是事出無奈,不過可以幫着調節一下。
楚向宇肯定不想調節,就算今天能糊弄過去,還有明天呢?他的想法就是打服了算,跟李西河求援就是不想鬧太大,不過對方要是想要他命,他也不介意弄死兩個。
顧峰顯然不是這麼想的,李西河的話他之前也許還覺得有些誇大,但看到楚向宇之後卻不由得他不重視了,楚向宇身上那股煞氣比他抓過的最兇殘的連環殺人犯還要重,他知道,這種人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一不小心,就得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不過能讓李西河過話關照,應該不是作奸犯科的人,顧峰猜測,楚向宇也許是某些特殊部門的退役人員,這種人,普通刑警根本對付不了。
他想過個安穩年,所以他沉吟了一下,對李姓警察說:“行,那你勸一下他們吧。”說完一指劉德龍。
李姓警察屁顛屁顛過去和劉德龍呿咕了幾句,劉德龍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瞪了楚向宇一眼,一揮手,帶人離開。
勸走劉德龍後,李姓警察又跟顧峰噓呼了幾句,然後帶着倆協勤離開,當然,裝錢的袋子也還給了楚向宇,眼神兒戀戀不捨的。
楚向宇有些不樂意,不過現在也由不得他,這個顧隊畢竟是來幫自己的,總不能人家幫自己平了事,自己反而不給面子非要打吧?
他轉頭對顧峰說:“顧隊是吧,我管你叫顧哥吧,謝了啊。”
顧峰擺擺手,說:“劉家兄弟是地頭蛇,沒事儘量少惹他們。我知道你不怕,但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有啥事,能和平解決儘量和平解決,再有麻煩打我電話。”
楚向宇咧嘴一笑沒說啥。
送走顧峰後,袁靚一家也都出來了,袁偉興奮的道:“姐夫,就知道你牛逼,連劉家人都拿你沒轍。”
楚向宇搖搖頭,這事還沒完呢。他問袁父:“劉家給了你多少彩禮?”
“十萬。”袁父吞吞吐吐說了個數字,欲言又止。
“行,吃完飯去他家把彩禮退了,這錢我出。”楚向宇懶得跟他多話,他對這對兒爲了兒子前途和一點小便宜就把女兒賣了的農村夫婦一點兒好印象都沒有,說完跟着袁偉進屋。
袁父嘴脣哆嗦了幾下,最終長嘆了一口氣,往地下一蹲,腦袋紮在雙腿中間苦道:“冤孽啊!”
中午飯隨便煮了點麪條,袁家人都沒心情吃,楚向宇毫不客氣的吃了一大盆,下午時,袁偉偷溜進來跟楚向宇說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袁父在劉家的礦上做事,開鐵礦需要放炮,袁父琢磨着放炮工掙得多,所以就跟着打炮眼放炮,沒想到第一次就出了意外,***放短了,把倆外地礦工直接活埋了,等扒出來早就沒氣兒了。
這事兒一出,劉德順就嚇唬他,說他沒專業資格還敢動礦上**,是故意殺人,被公安局抓去不但得賠人錢,還得判刑,搞不好就得吃槍子,袁父一老實巴交鄉下人,一輩子縣城去的次數都有限,哪兒經過這麼大事兒啊?頓時就懵了。
然後劉德順話音一轉,又說鄉里鄉親的,自己也不忍心看老袁頭一把年紀還去蹲苦窯,說劉家可以幫他平事,但託關係花錢咋也得上百萬,袁家要有這錢還用去幹放炮的事兒嗎?袁父這時連死的心都有了,劉德順又說了:法律上說了,人死債不爛,父債子來還,你死了,還有你兒子呢,跑不了!
袁父頓時就傻了,敢情自己想死都死不得了?惶恐無奈間,整個人都有些神經質了。
這時劉德順提出格建議,說錢劉家有,但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非親非故的,這錢得有個說法,所以不如兩家結個親,然後又天花亂墜的許給他一大堆好處,包括之前說的給袁偉安排工作、買房,外加將袁父調到礦上後勤,工資翻倍等等,袁父走投無路,只得答應。
但老兩口也知道這事兒太對不起袁靚,一直沒敢說,打算等袁靚過年回來了,再慢慢透露給她,沒想到袁靚回是回來了,卻帶回個男朋友,一下就把所有矛盾全激化了。
楚向宇一聽,敢情還有這麼個隱情,對這老兩口的愚昧深感無奈,愚昧源自無知,換了個有文化的肯定不可能讓劉家這麼蒙,但這事也確實不能完全怪這老兩口,對袁靚父母的惡感也減輕了不少。
他對袁偉說:“礦上出了事故把責任全推給一個人肯定不合理,照他們說的,袁父是主要責任,但也不是有心的,這種事故在小礦山裡不少見,頂多罰款辭退!所以要我說,賠償金咱可以出一部分,還可以多出,彩禮必須退,這事兒只要錢能解決,那就不算事兒!”
