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263，小人不是那麼好扎的
並且，陳元到洛陽來也沒有打聽大司農到底是誰。
因爲東漢末年中央的官員，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之外，知名度都不高。
尤其是大司農這樣的官職，誰會在乎呢。
而且，陳元根本不覺得大司農會爲難自己等人。
要知道，現在能給朝廷送賦稅的那可算得上是忠臣了，供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爲難自己這些人呢。
可是，現在恰恰就被大司農給爲難了。
不過，陳元並不在意，示意其他人暫時在門外等候，自己一個人進去了。
進入司農署，陳元擡首一看，一個身形偏胖，身量不高的矮胖老者坐於上位。
陳元想了一下，拱手施禮道：“荊州別駕陳元見過大司農，不知大司農喚我進來，可有什麼吩咐？”
這矮胖老者眼神不善的看着陳元：“你就是陳元陳子初？”
陳元不知道這老者爲何語氣如此衝，不過還是回道：“正是在下。”
矮胖老者指了指自己：“你可知道我是誰？”
這話讓陳元一愣。
你不就是大司農嗎？伱還能是誰？難不成你還能是皇帝不成？
矮胖老者也沒等陳元回答，直接自顧自的說到：“我是曹嵩，我兒乃是曹操曹孟德。”
陳元一震。
好傢伙，原來你就是曹嵩啊。
真是失敬失敬。
不過，就算你是曹操他爹又如何？
現在曹操都被我給搞得灰頭土臉，難不成你曹嵩還能翻天不成。
不過，陳元還是給了曹嵩很大的面子。
“卻不知大司農竟然是孟德之父，失禮失禮，還請伯父恕罪啊。”
曹嵩冷哼一聲：“免了，我可受不起你的禮。”
陳元現在也明白了，曹嵩爲什麼會對自己有惡意了。
畢竟曹操在荊州可沒得到什麼便宜。
“這一次，你們荊州上繳賦稅有多少，是否足額？”
看到曹嵩要公事公辦了，陳元也沒有多說什麼：“荊州所繳納賦稅，我主劉使君已經奏表給天子，因爲黃巾之亂和宗賊之亂的緣故，今年所交賦稅只要定額的五成。”
是的，荊州今年也沒有足額繳納賦稅，並不是沒有。
實際上荊州今年的實際收繳的賦稅比往年還多。
可是，現在荊州的支出也多啊。
不僅要養近十萬大軍，還要招納流民，軍屯墾荒等等，能拿出這麼多賦稅來交給朝廷，已經是大大的忠臣了。
當然，陳元在南陽搞了這一波，大大的充實了荊州的府庫。
但是，這些意外之財，肯定不能算到荊州的賦稅裡面啊。
聽到陳元說只有五成，曹嵩頓時色變：“爾荊州欲反乎？”
嘖，這老傢伙，別的看不出來，這扣帽子的本事倒是一流。
一定謀逆造反的帽子就壓了過來。
陳元看着曹嵩：“大司農此言何意？”
曹嵩哼哼兩聲：“劉備身受天子大恩，賜予爵位，封鎮南將軍、荊州牧，不思忠君報恩，連區區賦稅都只交一半，這是謀逆之心已顯。”
“況且，我聽說你無辜誅殺高密侯之後南陽鄧家大半族人，暴虐無道，視朝廷律法如無物，我必要向天子彈劾你們。”
曹嵩巴拉巴拉說了一通。
陳元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說真的，這曹嵩真的是一個有點搞笑的人。
要說這傢伙也不是傻子，可以說得上是一個人精了。
因爲他的爲人處世就過於人情世故，是一個真真的人精。
曹嵩在東漢末年貴爲太尉，這是位列三公的官位，是唯一次於大將軍的掌管軍隊的官爵。
那麼曹嵩真有那麼高的實力嗎？
其實不然，曹嵩與他的兒子曹操相比簡直差遠了，他能夠做到東漢太尉，純粹靠了他的人情世故與萬能的金錢。
曹嵩是曹騰的兒子，比起曹嵩，曹騰可就厲害太多了。
曹騰是一個非常有實力的太監，他侍奉四帝，因爲能力優秀又擁立有功，受到東漢皇帝的封賞成爲了朝廷非常有地位和權勢的人。
