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天佑繼續追問:“那你打算怎麼辦?放了她,還是就這麼放任她繼續害人?”馬小玲卻看都不看他一眼:“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是警察,應該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消息。爲免Maggie再害人,我們做個交換。但我警告你,別要求太過分。”
況天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把主動權交給馬小玲:“你先說你想知道什麼,我纔好知道該拿什麼跟你換?”
“你!”馬小玲氣結,這人還真是...深吸一口氣,努力逼自己冷靜下來,她冷冷道:“我要知道關於Maggie的一切。”
“可以。”
“說說你的條件吧,我不習慣欠別人。”
“我的條件很簡單,我要查案,讓我跟在你身邊。”
馬小玲想都沒想就拒絕了:“No Way,不行。”她一個人去對付Maggie就夠了,讓況天佑跟着還要分心照顧他,豈不是害她自己。況且,她道術本就不精湛,根本無暇分心去照顧他。
“那我們這筆交易恐怕就做不成了。”況天佑雙手一攤,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反正無論如何他都會過來的,馬小玲同不同意對他都沒什麼損失,他之所以那麼說不過是想看看馬小玲的反應罷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真的拒絕了,“而且,作爲一名正直的**警察,我是不能把死者的隱私隨便透漏出去的。”
馬小玲聞言,不打算再跟況天佑廢話,最多她再花些時間調查一番就是了,再不行,還可以找Prter求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你繼續當你的正直警察吧,不見。”言罷,擡步就走,不給況天佑多一秒的機會。
這個結果是況天佑意料之中的,他眼疾手快的拉住馬小玲的手腕,阻止她前進的步伐:“我在查一單人口失蹤案,失蹤者叫李明輝,是Maggie的哥哥,也是她的暗戀對象。”
馬小玲後頭,冷冷掃了一眼抓住她手腕的男人,輕吐出兩個字:“放手。”
況天佑依言,乖乖鬆開了手。
“你剛纔說Maggie喜歡她哥哥?**麼?”馬小玲嘴上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冷笑,真是諷刺,她馬小玲這一世都可能與感情無緣,偏這人世間太多的癡男怨女卻把感情看的比命還重要。真不知道命運是怎麼安排的,這麼不公平。
“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
“不是親兄妹?”
“Maggie15歲的時候父母因爲車禍去世,也許是早看出了自家女兒喜歡李明輝,臨死前,他們告訴Maggie李明輝並不是她親哥哥,而是他們領養的,但李明輝並不知道。Maggie愛上了李明輝,但李明輝因爲倫理關係和他查出自己患有絕症,所以拒絕了Maggie,Maggie因此倍受打擊,不顧後果的將眠藥倒進了李明輝喝的湯裡。化驗報告也證實李明輝在失蹤前確實喝過那碗湯,而湯裡安眠藥的成分也足以讓一個人長睡不醒。我曾經調查過Maggie從**回來美國發生的事,卻奇怪的發現她的情緒一直很穩定,並不像一個殺過人的人,甚至乎,她好像忘記了李明輝的存在。本來我以爲她會繼續這樣下去,可就在三天前,她突然在宿舍自殺了。”
“她哥哥死了,她殉情自殺?”馬小玲頓時覺得好笑,沒想到她也有碰到倫理大悲劇的一天。
況天佑搖頭:“這也是我所困惑的地方,如果李明輝真的喝過那碗湯,他應該已經死了;如果他還活着,不可能**所有的醫院都沒有他的出入院記錄。另外,我們找遍了他家裡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他的屍體,”
“李明輝的屍體不見了?”看來事情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況天佑最後一句話總結:“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剩下的需要我們合作了。”
馬小玲不喜歡兜圈子,直接點破他:“你想給女鬼錄口供,借他的口找出李明輝的下落?可Maggie已經變成怨靈了,她未必肯聽你的話乖乖錄口供。”
況天佑自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想借你的手幫她清除怨氣。”
“你這警察倒挺會趕巧的。”馬小玲點頭答應,卻又拋出一個更大的問題:“幫你也不是不可以,可你知道她執念不消的原因嗎?別說是因爲她哥哥。如果是,那今晚12點我會再來找她,在這之前,你必須儘快找到李明輝。因爲午夜的陰氣會比白日重,找到Maggie的機會雖然更大,卻也更危險。”
這點況天佑當然明白,即使不爲Maggie他也會這麼作的:“既然剛纔那個學生說Maggie殺人是爲了不讓別人搶走她哥哥,但我剛纔並沒有見到李明輝,而Maggie又變成了怨靈,就說明她也沒有找到李明輝。加上**的情況,由此可以推斷,李明輝並沒有死,他只是不願意別人找到他,尤其那個人是Maggie......”
馬小玲出聲打斷他:“可你還是沒想到辦法讓李明輝出現。”
“想收Maggie,唯一的辦法是讓李明輝出現,可讓他本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唯有另想他法。”
“讓李明輝出現?”馬小玲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湊近,問況天佑:“**警察,有沒有李明輝的照片?最近的!”
