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大型諸如焰龍水魔的巨型元素形體,她都避開了,只有那些小型的暗中發射之銘力,防不勝防!
一根暗金色的光束細小到在混境中根本看不清,速度如飛馳,準確無誤地扎進了閻漓秋的右手腕,帶着一瞬的金光一起紮根在她的手腕上!
血液順流而下,一顆一顆混進了地面,明明那麼痛苦,卻深不入心。
有些麻木的閻漓秋一側眸,卻看見冥幽洛恆擡手。
冥幽洛恆的六芒星並沒有顯現,卻可見一支銀白色的冰棱,直直地自她右手邊刺出,明明體積是如此之小,可卻做到了氣勢如虹!冰棱刺穿空間,在不斷穿梭中越發削減了棱角,閃着森冷銀光,對準的,竟是歐向北的六芒星!
冰棱毫不拐彎抹角,筆直的刺入了那顆銀白色的六芒星,隨着一聲如玻璃碎裂的聲音,放射大量殺戮力量的六芒星應聲而碎,細小的碎片迅速收攏!
閻漓秋感覺自己手上的刺痛突然爆發,刺痛了自己的腦神經,一瞬間所有的意識都被剝奪,思維不再!
那雙海藍色的眸子裡光華逝盡,迷失自我一般無神,本來富有生氣的人,竟如同一具死屍一般!
這樣迅速而巨大的變化,竟讓柒衣放下了正興奮中的殺戮,回頭一望,手中的動作雖然沒有停,六芒星依舊劃過一個個敵人的脖頸帶起一片片血色,可明顯是那樣一滯。
在訓練時,從沒出過這樣的一種詭異現象!竟然愣是讓活生生的一個人,看上去那樣像一具死了很久的屍體!
而且僅僅只是眼眸的一點點變化!
柒衣一邊用手指做出劃的動作,指揮着揮血的六芒星閃爍血色的光芒,一邊冷冷眯眼思索緣由。
銀臨在不斷放射冰凌的同時,朝樊孤凌睿投過去一個夾雜着多種情感的眼神,而站立着未動的樊孤凌睿,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兩人的動作都煞是細微,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而在這紅豔飛灑的時候,又有幾人會關注着他人的動作?
閻漓秋面對着眼前的情景,眼眸如一潭死水。
她的右手上忽的燃起了一片熒綠色的幽光,好似冥冥之中無形的幽靈在燃魂、在閃爍。
那鬼火一般的冥光,被她用手擡起,無神如藍魚目的眼,定睛在對面怔住的習銘者身上。
時間,就在那麼一瞬間定格,除去本身在主導時間的閻漓秋,以及早有預料並也早已準備好了的冥幽洛恆,在剎那間再無人可動。
所有人的思維都還是照舊轉動,可以繼續思考繼續驚慌,但卻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與控制權力。
閻漓秋冷漠地望着對面定住的身形,擡起手,緩慢而穩重地用那染血的右手,帶着旋風般強勁的氣流,伸向那心口。
雖然在定格時間中失去了聲音,但勁風依舊是勁風。
氣流鋒利如尖刃,破開那胸膛,卻是沒有血流如注,因爲一切動作都靠近靜止。
閻漓秋的右手徑直伸進心口,一顆球形的熒光被她指尖上幽綠色的熒光吸引了出來,跟隨着她血紅色的右手緩緩出來。
她眼也不掃一下,一甩手便將那球體的藍色熒光砸在地面上。
沒有碎裂的聲音,只有碎裂的晶片。
如法炮製,閻漓秋一轉身,動作再不停留,敏捷而迅速。
右手上失去了疼痛的感覺,變得輕捷,她用力將雙手同時投入汲取,一顆顆熒光在她如同木偶舞步一般的跳躍下碎裂、碎裂,碎裂了一條條生命。
好像是湖泊上被雨點打起的水紋,破裂的熒光爲她這支名爲“死亡”的舞增添了一種輕盈的沉重感。
冥幽洛恆靜觀着一切,眼眸突地深邃,猶如無底深漆淵,無垠無際無邊,無限放大,盡數幽深高傲,萬千神色劃過她眼底,卻又那樣好地融合了,重歸冷傲。
從十萬餘人到方纔,能留下不死的都是強者,雖沒有世廷芙姬那樣強大,卻也絕非泛泛之輩,豈可隨意凌虐?
當然可以!只要強大當然就能吞噬弱小!
而閻漓秋,失神後的動作是那樣優美狠決,在靜止的時間中迅速殺戮,身姿,竟是那樣美麗,如同染血揮紅的魔,危險而絕美。
那雙本來被養得瑩白的手,此刻浸滿鮮血,眼眸的主人才猛然驚醒。
最後一個敵人的生命斷裂,時間回常,手上的血色驟然映入眼瞼,快到閻漓秋來不及躲閃。
“爲什麼我手上會有那麼多血色……”閻漓秋奪回意識的一瞬間,一陣疲憊夾雜着痛苦侵襲了她的神志,明明是那樣疲勞卻還是被錐痛刺得清醒無比。
終是支撐不住,她能感受到疲憊戰勝了其它一切的感覺,帶着深深恐懼與迷惑,墜入昏迷的深淵。
全部觸感消失前,她還能最後感到腰部受力,身體被託了起來,而意識中最後映入的便是那來不及解讀思緒甚至顏色的一雙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