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生北謙的聲音中，雲畫聽到了一種無奈和感慨。
偏偏是他。
一個周生北謙連想都不曾想過的人，竟然會幫他。
“他小時候看起來真的很瘦弱，可我沒想到，個頭比那些熊孩子矮了整整一個頭，又格外瘦弱的他，打起架來竟然比誰都狠！”
“當時的他，穿着乾乾淨淨的白襯衫，看起來特別斯文。可是……”
“那羣熊孩子被他打得哭爹喊娘！”
“你能想象到嗎？他一個，打一羣。還把對方打得哭喊求饒……更好笑的是，那些人身上完全找不到被毆打的痕跡。他還放話威脅他們，讓他們以後看見我就繞路走，否則，見一次打一次，保管讓他們疼哭，又找不到任何痕跡！告家長都沒門！”
周生北謙說着就笑了起來。
雲畫也忍不住想笑。
她忍不住想象一下那個畫面。
瘦弱白淨的薄司擎，把一羣熊孩子揍翻在地，繃着一張小臉，冷靜地對着被他揍翻在地的熊孩子放狠話……
想想就覺得好萌啊！
雲畫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嘴角也不由得彎了起來。
周生北謙目光平靜而專注地看着她，不曾漏掉她的任何一點表情。
“再後來，我就跟着他學些拳腳功夫，他會告訴我，打人的話打哪裡最痛，怎麼打怎麼用巧勁，能夠不在對方身上留下痕跡。”周生北謙淡淡地說道，“從那個時候，比他大的我，就成了他的跟班。”
“也是因爲他，我纔沒有浪費自己的智商。”
“包括學校、跳級，還有老師和入學的問題……甚至是我的檔案，都是他幫忙的。儘管對他來說，可能只需要一句話吩咐下去，但對我來說，那就是救命稻草。”
周生北謙把桌子上的茶杯遞給雲畫，他自己也拿了一杯茶慢慢地啜飲：“可以說，是他改變了我的人生。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就會變成一個……生活在陰溝裡的老鼠，永遠都無法得見天日，我的人生也會變得，終日與黑暗爲伍。”
說到這兒，周生北謙又笑了一下，衝雲畫說道：“你應該能夠想象得到，以我這種智商，如果要步入黑暗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子的人。”
“又一個歐陽牧。”雲畫說道，“也不是，如果你要黑化成那樣的人，歐陽牧連你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他智商也高，但他瘋。而你，不瘋。瘋子瘋狂可怕，而不瘋的人，其實更可怕。”
周生北謙笑了一下，沒吭聲。
雲畫抿了抿脣，“不管有沒有我，警察都能抓住歐陽牧，但如果是你……恐怕警察永遠都抓不到你。”
周生北謙有些無奈了，“我是不是該說，謝謝誇獎？”
雲畫笑：“嗯，算是誇獎吧。不過，警察抓不到你，可是我能。”
周生北謙失笑，“是，你能，也只有你能。”
如果他殺了人，她只需要觸碰到他，就能知道；甚至就算是他沒殺人，她也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黑暗陰森的戾氣！
“時間不早了，我訂了位置，去吃飯吧。看了那麼多卷宗，需要點好吃的來調節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