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烏雲蔽月
想象中的死亡沒有來臨,司權終於鬆了一口氣。
“嘖嘖,又救你一次了,是不是該以身相許呀!”
正是陸青聞聲而返,替司權擋開了死亡一劍。
“哈哈,要是看得上,百來斤肉隨你便!”
司權故作爽朗,來人的身份破滅了他之前的一切期望,什麼少宗主,什麼小師妹,什麼赤水宗,都不可能了。
“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司權轉頭說道。
“問吧!”
來人突然有了耐心
“小雨知道這件事嗎?”
來人正是荷天綱。
“你也太天真了,沒有我女兒事先在玉佩中放下酥骨散,我能輕易得手?”
司權發現自己問得太傻,荷雨對自己的情誼自己還不知道,不過,今日過後,還怎麼面對她?難道私奔?不錯,就這麼辦了!
“哈,好像你們挺熟的,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然後再打?”
“哼”
荷天綱冷哼一聲,似乎察覺了什麼,陡然向陸青出手。
荷天綱明顯技輸一籌,卻死死拖住陸青,兩人出劍如絲,利如閃電。不出片刻,房中就已劍痕密佈,很快,兩人打到了樓下。
房中又只剩下司權了,流了這麼多血,司權突然驚喜起來。
他發現內力終於恢復了,而且恢復得很快,於是忙靜下來調息。
驀然,危機感再次來臨。
“嗆!”
司權險險躲過了一劍。
“你是張開誠吧,我見過你的劍法。”
司權盯着來人雙眼說道。
“嘖嘖,怎麼樣,這下沒人救你了吧!”
司權暗暗叫苦,全神注視着張開誠,伺機出手。
張開誠乾脆扯下了蒙面,滿臉戲謔?地看着司權,彷彿在看垂死掙扎的獵物。
終於,司權窺到了出手的機會,全力刺出,快奔閃電。
張開誠頓時傻眼,司權的舉動出人意料。
——他破窗逃走了。
馬上反應過來,張開誠跳窗追了出去。
月破烏雲
寂涼大街上,巷影交錯。
沒有確定的方向,司權胡走亂躥。
司權似乎喜歡上了此時此刻,夜漸微涼,空寂無聲,肆意地,全力地奔跑着。
沒有用意隱藏身影,司權似乎忘了有人追殺。
終於,司權失血過多倒下了,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聽到了女人的聲音,還聞到到了芬芳味道。
張開誠眼睜睜地看着受傷的司權瘋了似的跑開,不由得感嘆人臨死時爆發的潛力,直到再也看不到司權的背影的時候,才悻悻而歸。
回到事先預定的住處,過了好久荷天綱纔出現。
張開誠不由得嚇了大跳。
荷天綱早已衣衫不整,不,是隻剩幾根布條,渾身還沾滿了血。
“怎麼回事?”
張開誠強忍着笑
“噗”
沒有回答,荷天綱大口鮮血噴出。
“扶我過去”
“你沒事吧?”
張開誠急忙伸手,腦中閃現無數想法。突然,目光一凝,狠狠地一掌打在了荷天綱背上。
“噗”
荷天綱似乎吐盡了全身的血,臉色早白得死人一樣。
“殺了我,你也別想報仇。”
儘管十分虛弱,荷天綱還是用力威脅道。
“司權重傷而逃,你又突然死亡,憑我的本事,赤水宗還不是唾手可得?”
“哼,有這麼多長老在,你區區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差遠了。”
“你提醒的是,不過,這不是還有你女兒嗎?”
“你……”
不等荷天綱說完,張開誠已經扭斷了他的脖子。
“死了還瞪人,嚇我呀?呸!”
掏出珍藏已久的化屍水,張開誠只是滴了幾滴。
一想着坐穩宗主之位,然後練就絕世武功,最後將赤水宗光明正大的荷天綱,就這樣消失在了自己的關門弟子手中,化做幾縷青煙。
夜盡天明
天際曦光,雲暈羞然紅透。
山霧漸開,青山豁然化翠。
冷露珠還,幽林悄然沐光。
涼氣穿窗潛入,屋靜紫香徐來。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但房裡的清香卻是女人家特有的。
司權往常一般醒來,很快地,身上的疼痛告訴他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做夢
——夢裡受傷是不會疼的。
轉動着眼珠子,司權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房門處,正倚着一道玲瓏凸透的身子。青絲逸逸,遣倦三月和風;仙顏皎皎,明靜萬丈波濤。鬱郁靈峰胸藏月,纖纖擺柳腰回雲。
“嬌花出圃豔,佳人倚欄羞!”
司權暗暗讚歎,一醒來就能欣賞如此美景,他哪捨得錯過,空氣慢慢升溫,司權終於看累了,美人還未回頭。
“咳咳”
司權故意出聲,沒有反應,美人依舊靠在門邊。
從側臉出,司權能看到,美人一直是笑的,笑得那麼不禁意,笑得那麼真性情,七分深情,更有三分羞澀。
“什麼人物能讓如此美人這般癡迷?”
司權順着美人目光看去,不由的質疑美人的眼光。
隔着很遠很遠,直到一刃山崖,一座被上天從中劈掉一半的山頂上,三寸人影翩然若羽,如風起蕩。
“你能看清楚?”
“嗯”
“你怎麼醒了”
美人先是本能點頭,馬上便反應過來,語氣說不出的防備。
“變臉真快”
司權暗自嘀咕,隨即玩笑道;
“難道我睡着了好讓你爲所欲爲?”
“好好養傷,早日下山吧”
美人似乎沒有生氣,更沒有高興,只是往外走去。
“哎哎哎,給我來點吃的啊,昨晚顧着流血去了,還沒吃東西呢!”
美人頓了頓,沒有理會司權的玩笑話,也沒有回答,又走了。
“看來人家心裡只有情郎呀”
司權不禁想到了荷雨,頓時沒了心情,只好看向山崖山練劍之人。
那人依然練着劍,似乎從不休息,從不會累,一遍又一遍的,永不休止。
即使司權也不得不感嘆此人劍法的精妙,本想自己苦練世間寶典十幾年,怎麼也能縱橫江湖了,哪知道人外人山人海。
“也跟自己差不多嘛!”
司權暗暗比較了自己與練劍之人的武力,還覺得自己的內力更勝一籌。
“公子,請用餐!”
終於有人送吃的來,還是位清秀可愛的侍女。
“姑娘,真不好意思呀,你看我,渾身是傷,裹得布偶似的,所以,能不能麻煩姑娘送把飯倒進我肚子裡?”
“倒?”
“是的”
司權一本正經地說道;“把繃帶拆開,然後把肚皮劃開,就可以倒進去了。”
“咯咯,你真是傷糊塗了,那樣你還怎麼活,還是我餵你吧!”
“原來姑娘這麼好呀,善解人意還溫柔美麗,最重要的是還會照顧人,不知道姑娘許了人家沒有?”
“你再亂說人家就不管你了”
侍女用力餵了司權一大口,臉上早佈滿了紅暈,羞得不敢注視司權目光。
也難怪,幾乎不接觸男子的她,哪受得了司權的調戲。
“剛纔沒注意到,原來姑娘這麼好看!”
“真的嗎?”
侍女歡喜的擡起了頭,又立刻低下,小聲道;“其實,你也很好看呢!”
再這樣下去怕是要讓人家誤會了,司權轉口問出心中疑問;
“是剛纔那個女子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