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宗
自司權下山之後,其他人也迴歸原來的事務,練武比劍,各得有其所。
林蔭處蟬鳴鳥雀,小徑上人疏影稀。
一間繚繚香房
荷雨又在襯腮獨外,探窗閨愁。
“雨兒,在裡面嗎?”
“是爹爹”
荷雨被這突然的聲音驚醒,忙起身開門。
“怎麼突然把自己關在房裡,你看今天天氣多好”
“可是全宗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女兒早都玩膩了”
“不會是想下山吧?”
“哪有”
荷雨被荷天綱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心虛,轉身坐回窗前。
“唉,轉眼一過,雨兒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告訴爹爹,有沒有看得上的,爹爹綁也幫你把他綁來。”
“不要,我要一直陪着爹爹!”
“女兒家嫁人了就要相夫教子的,哪還能陪着爹爹”
“嫁人了也要陪着爹爹!”
談到婚嫁,荷雨芳心亂撞,司權的影子更是腦海浮現,羞得荷雨面紅耳赤。
荷天綱哪還看不出荷雨一副心有所屬的模樣,更是加恨了司權幾分,心一橫,轉而說道:
“爹爹給你物色了一位青年才俊,權勢只在爹爹之下,不知道雨兒願不願意?”
“權勢只在爹爹之下?大師兄回來就是少宗主了,爹爹說的不就是他嗎?”
荷雨認定是司權,心中愈加羞甜難當,聲不可聞地答道:“全憑爹爹做主就是”
“哈哈,好,既然如此,那過幾天你就跟周安見個面,先把婚事定下來。”
“嗯”
“嗯?周安?什麼周安?”
荷雨反應過來,一種不好的預感剎那間閃出腦海。
“爹爹給你找的夫君就是周安,周安不但……”
“不要,我不要嫁給周安。”
荷雨歡心瞬間墜入冰海,激烈的打斷了荷天綱準備讚揚周安的長篇大論。
“女兒的婚事自古由父母做主,再說了,你之前可是答應得好好的”
“我以爲你說的是大師兄!”
情緒失控,荷雨也不再矜持,決然說道;
“除了大師兄,我誰也不嫁”
“哼,寒玉髓簫豈是好取回的,就算我去都是九死一生,他是回不來了”
“不會的”
荷雨容顏失色,不敢相信;“爹爹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只是想騙我嫁給別人對不對!”
“十年前,冷川城主蕭易還沒突破宗師境界的時候,我們前任宗主彭城遠超一流高手的武功,都功敗垂成身隕道消,區區司權,你認爲,還會有活命嗎?”
“那爲什麼你還讓大師兄去?”
“是我讓他去的嗎?要不是他貪圖高位,哪能枉自送命”
“不行,我要去把大師兄找回來”
荷雨心急緊張,已經往外走去。
荷天綱身形一閃,已經擋住了她。
“你好好待着,準備定親的事。”
荷天綱說完,不給荷雨機會,快速的把門鎖上,不管身後的荷雨如何聲嘶力竭,狠心離開。
女人很有哭喊的天賦。
片刻功夫,已經有人聞聲過來了。
“小師妹,是你在裡面嗎?你沒事吧?”
來人用力的拍着門,荷雨終於停止了哭泣。
“小峰子,快,你快放我出去”
“什麼?你冷靜點,慢點說,我沒聽清楚。”
“你快放我出去”
“哦,你等會啊!”
荷雨心急如焚,可是很久林峰也沒把門打開。
“小峰子你怎麼還沒好?”
“門鎖死了,打不開了,你怎麼把自己給關住了?”
“是爹爹,爹爹要逼我嫁人了”
“嘿,你一天不是跟大師兄如膠似黏的嗎,怎麼最後關頭反而不願意了?”
“爹爹要逼我嫁給別人”
“什麼?掌門怎麼能這樣,這不是棒打鴛鴦嗎,你等着,我們師兄弟幫你求情去”
“不要,千萬不要去!”
