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過後……
伍子戚試圖走了進去,往屋裡邁了兩步。
無意發現,他們身上的炎毒,以及寒氣,逐漸地退去。
他們體內的異樣,也消失而去,似乎已經得到了緩解。
隨後,皇上也跟了進去。
“陛下,小心!”沐喜子有些擔心,不料,伸手也沒攔住。
皇上走進去時,只見伍子戚一人緩緩地扶起陸王。
隨手一揮,身旁被冰封或被燃燒過的物品,瞬間恢復原樣。
沐喜子暗示着,身後的那批奴人,讓他們去幫伍子戚。
奴人們一收到指示,立馬走上前去,扶起陸王以及何夜媛,讓他們平臥在牀上。
“太醫,快來瞧瞧!”皇上指着他們。
說着,太醫提着藥箱走上前去,半坐在牀邊。
手一揮,從蝴蝶印中,取出土黃色的小墊子,將陸王的手放在上面。
先是瞧了下陸王的面相,然後再進行把脈,後又給何夜媛把脈。
皇上有些擔心,便問道:“如何?”
“回稟陛下,陸王的身體,已無大礙,只是那位姑娘的身體,倒是有些虛弱。”
太醫轉身迴應道。
頓時,伍子戚沉默了一下,但還是壯着膽子,跪道:“陛下,王爺既已無大礙,臣……懇請陛下您……去看一眼御王吧!”
一提到郟致炫,皇上臉色一暗,氣氛瞬間凝重了許多。
只見伍子戚,全身都在哆嗦,他怕此事,會觸怒了皇上。
沐喜子在一旁,向伍子戚揮了揮手,示意不要提及這件事。
“要說起御王,陛下,小人記得,前兩天,王爺正是去了御王那兒。”
“一整夜都沒有回來,直至第二日早晨纔回來的,不知此事,可否與御王有關?”
正當氣氛變得尷尬之時,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下人,走到了皇上面前。
“這事兒,與御王半點關係都沒有,這位女子也是王爺從御王那裡帶回來的。”
“那日,就是她的冰寒之體發作了,王爺守在她身邊,這才一夜未歸的。”
一聽這謊言,明顯就是針對郟致炫而起的,便趕緊反駁道。
說完,伍子戚有些後悔了,一不小心把何夜媛的事爆了出來,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說她?”
原本,皇上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沒想到,伍子戚竟全都透露了出來。
這下皇上全明白了,他暗自竊喜着,抿着嘴,偷笑呢。
這時,又有個奴人走了出來。
伍子戚原以爲,又拿郟致炫說事。
沒想到,竟是他想錯了。
“參見陛下,勤王府出事了。”奴人緊張道。
皇上一聽,神色立馬轉變了,氣氛再次變得凝重起來,轉身,就離開了,奴人們也一同跟隨在後。
過了將近半個時辰……
勤王府內。
皇上走進勤王府。
只見有多少奴人與婢女在勤王的寢室門口進進出出的。
一部分端着一盆盆清水進去,而另一部分,又端着一盆盆血水走出來。
噦!
從寢室中,一陣嘔吐聲響起,聽着都讓人覺得噁心。
不僅如此,還聽到房中傳出了另外一股嘈雜聲,以及女子的聲音,這大概是勤王妃吧!