曹嵩是曹騰的義子，大樹底下好乘涼，很早曹嵩就承襲了曹騰爵位，逐步被拜爲司隸校尉，一路上曹嵩發揮他的人精技能，不斷的升爲大鴻臚、大司農，掌管着東漢朝廷的禮儀和錢財，這也是曹嵩撈錢的好機會，他以權謀利，財富不斷的累積。
這傢伙的巔峰時期就是在不久之後，他將會花費一億錢買了三公之一太尉的職位。
後來，曹操刺殺董卓失敗，返回老家去準備散盡家財招募天下英雄共抗董卓。
曹操找到自己家財萬貫的父親，請求曹嵩的錢糧支持，可是斂財大半生的曹嵩哪裡會有那麼長遠的政治眼光，他捨不得自己積攢的財富，不願支援自己白手創業的兒子曹操，於是他推薦曹操去找當地有名的富商衛茲，讓他請求衛茲的財力支持。
曹操陳留起兵後，曹嵩內心很害怕，他怕曹操失敗後受到牽連，於是他跑到徐州避難。沒想到曹操成功了，他不斷的升級最後都做到了兗州牧，這可是一方大諸侯，亂世之中有兵就是王道，曹操此時兵強馬壯，於是曹嵩帶着自己的小兒子曹德以及自己的一衆美女家眷還有那幾百車的萬貫家財投奔曹操。
曹嵩真的是個沒有政治遠見的人，曹操和徐州陶謙經常火併，在軍事上是敵人，曹嵩卻在徐州毫無危機的生活，甚至投奔曹操的時候還排場很大，經常在客棧休息，行走的速度緩慢至極。
徐州牧陶謙很討厭曹操，甚至想殺掉他，可是陶謙並不傻，他不想激怒曹操，但是他手底下的人在袁術的挑撥下，又見錢眼開，直接來了一個殺人劫財，曹嵩帶着小妾逃跑，無奈小妾身材肥胖堵住了逃跑的小門，曹嵩只能在廁所躲避，最終被陶謙部下殺害，一代人精淪爲了廁所站神。
可以看出，曹嵩這個人固然是一個人精，但是眼光短淺，政治敏銳力和分辨力也很差。
所以，他在這裡大肆訓斥陳元也就絲毫不意外了。
因爲，他現在擺的是朝廷大司農的架子，他認爲陳元不過是區區一個荊州別駕而已，罵他兩句又怎麼了，難不成他還敢還嘴不成。
要是曹操在這裡，絕對就不會這麼做了。
只能曹嵩政治上太幼稚了，能夠做到大司農的位置，完全靠的是他爹曹騰和金錢的魅力。
等曹嵩罵完之後，陳元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嵩：“大司農，我有一句話送給你。”
曹嵩一愣，陳元這個反應完全不在他的預料當中啊。
“什麼話？”
“大司農欲死無葬身之地乎？”
陳元這話並不是在咒曹嵩，歷史上曹嵩也確實死無葬身之地。
曹嵩頓時大怒：“小兒出此惡言，欺我刀不利乎？”
聞言，陳元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你以爲你是袁紹嗎？
袁紹雖然比不上曹操，但也是一方人雄，你曹嵩不過是一貪財饕餮也。
“大司農刀利不利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荊州十萬大軍之刀橫可劈山斬嶽，豎可截江斷流，大司農欲要試試否？”
說完，陳元也不再去管這曹嵩如何去想，轉身就要走。
曹嵩怎麼可能放陳元走：“放肆，左右給我拿下這狂悖之徒。”
司農署自是有官兵護持，聽到曹嵩發話，頓時便有兵丁進來要拿陳元。
陳元只是冷冷的掃了一眼這些兵丁，便也沒再說話，而且他也沒反抗。
因爲他現在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雖然劉備已經向天子上奏過想要去鑑天台查閱資料的事情，可是陳元覺得漢靈帝多半會敷衍了事，不會讓陳元看到什麼重要核心的內容。
不過，要是自己在洛陽受了委屈呢？
爲了補償自己和大哥，天子必然會有所表示的。
所以，陳元決定去坐一次大牢。
除此之外，陳元不反抗的原因還有一個。
那就是陳元感覺到自己的神魂之力似乎受到了壓制。
根源便在於洛陽上空那個巨大的氣運之龍。
雖然這氣運之龍已經顯現出老相，而且還有龍氣在往外泄露，但是氣運之龍鎮壓萬法的特性依然存在。
這就是爲什麼很多道法不能在洛陽施展的原因了。
鬥戰之道倒是無妨，不過威能也被大大的縮減了。
