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千金一力主張的,理由是她肯定胡太醫和尹氏是密有勾結的,一定會指使胡太醫藉着治療的當口,對劉文靜下毒手,萬喜雖然不肯定千金所說的是否屬實,但放任劉文靜一人在太醫院,也確實是不大妥當,所以也不反對,平陽公主見兩人都是同樣意見,當然也沒有二話,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來。
劉文靜清醒之後,平陽去探望過,將事情經過簡要敘述給他知道,同時也獲知了劉文靜進宮的原因和尹阿鼠毆傷他的理由,當下憤怒不已,握緊雙拳說道:“劉大人,你放心,這筆賬我一定替你討回來。”
劉文靜卻很看得開,淡淡說道:“不必,今次能夠逃出生天,我已經滿足,替我多謝萬貴妃和千金公主。”
平陽笑道:“你現今對萬喜其人還有疑問麼?”
劉文靜輕笑,“沒有了,我相信經過此次事件,尹才人必定將萬貴妃視爲心頭大患,頭一個欲去之而後快的人物,萬喜就算不想和我們聯手,都是不行的了。”
平陽笑道:“是啊,另外,千金那小妮子,我以前一直小瞧她,沒有想到關鍵時候。還是挺激靈的。”
說到千金,平陽忍不住大笑,她當天外出去找柴紹。錯過了的好戲,不過千金公主在醫正署跌倒並主動和男子搭訕的“趣事”。第二天早晨即傳遍整個後宮,甚至連朝廷和坊間都有所耳聞,她第二日早間回來時,聽到宮人議論,驚訝得眼珠兒都險些凸出來。對這個平時不聲不響的妹妹居然爆發出這樣大膽地行徑,感到無比的驚訝,不過,當然是不能夠表現出來的,因爲千金說了,誰再提太醫院地事,她就跟誰翻臉!
離開劉文靜府上,平陽回宮,直接去到麗正殿。將劉文靜謝意如實傳達給萬喜,並試探她口風:“小喜,你現今有什麼打算?”
萬喜淡淡說道:“還能有什麼打算。小心做人,廣結善緣吧。”半點口風都沒漏。
平陽索性把話說直接說出口。“劉大人很賞識你呢。”
萬喜輕笑。對着窗外明媚日光出了會神,舉重若輕說道:“公主。劉大人的意思我懂,但是你也知道,宮妃是不可和朝臣走動地得太勤的,所以。一路看文學。
平陽問道:“所以什麼?”
萬喜沉吟了陣,說道:“所以許多事,只合在暗處做,不能翻到明面上來。”
這話是在暗示,她至多隻能作爲劉文靜在宮中的內應,打探消息,互通有無,但要她公然的在聖上跟前力挺劉文靜乃至秦王黨人,那是她不能答應的。
平陽眼睛微微眯起,露出笑意,“我明白了,其實劉大人要地,不外也就是這個結果。”
“那就好,”萬喜幽幽看着平陽,又問,“你和柴紹見着面了?”
柴紹這名字甫自脫離萬喜之口,平陽臉即騰的一紅,“那個,那個……”萬喜笑道:“怎麼了?沒見着?”
“沒,見着了。”
“信件也送出去了?”
“嗯,交給他了,其人保證親自將信件送到洛倉給二哥。”
“那就好,”萬喜輕輕摘了一片新發的嫩葉,湊近嗅它脈脈清香,看着神不守舍的平陽,似是漫不經心問了一句,“你覺得柴紹其人如何?”
平陽驚跳起來,“啊?!沒,沒印象……
腦海之中卻不由自主想起,那夜匆匆忙忙灰頭土臉的趕去春明門外的翊善裡,找到柴氏銀號,使出渾身力氣敲門,喚出人家少主子,頤指氣使得吆喝對方給自己送信,對方那溫潤如玉的雙瞳似春水一般的笑意……
萬喜笑道:“沒印象是因爲看得不夠仔細,還是心裡害羞不敢多看?”
平陽漲紅了臉,“小喜……你真討厭……
萬喜輕笑,似是感嘆又似是惆悵說道:“那真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人,公主切切要好生珍惜這場緣份啊。”
平陽乾笑,“這個,這個,也不是我說了算地,你知道,公主的夫婿,都是父皇挑的。”
心裡卻想,柴家再富甲天下,到底還是平民,不曉得柴紹有沒有興趣謀個功名?
轉念又問道:“小喜,你認得他?”
