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閻漓秋悠悠轉醒時,她發覺自己正躺在一間燈光明亮的小房間裡,此刻的右手上已經不再被血色溢滿,只是在腕上纏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紗布。
牀頭,一張胡桃木色的凳子上,肉白色不知名毛絨所制的墊子微微有一點凹陷下去,這時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凸起,很明顯剛剛有人坐在墊子上,而且離開不久。
一轉醒就進行這樣的打量,還沒有適應過來的閻漓秋感覺頭腦有些昏沉,她咬緊牙關用力搖晃了幾下腦袋,纔在一片黑白交織的視線中開始思考。
這好像只是發生在上一秒的事,腦海中的一幕幕清晰可見,如幻燈片一張張放映着,告訴了她事情的全部經過。
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她一邊想着,一邊仔細分析,深海藍色的眸子裡光輝稍稍有些被陰影擋住的跡象。
她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的習銘感覺,不過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次不同的情況,對她自己的意識控制權也奪走了更多,控制的力量也更強,到底是怎麼回事?
閻漓秋不自覺地皺眉,思索着緣由。
任由她思前想後,用腦神經瞻前顧後,也沒辦法思考出些什麼,毫無頭緒。
唯一突然冒出來的,便是潛意識裡的一些感覺。
閻漓秋可以感到,自己的性格也發生了改變,可是,除非主觀意識,否則怎麼可能說改性格就改?古人還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覺得總這麼躺着也不像樣,先坐起來再想吧,便勉強用左手撐起臥着的身子,引得右手上一陣刺痛。
她輕輕倒抽一口冷氣,渾身一顫,卻還是咬牙支撐起身體。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什麼,怎麼會把我弄得如此不濟……”閻漓秋低低呢喃,可聲線的低沉卻是讓她自己都一怔。
小事上並不需要留意太多,閻漓秋提醒自己不要注意那疼痛,同時一擡眸,遠望着離她不是很遠的窗,玻璃很乾淨,好像是經常拭擦清洗的樣子。
閻漓秋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所待的地方是哪裡,銘力也用不了。
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身體裡有一股奔流不息、源源不斷的銘力在升騰着,隨時等待命令,一觸即可爆發,此時之她早已非彼時之她,可卻就是用不了那股力量,這樣的境況真是讓她頗感頭疼。
算了,閻漓秋心想,無論怎麼樣,着急有什麼用,想不出的還是想不出,惱怒的還是惱怒,能有什麼改變?唯一能操縱的,不過是一個心情罷了。
連閻漓秋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種思想與釋懷的能力及慾望,根本不可能是先前的自己所擁有的,但那是思想,只是偶然跳出來的想法,怎麼可能讓這本體再回去解讀呢?
坐定身子,她擡起左手,扶着額,感到手上一陣溫熱。
一反手,她望着那燃着白色光芒的手心,一顆白色的光球正懸浮在上面。
光球的體積不能算小,但是放射的光亮並不是很熱,只是一種溫溫的暖,使得閻漓秋能感到一陣親和感。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她的注視,光球的亮度驟然提升、放射,蓋過了整個空間的顏色,迷糊了所有的視線,頭腦保持高度清醒的閻漓秋卻不躲不閃,任由光芒與靈魂對視,留下軀殼呆立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