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是錦城大戶,在錦城也是雄踞一方勢力,方家的女兒方晴便是顧少毅的對象。
平日裡因爲裴悠腳傷的緣故,顧少雋都是與她在房裡用餐的。今日方晴上門來拜訪,出於禮數,他們也要一起去前宅用餐。
“哎,你把我放下來吧,我已經可以走了。”
“再養兩天,萬一再扭了。”
裴悠無語,有人這樣說話的麼。
到前宅的時候,大家坐在沙發上說話,坐在顧少毅身旁的女子,便是方晴,女子的相貌只數一般,並沒有什麼傾城之色。
“少雋他們來了,我們就坐吧。”
女子挨着顧少毅而坐,很是懂理的樣子。
互相介紹的時候,方晴向大家露出得體的微笑,方家的家教在錦城向來口碑很好。
顧經邦對此次的對象也頗爲欣賞,雖然女子長相不出衆,但到底是個家規好的才女。
顧少毅顯然無所謂,裴悠進門那會兒,男人的目光是落在她腳上的,知道裴悠腳受了傷,他曾經多次找丁香打聽過消息。
“少毅,以後方晴就是你老婆了,怎麼不知道心疼人家,看看人家喜歡吃什麼菜,多照顧一點。”
沈梅香笑着開口。
“他眼裡哪有他老婆,我看他一直盯着我老婆看呢,是不是我老婆長得太好看了?”
顧少雋眉眼微挑,眼神犀利,脣角漾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聞言,方晴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裴悠覺得尷尬,可是她又拿身旁的男人沒法,況且出口的話,像潑出去的水,難以收回。
沈梅香不悅地睨了顧少雋一眼,男人衝她露出無謂笑容。
顧少毅收回目光,夾了筷子菜到方晴碗中,當時他看到身旁女人面色微變,但也只是一瞬間,便掩藏好,然後將他夾過來的菜盡數吃完。
事後,方晴因此事去了醫院,他才知道原來方晴對菠蘿過敏,但是她並沒有說出是在顧家吃的飯受到的影響,只說在外隨便吃了點。
“看看,人家晴晴對咱們老大多貼心,菜都吃完了。”沈梅香笑着看向方晴。
方晴只是坐在一邊,微微地笑。
“咱們也貼心一個給他們看。”男人說着直接夾了塊豬蹄到裴悠碗裡;“都說吃什麼補什麼。”
接着便是一個詭異的笑容。
所以,吃豬蹄補豬蹄。
“晴晴,你看看什麼時候也搬來和老大一起住。”
“媽……”這一下,方晴有些不淡定了,這個是她沒有料到的。
“媽,你以爲人家都像你那麼急,讓我跟悠兒住在一塊兒。”
“那還不是你自己想的。”沈梅香向顧少雋丟了個眼神,反正顧少雋名聲在那,也不怕往他身上潑髒水了。
男人只得點頭。
“是,是,我想的,我急的想跟悠兒住一塊兒。”
飯後,沈梅香又拉着方晴說了會兒貼己話。之後顧少毅送她回去。方晴話不多,人很安靜,她只知道恪守自己的本分,其他的是非都不想擾。
裴悠這一陣子腳受傷都沒怎麼來畫室,今天跟男人一起過來,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畫了很多的畫像未收好,這些她會送給他,只是想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因此在男人進來之前,她已經跑進去,手忙腳亂了一陣。
“藏什麼呢?”那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復又想到可能是池燁的畫像,那夜被他全都撕了,裴悠懷念他,也有可能再次畫了,想到這個,他便不想繼續問下去了。至少她願意收好不讓自己看到,已經是進步了,是對他的在乎。
“沒什麼呀。”
她的心跳砰砰地跳得很快,她會去挑一個精美的畫冊,然後把這些畫像一張張地放好,作爲送給他的禮物,但是現在不想讓他發現,她還記得當時顧少雋跟她要畫時的樣子。
這是一個驚喜,她爲他佈置的驚喜。
裴悠腳徹底地好,是七月底的事。
這天晚上,男人打電話告訴她會晚一點回來。
彼時,顧少雋工作了一天,下班就去了商城,他想爲裴悠親自挑選一件禮物,因爲明天就是情人節啊。
農曆七月初七,牛郎織女一年一度相會的日子,這個七夕,他想給裴悠不一樣的驚喜。
男人在商場裡徘徊,精挑細選之下,看中了一條手鍊。
裴悠的手腕很細,這鏈子是銀白色的,鏈子細長,樣式簡單而又不落俗套,最亮眼的是上面粉色的小花,以及翠綠色的葉子,清新淡雅,呼吸之間,似乎還能嗅到她散發出的馥郁的香氣,這個跟裴悠的氣質很相配。
男人將手鍊攤在手心,他記得裴悠也有一個鏈子,那鏈子甚至都有了裂痕,可是她那時候還是很寶貝,她帶着那條鏈子跟自己完成了訂婚儀式,他是看到了的。
這個鏈子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牽手”。
裴悠,你能不能懂它的含義,我伸出了手,只待你牽住。
彼時,張小曼也在商場內閒逛,人羣之中,一眼就望到了最閃亮的男人。
張小曼看來,自從他們上次共度春宵之後,感情應該得到了改變,不說恢復如初,至少也應該得到改善了吧。
事後,她一直在等男人的電話,可是沒能等到,就連她撥出去找這個男人的電話,照樣是無人接聽。
那一晚,這個男人當真什麼感覺也沒有嗎?對她還是這麼絕情。
既然上帝把人送到了她面前的,她自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女人扭腰擺臀,出現在顧少雋身後。
“少雋……”這一聲入骨的嬌媚。
顧少雋不悅地蹙眉,拿出錢包,掏出張卡,遞給服務員。
“我要這個,幫我包起來。”
女人眼尖,看到了手鍊,手已經伸了過來。
“少雋,這個是要送給我的嗎?”
“別碰它,你不配。”男人依舊是冷言冷語,眼神裡還有股子說不出來的嫌惡。
“少雋,你當真不記得那一夜了嗎?”張小曼試圖用那一晚來喚醒男人的記憶,那一晚,於她記憶深刻,所以,她想,對於男人而言,一定也是同樣的記憶深刻纔對。
“顧少,已經包好了,給您,您走好。”
男人拿回卡放進皮夾,手接過禮物袋。
“什麼那一夜,你做夢呢。”他自顧邁開步子,不想與這女人糾纏,他最討厭別人對他糾纏,結束了就是結束了,再來糾纏還有什麼意思,況且他給她們的遣散費夠她們幾輩子吃穿不愁了。
張小曼不死心,紅脣咬破,那夜愉悅的感覺她從沒忘記。
“就是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夜啊。”
“要做夢迴去做去。”男人關上車門,跑車像離弦的劍,劃了道弧度,消失在城市的燈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