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之內,無數侍衛已是涌向了唐王的寢宮,而與此同時,寢宮外的戰鬥卻已然到了最後的階段。
七星劍的確是三界中少有的至寶,不過,越是厲害的寶物,就越需要使用者具備相應的功法才能完全發揮出來,也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煉化和熟悉。
胡寧的功法基礎乃是鬼谷子所授,也算是道門一脈,不過,他所學的卻偏重卜算一道,真正與人相鬥之時,依靠的還是雲翔所授的天龍九變。
這些年來,他也算是資質不俗,已然將天龍九變修到了第四變,修爲也隱隱突破到了大聖後期,不過,這樣的功法和修爲,驅使起至寶七星劍終究還是有些勉強,能發揮的也不過是其中的兩三成威力,用來應對真正的高手,卻還是不夠的。
與他相比,服用了聚陽丹的敖通此時卻已然化作了一個魂力無限、不知痛苦的戰鬥機器,端的是兇厲無比。他純以手爪之力去對抗那七星陣法,雖然每次都被削去了雙手,但每次都能迅速地再次凝聚成爪,悍不畏死地撲了上去。
要知道,神魂受損,可是比肉身受損還要痛苦百倍,可這敖通此時卻是渾然不覺,只是一心想要誅殺眼前之人。
第三次施放出七星陣法之後,胡寧已是漸漸感覺到了不支,他已是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已然接近油盡燈枯,可對方便如同一個打不死的怪物,也讓他的心中越來越感到無力。
“雲叔叔,此事已然超出了我的卜算之外,侄兒盡力了,接下來的,就只能由你親自出馬解決了。”胡寧心中默默嘆息,眼看對方一記龍爪抓來,他卻已是無力施放七星相抗,只得咬牙以劍身硬擋了過去。
當,劍爪相交,二人卻已然到了比拼修爲的階段,胡寧只覺得對方的魂力便如同排山倒海般涌了過來,再也無力相抗,只得悶哼一聲,被打得倒飛而出,跌入了黑暗之中,撞到了一片院牆,再也無力爬起身來。
這個時候,唐王寢宮之中亮起了光芒,顯然是裡面的人終於被驚動了。
敖通略一沉吟,也不再去追殺胡寧,第三次邁步朝着寢宮之內走去,他也是心知肚明,自己已經服下了聚陽丹,留給他的時間已然不多了,唯一的生路,就是儘快完成此次的計劃。
寢宮之內,秦瓊與尉遲恭仍是癱倒在地,只是恨恨地瞪着他,卻根本無力阻止,以他們二人的修爲,受了一記龍吟攻擊,恐怕遠非一時三刻便能夠恢復的。
邁步再朝宮內走去,便見得唐王李世民已經帶着幾個小太監迎了出來,只見他手握寶劍,殺氣騰騰地看着敖通,臉上已滿是盛怒之色。
“大膽賊子,竟敢行刺於朕,當真是視我大唐於無物,若是再敢上前半步,便休怪朕要開殺戒了。”太宗見來者身手不凡,也不敢大意,只得先以言語試探。
敖通臉上帶着冷冷的笑意,腳步卻是絲毫不停,口中道:“唐王陛下怕是誤會了,本王今日並非來殺你的,而是來向你借一樣東西,你要你乖乖地將東西獻上,我又何須花費如此手腳?”
太宗疑惑道:“你要借什麼?不妨說來聽聽。”
敖通的笑容已然變得狠厲了起來,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東西,不過是你那孱弱不堪的肉身罷了。”
“大膽!”太宗厲喝一聲,劍指對方道:“給我拿下!”
他身旁那幾個小太監倒也都是武藝不俗,聽得皇上下令,連忙紛紛撲上前去,分上中下三路朝着對方攻了過去。
砰,砰,砰,敖通滿臉不屑之色,雙手連揚,便已將幾個小太監擊殺當場,口中道:“反正今日在場之人都得死,唐王陛下,你便安心去吧,至於你這大唐江山,便由本王來替你打理便是。”
說話間,他的身形距離唐王已是不足十步之遙,而此時的寢宮之外,侍衛已然趕了過來,眼看就要闖入宮中。
慈恩院中,雲翔一臉肅然地回頭看着敖烈,二人對視良久,忽然間,雲翔的嘴角微微一提,卻是莫名地露出了一絲笑意,點頭道:“敖兄不必擔心,我不出去便是了,望海,只望你也言而有信,保下敖兄的妻女纔好,否則的話,我怕你終究要追悔莫及。”
說着,他忽然邁開腳步,徑直繞過了望海,走到了她身後的供桌前,抓起供盤上的一隻桃子便啃了起來,見二人都詫異地看着他,便開口笑道:“剛纔說了太多的話,已然有些口乾了,對了,你們兩個要不要也吃點?”
