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第一章:開始】

如果沒有六十年前的那場噩夢,或許況國華和況復生的一生根本不會是這樣——以血爲生,永遠重複着同樣的痛苦。

六十年前紅溪村的那個夜晚,是況國華和況復生一生的痛。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選擇、重新來過,況國華會不會再選擇去幫什麼驅魔龍族馬氏一家的後人去消滅什麼殭屍王將臣?也許他會,又或許他不會。但有一件事卻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們所有的悲劇都是由那晚,由馬家,由將臣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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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餘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可這一切卻與隱藏在角落裡的人兒無關,因爲她現在要做的只是等待獵物出現,抓住他,然後收工回家。

遠處,有人正急匆匆的往這邊跑,似乎身後有人在追他一般。凝目一看,還真的有人。那是一個戴着茶色眼鏡,看起來約莫三十歲的男人,一身黑色,似是要與暗夜融爲一體。男人不慌不忙的追着距他始終不足五十米遠遠的人,直到追的那人再沒力氣逃跑。

隔壁的角落裡,牆邊,靠着一個看似百無聊賴,實則正全神戒備着的年輕女孩。一身簡單的白色裝束,配上女孩嘴角那似有似無的自信微笑,不得不說,女孩真的是個美人胚子。

“賤人強,你跑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吧。”

“死差佬,你好煩啊,我不就偷了點東西,能不能別像冤魂一樣的纏着我。”

“身爲警務人員,逮捕像你這樣不守律法的人是我職責所在。"

“......”

“......”

接下來的對話,還有一分鐘之前那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的尖叫聲,角落裡的女孩已經沒心思、也不想再聽下去了,因爲她的獵物已經到手,可以收工回家了。

走出角落時,天已經快黑了。

不遠處的欄杆上,男人早已成功的逮住了所謂的賤人強。似是有感應一般,在女孩踏出角落第二步時,男人突然回了頭,目光盯着女孩,帶着前所未有的複雜神色。

女孩微撇過頭,看了男人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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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蔥年少的歲月,誰都曾有過夢。或平凡,或偉大,卻是最想要的。

十二年前,當司徒奮仁還只是一個從孤兒院初入社會的小角色時,他有過偉大的理想和奮鬥目標,但一切都被現實給磨平了。

究竟什麼是現實?

司徒奮仁曾不止一次的問過他自己,得到的答案卻始終如一——當你努力想要得到,並且付出實踐,卻始終無法得到時,這就是現實。

十二年的時間足以磨平一個人的棱角,使其變得"光滑圓潤";十二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不再有愛心,即使有,也不會再輕易顯露出來;十二年的時間足以改變所有的"我以爲",但卻有很多東西是時間改變不了的。比如,友情,還有,感覺。

四年前,馬小玲離開**去美國的前一天,王珍珍——馬小玲從小玩到大好朋友曾經目睹了一場在別人眼中也許不算什麼的好人行爲。雖然,那個好人並沒有看見王珍珍,但王珍珍對他卻是印象深刻——有些許蒼白的俊朗容顏,身長玉立,卻好似滿懷心事。也許以後都沒機會再見那個人,但王珍珍卻會永遠記得他,把他藏在心底最深處。

究竟是命運的成全,還是命運的捉弄?當轉盤轉動一圈,重新回到最初的起點,即使已無法回到從前了,可一切似乎又開始有了似有似無的交集!

當況天佑遇上馬小玲,司徒奮仁遇上王珍珍,這四個命運手下的可憐人,他們又能不能用愛去創造命運的奇蹟呢?

一切都是未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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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片刻安靜的警局又在一陣'叮鈴鈴'的電話聲中恢復了它原有的不平靜。接電話的是警局的活寶,人稱高保。還不等高保開口,電話那頭的人已率先開了口:“喂,警察局麼?”

高保回答:“是。什麼事?”

城市的一角,某個電話亭,絮着滿頭黃髮,看起來邪裡邪氣的男人邪聲一笑,看了眼身後沉默不語的男人,卻是認真道:“我有個朋友失蹤了。”

“啊?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好好,你慢慢說...嗯,好的...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調查,找回你朋友。ok,拜拜。”

不知電話那頭的人究竟說了什麼,總之當高保掛掉電話後就把目光投向了正神態悠然,坐在椅子上看報紙的,名叫天佑的男人:“喂,天佑,又有案子發生,看來你的假期要泡湯了。”

天佑,全名況天佑,性別不用說,身份是警察,高保的拍檔。況天佑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頭看高保,問他:“什麼事?”

