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畫猛然擡頭,看向袁冥澤。
“師兄,您的意思是,薄司年認爲葉梓瑜不是現場對薄司瑤執念最深的人!您說過,機會只有一次,執念越深效果越好……”
“所以當薄司年認爲葉梓瑜不是現場執念最深的那個人時,他就選擇,換掉那些東西。換成現場對薄司瑤執念最深之人的血和毛髮……”
“而他認爲的那個執念最深的人,是……”
袁冥澤笑了一下,“我又卜算過,薄小姐的命理的確已經改變了,原本只有一線生機,而今是一片坦途。”
雲畫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可是卻又沒有辦法不信。
這……
真的……
另外就是,還有一個念頭,在她心底不斷髮酵,讓她有些坐立難安。
到底是玄學戰勝了醫學,還是醫學戰勝了玄學,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薄司瑤醒過來了,重要的是她不會癱瘓,她會重新恢復健康!
……
9月4號她軍訓結束,薄司瑤車禍,而後就是搶救,是24小時的危險期,再然後是度過危險期,可是薄司瑤卻無法醒來,被醫生判定爲腦死亡,植物人。
再然後,袁冥澤和方念趕來,又一個24小時,薄司瑤在這24小時即將過去的時候,終於醒來,各項生理機能都恢復正常,只需要繼續休養就能夠恢復健康。
又觀察了一夜,薄司瑤的情況完全沒有出現惡化,各項指標都很平穩,各種檢測也都顯示,她正在恢復。
這其中,還有薄司年換掉執念之血的事,實在是佔據了雲畫絕大部分的心思。
而當雲畫回過頭來的時候,是學校老師給她打電話,問她怎麼沒去上課。
是的,她忘記請假了,太焦慮了。
可是更讓她驚悚的是,竟然已經9月8日了!
現在是9月8日的清晨。
這意味着,再有16個小時,時間就會走到9月9日,PN組織的獻祭日!
雲畫忽然瑟縮了一下,頭在嗡嗡響,腦袋有些疼。
時間……時間過得太快了。
快得她什麼都還沒做呢,竟然已經到9月9日了。
更可怕的是,薄司擎還沒回來。
獻祭日到了,可是薄司擎卻被任務絆住了腳,還沒回來。
他身爲調查組的組長,明天就是PN組織最大的那個獻祭日,可他竟然還沒回來。
毫無疑問,PN組織每年都會通過獻祭日去鞏固和吸引更多信徒,他們一定不會放棄獻祭日行動。
一旦他們行動成功,肯定會出現大量的傷亡。
那麼薄司擎這個調查PN組織的小組負責人,必須要承擔最主要責任。
雲畫很緊張。
葉梓喻緊張了這兩三天,再加上她本來就有些感冒了,一直在強撐着,見薄司瑤終於渡過危險了,她也頂不住了,發起了高燒,也住院了。
醫院那邊,只有薄司年在。
家政阿姨煮了一些湯湯水水的,裝在了兩個食盒裡,薄司瑤還不能正常進食,但是葉梓喻可以吃,還有薄司年也需要吃東西。
到了醫院之後,雲畫先去看了葉梓喻,把飯菜都擺好。
“辛苦你了。”葉梓喻的臉色還有些憔悴,臉上卻帶着笑意。
“阿姨您跟我客氣什麼?”雲畫微笑,“我可能待不了多久,一會兒就要走,有些急事……我讓秦墨在這兒,您有什麼事情吩咐她就行。”
“不用了,洪姐待會兒就到。”葉梓喻說道,“還有於媽,都會趕過來。你伯伯也安排了人過來,放心。”
雲畫點點頭,也不強求。
“是不是遇見什麼難題了?”葉梓喻問。
雲畫抿着脣搖搖頭,“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沒什麼,您不用擔心。”
葉梓喻點頭,“有什麼問題跟你大哥溝通一下也行,他暫時不走。”
雲畫愣了一下,點點頭。
遲疑了一瞬間,雲畫忍不住低聲問道:“阿姨,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你說。”
“嗯……就是,瑤瑤剛出事的時候,我給您打電話,您說……”雲畫抿脣,聲音中帶着不確定,“您說讓我看好大哥,爲什麼?”
葉梓喻一愣,緊接着她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不自在,“沒什麼,我只是擔心你大哥太沖動了,他衝景修下手太狠。其實也不能完全怪景修的。”
雲畫點點頭。
葉梓喻又說道:“瑤瑤已經這樣了,如果她真有個萬一,我們薄家失去了幺女,絕對不能再失去長子。”
頓了頓,葉梓喻又說了一句,“瑤瑤失憶,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她看向雲畫,“至少,她不會再惦記着景修。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瑤瑤平安,你大哥也沒釀成大錯,真好。”
只是這樣?
雲畫還是覺得哪裡乖乖的,但她不好再多問,點點頭,“那我去看看瑤瑤,順便叫大哥吃飯。”
“好。”
雲畫去往薄司瑤的病房。
病房裡,薄司瑤依舊躺在病牀上,腹部的手術刀口,讓她沒有辦法坐起來,暫時只能平躺着恢復。
薄司年坐在她的病牀邊上,正在跟他說什麼,逗得薄司瑤忍不住笑。
看到雲畫過來,薄司瑤立刻就笑了一下:“畫畫。”
她的笑容很甜美,眼神很乾淨,完全不見一絲陰霾。
這跟車禍之前的她,完全不同。
車禍之前的她,眼神非常平靜,平靜中又透着一絲看破世故的滄桑,在某些時候,她的眼神完全讓人看不懂。
才19歲的薄司瑤,她的眼神甚至比二十多歲的人都成熟。
而現在,她這般姿態,纔是真正的少女。
某些記憶,沒了也好。
比如她,前世的那些記憶,真是甩都甩不掉……
“瑤瑤,這麼早就醒了。”雲畫笑着走了過去。
“我一天睡到晚呀,對我來說,白天黑夜都沒區別。”薄司瑤故意嘆氣說道,一臉搞怪的樣子。
雲畫忍不住笑,“也對。大哥,我帶了飯盒過來,你去吃點東西吧?”
薄司年點頭,“好。”
雲畫陪着薄司瑤聊了一會兒,被薄司瑤纏着問東問西之後,才總算是放開了她,打了個哈欠:“我要睡會兒,不陪你聊了……”
雲畫無奈又好笑,到底是誰陪誰聊啊。
看薄司瑤睡着了,雲畫給她蓋好被子,又叮囑護士看着液體瓶,她這才轉身離開了病房,去找薄司年!
有些問題,需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