“有。”雖不知爲何,況天佑還是乖乖從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張李明輝和李夢蕾的合照,“吶,這是他和李夢蕾的合照。”
“有照片就好辦。”馬小玲接過照片,仔細端詳:“長得不錯啊,怪不得Maggie會愛上他。”收好照片,看了眼況天佑,又跟他保證,“放心吧,在超度她之前我會給你時間錄口供的。”
“如果真如你所說,今晚12點我會再來。”言罷,轉身離開,獨留馬小玲一眼,望着天空,思索着爲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關心一個僅一面之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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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收拾好一切裝備的馬小玲再次來到了七棟女生宿舍。因爲白天的行動,Maggie肯定會有所警覺,不會再輕易露面,所以馬小玲不得不拿着羅盤,在宿舍內一層層搜尋她的蹤跡......況天佑趕到時馬小玲已經搜到二樓了。
“怎麼樣,找到Maggie沒有?”
馬小玲不回頭,繼續搜索:“還沒有。”
上到三樓,經過一間宿舍門口時,羅盤突然劇烈搖擺起來。擡頭一看,正是七三三宿舍——Maggie死的那間宿舍。
“果然。”馬小玲淡定合上羅盤,朝況天佑遞去一個眼神,況天佑瞭然的點點頭,一腳踹開了房門。
“Maggie,我知道你藏在這裡,出來吧。你不是最想見你哥哥嗎?我已經幫你找到他了。”
寂靜無聲,沒有迴應。
馬小玲動了動手,繼續說:“我知道,你怕那些人搶走他。你放心吧,我幫你問過他了,他說,他會陪在你身邊的,不會離開你。”
況天佑好像明白了馬小玲要幹嘛,走上前一步,剛好夠擋住她那幅度很小的動作,接過她的話往下說:“他人都已經來了,你難道不想見他嗎?還是......”
馬小玲藉着況天佑的遮擋,快速晃動手中的黃色小人符,嘴裡小聲嘀咕着什麼,很快,小人符變成了一個真實的人影出現在況天佑斜後側,一臉木然的看着前方,仿若木偶一般。
馬小玲長舒一口氣,接過況天佑不知道說道了哪裡的話:“我把他帶來了,你們倆好好聊聊吧。”然後拽着況天佑出去了,還很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真的沒問題?”貼着馬小玲,況天佑小聲問她。
“Of Course!”
果然,她話剛落,竟真的有聲音從房內傳出來。
“哥哥?”是Maggie的聲音,隨着聲音,從牀鋪的拐角走出一個一身紅衣,哭的稀里嘩啦的年輕女孩,“哥,真的是你嗎?我以爲她是騙我的,只想...收了我,就像當年收了那個男人一樣。沒想到...真的是你。”
李明輝沒有說話,木然的伸出手,攬過Maggie,真真像極了牽線木偶。突然,一陣風颳來,窗戶發出一聲咯吱的聲響,然後就見李明輝輕輕拍了拍Maggie的背,聲音溫柔:“是我,我是哥哥。我來看你了。”
Maggie聽到聲音,突然掙扎起來,好像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一直抱着頭:“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不想的...不,都是他,是他讓我那麼做的...是她們要搶走你,她們都該死。”
“不關你的事,即使你不那麼做,他也不會放過我們兩兄妹的。Maggie你乖,好好跟馬小玲去投胎,將來,哥哥一定會找到你,我們永不分開。”
“可是你都不愛我,我那麼愛你,爲什麼你不愛我呢?爲什麼呢?”
“......”
“......”
門外的兩人聽一半明白,一半不明白。特別是馬小玲,她明明沒在符上寫那麼多話,這個小人怎麼會自己說出那麼多話呢?難道是真人?突然的想法嚇到了馬小玲,可她卻更願意相信是符人也通人性。只是,小符人是怎麼知道她叫馬小玲的呢?她可從來沒跟他說過啊。
房間內繼續有聲音傳來,是Maggie的生意:“好,我聽哥哥的,我跟馬小玲一起去投胎。但你要記得答應我的。哥,下輩子,我還要遇到你,愛上你,和你永遠在一起。”
“好,我答應你的不會忘記,會永遠記得。下輩子,我們再見。”雖然,他再不會有下一世。
Maggie的怨氣早已消散,馬小玲適時出現,“Maggie,心願已了,是時候跟我走了。”
Maggie轉過頭看馬小玲:“...謝謝你,馬小玲,謝謝你讓我再見哥哥最後一面。”
“你真的姓馬?”況天佑震驚,復又瞭然,能和馬丹娜長的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不姓馬,又能是什麼呢。“看來,我這一生都和姓馬的女人脫不了關係了。”
馬小玲直接無視況天佑況天佑那莫名其妙的話,問Maggie:“你怎麼知道我的?”
