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翼望着對面稀稀落落鬆散的隊伍,口中一個響亮的口哨發出,那個跳舞的白牙立即恢復正常,回到了軍營。從頭到尾,即墨琰都看的莫名其妙,不過她相信焦飛翼,絕對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全員休息!”焦飛翼發出了這麼一個號令,就率先走進了自己的帳篷,睡覺去了。
即墨琰卻是忍不住好奇心,趁着夜色正濃,和小彩兩人溜到了城門外,然後一個空間瞬移,就跑進了帝.都城內,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發現。
一進.入帝.都的城內,即墨琰瞬間就感覺到一股潛在的壓抑氣息,雖然是晚間,但是平常的娛樂都還是有的,不少人結伴出行,餐館酒館內的人還是很多,只不過,這些人都非常明顯的帶着一股焦慮,可見現在帝國的詭異情況,這些老百姓也不是察覺不到。
即墨琰走走逛逛,忽的迎面走來一個乞丐,即墨琰停下腳步,不動聲色的觀察了起來。此人她自然記得,是第五小隊的喬裝人員。
只見這個乞丐走路搖搖晃晃地方,然後找了一塊很髒的地方坐下,旁邊還有其他好幾個乞丐,有真正的乞丐,也有其他第五小隊喬裝的。
“聽說了嘛?”這個喬裝的乞丐神神秘秘的對着身邊的同行道:“皇室的人被左相抓起來了!”
“噓!”旁邊的乞丐立馬把他按倒在地,小聲喝到:“你瘋了!小聲點!”
被按倒的乞丐momo頭,不爽的小聲嘀咕:“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
接下來,兩個喬裝的乞丐都不再說話,沉默的坐在那,看着人來人往。可是之前的那一幕以及幾句對話。卻是完全的被其他乞丐聽到了。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沒有一個人敢出來八卦。何況他們只是一些乞丐。
即墨琰嘴角帶笑,神識不慌不忙的延伸。果然在不遠處的另一個地方,上演了差不多的馬戲。只不過不是乞丐,而是酒館內的醉漢了。一個醉漢喝醉了,口不擇言,說出了左相要篡位的秘密,然後立馬被他的同伴給打暈帶走了。
同樣的,餐館裡,賭.場裡。妓.院裡……無數的地方,都開始了第五小隊的逆天戰略。他們不是一次性說出全部的,而是每個人有不同的分工,東處說一點,西處說一點,幾個人說出的信息加起來,纔是完整的。
這樣更加真實,對老百姓的影響力也更大。普通人不懂軍事,不懂政治,但是不代表他們不關心。不代表他們沒興趣。對於未知的,欲遮還羞的東西,所有人都會被勾起好奇心。
即墨琰的理解。就是那個白牙的一段舞,包含了其他人看不懂的一系列暗號,只有焦飛翼軍隊……哦不,或者說,只有第五小隊的人能看的懂,這樣的聯絡方式,不管是用在戰爭上,還是情報系統上,都不得不給他們一萬個贊。
即墨琰可以想象。經過這一.夜的‘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秘密,會同一時間被多少老百姓知道。然後悄悄的口口相傳,最後鬧到人盡皆知。
那麼接下來。焦飛翼會怎麼做呢?
即墨琰買了些小彩鬧着要吃的零食,再次溜到了城牆處,然後一個空間瞬移跳到了外面。
雖然在絕對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是無用的,但是即墨琰還是想看看,焦飛翼到底會用什麼方式,對抗有乾元宗幫助的左相。
接下來的兩天,焦飛翼都是在城門外很遠的地方,和自己的軍隊吃吃喝喝,坐等城內的消息被傳到滿城風雨。當然,事實情況不會那麼誇張,知道的人ting多,但誰沒有拿到明面上來說。
以焦飛翼和李銘的分析,鎮*隊幾十萬的大軍去向,也是十分詭異。先不說這幾十萬人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他們的首領鎮國公爵和幾個中將,也是完全不正常的找不到,唯一的解釋,就是和皇室一樣,被控制了。或者說,少數高層被控制,但是大部分將軍和軍隊倒戈,這也是非常不樂觀的猜測。
感覺事態非常嚴重的樣子,而且還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敵方的情況。
即墨琰也沒有閒着,她每天晚上都會溜到城裡去跟進度,看看消息傳遞的怎麼樣了。效果真的不錯,雖然大家都是悄悄的在私下傳,但是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知道左相要篡位了,他們信仰的皇室被控制住了,並且鎮*隊全體失聯,只剩下城外的焦飛翼軍隊了。
而這之中,又有百分之十的人不相信,百分之三十的人希望城外的焦飛翼大軍能攻進來,把左相斃了。不得不說,百姓雖然平常不關心這些事,但是打心底裡,還是不希望自己信仰了這麼多年的皇室,被這麼莫名其妙的打到。
就在第三天的早上,焦飛翼頭一次開始召集軍隊,第四小隊的兩千人全體都是gong箭手,之前那些投石車也是他們的拿手好戲,那準頭,實在是高啊。
“第四小隊全員聽令……”
焦飛翼在一旁下令,即墨琰一臉看熱鬧的神色呆在一邊,重頭戲要來了嗎?!她興奮啊!連帶着小彩也精神抖擻的。
半個小時後,兩千人的隊伍整齊的排列在裡城門不遠處的一條線上,呈一字型排開,各個手上拿着弩,上面那一支支箭羽在陽光下噌亮!