憑着良好的聽力,況天佑一早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不過礙於現在普通人的身份,他只得多問一句。至於放假,其實放不放都無所謂,反正他和復生也是哪都不會去的。

高保簡單回答:“人口失蹤案。”

“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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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人員叫李明輝,英文名叫Kevin。打電話來的人說他前天開始就沒去上班,也沒其他人見過他。”坐在前往案發現場的車上,看着手中最新得到的消息,高保一板一眼的說給況天佑聽。

“失蹤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況天佑慣例性的問。

“特別的事?”高保略微思考了一下,說:“李明輝有個妹妹叫李夢蕾,英文名叫Maggie ,在美國唸書。五天前她放假回來過,不過三天前又回去了。”

李明輝家

況天佑和高保四處查看,其他警務人員也在四下搜尋,試圖找出更多的線索。

突然,一個年輕警察走了過來,對況天佑說:“況sir,在廚房的垃圾桶裡發現這些。”說着,年輕警察遞過用透明袋裝着的幾個藥瓶給況天佑。

“這些是?”況天佑皺眉,“安眠藥?”

結果顯而易見。

高保即時大叫:“安眠藥當飯吃吃啊?這小子不會是嗑藥不只是嗑哪去了吧。”

況天佑搖頭,指着擺在牀頭櫃上的碗,結合觀察到的種種跡象否定高保的話:“不對,你見誰嗑藥還要喝湯的?而且,有夥計問過李明輝的同事和朋友,他們都說他不像是會吸毒的人。”

高保拿起牀頭櫃上的湯碗,還有點剩餘的湯在裡面。看了看,他順手遞給況天佑。況天佑皺着眉頭接過碗,也看了看,有什麼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他卻不動聲色的說:“這些交給化驗科。對了,你說李明輝有個妹妹五天前回來過?”

高保點頭:“是啊,他妹妹五天前放假回來。我覈實過,是放一個禮拜假,不知道爲什麼卻提前回去了。”

況天佑冷靜道:“我想去他妹妹的房間看看。”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可似乎有了小小的收穫——況天佑在李夢蕾房間的牀頭櫃裡發現了本該是李夢蕾、卻更多是李明輝照片的盒子。

“怎麼樣天佑,有沒有什麼發現喂,況天佑,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高保的聲音拉回了況天佑的思緒,他收回手,順手一指。高保順着他的指向望去,“妹妹長的挺不錯嘛!”

況天佑走上前一步,拿起李明輝和李夢蕾的合照,眉頭凝結:“有點奇怪。”

“怎麼奇怪了,他們感情不是挺好的嗎?”

“你不覺得他們感情太好,好的有點過頭了嗎?”況天佑冷聲道,李夢蕾看李明輝的眼神,雖然僅是看一張照片,他卻依舊可以從那雙眼睛裡看出深深的愛意。他甚至可以肯定——李夢蕾愛李明輝,很愛很愛。“還有,李夢蕾三天前回美國,李明輝就開始人間蒸發,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隨後退開,拉抽屜,繼續翻看。

高保頓悟,“被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哦。”

“這裡有個盒子。”況天佑在抽屜裡翻到一個盒子,拿出來,遞給高保,“高保你看看,盒子裡有李夢蕾其他家人或者同學的照片嗎?”然後繼續新一輪的查找。

高保依言行動,細細翻看,入眼所見,厚厚的一沓照片中全是屬於李明輝和李夢蕾兄妹兩人的,不由驚叫:“哇,這女的不會是有戀哥情結吧,怎麼一張其他人的照片都沒有?”

況天佑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頭看高保,點頭的動作算是認同了他的話:“看來這個妹妹對哥哥真的不止兄妹之情這麼簡單了。”

“難道?”

況天佑衝他點頭。就在這時,又一個警察拿着一張摺疊整齊,卻明顯有被拆開過痕跡的紙走了過來,邊把紙遞給況天佑,邊道:“況sir,在失蹤者房間發現一張化驗單。”

況天佑接過化驗單打開,眉頭一皺再皺:“這是?”

高保勾頭看了一眼,又叫了一聲:“哇,HIV陽性?這傢伙該不會是?”

況天佑點頭,沉聲叫道:“高保。”

“什麼事?”高保問。

“去查一下李夢蕾的近況,越詳細越好。”況天佑言簡意賅:“還有,幫我跟劉Sir請個假。”

“OK。”高保答應的爽快,因爲他太清楚況天佑追根究底的做事風格了:“不過天佑,你不會真打算去美國找李夢蕾吧?”

