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沒那麼簡單

裴悠吃完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滿足地揚了揚脣角,她出了大樓,漫無目的的閒逛。

沈梅香與她父親商量好不准她再去學校,這樣閒下來,突然無所事事。

她其實不知道沈梅香爲什麼要提出這樣的條件,就算她着急想讓自己與顧少雋生個孩子,早日抱上孫子,那不過是晚上的事情,大白天的,又不能做什麼。

出了她所在的大樓,穿過一條走廊,裴悠看過去,是一個花圃,開着滿滿的鮮花,搖曳生姿,在微風中,輕輕搖盪,她能夠聞到空氣中充斥的各種混合的花香味。

裴悠閉上眼,金色的陽光落在她臉上,給白色的肌膚暈上一層金色的光澤,她長長的睫毛打着卷,彷彿連呼吸之間都是香甜的。

裴悠踩着草地往裡走,因爲她剛剛睜眼的時候,有種紅色的果子泛着晶瑩的光澤,折射出的光亮閃了她的眼。

她走近,纔看清楚,原來是一顆果樹,果實累累,結滿了那種紅色的果子,看起來十分的誘人。

最低的樹枝比她還要高點,幸好旁邊有個臺階,她站上去,摘了一顆下來。

裴悠放在手裡看了會兒,果子靜靜地躺在她手心裡,小球狀,圓滾滾的,她的記憶裡好像沒有這種果子。

兩指拈起,送到脣邊,咀嚼之後,她笑了,果子竟然是甜的。

“這是相思果,是太老爺種下的,你便是少奶奶吧。”

裴悠看清來人,手裡還拿着把剪刀,是這花園裡修剪的師傅,帶着草帽,露在外面的頭髮已經全都白了。

那人先是眼含深意看着果樹,繼而目光才轉向裴悠。

“……”你怎麼知道?這話裴悠沒有問出來,她勾起脣角笑了笑,大概這顧家上下沒有不認識她的。

怎奈老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

“夫人之前讓劉媽帶着少奶奶的照片讓人來認過,我就是老眼昏花了,總還能記得少奶奶的樣子。”

老人直了直腰板,擰了擰眉頭,努力讓他的言辭看起來有威嚴些。裴悠卻在走神歪歪他若是有鬍子,鬍子上綁根紅繩,右手再捋上鬍子的模樣,那可真是一副可愛的樣子。

裴悠一下子就被自己的這個想象給逗樂了,當然不免惹來老人的側目,她在老人嚴厲的目光下,收起微笑,肅容相對,脣角還是止不住的上揚。

裴悠喜歡老人,但是她的老些的親人很早就過世了,今天見到這白頭髮老爺爺心中覺得親近。

“我相信的,我相信您認識我。”裴悠的小臉上寫滿相信,但是那相信的薄皮之下,卻是忍不住的愉悅,不爲別的,只是因爲跟眼前的老人相處的時候,她可以很放鬆。

“顧少雋的爸爸呢?”裴悠沒把自己當顧家人看,自然也不會承認顧少雋的父親顧經邦是她的父親,而她自己的父親……想到這兒,裴悠不願再往下想。

“顧經邦啊,他忙得很,他是不常在這兒的,你來這院子是不是也沒看見安管家,連安管家都被他派出去做什麼大事了。”

老人竟敢直呼顧經邦的名字,這點倒是讓裴悠覺得驚訝,她是聽說過顧少雋有個爺爺,但是他爺爺並沒有住在這裡,而且那老人剛剛也稱呼了一聲“太老爺”,所以裴悠敢斷定他並不是顧家太老爺。

至於安管家,裴悠搖了搖頭,她確實沒有見過。

裴悠正好無事,便幫着老人一起修剪花草,也總算是有了事情打發時間,一時不覺時間就過了。

中午的時候,劉媽尋了過來。

“少奶奶,您怎麼到這來了,讓我好找,夫人還在等着您呢。”劉媽與那老人目光相撞,點了個頭,半秒,便交錯開。

“我先回去了。”裴悠脫下從老人那裡借來的草帽,舉着手裡的剪刀衝老人揮舞了幾下,像是炫耀着什麼勝利品。

“丫頭,有空就過來幫我老頭子。”

裴悠笑着應下,放下手裡的大剪刀。

出了花園,裴悠問劉媽:“劉媽,剛剛……他是誰呀?”

“少奶奶,您別理他,就是個奇怪的老頭子。”

這算什麼回答,裴悠忍住心頭詫異,回頭看向花園的方向。爲什麼她心裡有種感覺,這顧家大宅裡,好像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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