Maggie笑着回答:“修讀靈魂學的馬小玲是個捉鬼女天師,我很早就知道了。”
馬小玲更不解:“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
Maggie似乎是在回憶很久嘴角竟以前的事,只聽她緩緩說:“我天生就有陰陽眼,四年前,我還在**的時候,有一天傍晚,偶然經過一條小巷,結果被鬼嚇暈了。醒來的時候看到你用幸運星收了那隻鬼。”隨即又搖頭:“只是沒想到,我也會有這麼一天。”
馬小玲也跟着回憶,只是太過久遠的記憶早已變得模糊不清,只餘下那一聲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驚叫聲,“四年前...原來那一聲是你叫的。”
四年前的那天,雖然記憶早已模糊不清,可馬小玲卻永遠都不會忘記,因爲那一天正是她首次開工的日子。只是沒想到,原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Maggie點頭:“從那以後,我就對這些超心理學特別感興趣,然後就來這裡修讀...是時候走了,再見了,哥哥;馬小玲,動手吧。”
李明輝閉上眼,一滴淚水緩緩落下。況天佑在一旁見狀,微微皺起了眉頭。
——何時,連牽線木偶都有感情了?
馬小玲點頭,看了況天佑一眼,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太快,她抓不住。雙手結起復雜的手印 ,輕輕一推:“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誅邪。”
神龍穿體而過,一粒幸運星穩穩落於馬小玲掌心。隨後,她一揚手,李明輝的身體便在一陣煙霧中化作人形符紙,消失不見了。可況天佑卻莫名的衝到窗臺前,似乎在看什麼,可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
馬小玲收拾好化妝箱,一擡眼,看見的便是出神望着窗外的況天佑:“怎麼,不捨得啊?”
況天佑搖頭不語,眼神卻變得更加深邃,令人看不懂。因爲在煙霧愈發濃烈時他分明看見的是李明輝扔下符紙。然後跳窗離開。但是一轉眼,他卻又消失不見了。難道......
“Maggie始終是**人,我決定帶她回**,**警察,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況天佑搖頭,決定先將一切拋在腦後不去想:“**警察也是有名字的,況天佑。”
“馬小玲!”
一次簡單的身份交換,不知會引來怎樣的以後呢?
【第二章:馬小玲回來了】
上天不給我的,無論我十指怎樣緊扣,依然走漏,給我的,無論我過去怎樣失手,最終都會擁有——
時間:2000年 地點:美國
寧靜的街道早已沒了往日的喧囂,似是在爲這對即將分別的朋友送別。遠處,緩步走來的是馬小玲和她的好朋友——Peter。
“真的打算回去,不留下陪我這個老朋友了?”
“四年了,是時候回去了。那裡還有人在等我呢。”
馬小玲決定的事,別人從來都改變不了,這點Peter自是清楚,他笑笑,換了話題:“那你打算告“訴你那個好姐妹你的事嗎?”
“你說珍珍?”馬小玲不確定的問,隨即了悟,搖頭,回答說:“不了,那丫頭膽子小,我怕嚇到她。”
雖然沒有見過王珍珍本人,卻從馬小玲口中聽到過很多次——溫柔、善良、富有愛心...那些美好的詞彙似乎總能與那個從未見過面的人掛鉤。
“也是。”Peter笑笑,簡單應了一句,算是認同馬小玲的話。末了又道:“對了小玲,前幾天捉到的那隻中國女鬼你超度了沒有?”
“還沒。”馬小玲搖頭,“Maggie始終是中國人,在美國超度她豈不是客死異鄉?這麼缺德的事我馬小玲做不出來。”似是明白了什麼,又補了一句:“你放心吧,她執念已消,現在不過是一隻普通的鬼,造不成多大傷害的。”
可是,提到這隻鬼,馬小玲卻總是會想起那個有熟悉感覺的男人——況天佑。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可腦子裡塞了太多東西,早已沒有多餘的位置去記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或事,於是只得作罷,不再去想。
本就安靜的街道因爲馬小玲的突然收聲變得更加寂靜。Peter有些擔心的在馬小玲面前揮了揮手,問她:“小玲,你沒事吧?自打收了Maggie,你就一直不在狀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解決。”
馬小玲搖頭一笑:“我沒事的Peter,只不過在想些事情罷了。現在想通了。”
有時候,有些人,有些事,太放任自己去想可能會更加不明白。可,也許某天,無意之間,答案會自己出現也未定呢。
“對了,你真的決定當神父?”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你知道的。”
馬小玲點頭,她當然知道,但也明白,有些東西,放在心裡,偶爾抽空拿出來回憶一番就已足夠。
機場
終是到了離別的時刻,縱使有再多的不捨,馬小玲也必須離開,因爲在她的故鄉同樣有重要的人在等她。
“就送你到這裡了。不要太掛念我,有時間回來找我,無任歡迎。還有,記得Send E-mail給我。”
“會的。”
“再見了。馬小玲。”
“再見。”
離開生活了四年的美國,重歸故里,馬小玲的人生又會有怎樣的際遇呢?