況天佑並不否認:“李夢蕾一定和李明輝失蹤的案子有關。我明天去美國,你就留在**,監視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然後通知我。”

“我即刻幫你訂機票。這裡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接下來的對話充分顯示了兩人的合作無間,但時間已經不允許他們再多做停留了。況天佑飛美國的飛機比他預定的時間早,是在那天晚上,高保送他去的機場。

“哥們,你可得早去早回啊。你不在,劉Sir可天天盯着我呢。”

“放心吧,我會的。”

“李夢蕾的資料一拿到我就發給你。”

“嗯。”

“要什麼支援儘管開口。”

“知道了。”

“還有.......”

“好了高保,時間快到了,我該走了。”

“好吧。注意安全,有事即刻聯繫我,隨叫隨到。”

況天佑終於忍不住扶額,推眼鏡,說:“拜託,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國,你用得着這樣嗎?”爲免高保像個老太婆一樣再囉嗦一大通,果斷又加了一句:“放心吧,有什麼問題我都會通知你的。”

和高保搭檔這麼多年,他是什麼樣的人況天佑再清楚不過了——有點小小的色,做人卻很厚道,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不然他們也不會搭檔這麼多了。兩人第一次交心是在一次巡邏,當時的情況用高保的話說那叫一個"心驚動魄"。可惜後來他暈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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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00年 地點:美國某間大學

學校最不少什麼?答曰:八卦!某個環境清幽的羊腸小道上,遠遠就能聽到幾個中國留學生無聊的八卦聲。

學生甲:“哎哎,你們聽說了嗎?女生宿舍,又有人自殺,死了!”

學生已:“真的假的?怎麼又死人了啊,真邪門。”

學生丙:“是真的,我也聽人提過,好像死的女生還都挺漂亮的。”

學生甲:“據說是自前幾天住在七棟七三三的女生自殺之後,住在七三三宿舍附近、長得漂亮的女生總會無緣無故的死去,也查不出死因。”

學生乙:“這麼邪門,該不會是有什麼髒東西吧?”

學生丙:“噝——你別嚇我,我最怕這些東西了。”

學生甲:“還好,我們宿舍離七三三遠,不然可就真倒黴了,小命都保不住了。”

學生乙:“我還聽說,從那天后,原本住在七棟的女生全都搬走了,有的甚至都回家去住了,校方也因爲這件事封了整幢宿舍樓。好像就是爲了防止有人再進去,引發悲劇。”

八卦聲此起彼伏,卻又突然停止。八卦的發起者——學生甲愣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壞了,我剛剛讓金未來去幫我買水,她到現在都還沒回來,該不會是聽到消息,跑到七棟去了吧?”

學生乙也愣了:“不會那麼巧吧?”回想起金未來的行事作風,又一臉苦相,認命的點了點頭。

學生丙小聲提議:“不如,我們去找找未來吧。她一個人肯定會很害怕的。”

豈知,她話剛落下,就遭到了同伴的反對——

“我...我可不敢去,要不,我們去告訴老師吧?”

“我看還是算了吧,好奇害死貓,我可不想無緣無故就這麼死了...說不定...未來福大命大,可以逃過這一劫也說不定呢。”

事實上,確實如此,因爲就在幾個八卦者應了"大難臨頭各自飛"那句古語飛速逃離時,這座學校的另一處地方,專業人正蓄勢待發呢。

“喂,小玲?”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男人的聲音,而電話這邊卻是當年湖邊那個已脫稚氣的白衣女孩:“Peter?剛好,我正準備打給你呢。”

電話那頭的Peter說:“是嗎?小玲,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

“那你先說。”對待好朋友,態度自是與別人不同。這就是她——馬小玲。

Peter自是不客氣,開口就是一串話:“學校最近懷疑鬧鬼,校長找過我,想讓我幫他,可我最近有事,實在抽不出身,就跟校方推薦你。”

馬小玲心中有些肯定:“你說的該不會是我們學校最近發生的女生宿舍離奇死亡案件吧?”

“就是這件事。”Peter不解:“不對啊小玲,我記得你不是八卦的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

“無意中聽到的而已。”馬小玲隨意解釋,她纔不會說她是看到了"商機",所以才時刻關注最新動態:“哎,先說說價格,看本小姐滿不滿意。”

“額!”Peter在電話那頭一陣糾結,最後說:“其實呢,我答應了校長,免費的。”話剛出口,如預料般惹來馬小玲一陣不滿:“有沒有搞錯啊Peter,我還想趁這次機會賺一筆呢,這下好了,全泡湯了。”

“但我已經答應人家了,總不能讓我現在推掉吧?如果不是真的走不開,我怎麼敢麻煩你呢。”Peter苦着一張臉,跟馬小玲磨:“小玲,小玲姐,你就再幫我一次吧,就一次,我跟你保證。”

馬小玲神色平靜的發問:“你現在在哪?”

