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燦燦羣星,夜明如晝
房中
綢緞琳琅,徐徐薰香
“絲拉”
不是想象中的布裂聲,卻是司權扯斷了曾媚脖頸上的玉墜。
正是荷雨臨行前送他的那快。
“嘖嘖,更香了!”
司權退遠了,聞了聞手中玉佩,似乎又多了其他的香味。
“你戲弄我”
曾媚哪還不知道從頭到尾司權也是假意爲之,想想至始至終都是自己自作聰明的賣弄風騷,曾媚也不生氣,繼續道;“看來少俠終究還是嫌棄奴家身體髒了!”
說完,曾媚自嘲的笑了。只是那悽苦的臉色,鐵心人也不忍動容。
“姑娘仙姿動人,又能不費吹灰之力地讓衆多山林豪傑貼首服耳,又豈是尋常女子比得了的”
司權由衷說道,這女人身段氣質都讓人想入非非那種,尤其是那雙勾魂奪魄的媚眼!
“咯咯,怕是心裡在罵我水性楊花,人盡可夫吧!”
曾媚聽後先是一怔,而後笑開聲來
終於還是笑出了眼淚
“姑娘保重,在下告辭了!”
被曾媚突然的淒涼感染,司權也沒有了報仇的心思,打算下山。
曾媚水脣微動,終是沒開口阻止。
推開房門,司權不由得被外面的景象怔了半瞬。
星月已經無法看到了。
整個山寨籠罩在火海之中,不遠處似乎傳來打鬥之聲,滿山遍野一片嘈雜。
“大當家的,大當家的,大事不好了”
來人又是餘海。
“快說,發生什麼事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曾媚慌怒參半。
“兄弟們正喝着酒,十幾名高手突然闖入,一來就殺人放火,兄弟們還沒反應過來,殺的被殺死,燒的被燒死,全寨的人,都死了。”
餘海哭咽說完,因爲悲傷,更是內心恐懼。
曾媚粉眉緊皺,突然看到一旁正翹首張望,滿臉好奇的司權,想起司權精妙絕倫的身法,頓時計上心來,一臉嚴肅地開口道;
“敵人衝我山寨而來,不知道少俠是身外之人,少俠還請自行先下山吧。”
“正有此意,那先走嘍!”
司權幸災樂禍道。
“等一下”
曾媚急忙喊出。
“別捨不得我嘛,有美女等我吃飯呢!”
司權回頭,滿臉戲笑。
“前面敵人不明,還是由奴家帶少俠走後山近路吧!”
“出來這麼大的事,你還是先去處理好,帶路這種小事,這不剛好有人嗎?”
司權指着地上餘海說道。
“這樣也好”
曾媚走近餘海,輕啓粉脣。
“你願意給這位少俠帶路嗎?”
餘海哪受過曾媚的這般溫柔,再想想之前提拔他的事,餘海頓時狂喜起來;“難道大當家的看上我了?”
“不,屬下只想陪在大當家左右,護着大當家的安……”
可惜沒等他表完心跡,一把短刀已經刺入他心臟。
“你還能再狠些嗎?”
短短時間內,司權便親眼目睹曾媚殺了兩個對她好的男子。
“咯咯,過獎了!”
“不會是爲了要親自給我帶路吧?”
“身爲屬下,他不該對我心懷不軌,更重要的是,我此次下山,不想有人知道我的去向,現在就你我了,少俠還不快跟奴家走,等一會兒,敵人可就找來了!”
“我自己走,跟你走我總感覺不安心!”
“奴家這些小伎倆騙些小混混過得去,哪能近得了少俠的身,少俠要是不放心,儘管來搜奴家的身就是。”
“你還是前面帶路,我遠遠跟着就好,這樣兩個人就安全了。”
就在這時,情況突變。
十幾個武服男子躥了出來,很快成一個方陣將兩人圍住。
“看他們樣子好像武功不低?”
曾媚緊緊靠近司權,柔弱害怕的樣子。
“全都比你的二當家的強壯”
司權全身緊了起來,隨時準備突圍。
“你可不能丟下人家不管”
“在下譚軍,姑娘可是曾媚?”
司權還未表態,對方領頭的緊盯着曾媚,開口問道。
“我不認識你們!”
“姑娘只需告訴我你的名字就可”
“咯咯,人家的閨名,哪能隨意對丈夫以外的人說。”
曾媚強做媚態,故意挽緊司權的胳膊,毫不掩飾跟司權的親密。
“殺”
豈料,譚軍見狀,馬上一聲令下。
“等一下我先擋住敵人,你乘機逃走。”
司權看着越來越近的敵人,頭也不回地對曾媚說道。
曾媚芳心微顫,看着司權的側臉,瞬間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從小到大,她第一次有了被保護的感覺。
“你,你行嗎?”
“男人怎能說不行,更何況,是在美人面前。”司權玩笑道,快速的回了一個頭,就拔劍迎了上去。
實際上,這十來人武功不是很高,但勝在人多,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司權就已經感到應接吃力。
“她應該走遠了吧”
想着,司權看了一眼曾媚逃走的方向,差點吐出血來,原來曾媚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似乎正在發呆。
“還不快走,你再不走我走了”
曾媚終於反應過來面臨的處境,盯着司權的身影,用力咬了咬嘴脣,眼角明顯溼了,突然大聲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司權”
“好好活着,以後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曾媚最後留戀了司權一眼,用力地跑開。
於是司權倒黴了,譚軍一夥人的目標明顯是曾媚,見曾媚逃走,出手更是狠厲。
“哎哎哎,那女人都走了,不用打了吧?”
不知怎麼的,司權感覺越來越脫力,難以抽身。
可是敵人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進退有序地將他圍困住。
“再這樣下去遲早要翻船”
司權隱隱感到後續無力,要是平時,這些人應該不是自己對手纔對,難道是曾媚的藥力還沒徹底清除。
司權沒有想太多,一邊招架敵人,一邊想辦法脫身。
不知過了多久
司權腦袋恍惚起來,眼中的敵人變得虛幻,司權只好最大限度的防禦着。
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司權感到天旋地轉,甚至對咫尺的死亡毫無止覺。
譚軍退到戰圈之外狼視着,司權的情況他不清楚,但他知道,消滅對手的最好時機到了。
劍光閃出,譚軍利劍直直地刺向司權,其他人已經退開了,司權卻在胡亂揮着劍。
一劍索命
不,譚軍失手了
更準確地說,是有人阻止了他。
“不管你是誰,我勸閣下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巧了,我就喜歡管閒事,難得遇到這種殺人放火,下藥後還羣起圍攻的閒事”
來人風清雲淡,彷彿不是在說自己。
“你是浪子陸青?”
譚軍認出了來人,實在是陸青的灰眉綠髮在江湖上太好認。
“小小薄名,愧染君耳”
“在下替主子柳莊主見過陸少郎,這小子有幸遇到陸少郎出面,看在陸少郎的面上,怎麼也得放他一次,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
“不送”
看着譚軍一夥人似乎向着既定的方向匆匆離開,陸青沒想太多,轉頭看了看昏迷在地上的司權,搖頭苦笑,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