一切都是未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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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某個區域坐落着這樣一個地方,那裡是一間酒吧,卻又與其他酒吧決然不同。該怎麼說呢,應該要從酒吧的老闆娘開始說起——
酒吧的第一任老闆娘姓白,名素素。也許是因爲她的姓氏,所以註定了她與別人不同;白素素有個妹妹,像極了白蛇傳裡面小青,而她的名字,也叫小青。一白一青,真真像極了《白蛇傳》。
而事實,確實如此。
八百多年前,爲了報恩,白蛇來到人間,化身爲年輕貌美的女子,嫁給了名爲許仙的凡人。人妖相戀,天地不容,再加上有個自詡正義之士的得道高僧法海一心想要收伏白蛇和青蛇,於是故事的結局無疑是個悲劇。但這還沒完...八百年後,白蛇青蛇再現,只爲等待許仙轉世,再見他一面...也許是命中註定,直到天人五衰來到的那一日白蛇都未曾等到許仙出現,最後,白蛇帶着她那早已模糊不清的記憶入了六道輪迴,開始了她未知的下一世。也許將來有一天,她和許仙有機會再見,前提是這個世界依然存在,沒有毀滅。
Waiting bar是這間酒吧的名字,Forget it bar也是這間酒吧的名字。
“真的決定離開麼?捨得這間酒吧嗎?”
“姐姐已經離開,這裡已經沒什麼再值得我留戀了。姐姐一直希望我可以好好修煉,有朝一日可以得到成仙,所以我決定回深山繼續修煉。而這間酒吧,交給你打理,再合適不過。Forget it bar?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等什麼,又或者你要忘記什麼,但我相信,只要有信念,總有一天,叮噹,你一定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事。”
“希望如此吧。但是小青,我從來不後悔認識你們兩姐妹,真的。無論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而我,都不後悔。你放心,我會好好打理這間酒吧等你回來,可我怕沒命等到那個時候。”
“不管怎樣都好,叮噹,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走了,將來有機會再見。”
也許她們會再見面,也許不會,但無論再見的機會有多渺茫,可只要心存信念,總有一日她們會在茫茫人海之中再相遇,一如白蛇和許仙。
Forget it bar附近有一棟大廈,名爲嘉嘉大廈。據說,這棟大廈是一位已故之人年輕時送給他妻子的禮物,大約也有二十二年了。由此可見,這位已故之人定是十分愛他的妻子。
歐陽嘉嘉便是這位已故之人的妻子,而這位已故之人姓王,名浩民。本來是個很好的名字,很傑出的青年才俊,可惜天妒英才,王浩民英年早逝,留下妻子歐陽嘉嘉獨自撫養尚年幼的女兒王珍珍,一過便是二十二年。二十二年後的今天,王珍珍早已是一名富有愛心的小學教師。而她媽媽歐陽嘉嘉,與其上司——一個名叫林國棟的男人日久生情,最後移居加拿大定居了。嘉嘉大廈的經營權自此便交給了王珍珍,這個馬小玲最好的朋友手上。
今天,嘉嘉大廈搬來了兩個新租客,一大一小。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可王珍珍卻沒有心思再理這些,因爲就在昨天,她最好的朋友打電話回來,說她回來了——
“珍珍,我是小玲,我回來了。明晚去機場接我。”
“真的?一走四年,你終於捨得回來了,OK,我去接你,順便給你辦個洗塵宴,你覺得怎麼樣?”
“好啊,你說的,我可不跟你客氣。就這樣了,不跟你說了,我要登機了。拜。”
——小玲回來了,她終於回來了,那是不是說矮子傑就有機會了呢?
當時的王珍珍如是想,畢竟遊志傑可是整整等了馬小玲四年呢——從她去美國,到她如今回國。
甚至更久!
早已記不得他們是如何相識的了,印象中,好像是馬小玲救了遊志傑,來了一場美人救"英雄"的戲碼。可卻依舊清楚地記得那一年她和馬小玲十五歲,因爲那時她們已經相識整整十年。
而遊志傑大她們兩歲,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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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今天的課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懂得?晚上去我家,我幫你補習。”
“不用了珍珍,我今天要早點回家,姑婆有事要跟我說。”
“好吧。那你記得要早點休息。”
“好。”
幼年時的馬小玲,生活似乎總是與累掛鉤,這是王珍珍與她十年來的相處中得出的結論。雖然她從來不知道爲什麼,但總是希望能盡最大的努力去幫助馬小玲,幫她做些什麼。比如馬小玲上課總是打瞌睡,那王珍珍就想幫她補習,讓她可以在測試中過關。又或者...
放學的鈴聲響起,馬小玲沒有多做停留,揹着書包就走了,王珍珍趕忙跟上。
路上,王珍珍心有不安,總是不停地回頭張望。馬小玲知道她在看什麼,卻也不戳破,因爲她實在沒精力去應付那個向她表白的矮子傑。
“小玲,你有沒有發現後面有人在跟着我們?”