“白宮。”

馬小玲聽的一愣:“不簡單啊,捉鬼都捉到白宮去了哈。”卻不得不認栽,誰讓她就是那麼倒黴的認識了一個連美國總統都找去捉鬼的神父死黨呢,“好了,我答應你了。說吧,具體什麼情況?”

提起工作,馬小玲卻是萬分認真的。做她們這一行,命總是懸着的,說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死了,那還談什麼守正辟邪、淨化衆生,更別提消滅殭屍王將臣了。

Peter大概敘述了一下情況:“相信你也該聽說了,就在前幾天,七棟女生宿舍樓有人自殺了,自此之後,同一棟宿舍樓就不斷有漂亮女生死於非命。我懷疑自殺的那個女生已經變成了怨靈,時間拖的越久,死的人就會越多,所以小玲,你必須儘快收了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馬小玲又問:“死的是什麼人?”

“是一個叫Maggie的中國女孩,中文名叫李夢蕾。你也知道,只有死前抱着極大怨恨的鬼,纔會因爲滿身怨念不散而變成怨靈。但校方派人調查過Maggie,她從**回來的時候情緒非常穩定,並沒有什麼異常,一點都不像會自殺的樣子。”

“那就奇怪了,無故自殺,肯定事出有因。”馬小玲心下疑惑,還是決定先去看看情況:“先不跟你說了,我先去看看情況,免得再有受害者。晚點再聯繫。”

“OK,拜!”

掛斷電話,馬小玲就朝着她的目的地——七棟女生宿舍樓去了。遠遠的,就能感受到絲絲的怨氣,到達宿舍樓下,推開宿舍大門,更是不由皺起了眉頭。經過大廳,保持十分的警惕朝裡走,馬小玲小聲自語着:“還真會找活給我,怨氣這麼重,看來真的不是一隻普通的鬼。哎,可惜又是虧本生意。算了馬小玲,認命吧。”

擡步繼續走,身後被她隨手關上的門竟然開了,馬小玲回頭,意外的,竟然看到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上身皮衣,下身西褲,還戴着墨鏡。

赫然,這人是從**而來的況天佑。

看着來人,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馬小玲愣了一下,不由的皺眉,問況天佑:“你是誰?來這裡幹嘛?”

況天佑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這裡有人。但只片刻,他就回過了神,下意識的別過頭不去看馬小玲,從懷中掏出證件,簡單回答:“**警察,查案。”

上下打量了況天佑幾眼,馬小玲有些懷疑他話的真實性。應該說,只要是正常人都會懷疑他話的真實性,雖然這個世上真的有國際刑警這種職業,可怎麼看都應該和眼前的人摻不上關係吧:“**警察來美國查案?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看在同是**人的份上提醒你一句,這單Case你搞不定的,趕快離開,省的到時候拖累我。”

況天佑摘下眼鏡,輕輕擦拭,不答,反問馬小玲:“那你又在這裡幹什麼?”

馬小玲冷聲回答:“這與你無關。我是看在大家同是**人的份上才提醒你的,到時候出了事可別怪我沒時間理你。”

況天佑戴上眼鏡,自動忽略馬小玲的話,兀自道:“咦?這棟樓不是封了嗎,二樓怎麼會有人在?”剛想上樓查看,電話卻突然響了,不出意外,是高保打來的:“喂,天佑,化驗報告出來了。報告顯示,那碗湯裡確實含有大量安眠藥的成分,提取的唾液經DNA比對後,與李明輝的完全吻合。晚點我把report send給你 。對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暫時還沒什麼頭緒,但有一點可以肯定,Maggie一定和這單Case有關,因爲我來的路上聽學生說她自殺了,時間剛好和李明輝失蹤的時間前後差不多。現在我已經到了她的宿舍樓,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線索。”

現在的情況可謂雪上加霜,本以爲能在美國這邊得到些情況,卻玩玩沒想到李夢蕾竟然自殺了。

“那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麼就通知我。”

況天佑"嗯"一聲掛斷了電話。可馬小玲卻在一旁聽出了什麼:“Maggie?**警察,你要查的案子和Maggie有關?”

況天佑問:“你認識她?”

