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墮落

爲了弄清楚真相,張雨沫的父親來到了凌雪兒她們的宿舍。

“小姑娘們,別害怕,我就是想知道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啤酒?”

米琪聽完,不由的低聲哽咽起來。張雨沫的父親盯着啜泣的米琪,凌雪兒不想引起誤會所以趕緊插話,“叔叔,這件事說來話長…本來有一件事情,我們學校要我們對外嚴格保守秘密的,但是不說那件事情,沫沫的事情就說不清楚…”

張雨沫的父親感覺到凌雪兒要說的事非同一般,“什麼事情…”

“呼…”凌雪兒說之前長出了一口氣,“不久前,我們宿舍裡死了一個叫鄭爽的女孩。您看牀位也看得出來,6個牀位,而加上沫沫我們也才剩5個人了…”

“哦?那女孩怎麼死的?”

“那天,她們去逛街我嫌累沒去,回來我聽她們說,她們中間過馬路,本來按照正常的速度、時間是可以安全過來的。可能出於某種原因,小爽停住或者往回走了,結果對面的信號燈正好變綠,而司機又沒看到蹲下的小爽,事故就發生了…說來,我們也不清楚小爽到底是不是往回走了,幹嗎要往回走,我們現在都一無所知…包括警察,最後他們也是以普通的交通事故結的案。”

“是挺悲慘,也挺蹊蹺的。但這和沫沫有什麼關係?”

“小爽死後,我們幾個每天都惶恐不安。本來我們要求集體換宿舍的,可學校以沒有空宿舍爲由拒絕了我們。我們無奈之下只能住在這死過人的宿舍裡。每天半夜,不知道是我們害怕勾出的幻覺,還是真有那聲音…悽慘、陰森的怪叫…我們害怕,所以經常拿酒來壯膽…”

“肯定是你們的幻覺!怎麼可能真有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不過這麼說那天晚上你們喝酒了?”

“嗯…而且那天晚上沫沫喝的特別多,我們攔也攔不住。她說她跟小爽的關係最好。每天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她,如果不用酒來麻醉自己,就總能看到小爽在她在眼前晃動。直到後來她喝多了去吐,我們都沒過多在意,因爲當時我們似乎都聽的見小爽那充滿怨氣的怪叫,大家都被嚇到了…而且我們也以爲沫沫只是喝的太多了,胃受不了才吐的,直到後來我們發現大量的血跡和腥臭味,才意識到情況不是那麼簡單…”

此時的米琪哭得傷心欲絕。

張雨沫的父親一直盯着哭的最厲害的米琪。凌雪兒看見張雨沫父親的眼神裡充滿懷疑和憤恨,忙說:“她叫米琪,是沫沫生前最好的朋友…”

“你不是說那個鄭爽是沫沫最好的朋友嗎?”

“是…她們都是之一。”

“那你呢?”

“我們都算吧…我們都算是之一.。”

說到這兒,張雨沫父親的眼神才慢慢鬆開米琪,“好吧!我明白了!也怪不得你們,是意外…但是你們學校讓你們瞞着這麼大的事,像話嗎?!”

凌雪兒紅潤着眼睛也苦笑了下,“那有什麼辦法…小爽的父母都同意這樣了…可不同意也沒辦法,我想這事兒學校早都跟公安局竄通一氣了吧。”

“找記者曝光他們!”

凌雪兒更是苦笑,“呵呵!叔叔,你怎麼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呢?我開始也想過,可曝完之後呢?我們書肯定是讀不成了。但更重要的是,公安局可以給學校開證明,證明小爽死於意外。學校仍然會大搖大擺的開課。可那時這個案子還能再查出點東西來嗎?而且憑心而論,這件事也確實怪不着學校。最重要的,曝光之後大家都會把注意力集中到學校上來,到時候關心的都是這個學校還能不能讓孩子去上學,還會有誰真正的去關心這件事?到那時,這件事就真的屍沉大海了…”

“就是查不出來也要惡應惡應他們!”張雨沫的父親氣得臉上的肉砰砰直蹦,卻突然感覺凌雪兒的話裡還有另外一層意思,“聽這話你還想查查?”

凌雪兒心平氣和的回答着:“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至少想知道小爽幹什麼要往回走。”

張雨沫的父親聽完站起來,“也好!那樣也能告慰下我女兒。謝謝你們了小姑娘,我走了…”

“叔叔!”凌雪兒喊住了正準備出門的張雨沫的父親,“您…節哀…”

張雨沫的父親苦笑着揮了揮手。

三天後,當凌雪兒和米琪買飯回宿舍的時候,看到的是呆傻的林落嬌和吸着煙的孫玉妃。菸草的味道此時卻代替了平日的恐懼,瀰漫在這狹小的宿舍裡。

凌雪兒沒有理孫玉妃。米琪卻說:“妃子,怎麼學會抽菸了…”

孫玉妃長吸了一口,慢慢的吐着煙氣,“想抽了…”

一旁的林落嬌仍然蜷縮在牀上,雙手環抱着雙腿,木訥的表情讓人不由的心情低落。自從鄭爽死後,林落嬌就一直這樣。

“抽吧!再抽死一個纔好呢!反正都死倆了!不怕再多一個!”

孫玉妃聽見了凌雪兒的抱怨。她把頭扭向窗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手裡的煙。

蜷縮着的林落嬌卻突然開口,“雪兒,我們換宿舍吧…”

凌雪兒的火氣被點燃了,她回身衝着林落嬌幾近咆哮的說,“換個屁啊!你說換!學校就換給你嗎?!”

“啪!”手中的水杯被凌雪兒摔落在地,摔得粉碎。

宿舍裡頓時恢復了沉悶的平靜。煙氣吞噬着周圍的空氣,然後散落在這本就不大的宿舍裡;林落嬌的低沉啜泣聲在這陰暗的屋子裡愈發刺耳。沉悶充斥着屋子,屋子圈養着沉悶。讓人快要窒息。

許久,米琪小聲翼翼的說:“雪兒,你還記得那個鏡子詛咒嗎…”

凌雪兒微微的點了點頭,“記得…”

米琪的聲音變的愧疚,“我覺得是我害死沫沫的…那天晚上要不是我說了她倆句二話,她也不至於喝那麼多酒…”

“行了!”凌雪兒突然一擺手,“你也別自責了!她要是真不想喝你說一百句也沒用!都是命裡註定的!”

“小雪,問題不光是這個!你有沒有想過是鏡子詛咒靈驗了?…因爲那天沫沫說在鏡子裡面看到什麼東西我不信!我就站在她身後和她一起照了鏡子!那個詛咒不是說第二個照鏡子的人會置第一個人於死地麼…”

“那就是個故事!要那麼說!那天你們比美,小爽照鏡子,後來沫沫和她一起照!難道你要說是沫沫殺了小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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