“嗯,發現了。”
——既然小玲發現卻又沒有反應,那就是沒事了。王珍珍如是想着,果斷轉移了話題:“小玲,你怎麼了?最近總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沒事。姑婆還在家等我呢,我先走了。”
轉過幾個街口,到了一棟老舊的樓房前,馬小玲想都沒想就朝二樓去了。
推開門,不出意外,姑婆早已等在那裡,連同一個穿着藏青色袍子,大約三十幾歲的男人。他就站在那裡,也不說話。直到姑婆跟她說:“小玲,這是姑婆的老朋友何應求,叫求叔。”
“求叔。”她乖乖叫人。
“小玲乖。姑婆還有事跟應求說,你乖乖去練功。”
“知道了姑婆。”
那是馬小玲十五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見何應求,但她心裡有種感覺,那一定不是她最後一次見何應求。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寧願從來沒有見過何應求。因爲,如果不是他,姑婆就不會知道將臣的下落,就不會執意要去捉拿他,也就不會——死。
“小玲,快來醫院,你姑婆她...”
接到何應求電話的那一刻,她突然很想掛斷,因爲這樣,她就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姑婆還在,她就在家裡等她回來,催她練功。可是,姑婆卻永遠不在了。
依舊記得,醫院冰冷的病房裡,姑婆最後跟她說:“不可以哭,馬家的女人絕對不能哭!小玲,姑婆知道你忍得很辛苦,因爲姑婆也曾經歷過這一切。答應姑婆,一定不能哭。”
“好,我不哭,小玲不哭,小玲不哭...姑婆,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小玲...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別離開我。不要!”
“傻孩子,姑婆老了,總有一天要離開的。不要哭...以後,你要好好練功,不要再貪玩了...還有,要聽求叔的話,好好跟他...學習道法。姑婆...姑婆不能再時刻...時刻督促你了。小玲,你要記住,一定要消滅將臣,只有他死了,你才能...”
才能什麼...馬丹娜最終沒能說出來,但馬小玲卻清清楚楚的記得——只有消殭屍王將臣,她們馬家的女人才能爲男人流眼淚,纔可以找一個自己愛的男人,同他結婚生子,共度一生。
也是在那一年,她認識了毛憂,那個不用努力練功卻可以輕易超越她的女孩子。可是最終,她離開了,就如同她們那些花樣的年華一般,一去不復返。
......
過往的事總是一幕幕在眼前回放,彷彿那是她的一生,可她明明才二十二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是不是太殘忍了呢?明明已經經歷過一次,爲何還要再憶起?
“真當我是超人麼,什麼都做得來?馬小玲她只是一個凡人,做不來那些的。”
縱使有再多的苦,再多的痛,馬小玲也從不輕易告訴別人這些,因爲她知道,她的苦痛,她的過往,她的一切,於太多人而言,只不過是一個故事,一個聽過就可以一笑置之的故事。馬家女人的身份,一早註定了她的一生不會平凡,不可以擁有像普通人一樣的愛情,她唯一可以做的是看着身邊的人,祝他們幸福,然後獨自走她以後的路。
馬小玲的朋友不多,算起來,屈指可數。但她從來沒有抱怨過,因爲朋友太多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束縛,就像一雙無形的手緊緊鎖住咽喉,一不小心,便足以致命。
“旅客朋友們請注意,旅客朋友們請注意,由美國飛往**的飛機即將降落...”
到了!
終於回來了!
不知道一切是否一如往昔,不曾改變呢?
是夜,嘉嘉大廈附近,某個月光照射不到,日光無法抵達的昏暗角落,一遠一近站着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着一身寬大的黑色衣袍,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他;另一個站在角落的入口處,着一身簡單的白色休閒服,在路燈燈光的照射下,薄薄的嘴脣近乎呈現白色。他卻仿若未查,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
“真看不出來,你感情倒挺豐富的。可惜了那麼感人的場面,我竟然沒看到,不然肯定會被你們兄妹兩人給感動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殭屍是沒有下一世的,他們的死亡,便是所有一切的終結,如此,你拿什麼給你妹妹下一世的幸福?啊!呵,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我告訴你,我是的,我就是這麼殘忍,我就是見不得有情人幸福,我就是要拆散天下間所有的有情人。看他們痛苦,我就覺得很開心...憑什麼,憑什麼我這麼愛她她卻不選我,偏偏要選那個男人。憑什麼!我就是要他們不能在一起,無論是上一世,還是下一世,甚至生生世世,我都要他們永遠不能在一起。哈哈哈哈!”
究竟要經歷什麼,才造會就這樣變態的性格?
情殤?
求而不得?
還是天性如此?自己得不到的,便要親手把她毀掉!
“你這個瘋子,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一定盡我所能阻止你,絕不會讓你成功。”
“阻止我?”一開始說話的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突然笑了起來,傲然道:“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你有什麼資格來阻止我?李明輝,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沒有我,你早就死了。”
“是,我沒資格,可像你這樣的人,哦,不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心理變態,老天爺會懲罰你的,報應一定會降臨到你身上的。”
“報應?懲罰?如果有,兩千多年前我就該死了,可我沒死,我依然活着。我告訴你,我的活着,就是爲了看他們痛苦的。他們痛苦,我就開心...對了,忘了跟你說了,況天佑還在查你,他懷疑你並沒有死,你最好小心點,不然,能不能再見你妹妹,我就沒法保證了。”
李明輝好像猜到了什麼:“...你的目標是他們?”
