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廷瑞送弟弟去北平讀書的那天上午,張煥沒有下地幹活,而是與妻子商量着兒子張廷瑞的婚事。
張煥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眼看着瑞兒都快往三十數的人了,也該給他成個家了。男人一旦有了家,心也就安分了。自古以來,長子是家中的頂樑柱,早點給他成了家,我這個當老子的也就可以鬆口氣了。今後這個家就讓他來操持吧!人都有老的時候,早晚還不是一回事。該撒手的時候就得撒手。”
張母說:“也不知瑞兒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這孩子的性格呀,既不像你,也不像我。打小就這麼任性、好強。我擔心在婚姻大事上,他會不會理解咱們做父母的心情。等他回來,我先跟他商量商量。他要是痛快答應了呢,就趕緊託個媒人,把婚事辦了也就踏實了。免得他今後再到處亂跑了。他要是不答應呢,也別太爲難了他。本身你們爺倆就話不投機,別再因爲這事鬧僵了。逆事還要順辦爲好。”
張煥發火說:“你總是處處遷就他。沒有你的嬌慣,他會是這樣的性格嗎?這個家我說了算。到時候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不出一個月就把瑞兒的婚事辦了。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就這麼定了。”說完,氣洶洶地扛着鋤頭下地去了。
果然,三天後,張家來了一位媒婆,身後領着一位梳着兩隻大辮子的姑娘。
張母笑呵呵地迎出門去,將媒婆和姑娘讓進屋裡喝茶。一邊又打發小兒子去地裡找他的爸爸。
此時,張廷瑞正在東房裡埋頭看書,聽見院子裡突然熱鬧起來了,便擡頭向院子裡望了望,見一老一少兩位女人在和母親說話,也就沒放在心上,繼續低頭看書。
張母笑着爲客人滿上了一杯茶,說到東屋拿點東西,就出去了。
這時,媒婆對姑娘說:“看到了吧!你未來的婆婆果然是熱心腸的人吧!今後,你進了門肯定受不了婆婆的氣。一會兒,你未來的公公來了,要熱乎着點。你未來的公公也是村裡有名的大好人。只是愛挑個理什麼的。大戶人家都是這樣。家裡的條件也夠殷實的。進了門以後,你是吃不愁,穿不愁的。”
姑娘淡淡地笑着說:“大嬸,我真不在乎家裡窮富。女人找男人,圖的是人好,知道體貼女人就行了。”
媒婆說:“沒錯。大嬸的命就很苦。自從嫁了男人就挨男人的打,還淨受婆婆的窩脖氣。也就是大嬸的心寬,纔沒死在他們前頭。”
這時,張母已經進了東房,剛把媒婆和姑娘來相親的事告訴了張廷瑞。
張廷瑞聽了,開始感到很是反感。因爲他覺得:這麼大的事,父母不該這麼武斷做出決定,事先也不跟自己打聲招呼,就貿然地把媒婆請到家裡來了。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居然把未來的妻子也請來了。埋怨父母根本就沒把自己當成一個人來看。不過,反覆一想,也就理解了父母的一片心意。接下來沒有表現出更多的不滿,就答應了母親,和這位姑娘先見上一面。反正成與不成,主動權永遠在自己手裡攥着。
張煥聽說家裡來了媒人和未來的兒媳婦,高興的鬍子都撅起來了,扔下鋤頭就往家裡跑。一見了媒人和一位濃眉大眼的姑娘時,他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又遞煙又倒水的,好不殷勤。稍微冷靜下來之後,他示意妻子到外面去。
夫妻倆來到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小聲密謀着。
張煥說:“這姑娘不錯。一看就是張家的兒媳婦。濃眉大眼的,乾淨利落,這個兒媳婦我相定了。”
張母說:“你相定了有什麼用?關鍵得看瑞兒的態度。男女婚配,兩個人都得看上眼才行。”
張煥責備妻子說:“你看你,一到關鍵時刻,你準站在兒子的立場上。根本不把我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裡。我告訴你:這門婚事千萬不能黃了。你去跟兒子把話挑明瞭,就說:這個姑娘咱倆都看上了。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這麼一來,他就不會再有其他想法了。快去!”
張母說:“兒子那我都去過了。”
張煥急切地問:“瑞兒什麼態度?”
張母說:“他同意和姑娘見上一面。”
張煥微笑着點頭說:“這就好辦了。那就趕緊安排他倆見一面吧!”
夫妻倆正在說着,張廷瑞穿的衣帽整齊,從東屋過來了。走進父母問:“爸!媽!您二老這是幹什麼呢?”
張母說:“傻孩子,這個時候還能幹嗎?不就是想着法的讓你倆的婚事成了嗎?瑞兒,聽嗎一句話:這個姑娘不僅長得俊,而且,特懂事。不信,你問問你爸,是這麼回事不?”
張廷瑞主動問父親說:“爸,您也看上這姑娘啦!”
張煥說:“對呀!瑞兒,爸跟你說句實話,爸活了五十多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出色的姑娘,你可不能讓這位姑娘跑了。只要你把這門婚事答應下來,今後,你想幹嗎就幹嗎?”
張母說:“聽到了吧!你爸可從沒像今天說話這麼絕對過。說一千道一萬,這還不都是爲了你好嗎?也是爲了咱們張家的體面。”
張廷瑞說:“爸!媽!說實話吧!剛纔我已經看過一眼這位姑娘了。初步印象的確不錯。論個頭,論長相,都隨我意。好,這門婚事我答應了。您二老就決定什麼時候舉辦婚禮吧!”說着,轉身向回走。
張母小聲地從後面喊道:“瑞兒,你別走,快進去見見姑娘啊!”
張煥攔住妻子說:“不要喊了,一會兒媒人會安排他倆正兒八經見上一面的,走,進屋和媒人商量商量過彩禮的事。”
張母自言自語:“這孩子,太任性了。沒個好媳婦調教調教真不行啊。”說完,跟着丈夫一同進了北屋。
果然,不出一個月,張家門前,吹吹打打地好不熱鬧。一擡大花橋在衆人的簇擁下,擡進了張家的院子。整個張家裡裡外外都沉浸在一片喜慶熱鬧的氣氛當中。張廷瑞騎着一匹高頭大馬,披紅戴花地走在花轎的前面。表情上顯得很平淡。
爲了增添喜慶氣氛,在三天之前,張家的院子裡就搭起了高棚,壘起了爐竈,上了廚子。殺豬宰羊的自不必說。晚上點起了大紅燈籠,照的滿院子裡都是紅彤彤的。大紅喜字貼的鋪天蓋地。連馬車上、雞窩上、牲口棚裡、糧囤上、樹身上。也都披紅掛綠的。
當天前來賀喜的鄉親們絡繹不絕。無論是男女老少都笑容滿面地排着隊進了張家的院子。
張廷瑞父母穿的整整齊齊,精神飽滿地站在院大門口的一左一右,迎來送往着客人們,從始至終都樂得合不攏嘴。
太陽升起一樹多高時,司儀館的一聲高喊:“吉時已到,典禮開始。”接着,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在鼓樂和鞭炮聲中正式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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