端着血水走出來的一位下人,正好瞧見了皇上,本欲行禮來着,卻又見皇上招了招手,示意讓他們下去。
隨後,皇上迫不及待地衝進了寢室內,他身後的奴人也都跟隨了上去。
剛走到寢室門口,只見勤王妃坐在牀前的一張小凳子上。
用毛巾正擦着勤王的額頭,以及白嫩的臉頰,另一隻手則是緊緊地握着他的手。
此時,勤王正處於昏迷狀態,虛汗佈滿了臉龐,面色發白,額頭稍有些滾燙,且一直咳嗽不止。
沒咳了兩聲,就口吐鮮血,着實有些嚇人。
在勤王的嘴邊,佈滿了鮮紅的血跡,鮮血從嘴角邊緣溢了出來,滑過了臉龐,流到了耳朵、下巴、脖子等諸多地方。
坐在勤王牀前的勤王妃,可忙碌得很啊,都還沒來得及擰毛巾。
勤王的嘴邊又沾上了血跡,她趕忙擰乾,又再次將勤王的嘴擦了擦。
而站在牀頭的另一側的醫師,將盆中了鮮血驗了驗。
發現血色比之前的還要濃郁,還要暗上許多,他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顯得很無奈。
看來,勤王的血病連醫師也束手無策啊,當他稍稍擡起頭時,發現了皇上,他稍稍走到了皇上的面前。
“參見陛下!”醫師跪下道。
“醫師,勤王的情況,如何?” 皇上明知勤王的情況,卻依舊無奈地問道。
醫師垂頭喪氣地道:“情況比之前更糟了,恕臣無能,無法救得了勤王,還請陛下恕罪!”
望着勤王這般模樣,皇上面容扭曲,心裡甚是不忍,可卻又無可奈何,實在不想看着勤王一直這樣。
這會兒,勤王迷迷糊糊地甦醒了過來,額頭處冒出一滴滴虛汗,嘴裡“父皇,父皇”的念着。
“王爺,你終於醒了。”
一見勤王醒來,勤王妃就有種說不出的歡喜,在心中按耐不住,也沒聽清他那帶着喘氣聲說的話,就趕忙地欣喜道。
勤王的口中,依舊念着“父皇”二字,沒有消停下來,可勤王妃,卻一直沒有發覺。
過了段時間後,勤王妃覺得勤王的嘴裡,好像在念着什麼?
當她附耳過去聽時,這才發現,原來他一直在叫着“父皇”。
隨後,勤王妃立馬起身,站到了牀邊的另一側,還做了個手勢,示意皇上。
一看手勢,皇上立馬懂了,就走到了勤王的牀邊,坐在了下來,轉身,朝勤王看去。
勤王手一直在像是在抓着什麼,皇上立即握住了他的手。
“父皇,兒臣沒事……”
他睜着微弱而又渴望的眼神,看着皇上,喘着氣,吞吐道。
而皇上,卻以一種父親對待兒子那般慈祥的眼神,看待勤王,安慰道:“朕知道了,你先別說話,好好休息。”
“兒臣……真的沒事,兒臣能懇求您一事……”
即便勤王的血病發作了,可心裡卻依舊在念着郟致炫的事,他求道。
“好!你說。”皇上輕輕地拍了拍勤王的手。
“您就去見七弟一眼,行嗎?”
趁皇上不經意之時,勤王用雙手去緊緊地握住了皇上的手,懇求道。
此時,皇上愣住了,甚至還有些驚訝。
他實在不明白這是爲何,爲何陸王和勤王,都求着他去見一眼郟致炫,更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反倒讓皇上覺得像是約好了一樣,約好的一起求他。
他實在想不明白,郟致炫究竟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連求他,都求到同一天去了。
勤王妃一聽,壯着膽子,吞吐道:“父皇,兒臣……也覺得您應該去看一下七弟,他狀態……好像很不好。”
聽了勤王妃這麼一說,皇上就開始回想起郟致炫來。
回想了一輪後,覺得郟致炫並沒有什麼不妥的。
反倒是精神充沛,與皇上鬥起嘴皮子來,還挺溜的,而且還敢當他的面頂嘴。
這一想,倒讓皇上更生氣了。
他起身,面上透着一股殺氣,背向着勤王,嚴肅道:“這事兒,你別管了,好好休息。”
接着,勤王的咳嗽變本加厲了,咳着都連帶噴出血來了,勤王妃拿着毛巾趕緊擦了擦。
“醫師,好好照顧勤王,朕先走了。”
皇上轉了身,看着勤王,甚是無奈,落下了這麼一句話,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