“不得不說,你很聰明。但你知道的太多了,需要忘記......”
似乎有什麼不對,可聲音還未消失,角落裡卻早已空無一人。片刻後,從嘉嘉大廈走出兩個人,他們趁着月色,乘坐Taxi,揚長而去,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去做,而方向,正是**國際機場的方向。Taxi離開後沒多久,反方向走來兩個人,一大一小,其中一個正是況天佑。
“大哥佑,逝者已逝,節哀順變。我想,秀姐姐肯定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不想看到你爲她傷心難過。是,秀姐姐是死了,可換一個角度想,她也算是得到了解脫。與其用有限的生命繼續等你,不如給她一個機會,讓她重新開始。這樣,對你,對她,都好。你說過的,要照顧、供我上學,不可以言而無信。”
良久的沉默,待到嘉嘉大廈正門前,況天佑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我知道,我知道復生你和我一樣在爲阿秀的死傷心,卻還要在這裡安慰我,對不起。你說的對,也許阿秀的死,是她另一段人生的新開始,我想我也一樣。我不可以再忘不掉過去,不然就真對不起你,對不起阿秀了。”
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卻真的一點都不簡單。如果不是,這麼多年,他早該放下了,又怎麼會等到今天呢?可是,不試過,又怎麼知道不會成功呢?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
“好了,走吧,我們回新家去。沒有捏你臉總說你長不大的房東,你一定會喜歡的。還有……”
“別說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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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易主,forget it bar需要重新裝修佈置一下才可以開業,馬叮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解決這些瑣碎的事,所有的事她都交給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大咪和伊莫凡去解決了。
大咪的身份很簡單,她是一隻誤吞了馬家半顆淨世龍珠的貓,做了六十年的人,只爲了有朝一日可以報答馬家人的恩情。當然,這只是她片面的想法,因爲時至今日,馬家的當代傳人馬小玲根本就不知道淨世龍珠在她身上;而伊莫凡,她是十幾年前馬叮噹離開馬家以後出現的。沒有原因,沒有理由,她就這麼一直跟着馬叮噹跟了十幾年。有時候馬叮噹也會好奇,爲什麼自己就這麼下不了狠心趕她走呢,難道僅僅是因爲伊莫凡得了治不了絕症?還是因爲,她其實和他很相似,都是那麼單純,好學,遇到什麼不懂得都會問她。
是的,馬叮噹也是驅魔龍族馬氏一家的女人,同時,她也是馬家的個一禁忌,因爲她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她愛上了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卻偏偏是她們馬家最大的敵人——殭屍王將臣。
“對了,大咪,莫凡有沒有說她什麼時候能回來?”
“莫凡剛纔已經打電話來了,她已經下飛機了,現在正往這邊趕,可能會遲點。她讓你不用擔心,她會照顧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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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這個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故土,馬小玲的心可謂五味雜陳——
“不知道求叔怎麼樣了,是不是依然獨身一人守着遊戲廳?”看了眼隨身攜帶的行李箱,似乎想到了什麼,低下頭,淺笑一聲,喃喃道:“珍珍呢,是不是依究那麼多人追?是不是依舊那樣,感情的事,講感覺?真是個傻丫頭,世上那有那麼多感覺啊!”
"叮鈴鈴..."
電話鈴聲打斷了馬小玲的思緒,她停下腳步,掏出隨身攜帶,剛剛打開的手機,柔聲接起:“喂,珍珍?...真傻,當然到了,不然怎麼能接到你電話呢。好,你過來接我吧。...嗯,我在這裡等你。拜!”
機場,某個馬小玲注意不到的拐角,一個穿着樸素,戴着一頂可以遮住大半張臉的男人正悄悄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與其說男人在注視馬小玲,倒不如說,他是在注視馬小玲身上的一樣東西,一樣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李明輝,李夢蕾的哥哥。
李明輝身後不遠處,同樣有人。那是一個面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的年輕女孩——簡單的馬尾,素顏朝天;一身簡單的衣着,背後揹着單肩揹包。怎麼看,都不會把她聯想成壞人。的確,她不是壞人,因爲她正是馬叮噹口中的莫凡——伊莫凡。
伊莫凡放輕腳步,不動聲色的走到李明輝身旁,低聲道:“這位先生盯着那位小姐很久了,莫不是認識那位小姐?還是說,先生你有什麼不良企圖?”
竟然察覺不到有人近身,李明輝不覺懊惱。微側身體,看了眼身後的人,他很快做出了反應:“我想這位小姐是誤會了,我只是在等我朋友罷了。”
“是麼?”伊莫凡勾起脣角,“既然這樣,先生何不去人多的地方等,或者可以早點找到你朋友也未定。站在這裡,我想,就算你朋友來了,也未必能找到先生你吧!”