一看到這陣勢,對面城內的那些守門的瞬間嚇尿,跑的跑,上報的上報,總之各種雞飛狗跳。這時候也看出來了,臨時湊出來的雜牌軍就是不如正規軍,就這點承受力,還當兵?
“放!”
第四小隊長一聲號令喊出,瞬間,兩千只箭羽瞬間飛射而出,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密密麻麻的向着城內射去!
這時候估計城內那些人還沒來得及上報至左相那裡,但是第四小隊這邊已經開始了第二輪的射擊。
他們這一回不是進攻,準頭也沒有對準任何一個人,所有的箭羽全部射在了城牆上,家家戶戶的門上,窗戶上……
細心的人還會發現,那箭羽的末端,還帶着一個小紙團。目的不是開戰,而是給百姓們傳遞消息。
這時候城內喬裝的第五小隊的人又開始發揮了,他們從角落裡跑出來,拿着那些箭羽末端的小紙團,打開,大聲的念出來。
紙團內的內容不多,大致就是左相要叛變,皇室被控制,這些都是老百姓都知道的,但是還有最後兩條,一是讓全體老百姓躲在家裡不要出門,免得開戰的時候傷及無辜;二是讓倒戈到左相那邊的人想清楚了,如果想回到皇室的大陣營,希望到時候做出點貢獻。
看看!看看!多麼爲百姓着想的鎮*隊啊!這哪裡是左相那些沒有素質的雜牌軍所能夠想到的,那些軍隊恐怕一打起來,就完全不把百姓的命當命了吧!
而且那些雜牌軍,卻是正如焦飛翼紙團上所說,是倒戈的軍隊加上一些沒有經驗的臨時兵。這些人有些是自願的,有些是被迫的。不管是什麼原因,焦飛翼都給了他們機會。
連續幾輪的箭羽放完了,第四小隊的兩千人歸隊,接下來焦飛翼就開始準備第二天進攻,這一.夜則是休息,總要給這些人考慮的時間吧?況且老百姓躲起來也麻煩。
“明天一早就進攻?”李銘皺着眉,覺得有些不妥。
“進攻是個幌子。”焦飛翼不慌不忙,“我是在逼左相出來,等着吧,在我進攻的號令發出之前,他一定會出來說幾句話。我們的目的是把乾元宗的和左相勾結的事情詔告天下,其他的事咱們不用急。”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能不能提前給我吱一聲啊?”李銘翻了個大白眼。
“我想的很簡單啊。”焦飛翼眨眨眼睛,“左相急了,然後就自己招出來了,乾元宗也被說出來了,大家都知道情況了。但是……”
說到這裡,焦飛翼話鋒一轉:“但是我們不管有多少人,怎麼可能打得過乾元宗呢?”
“那?”李銘不懂了。
“所以啊。”焦飛翼悠閒的喝了口茶,“我們要表現出痛心的樣子,爲了百姓的安危,爲了皇室不被陷害,自願放棄打仗,作爲指揮官少將的我,以及你們這些軍部高層,要主動的,非常誠懇的,大義炳然的,投降!”
“投降?!”李銘瞪着眼睛,“你搞出了這麼幾齣,目的就是爲了投降啊?”
“也不能說是爲了投降,是爲了讓百姓看清乾元宗的面目啊,然後把我們抓起來。”焦飛翼無辜的聳了聳肩。
李銘抽着嘴角:“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被抓了,可能還會和皇室成員關在一起,先看一看他們的情況,如果沒缺胳膊少腿的話,那就沒事了。”
“沒事了?”
“沒事啦!”焦飛翼又喝了一口茶,“接下來就是即墨的事了唄,反正乾元宗的人我們打不過,爲了不以卵擊石,避免不必要的犧牲,我決定等即墨把乾元宗的人幹掉了再說。”
“哦對了。”焦飛翼忽然又說道:“到時候我會和五個小隊長一起被抓,但是軍隊他們肯定不會一萬人全抓的,只會抓指揮官,所以你留在這裡,看情況就攻城。”
“我?”李銘越聽越覺得荒唐。
“對!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