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寢宮之中,披着了明和尚肉身的敖通擊敗了秦瓊與尉遲恭兩員大將,正要再次邁步而入,忽然見得黑暗之中亮起了七點寒光,再凝神看去,卻見那寒光已是撲面而來,讓人不寒而慄。
他不敢大意,只得再次運功舉掌相迎,只聽嗤地一聲輕響,他只覺手腕一麻,鮮血已是噴濺而出,整隻手掌已是齊齊被削斷。
他大驚失色,連忙使出了全身的解數閃身躲避,只見一柄閃着七點寒芒的寶劍貼着頭皮便削了過去,接着在他身後劃過了一條弧線,倒飛而回,落到了一個人的手中,正是手持法寶七星劍的國師胡寧。
敖通一眼便認出了胡寧的身份,恨聲道:“原來是你這小輩,竟然敢在此埋伏本王。”
胡寧冷笑道:“敖通,你的一舉一動都難逃雲叔叔的算計,今日竟然真敢刺殺陛下,真是自尋死路。”
敖通此時已是盛怒,打量了一眼胡寧手中的七星劍,冷聲道:“區區小輩,不知從哪裡得來了一件法寶,居然如此張狂,今日便讓你看看本王真正的手段。”
話音未落,他已是不再吝惜魂力,僅剩的手爪接連擊出,便已化出了十餘個龍爪,朝着胡寧當頭便抓了下去。
胡寧此時卻是毫無懼色,手中寶劍接連點出,每點一下,便有一顆寒星飛射而出,待得七星齊聚之時,頓時便化作了北斗之陣,一面繞着勺柄緩緩地轉動着,一面迎着那十餘個爪影便撞了上去。
砰,砰,砰,十餘個龍爪撞上了北斗七星之陣,頓時紛紛碎裂開來,根本難以破其分毫。
而那七星擊散了龍爪之後,卻仍是不見絲毫停歇,重重地擊在了敖通的胸口,頓時打得他慘叫一聲,倒飛而出,撞在一根廊株之上,便七竅流血癱倒在地,竟已是沒了聲息。
法寶七星劍,果然是威力無窮,即便是胡寧煉化時間尚短,卻也足以秒殺了肉身孱弱的敖通。
當然,此時被殺死的,只不過是了明和尚的肉身,敖通的神魂乃尊聖修爲,並未在這一擊中死去,而是緩緩凝聚出了身形,正是他原本的樣貌。
胡寧仗劍遙指敖通,厲聲道:“敖通,若你肯乖乖束手就縛,指證出那指使你之人,我便可以暫且饒你不死,否則的話,可休怪我劍下無情。”
雲翔曾專門叮囑過他,這敖通進宮行刺,絕非小事,若是真能生擒了他,當是對付望海的一記好棋,所以,他此時並沒有立刻痛下殺手。
然而,敖通怒視了他半晌之後,卻是一言不發,只是探手從那了明和尚的屍身之上翻出了一隻玉瓶,仰頭便倒進了自己的口中。
胡寧頓時心中一驚,忙道:“敖通,你這是在做什麼?”
敖通仍是沉默不語,身上的氣勢卻是暴漲而起,原本飄忽無根的神魂卻似是隱隱有了實質一般,雙眼如同毒蛇般死死地瞪着胡寧,無邊的氣勢已是當頭壓了過去。
“雲翔,我承認,你果然有幾分未卜先知的本事。”慈恩院中,望海一臉凝重地道:“前些年間,傳聞兜率宮中丟失了幾件頂級法寶,導致道門全力收縮,退出了三界中的許多爭奪,看來也與你有些關係啊。不錯,若是真有一件兜率宮中的法寶落到了那胡寧的手中,只怕如今的敖通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雲翔輕笑道:“兜率宮裡出了事情,八卦道人自己都不操心,也就無需你來費心了吧,腳踩兩條船已是不易,難道你還想再踩上第三條不成?”
望海冷哼一聲,淡淡地道:“這倒是不必了,貧僧與道門並無淵源,也並不在意胡寧手中到底得來了什麼法寶,不過,即便是你謀略滔天,卻終究不免百密一疏,還是算漏了一件事情。”
雲翔擡頭看了看懸在空中的清淨琉璃瓶,道:“哦?我算漏了什麼?反正你也不肯放我離去,不妨說出來讓我聽聽。”
望海道:“也好,我且問你,你可還記得那滄海十三劍?”
雲翔笑道:“自然記得,那十三個三星島福堂的劍仙,爲了刺殺於你,甚至捨棄了肉身,不惜以身殉劍,逼得你這位堂堂護國菩薩狼狽不堪,這一幕,我又怎會忘記?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將他們也帶來了宮中吧?”
望海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怒色,冷哼道:“那十三人傷勢極重,至今尚未恢復,我帶他們來又有什麼用?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他們之前曾服用過的那聚陽丹,你想來也沒有忘記吧?”
“聚陽丹?”雲翔忍不住重複了一遍,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下來。
說起來,這丹藥他還真不陌生。
之前韓湘子就曾服用過一次,幾乎差點破去了他的夢境空間,後來滄海十三劍用的那次,更是使得功力瞬間提升數十倍,應該說,這兩次的丹藥雖然算是同類,但後者的藥性明顯比前者霸道許多,可想而知,事後付出的代價肯定也會更大。
算起來,前者乃是兜率宮中的丹藥,屬於道門一系,而後者卻是來自三星島壽堂,算是東天一脈。既然望海刻意提起了這丹藥,那想必敖通也攜帶了這聚陽丹,而且還是來自東天那種更爲霸道的。
望海嘴角微微一翹,道:“不錯,正是聚陽丹,這丹藥可以將神魂的力量增強許多,而且,在那滄海十三劍之事以後,據說壽堂又將那丹藥的煉製作了改進,雖然藥效的時間縮短了許多,付出的代價也要更大,但是威力卻提高了不少。你說,一個是修爲提升了百倍的敖通,另一個是手持異寶的胡寧,他們兩個,究竟會是誰贏,誰輸呢?”
雲翔聽得這話,豁然站起身來,雙目炯炯地低頭俯視着望海。
而望海卻是手中法印接連變換,使得清淨琉璃瓶也是越壓越低,同時口中幽幽道:“三太子,五公主分娩在即,貧僧聽說龍族生產大多都不會太過順利,需要無數靈丹妙藥相助,若是一旦事有不協,你這個做父親的,是想要保大呢,還是保小?”
門口的敖烈聞言渾身一震,連忙大步上前,長劍遙指雲翔的背心,氣勢已是源源不絕地用了上來,苦笑道:“雲兄弟,還請莫要讓我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