李明輝心知再繼續留下肯定會惹出事端,把帽子壓低,隨意找了個方向,低聲說:“這就不勞小姐你費心了。我想我朋友可能不會來了。告辭!”
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如果他回頭,哪怕再多看伊莫凡一眼,就會發現,她看他的目光和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其實是帶着些許看戲的意味在裡面的。
可惜,他終究沒有回頭,自是什麼都發現不了。
收回看李明輝的目光,再回首時,馬小玲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伊莫凡笑笑,轉身消失在人潮之中。
某輛出租車上,前前後後坐了四個人——兩男兩女。其中一個男人,坐在駕駛位上,一眼就能看出是司機;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穿着很普通,留着不算長,也不算短的頭髮的年輕男人。他一本正經的坐在副駕位上,眼睛卻通過車鏡偷瞄坐在後座的兩個漂亮女人——馬小玲和王珍珍。
“...小玲,你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吧?”
好友回來,當然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可王珍珍卻害怕馬小玲會再離開,然後過不知道多少年纔回來。以前她不怕,因爲有媽媽陪在身邊,但現在,媽媽已經移民了,不可能再陪着她了。雖然還有其他朋友,比如坐在副駕位上的那位金正中先生,可畢竟男女有別,金正中也不是處處都能幫得到她的。更何況,他很快就要出國去陪他父母了,更加幫不上忙了。
“放心吧,不會再走了,就留在**陪你,哪都不去了。”
王珍珍的想法,馬小玲當然知道,所以她纔會一畢業就回**。
“就知道小玲你最好了。”王珍珍蹭上去,笑的開心:“對了,我在嘉嘉大廈給你留了一間房,在八樓。本來對面是沒人住的,可昨天搬來了兩個人。這樣也好,你們可以彼此有個照應。還有,洗塵宴明晚嘉嘉大廈天台舉辦,到時候通知所有街坊,讓他們歡迎你。”
“就知道珍珍你最好了,不過明天可能不行,我有事要做。不如晚點,後天怎麼樣?”
“也好,事情重要!”
出租車一路向前,路過Forget it bar時,馬小玲的目光無意間掃到了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人。她一笑,頃刻將想法甩出腦外。
出租車繼續前進,大約一分鐘便到了嘉嘉大廈樓下。
這邊,馬小玲正忙着往八樓運她的行李,而另一邊,她親愛的鄰居——況天佑纔剛開始他悲慘的一晚。
“喂,大哥佑,大哥仁沒事吧?”
踏進Forget it bar不足一分鐘,況復生的奪命連環call就到了,這讓況天佑嚴重懷疑是不是被況復生給監視了。舒了一口氣,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沒事,復生,小事而已,很快可以搞定。”
話剛落,下一秒況天佑就後悔了,因爲此刻,況復生口中的大哥仁正趴在吧檯處,爛醉如泥。
“那個,復生啊,可能要多等一會兒,你大哥仁他...”
剩下的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朝他撲來的司徒奮仁徹底打斷了,因爲伴着"啪"一聲響,手機就此跟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馬叮噹站在吧檯內,頭也不擡,機械地說,臉上絲毫不見她話中表達出來的歉意:“這位先生,你朋友喝的實在太醉,這麼晚還讓你來接他,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是我們給你們添麻煩纔是。我朋友他酒量其實挺不錯的,可能是因爲最近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心情不好,所以今天才會這麼容易喝醉。”
“回去給他喝點醒酒湯,再睡一覺,第二天應該就沒事了。”
“謝謝。”
出了酒吧,看了眼趴在身上的司徒奮仁,況天佑知道今晚又沒好覺睡了。不由暗歎一聲:“認命吧,況天佑。”
好不容易把司徒奮仁拖回嘉嘉大廈——他現在的住處時,已是午夜時分。況天佑氣喘吁吁的躺在牀的一頭,司徒奮仁躺在另一頭,帶着細微的鼾聲,已然入睡。可況天佑卻睡不着,他的腦海中不停地閃過那道眼熟的、在身前一閃而過便不見了蹤影的身影,不由皺起了眉頭,囈語出聲:“你究竟是誰?”
卻是無人回答。
休息一會後,況天佑認命的坐起身,開始收拾酒品尚可的司徒奮仁......
“大哥佑,你回來了。”
不知何時,一身睡衣的況復生站在了門前,看着房內的兩人,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
況天佑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替司徒奮仁掖好被角,轉身出門。經過門前,還不忘拉走況復生,順帶關門。
“大哥仁他怎麼了?”
況復生有些好奇的撓撓頭,認識司徒奮仁這麼多年,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喝的爛醉,如此失態。
況天佑搖頭,表示不知道。轉身,進了衛生間。
好吧,況復生無奈的搖頭,打着哈欠,鑽回了被窩。
【第三章:緣分】
在經過半天的忙碌之後,馬小玲挎着她的包包進了一家遊戲廳。並排對着的遊戲機前,站着一個年約四五十歲、頭髮卻早已有些泛白的中年人。
他叫何應求,是這家遊戲廳的老闆,同是也是與北馬齊名的南毛的傳人。雖然他早已收山,不再出手了。
“求叔。”
馬小玲站在離何應求有一段距離的門口,認真打量了他幾眼——眼前的男人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早已不再有當初立志斬盡天下邪魔外道的一代天師毛小方的徒弟的風采。
他似乎真的老了!