萬喜沒作聲,沉吟良久,淡淡說道:“也不敢說是認識吧,頂多算是有一面之緣,不過,都過去了,不值得重提,說點別地吧。”
平陽哦了聲,沒敢再討論。柴紹帶着平陽公主的求援信件,在七月初趕到洛倉,此時秦王大軍仍在海曲關外,與瓦崗對持,不過謝映登已經送出準確消息給孔慈,說明了瓦崗山上地情況。
之前謝映登和王伯當迎戰孔慈,敗回海曲關之後,謝映登即藉口兩軍交戰,身體受傷,需要修養,請求單雄信准許其回瓦崗療傷,單雄信也不知道是出自何種考慮,居然也同意了,於是當天下午謝映登即回到瓦崗,通過謝家專用地管道,搜索裴甲其人的背景材料,可是收效甚微,只有一點獲得肯定,即裴甲果然是裴寂府上地人,且是他極爲信任的心腹文書,常年往來於相州和長安之間,在相州落腳的地方,萬年不變是鸕鶿泊附近的蓬萊客棧,那正是相州大營的物業。謝映登據此推斷,裴寂和相州大營必定是有着千絲萬縷聯繫,而裴甲無疑就是那個負責傳通消息地人。
從這個角度來說。裴甲在很大程度上,是代表着相州大營意思的。那麼他此行就未必是受皇太子李建成的差遣,而更多地可能是相州大營的旨意。
孔慈獲知這消息之後,和徐靖商議,找了李世民李元霸花生湯等人來商議,幾番討論之後認爲。在當前地艱難情景之下,貿然殺死裴甲是不合時宜的,這是在給原本已經甚是薄弱的平亂大軍增加麻煩,因爲殺死裴甲,相州大營勢必會介入瓦崗事務,和唐軍爲敵。
花生湯傷得雖然慘重,但是得了徐登封的調理,加上她年輕,康復的很是迅速。幾天功夫不到,已經可以下牀走動,只是重傷之下。元氣差了很多,坐不了多久即會疲倦。李元霸看在眼裡。分外地內疚,徐登封因此整蠱他。說多吃老虎肉有利於恢復元氣,一根筋的小黑娃還真的扛了金錘上山,打回一隻金睛吊額的老虎給營房,讓徐登封料理來給花生湯吃。
徐登封只有癡呆眨眼的份兒,不服都不行。
花生湯說道:“那要怎麼辦?”孔慈出了會神,說道:“裴甲今次過瓦崗,主旨是爲了協助李密抵禦秦王,不過這肯定不是他最終的目的。”
花生湯問道:“那他最終目的爲什麼?”
李世民想了想,“他是爲了掌控瓦崗?”
徐靖冷哼了一聲,“九成九。”
景和插了一句,“可是之前他爲什麼不行動?爲什麼非要等着我們討伐瓦崗時才差人來?我相信憑藉相州大營的實力,打下一座瓦崗應當不是難事地。”
孔慈輕聲笑出來,“確實不是難事,但是費事,瓦崗實力這樣強健,又佔據險要戰略地帶,相州大營想要攻克這樣堡壘,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是不可能實現的,孔狄是個精明的人,她不會做這種耗費資源地事,她有更好的辦法。”“什麼辦法?”
“趁火打劫。”
“怎麼個打劫法?”
孔慈沒作聲,沉吟片刻,淡淡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瓦崗最近應當會發生血案,箇中地死者……
李世民心口一驚,連忙問道:“是誰?”
徐靖白了他一眼,“胸大無腦,笨得要死,除了裴元慶,還能是誰?”李元霸突然跳起來,“裴元慶?!你說裴元慶?”
孔慈點頭,“對,裴元慶,放眼整個瓦崗,唯一有能力抗衡衛王地人,除了裴元慶,不做第二人猜想,所以裴甲一定會設法殺死裴元慶,除掉裴元慶,瓦崗就缺乏主力干將,這時裴甲一定趁機提出要求,以協助瓦崗擊退平亂大軍爲條件,逼迫李密聽從他指揮,做他傀儡,從而達到兵不血刃奪取瓦崗的初衷。”
花生湯哦了聲,“原來是這麼打劫,果然有夠卑劣地。”
李世民聽得皺眉,“孔師父,裴元慶是個不錯的人才,這樣糊塗的喪生,未免是有點可惜,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留住他性命?”
李元霸也點頭如搗蒜的,“對啊對啊,那可是我最心愛的對手,我們的緣份,可以追溯到五歲,”兩眼放射興奮光華,無限神往說道,“回想從前,我們一見面就打,打得天昏地暗,那小子拳頭忒狠,曾經一拳打算我三根肋骨,當然我也沒讓他佔到便宜,踩斷了他的腿骨……”
越說越是興奮,大有做一個萬言回顧的趨勢。
衆人都無言苦笑,花生湯推了推李元霸,“四公子,少說兩句。孔慈沒做聲,皺眉思索李世民提議,徐靖看不過意,沒好氣的扁了李世民兩句:“這天底下的人才多了去了,難道你還想一個一個都羅到門下?做人不可太貪心。”
李世民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坐在旁邊沒再出聲,他容人的雅量甚好,知道徐靖對他看不上眼,就從不正面和他交鋒。
孔慈出了會神,說道:“我試試看,不過,不保證能行,裴元慶其人性情倔強,未必肯聽從旁人安排。”
李世民滿意笑出來,“有勞孔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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