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哥哥……
小小的身影飛快地穿過走廊, 小臉上帶着難以言喻的喜悅和羞澀。
直到多年之後,咲緋依舊記得那時候她的心情。喜悅、忐忑、羞澀夾雜在一起的情緒在心間鼓脹着,讓她幾乎無法承載。
來到一扇大門前, 她伸手想要推開門, 卻聽得門後傳來了低低的交談聲。
“樞, 我們知道你的身份……”。
她辨出這是玖蘭樹裡, 母親大人的聲音。
良久, 裡面都是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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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咲緋有些疑惑,但是隱隱約約心底有些升起了一絲恐懼。她想要離開,卻發現無法邁動腳步。
樞的聲音輕輕的, 夾雜着一聲輕笑,“那麼, 你們爲什麼不拆穿呢?這個謊言……”。
“其實從悠哥哥將你從雪地裡帶回來的時候, 我就知道了……自己的孩子, 怎麼會不熟悉呢?只是……我們一直都不敢面對!”。
“是嗎?”
咲緋的腦海裡猛然閃過了一片黑色的火焰,她想起了那煎熬的一天一夜。這一刻, 她重新懷疑,或許那不是夢。
也許,那一天一夜裡確實發生了什麼。
“如果可以,請你保護這個孩子好嗎?這是我,唯一剩下的孩子了……”
“唯一的孩子?你是指誰呢?咲咲, 還是優姬?”
咲緋的手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 屏住呼吸, 心底的忐忑越發地強烈。
“優姬……請你守護優姬, 可以嗎?”
屋裡的樞輕輕的笑了。
“優姬她一直都很喜歡你, 也很信賴你……”玖蘭樹裡的聲音充滿了憐惜,“所以我斗膽請求你, 守在她的身邊……”
“你的意思是……讓我成爲她的守護者嗎?”
“是的,如果可以的話……或許……”
“呵呵,你明明知道咲緋是我的雙生子,不是嗎?”
面對樞有些嘲諷的語言,玖蘭樹裡微微一頓,“我知道,但是你不是,不是嗎?”
“我不是?是啊,我不是……”玖蘭樞輕輕地嘆息,隨後語調一轉,帶着幾分冷意,“但即便我是,你也會這麼要求吧……”
“……這不是應當的嗎?”玖蘭樹裡輕輕說道,“那個孩子,咲緋她……本來就不應該出生的,不是嗎?”
那一刻,咲緋發覺自己幾乎無法呼吸,心裡的疼痛越發的清晰。她聽得很清楚每一個字句,但是卻發現自己無法理解,或許說心裡沒有能夠接受這些話語。
“樞,求你……保護優姬吧……”
“既然是你的要求,那麼我接受……”
最後一個字消失在空氣中的時候,咲緋轉身離開了。
從那天起,她依舊會坐在鞦韆上看書。但是卻已經看不進任何一個字,只是腦海裡不斷地迴響着那天的對話。
一聲嘆息喚醒了她。
“閒姐姐……”
看到熟悉的身影時,咲緋覺得心口的疼痛再也難以忍受。於是,小小的身子撲進了對方的懷裡,小手緊緊地揪着她的衣襬。
“笨咲咲啊……”緋櫻閒蹲下身,抱住了年幼的女孩,臉上帶着幾分嘆息。
“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我纔是,不是嗎?爲什麼母親大人要這麼做,爲什麼樞哥哥要答應?”
“也許……有很多事,是我們也不知道的……”
話音剛落,緋櫻閒察覺懷中的身子微微的一僵。即便是生於純血王者之家,但終究還是一個孩子。
“我……真的不應該出生嗎?”
脫離了緋櫻閒的懷抱,咲緋站在一旁,看着家的方向,眼神有些恍惚。
“閒姐姐,我到底是誰?抑或是說,我是什麼存在?”
看着稚嫩的臉上已經沒了往日的笑意,染上的冰冷氣息讓年幼的她更加令人疼惜。緋櫻閒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你真的想要知道嗎?”
咲緋輕輕地笑了,“這不正是閒姐姐你來這裡的目的嗎?”
“你知道?”
“是的……”咲緋重新坐在了鞦韆上,微微晃動着,眼簾微微垂着,“狂咲姬,緋櫻家族的驕傲,也是恐懼的存在……你,是和自己的家族有什麼約定吧!”
“……真是聰明的孩子啊……”緋櫻閒再次嘆息,“很抱歉……我只是想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
“是嗎?”
“雖然很抱歉騙了你,但是我會告訴你,你是誰?而你的存在,對玖蘭家族而言,是什麼……”
咲緋擡眼,看着緋櫻閒,輕輕的笑了,“謝謝……”
我是誰?玖蘭咲緋是誰?金髮緋眸,是令人畏懼的存在嗎?
那是被親人所背叛的感覺吧,咲緋將這種感覺牢牢地記在心底,永遠都不會忘記。
“咲咲……”
當玖蘭樞來到後山,看到那個鞦韆上的身影時,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底瀰漫。
他慢慢地走過去,喚着她的名字。
咲緋慢慢地擡起頭,注視着眼前這個熟悉的少年,心底劃過一絲悲哀。
“樞哥哥……”
她起身,撲入了對方的懷中,雙手抱着他的腰際,將小臉埋入他的胸前。
“怎麼了?”樞會抱着她,輕輕地問着,臉上帶着寵溺的溫柔。
“樞哥哥,會離開我嗎?”
聞言,玖蘭樞猛的一怔,臉上微微變色,“咲咲……你在說什麼?”
但是,懷中的人沒有迴應。
“咲咲……”
就在樞正想把她從懷中拉出,好好詢問時,懷中的咲緋終於開口了。
“我呢……很喜歡很喜歡,樞哥哥……”
樞的動作一頓,暗紅雙眸裡出現一片愕然。
“只要是樞哥哥在我的身邊,那麼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了……”
“玖蘭樞,玖蘭咲緋是雙生子吧!我們的雙生是上天註定的,那麼就是永生永世都會是雙生子……”
“咲緋會一直在樞哥哥的身邊,那麼樞哥哥也要這樣,可以嗎?”
聽着稚嫩的聲音,樞抱緊了懷中的人,低低地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