“小玲?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何應求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自家世侄女,當初馬丹娜親**託給他,讓他好好照顧的人兒。
幾年不見,她越發出落的亭亭玉立了,也越來越像她姑婆了。
——丹娜你看 ,我把她照顧的很好,你可以安心了。
“我這不是一回來就來看你了嘛!”
馬小玲把包包隨手放在靠牆的遊戲機上,蹭上去,討好的搭上何應求的肩,讓他坐下,討好的叫道:“求叔。”
何應求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她,無奈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
馬小玲嘿嘿一笑,趕忙拿起包包,掏出困着李夢蕾的幸運星,遞到何應求面前,說:“吶,這是我回國之前搞定的case,裡面困着的是**人,叫李夢蕾。”
何應求接過幸運星,捏在指尖,細細地打量了幾眼,又看了看馬小玲,平靜的說:“很安靜,沒什麼問題啊。”
馬小玲撿了張板凳坐下,隨口答道:“是啊。她心願已了,只待輪迴轉世了。”
何應求把幸運星扔回給馬小玲,也不管她接不接的住。站起身,慢悠悠的朝他臥室的方向走,邊走邊說:“那你還帶她過來幹嘛?不會是想讓我這個老頭子幫你送她去輪迴吧?小玲,雖然過了幾千年,可你們驅魔龍族馬氏一家捉鬼的本領難道退化到連一隻鬼魂都送不走的程度了?”
馬小玲握着幸運星,也不跟上去,只是隨手點了點身後的遊戲機,說:“怎麼可能!吶,求叔你人帥本事又好,這麼點小事我知道你一定搞得定的。”
何應求拒絕的聲音從臥室內傳來,“我早已經金盆洗手了。這些事,還是你自己來做吧。”
馬小玲可不依,半帶撒嬌,半帶威脅:“求叔,姑婆可是託你照顧我呢,你就是這麼照顧的?當心晚上我向姑婆告你的狀,就說你在外面有女人了,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何應求扶額,心中默默問自己,當年那個乖巧聽話的小玲哪去了?難道是在外面待的時間久了,跟人學壞了?
不由在心中默唸——丹娜啊,我對不起你啊!
馬小玲可不知道何應求心裡的這些想法,見他不說話,威脅的攻勢全變成了撒嬌:“求叔,你幫幫我吧,幫幫我吧。我保證,就這一次,真的。最多,下次我付錢。好不好嘛,求叔?”
何應求無奈了,這哪裡還像她當年認識的那個馬小玲,分明就是另一個人啊。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說:“怕了你了,我答應就是。把東西放下吧。”
“謝謝求叔。”
“你不害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何應求無奈的搖頭。
“怎麼會呢?求叔你說笑了。”
像是突然想起重要什麼的事,馬小玲忙拿過包包,從裡面掏出一打名片,走上前幾步,放在空蕩的檯面上。
名片以黑色爲主,中間夾雜着幾縷金色,細看之下,隱隱能看出龍的圖形。倒是恰恰符合了馬家驅魔龍族的名頭。名片中間印着幾個鎏金大字:靈靈堂清潔公司。右下方印着一串地址和馬小玲的名字,還有一串數字,顯然是電話號碼。
這些東西是馬小玲在美國的時候自己設計的,因爲簡潔,所以她回國後的第一天也顧不上倒時差就找人幫忙搞好了這些。加上王珍珍在嘉嘉大廈給她留了房間,倒是省了她不少時間。
“求叔,這是我靈靈堂的名片。”
“打算安定下來了?”
何應求把幸運星放到房內的罐子裡,隨後拿起一張名片,看了看,說:“倒是挺符合你們馬家的名號的,只可惜,現在這個年代,已經沒什麼人相信妖魔鬼怪嘍。”
“所以就要靠求叔你了。你人脈廣,一定有生意推薦給我的。”不經意間看見了掛在牆上的時鐘,竟然已經中午了,怪不得會覺得有點餓了呢:“時間不早了,求叔,一起去吃飯吧,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何應求本想答應,像是想起來什麼,擺了擺手,說:“不了,我今天還有事,下次吧。”
“那好吧。”馬小玲輕輕應了一聲,拎起包包,邁着修長的腿,身影很快消失不見了。
走在熟悉卻又有陌生的街道,漫無目的的一路向前走,突然就覺得不餓了,打算就此走回嘉嘉大廈。
任思緒放空,以前的種種如洪水開閘般一涌而出...
記憶中,姑婆還在世的時候,每天都會從這條街道經過,送她去上學,然後再匆匆趕去開工。她還清晰的記得,那天,姑婆像往常一樣送她到校門口後,便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