袁偉大喜,把這話轉告給袁父後,老兩口對楚向宇的態度也是大變,然後急急忙忙的就想去劉家,商量賠錢免災。
楚向宇說不急,拿起電話給李西河打過去,接通後,李西河第一句話就是:“你又惹啥麻煩了?”
楚向宇把事情簡單一說,李西河說:“行啊,不就花錢嗎,你回來取吧。”
楚向宇問:“這種事一般得賠多少錢?”
李西河說:“按法律標準,差不多一個人60-80萬,不過下面小礦外地礦工多,基本沒按標準走的,直接瞞報一分錢不賠的有的是,即便瞞不住,也就是私下解決,賠個2、30萬了不得了。再說賠償金應該由礦上支付……”
楚向宇說:“錢的事兒好說,花錢消災也無所謂,我懶得跟他們墨跡,你給我送200萬來……”
“我沒空。”李西河斷然拒絕:“好不容易過個安穩年,還想麻煩我給你當苦力?你找別人吧!”
楚向宇沒轍,只得讓他先給準備200萬,然後又給趙軍打電話,趙軍一口答應,馬上去李西河那裡拿錢,估計晚上就到。
傍晚,趙軍趕到,他說:“多大點兒事兒啊,上來就給200萬?不就幾個鄉村黑社會嗎?要我說這事就不用掏錢,掏這個比那好使。”說罷拍了拍腰上的硬傢伙,顯然是帶着槍來的。
楚向宇說:“再說吧,先禮後兵。”
吃過晚飯,兩人在袁父的帶路下來到劉家,一座規模浩大的鄉村別墅,車庫就有十來個,前後有花園,蓋着大棚,裡面隱約可以看到種的是大白菜,院裡養着一羣狗,聽見有生人來嗷嗷狂叫。
袁父上前按門鈴,通話器裡一個女聲傳來:“誰啊?”
袁父說:“老嫂子,是我,找劉主任有點兒事兒。”
對方開門,幾人拎着錢一起進去,屋裡人不少,劉家兄弟倆正盤腿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上,劉德龍旁邊站着幾個劉家的年輕人,劉德順身後則站着倆黑大漢。
劉德龍低眉順目裝深沉,劉德順則是看了三人一眼,冷哼道:“老袁頭,這麼晚了,有啥事啊?”
袁父低聲下氣的說明了來意。
劉德龍裝模作樣的拿起面前的紫砂茶壺抿了一口,說:“礦上的事兒我不管,你和德順說去。不過退親這事兒,開弓沒有回頭箭,就不要提了。”
楚向宇還沒說話,趙軍先爆了:“老頭,你以爲你是誰啊?告訴你,錢,我們帶來了,退你們的彩禮外加賠那倆死人的,要不要你就一句話,收下錢,咱兩清,不收,人,你甭想,錢,我們也帶走!”
說罷手裡裝着200萬的大皮箱往茶几上一甩,鎖釦彈開,露出裡面整整二十捆錢磚。
劉德龍雙目微睜,閃過一絲震驚之色,200萬說摔就摔出來,顯然也不是易於的主,他知道,這錢收着也扎手,這事兒得思量一下。
但一旁的劉德順卻不幹了,錢他有的是,在他看來,200萬他能拿出十個,根本不算啥,想用這點兒小錢唬住他?門兒都沒有!
況且他的目的本來就不是錢,袁父放炮失誤根本就是他設的一個局,目的就是袁靚!
劉德順垂涎袁靚已經好久了,但卻一直沒機會下手!眼看袁靚畢業,再不動手就留城裡嫁人了,劉德順纔想了這麼個毒計!
他如意算盤打得好,自己那三弟智商無下限,根本行不了男女之事,免不得當哥哥的代勞一下,幫他傳個宗接個代,到時候袁靚就是他的禁臠,想怎麼玩怎麼玩!怎麼可能讓倆乳臭未乾的小子上來就給破壞了?
他蹦起來指着趙軍鼻子尖罵道:“**崽子,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再TM囂張信不信我弄死你?”說罷一揮手,身後倆黑大漢保鏢似的往前邁了一步,鷹視狼顧的瞪着趙軍。
趙軍可是純牌混子,哪能吃他這套?滿臉不屑,嗤笑道:“弄不死我你跟我姓!”
“艹,給我廢了他!”劉德順大怒,倆黑大漢聞聲而動,伸手在沙發邊拎出個長條包,打開拿出把****,槍口一擺對準趙軍和楚向宇,惡狠狠的道:“跪下!”
PS:過年兩週一個推薦沒有,外加迎來送往的事兒多,所以這兩週單更,抱歉,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