氣運之龍越是強大，這種壓制之力越強。
爲什麼說天子百靈庇佑，萬法不侵？
跟氣運之龍有很大的關係。
有氣運之龍護持，世間萬般法術基本上都無法作用到天子身上。
但是有一種法術例外。
就是魘鎮之術，又叫做魘勝之術。
這是一種用咒語和法術鎮壓降伏邪祟的一種巫術。
民間流傳的扎小人就是一種魘勝之術。
巫蠱之禍就是典型因爲魘勝之術引發的一場大的政治動亂。
爲什麼天子後宮當中會出現這種法術，就是因爲魘勝之術可是無視氣運之龍的護持，直接傷害到天子。
但是魘勝之術想要施展，需要非常苛刻的條件，還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舉個例子，釘頭七箭書便是一種強大的魘勝之術。
釘頭七箭書用扎小草人的方式咒殺敵人，趙公明被死於這種法術。
陸壓設置了釘頭七箭書，爲什麼不自己拿箭去射啊？
原因便是，射箭之人需要付出自己的氣運、功德、福德等等一系列巨大的代價才能把人射死。
這其實就是一種等價交換。
如果陸壓自己去射箭，那他大道無望了。‘
所以，陸壓讓姜子牙去射箭。
封神演義原著當中是這麼說的。
陸壓曰：“衲子自有處治，此事請子牙公自行。”子牙欠身。陸壓揭開花籃，取出一幅書，書寫明白，上有符印口訣：“……依此而用，可往岐山立一營；營內築一臺。扎一草人；人身上書‘趙公明’三字，頭上一盞燈，足下一盞燈。自步罡鬥，書符結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禮，至二十一日之時，貧道自來午時助你，公明自然絕也。”
子牙領命，前往岐山，暗出三千人馬，又令南宮适、武吉前去安置。子牙後隨軍至岐山，南宮适築起將臺，安排停當，扎一草人，依方制度。子牙披髮仗劍，腳步罡鬥，書符結印，連拜三五日，把趙公明只拜得心如火發，意似油煎，走投無路，帳前走到帳後，抓耳撓腮。
陸壓笑吟吟揭開花籃，取出小小一張桑枝弓、三隻桃枝箭，遞與子牙：“今日午時初刻，用此箭射之。”
子牙曰：“領命。”二人在帳中等至午時，不覺陰陽官來報：“午時牌！”
子牙淨手，拈弓，搭箭。
陸壓曰：“先中左目。”子牙依命，先中左目。──這西岐山發箭射草人，成湯營裡趙公明大叫一聲，把左眼閉了。聞太師心如刀割，一把抱住公明，淚流滿面，哭聲甚慘。──子牙在岐山，二箭射右目，三箭劈心一箭，三箭射了草人。──公明死於成湯營裡。
整個過程，陸壓只是提供了法器，自己一點都沒沾手，全程都是姜子牙操作的。
此事請子牙公自行。
看到沒有，這一句纔是重點。
讓姜子牙自己行事。
爲什麼如此，就是因爲陸壓十分清楚，這種法術的歹毒之處，已經需要付出的巨大代價。
姜子牙後來爲什麼沒有成仙，與射死趙公明不無關係。
你想想趙公明堂堂一個大羅神仙，姜子牙不過是一個凡人，依靠一個法器竟然射死了他，能不付出巨大的代價嗎？
所以，如果想要依靠這類咒術害死一個天子，需要付出的代價更是無比巨大，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
陳元感受到了自己被氣運之龍壓制了神魂，雖然不是不能出手，但是威力大打折扣。
索性，陳元也就不出手了，準備束手就擒。
不過，陳元還是對曹嵩道：“大司農如此行事，也是違背律法，不怕被天子處罰嗎？”
曹嵩冷哼一聲：“爾衝撞上官，已觸犯律法，我不過是先將你拿下，稍後便送廷尉處置，何來犯法？”
可以，可以，你可真是一個法律小能手。
看來這傢伙早就想好了。
好在陳元也不在意這個：“大司農思慮周祥，元佩服，可容元與手下之人交待一二否？”
曹嵩雖然要爲兒子出氣，但是也不想把陳元得罪死，因爲他也知道，是殺不了陳元的。
所以，曹嵩擺擺手：“給你一盞茶的功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