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
清早的空氣充滿溼意,微涼的溫度令安安不自禁縮了縮自己蜷曲的身子,然後,睜開了眼。
這幾日實在太累,雖然是荒郊野外,可昨夜一倒下,她只是瞬間便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只覺一身的疲乏都在這一刻渾然遠去。
眨巴下眼,神智立清,於是,顧不得伸一個大大的懶腰,她第一反應便往昨夜倒下前劍晨的所在望去。
這一眼,愣了愣,因爲那個位置空無一人。
美目流轉,她再往四周望去。
雷虎、郭傳宗、管平、妹妮、尹修月、問傲天,這些人都在,就連仍處昏迷中,卻還是被五花大綁的郭怒也靜靜地躺着,偏偏……
呼——!
一個激靈,安安猛然跳了起來。
她最關心,最想看到的人……不在!
“傻子!”
驚訝與恐懼明明白白寫在安安臉上,舉頭四顧,空曠的野外一望無垠,除了寥寥幾株大樹外,視線清晰無比。
可是,沒有,沒有她心中想着的那個人!
“怎麼了?”
郭傳宗猛得被驚醒,安安的聲音太過撕心裂肺,駭得他陡然睡意全無,幾乎就在睜開眼睛的同時,已然擺好了防守的架勢。
這纔看到安安焦急的背影,目光一轉,並不見異常,於是輕鬆了一口氣,叫道:“安大姐怎麼了?”
同一時間,雷虎等人也睜開了眼睛,一臉茫然地轉頭四顧。
“傻子,傻子他不見了!”
安安扭頭,淚珠在眼眶裡打轉,焦急連聲叫道。
不見了?
衆人一驚,四下查看的度更快了幾分,果然不見劍晨的蹤影。
雷虎跳了起來,驚訝道:“怎麼會不見了?咱們這麼多人,難道都睡得這麼死?”
尹修月與問傲天也緊張不已,特別是尹修月,她對劍晨的在乎不在安安之下,因爲劍晨雖然失憶,可那玄冥之三始終還是得着落在他的身上。
他若不見了,那尹修空怎麼辦?
倒是郭傳宗仍然面現輕鬆,道:“別緊張,你們沒現還有一個人不見了麼?”
這麼一說,衆人這才現,與劍晨一同消失的,還有玉虛真人。
“或許,玉虛真人帶着六哥去吸納什麼天地靈氣了呢?”
郭傳宗聳聳肩,道:“我可聽說,純陽劍宮除了劍法之外,道法也非比尋常,說不準真人以無上道法爲引,能夠治好六哥的失憶症也說不定!”
他這麼說也不無可能,總算令衆人的面色稍霽,只有安安的神情仍不好看,一雙秀眉緊緊皺着。
若不能親眼看到劍晨回來,她的一顆心始終落不回原處。
“再等等吧。”
郭傳宗對玉虛真人極有好感,而對方也確實一心在爲劍晨好,是以心態輕鬆地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甚至還懶懶地打了個呵欠,一副我再睡會的模樣。
“我去找找!”
安安哪裡能夠放心,面色掙扎了一下,還是猛一跺腳,四處一望,瞧準一個方向就走。
“灑家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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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虎連忙跟上。
荒郊野外的,讓一個女子獨自外出,着實令雷虎不放心。
“等等!”
尹修月卻在這時突然冷喝一聲。
“你們……不用去了!”
纖纖玉指隨着這一聲冷喝,遙指向與安安兩人相反的方向。
安安心頭猛跳,那裡……是傻子回來了麼?
急忙轉身,順着尹修月的手指方向望去。
果然有人!
雖然隔得極遠,好在四下無遮無擋,衆人仍可見在極遠處,有一道人影正緩緩而來。
可是……
爲什麼只有一個人?
劍晨不在,玉虛真人不在,那麼回來的應該是兩個人才對!
安安那顆正好放下的心不由又提回了嗓子眼,極力遠眺着,努力想要看清楚這正向他們走來的人是誰。
只是越看,面色越變得難看。
劍晨的身形,她即便只是遠遠望上一眼,也絕對不會認錯。
現下那人雖然隔得很遠,尚看不清面目與身形,可是安安只是這麼望了一眼,已然能夠確定,來的人,絕對不會是劍晨!
“好像是……玉虛真人?”
坐在地上,郭傳宗咕咚一聲,艱難地嚥了下口水。
他的輕鬆,他的信心來源,全部都在玉虛真人身上,剛纔那般模樣,說是自己騙自己也不爲過。
可是現在……玉虛真人回來了,那他的六哥呢?
他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在衆人驚慌猜疑的注視下,那人影步履雖慢,過得片刻也已走近。
此刻已能看清模樣,果然是一臉默然的玉虛真人!
“真人!”
管平性急,第一個迎了上去,急吼吼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俺六弟呢?”
一句話說完,玉虛真人又近了幾步,聞言大嘆着搖了搖頭,道:“貧道並未與劍施主在一起。”
轟——!
五雷轟頂,直震得安安震駭地連退數步,直到撞上背後的大樹,方纔止住退勢。
沒……沒在一起,沒在一起!
這四個字,一直在安安腦中迴盪,震得她半晌回不過神來。
“怎麼可能!”
郭傳宗震驚地一躍而起,高叫道:“你們,你們怎麼可能不在一起?”
“那……六哥他,去了哪裡?”
玉虛真人神情默然,嘆道:“貧道也不知。”
“方纔半夜醒來,劍施主他已經不在此處,於是貧道便往四處查看,卻不想直找到現在,也不見他半點蹤跡。”
“找不到?”
郭傳宗終於變得焦急起來,緊張道:“六哥他失了憶,半夜三更的,會跑去哪裡?”
管平也急切道:“大傢伙快分頭去找找,或許六弟他還沒有走遠!”
“不用了!”
尹修月突然厲聲喝道。
“不用?”
郭傳宗憤然扭頭,怒哼道:“你當然說不用,走丟的又不是你的兄弟!”
“對,他確實不是我的兄弟!”
尹修月冷笑連連,沒有去看郭傳宗,反而看向玉虛真人,冷道:“你們是他兄弟又如何,我敢保證,無論你們怎麼找,也一樣找不到!”
“因爲他……根本就沒有失憶,分明是在故意躲着我們!”
“你胡說!”
郭傳宗暴然而起,全身上下龍吟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