荷雨急忙喊住,
“爹爹不會聽的你快放我出去,大師兄處境很危險我要去找他!”
“大師兄能又什麼危險?”
接連的意外讓林峰反應不過來:“你怎麼知道大師兄有危險?”
“解釋不清楚了你快放我出去,不然爹爹知道了我就就走不了了”
“好吧,你讓開點,我把門撞開”
衝了好幾下,林峰感到肩臂都麻了,終於撞開了門。
“謝謝你了小峰子”
荷雨轉泣爲喜,就往門外跑去。
“哎哎,你等一下!”
林峰又攔住了荷雨。
“小峰子,難道你也要阻止我嗎?”
“大師兄都走半天了,你不知道哪天才追得上,多少帶點盤纏呀。”
“對啊”
荷雨急急忙忙地收拾了一下,又要往外走。
“等等,我前面給你探路。”
“對對對,小峰子你今天好聰明呀!”
“是你今天太笨。”
林峰向前走去,荷雨緊緊跟着,很快就到了宗門口。
“師姐這是要離家出走嗎?”
荷雨兩人身體頓時僵了下來,轉頭看去,張開誠正站在不遠處,笑吟吟地看着他們。
“小師妹,我攔着他,你先走。”
“不用緊張,就打聲招呼而已,不歡迎的話就當沒看見吧。”
荷雨兩人還在一頭霧水的時候,張開誠已經走開了。
“張師弟是個好人”
一驚一咋的,荷雨被感動了。
“小師妹快走吧,要是他去告訴掌門,你可就走不掉了。”
林峰沒說錯,張開誠果然去見了荷天綱。
而荷天綱,早就約好了的等在房間。
“走了?”
“親眼目送”
“好,在我女兒找到司權之前,一定要除掉他。”
月明星稀
又是個清靜迷人的夏夜
隱風城
——巽洲最大的城池
天涯客棧
司權幽幽醒來
半睜的眼睛環視了周圍,司權瞬間清醒了
——這是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朋友,醒了!”
原來,桌前還坐者人。
“是你救的我?”
“恰好路過”
“你眉發真棒”
沒有道謝,司權反而對陸青的灰眉綠髮起了興趣。
“沒辦法,天生的!”
問完了,答完了,場面頓時安靜起來。
司權看向陸青,發現陸青也在看他。
“哈哈~”
兩人突然大笑起來
“在下司權,不知恩人貴姓吶”
“你恩人我貴姓陸,單名一個青字!”
說完兩人又是一陣大笑
有種友誼叫一見如故,司權此刻終於遇到了。
“你武功沒學好就下山了吧,不然怎麼會被些混混欺負”
“呵,別提了,被一娘們害的。”
“哦,說來聽聽!”
司權誇張地描繪了一遍,說完的時候,快後半夜。
“反正天將亮,要不我叫點酒菜來,等天亮如何?”
“好,就等天亮,你快去快回。”
陸青起身出門,沒有注意,一隻飛蟲剛好飛了進來。
司權舒展舒展身子,天生的嗅覺告訴他危機來臨。
本能地跳下牀
一把飛劍擦身刺過
“你是赤水宗的那人?”
來人一身夜行衣,但司權聞到了熟悉感。
來人沒有廢話,封了司權退路,招招致命。
休息了半天,司權本以爲功力早恢復了,到了緊要關頭才知道渾身無力。
咬牙使出全力,險之又險地避開要害,卻也身受多創,血流滿地。
一劍又一劍,來人似乎是故意的不給司權留一寸好皮膚,不留一滴血。
司權終於栽倒地上,他知道自己離死亡只差最後一劍。
“等等,反正我快死了,藏了這麼久,死前能否告訴我你是誰?”
“好,就讓你死的瞑目”
來人揭開了蒙面,司權滿臉的不相信,雙目大睜,劍尖在他眼中快速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