馬小玲搖頭:“不...”認識兩個字還沒說完,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

況天佑和馬小玲對視一眼,二話不說衝上了樓。

聲音是從三樓一間宿舍傳出來的,甫一開門,喘着氣的馬小玲就看見一堆玻璃碎片在空中來回飄動,最後直衝房內的女生而去。當機立斷,馬小玲念着口訣,甩出一道符,打散帶着絲絲怨氣的玻璃碎片:“龍神敕令,水神陰姬借法,誅邪!”

隱在暗中的女鬼自覺形勢不對,立即趁機逃走了。

房內的女生癱坐在地,哭了起來。她手中還緊緊握着一瓶水,看來正是金未來無疑了。

況天佑看着女鬼逃脫的方向,思慮再三,最終放棄去追,而是三兩步走到坐在地上哭的金未來身旁,想要扶起她:“你沒事吧?”可金未來卻好像見了鬼一樣,大叫着要掙開況天佑扶她的動作:“啊...放開我...你是人是鬼?”

馬小玲追女鬼的腳步一頓,行了兩步,知道不可能再追上女鬼,認命的折回身來,沒好氣地問金未來:“喂,你沒事吧?”

問一隻殭屍是人是鬼,是在看玩笑嗎?況天佑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卻還是正色的回答:“你放心吧,我不是鬼。”

金未來還是不放心,哭着繼續問況天佑:“那我死了沒,死了沒?”

不待況天佑回答,馬小玲已冷聲道:“放心,你還死不了。但下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金未來也不管馬小玲聲音如何,是不是針對她,激動的差點留下眼淚來:“我沒死?我真的沒死?太好了,謝謝你們救了我。”

無視金未來的道謝,馬小玲接着道:“不過,這裡不是被封了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金未來忙解釋:“我買水的時候經過這裡,聽到裡面有聲音就進來看了看,誰知剛走到二樓,突然出現一個穿着一身紅衣服的女人惡狠狠的盯着我,嘴裡還念着什麼我搶了她哥哥,要殺了我,要殺了所有人。然後就一直追着我,後來我就跑到了這間寢室,以爲這次死定了,沒想到你們兩個卻出現救了我。”

“事實證明,你福大命大,並沒死。”馬小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金未來依舊驚魂未定,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況天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你不用怕,這裡已經很安全了,不會有事了。”

金未來後知後覺的問況天佑:“對了,你們是什麼人啊,怎麼會來這裡?”

馬小玲提着化妝箱,不爲所動,只是道:“現在沒事了,你可以走了。”看了況天佑一眼,繼續說:“**警察,想不想破這單Case?”

況天佑點頭:“你有辦法?”

馬小玲又看了金未來一眼,示意她快走,才衝況天佑點了點頭,說:“去天台說吧。”害的金未來那句"原來是同鄉啊"就此堵在嘴邊,直到後來他們在**重逢才得以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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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點向前移動。

天台,靜靜看着湛藍道的天空,馬小玲一字一句道:“我想你剛纔也見到了,這個世界是真的有鬼的,他們真真切切的存在於我們生活的這片天空下,並不是虛構的。”說着自嘲一笑。

況天佑不解她爲何會那麼笑,但性格使然,他並沒多問,只是說:“你想說什麼,不妨開門見山。”

馬小玲清清嗓子,繼續說:“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怕鬼,但不要以爲你是警察,煞氣大,就什麼都不怕。捉鬼不是過家家,一個不小心就會小命不保。”

況天佑打斷她:“那跟你呢?這隻鬼應該跟你沒什麼關係吧。”

馬小玲簡單解釋:“我是做清潔生意的,接了這單生意,來這裡解決這件事。”

“我也一樣。”況天佑再次表明身份:“我是警察,這單案子是我跟的,我來查案。”

馬小玲卻不管他:“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總之這單Case你不能跟。而且,這裡是美國,不是中國,有什麼美國警方會跟進的,不牢你費心。”

況天佑笑而不語。

馬小玲有些惱,這人怎麼回事,她可是爲他好:“你笑什麼?現在是捉鬼,不是開玩笑。”

況天佑卻反問:“那你呢?你想怎麼辦?收了她嗎?”她自然是指Maggie。

破天荒地,馬小玲給他解釋:“只有死前對某件事物或者人懷有極大的怨念,死後纔會變成怨靈,怨念太深,執念不消,是無法再入六道輪迴的。如果我沒估錯,Maggie現下怕是已經變成怨靈了,而且怨念還很重。即使我能捉住她,只要她不願意,我亦不能強逼她入輪迴,反而還會害了她,錯過唯一一次投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