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傲天猛向前一步,整個人硬生生擋在尹修月面前。『
一股劍氣沖天而起!
他的右手已廢,就連驚虹劍也在與白震天相鬥時被化去,可此時此刻,他的整個人已然化作了一柄鋒銳無匹的利劍,鋒銳的劍氣傾刻間將郭傳宗籠罩在內。
“哼!”
怒意勃的郭傳宗夷然不懼,舉掌便打。
“住手!”
安安卻在此時一聲高叫,阻止了兩人的劍弩拔張,顫抖着道:“她說得不錯……”
“安大姐!”
郭傳宗愕然回頭,叫道:“你怎麼也聽信這娘們的胡言亂語?”
“她不是……胡言。”
安安輕輕搖着頭,面容變得慘然。
“你很奇怪啊,我說劍晨沒有失憶,你好像不高興?”
尹修月越過問傲天,冷笑着看着郭傳宗嘲弄道。
“你閉嘴!”
郭傳宗的臉漲得通紅,若不是有安安在,他哪管什麼尹修月尹修日,先打了再說。
“安安姑娘,你也同意她的說法?”
雷虎尚還冷靜,皺眉問道:“你的意思也是……六弟他在裝失憶不成?”
“是……”
兩行清淚自安安面上滑落,她幽幽道:“失去了記憶的傻子連武功都已忘記,這一點,她是試過的……”
瞟了一眼尹修月,繼道:“記不得武功,自然也記不得輕功,那麼,傻子他又是怎麼避過咱們這些人的耳目,偷偷走掉的呢?”
“不錯!”
尹修月冷冷地指向玉虛真人,道:“有他在,就算是青鬼王跑來想擄走劍晨,也不可能全無察覺纔對,所以唯一的解釋……”
“劍晨,他是在裝!爲的就是趁咱們離劍冢越來越近,精神鬆懈時,好偷偷地溜走!”
“你……你胡說……”
郭傳宗哽着脖子,已然氣弱,道:“就算是這樣,可六哥他又有什麼理由要裝失憶來騙咱們?”
“因爲我……”
安安垂下腦袋,眼淚大顆大顆滴落在草地上,啜泣道:“他不想連累我,也不想連累你們,所以選擇一個人偷偷走掉,我說的對吧……”
“……玉虛真人?”
淚眼婆娑的雙眼直射向沉默不語的玉虛真人!
什麼?
衆人紛紛隨之望去,神情詫異不已。
“哼!”
尹修月冷哼道:“說劍晨失憶的人是他,因爲他在你們心目中的份量,所以由他來說,你們纔會相信劍晨真的已經失憶。”
“還有剛纔,劍晨的走瞞得過咱們所有人,可絕對瞞不過同爲宗師境界的他,所以,他們兩人早就已經通過氣纔是!”
面對衆人的詫異,玉虛真人宛若入定一般,只是那麼靜靜地站着,不一言。
“真的是……這樣嗎,真人?”
郭傳宗不敢相信,語調艱難地衝玉虛真人問道。
“當然是這樣!”
尹修月那張清冷的面容憤怒不已,厲聲道:“爲了你們的安全,他假裝失憶偷偷地走了,那麼,誰又來保證我弟弟的安全?”
“他明明知道,當今世上只有他纔有可能破解玄冥之三的秘密,可是他還是走了,走得那麼堅決,可又曾想過修空,沒有玄冥之三,他又該怎麼辦?”
“還有他,他怎麼辦?”
由於憤怒,尹修月的嬌軀顫抖不已,手指過處,正是陷入壓制昏迷中的郭怒。
此言一出,郭傳宗突然沉默無言。
是啊,劍晨走了,他的爺爺怎麼辦?
去葬劍池中的熔爐中呆着嗎?
和尹修空一樣,凝鍊出一副處於未知之數的心智來代替?
以郭怒醒時的模樣,他大概都能猜到,若真讓爺爺練成以身煉劍之法,他的心智該是偏移到何種殘暴的地步。
“關於這一點,你們倒不用擔心。”
一直沉默的玉虛真人卻在此時開口。
拂塵一甩,他淡淡道:“郭幫主與尹小施主的癥結,貧道能解。”
什麼?
衆人再一次大驚之下面面相覷,就連尹修月,也突然嬌軀猛震。
“你說什麼?你能解?”
尹修月色變道:“不可能!”
“天下間,除了我的以身爲爐法門之外,這兩人的情況根本無解,除非……”
“除非……”
玉虛真人苦澀笑道:“除非,我會完整版的以身爲爐之法,也就是……玄冥之三!”
此言一出,無人再能保持平靜,看着玉虛真人,就像是在看着一個怪物。
“你會玄冥之三?”
尹修月面色變幻,似喜還疑道:“不可能,據水月府多年來的研究,若沒有前兩卷玄冥訣之助,這第三卷就連在哪裡,功法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可能會懂玄冥之三?”
“難道你也練成了玄冥訣的前兩卷?”
一面說着,她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玉虛真人。
“不,我不會。”
玉虛真人坦然搖頭,緊接着道:“玄冥訣的功法,我連一個字也沒看過,又怎麼可能會練成前兩卷?”
“那你……”
尹修月遲疑問道。
玉虛真人伸出一根手指,漠然道:“儘管我不懂玄冥訣,不過單單只是玄冥之三的話,我卻能使用一次。”
“這一次,再配合你那三分之一的以身爲爐,已經足夠救治他們兩人。”
他這話說得矛盾至極,在場衆人無不眉頭大皺,直感莫名其妙。
不懂玄冥訣,卻又能夠施展玄冥之三?
並且還是一次?
這是什麼意思?
安安心頭一跳,突然問道:“那枚藥丹?”
玉虛真人笑笑,道:“安安姑娘果然心思敏捷,這麼快便能想到其中關鍵。”
“不錯,因爲這枚藥丸。”
說着,他伸手入懷,將前幾日妹妮在大街上莫名得到的珠紅色藥丸拿在手裡,感嘆道:
“有了這粒藥丸,施展一次玄冥之三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
尹修月不明所以,皺眉問道:“這粒藥……有什麼用?”
“這藥……”
玉虛真人苦笑道:“這枚藥丸應該是叫做……瀝血丸,沒有別的功效,只有一項,可以儲存封閉玄冥之三的內力!”
“只要將之服下,那麼只施展一次玄冥之三的話,應無問題。”
“然後呢?”
安安咬牙問道。
從玉虛真人無意提及的施展一次四字上,她感覺到了不妥。
“然後?”
玉虛真人笑笑,灑然道:“應該是會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