說着,又抓起兩隻桃子便分別扔向了敖烈和望海,敖烈一臉疑惑地接了下來,而望海卻是目露狐疑之色,隨手將那桃子擋到了一旁,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雲翔嘆道:“不吃就不吃了,這麼糟蹋東西可不好,雖然你貴爲高高在上的護國菩薩,卻也要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啊。”說着,他三口兩口便將那桃子啃了個乾淨,又將桃核小心翼翼地放回了供盤之中。
望海終於忍不住道:“雲翔,你又在耍什麼花樣?難道這便要乖乖認輸了?”
雲翔仍是低頭看着供桌,隨手撥動那些供品,似是再考慮着再吃點什麼,口中道:“望海,你應該瞭解我的,認輸倒是不至於,至於我在打什麼主意嘛......讓我想想,你花費如此工夫,讓敖通去唐王寢宮,恐怕真實的目的不僅僅是刺王殺駕,而是奪舍了唐王,取而代之吧?”
望海悶哼一聲,卻不答話,眼見雲翔如此好整以暇,她的心中卻已是越來越不安。
雲翔繼續道:“看來我又猜對了,好狠的手段,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不過,我很好奇,爲何什麼你要選敖通呢?只要你肯告訴我這個答案,我就告訴你我還留下了什麼後手。”
望海略一沉吟,終於開口解釋道:“唐王乃是真龍天子,自有龍氣護體,尋常人根本無法奪舍他,不過,那敖通卻也是真龍之體,龍氣與那唐王頗有雷同,若是由他出手,便可以撞出唐王的神魂,毫髮無傷地將其奪舍了。”
雲翔點了點頭,道:“菩薩果然是見多識廣,遠勝於我。”
望海道:“告訴我,你還留了什麼後手?”
雲翔微微一笑,道:“你說,如果那敖通要奪舍唐王,是不是要將在場所有人都殺了滅口呢?”
望海點頭道:“這怕是免不了的。”
雲翔笑道:“那你可知道,我還安排了一個人,讓胡寧帶他一同去了寢宮守護唐王。”
望海驚道:“莫非你手下還有高手?”
雲翔搖頭道:“我沒有你的本事,高手也帶不進來,那人的修爲差到了極點,敖通只需動用一個小指頭便足以讓他神魂俱滅。不過,若是他死了,恐怕你我都會有麻煩,尤其是你,更是麻煩不小。”
望海心中更是不安,忙問道:“你說的是何人?”
雲翔笑道:“說來也巧,這人也是慈恩寺裡的和尚,法名叫做玄奘,不如你來猜猜,他的前世是什麼人?”
望海悚然一驚,道:“難道說,那人竟是......金蟬子轉世?”
雲翔點頭道:“正是金蟬子,你說,如果這金蟬子被敖通打死了,到底是本去佛祖會更加失望呢,還是東來佛祖會暴跳如雷?算起來,人雖然是咱們兩人一起害死的,卻終究還是你讓敖通打死了,到時候你腳下的兩條船,會不會變作兩條咬人的鯊魚呢?”
望海已是慌忙站起身來,指着雲翔怒道:“你竟然如此大膽,竟敢讓金蟬子冒這等風險?”
雲翔搖頭笑道:“早說過了,老子爛命一條,大不了東天西天都不待見我,我便躲到個沒人的地方當妖怪去,對了,望海菩薩,可要我在隱居的洞府中給你留一個房間?”
“哼!”望海冷哼一聲,根本不再答話,揮手收回了清淨琉璃瓶,閃身便朝着經堂外飛射而去。
然而,她尚未出門,便見一道身影猛然擋在了面前,卻正是仗劍而立的敖烈。
她已是心急如焚,忙道:“敖烈,你這是做什麼?若是耽擱了救人,我定不饒你。”
敖烈冷聲道:“望海,金蟬子的死活我不在乎,婕兒和我家孩兒,你待如何處置?”
望海一咬銀牙,道:“你且放心,我定會保他們母子平安,還不快些閃開?”
敖烈尚在猶豫,卻聽得雲翔道:“敖兄,閃開吧,五公主之事,咱們稍後再做打算。”
他這才點了點頭,終於閃身讓開,望海回頭恨恨地瞪了雲翔一眼,慌忙飛身而起,便朝着唐王寢宮的方向飛去。
眼見望海遠去,敖烈尚且一臉憂色地道:“雲兄弟,這女人太過狡猾,我怕......”
雲翔略一沉吟,嘆道:“敖兄莫急,她雖然行事狡猾,卻也顧忌不少,我已然有了打算,有八成把握能一舉解決了她,救出五公主,還望你多給我些時間吧。”
敖烈盯着雲翔看了許久,終於點頭道:“好,只要能平安救出婕兒母子,多少時間我都等得起。”
雲翔便也不再多說廢話,身形連續閃動了幾下,同樣朝着唐王寢宮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