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掃落葉,冬風寒徹骨。
京城的冬天比東湖鎮還要冷,走在街上,寒風迎面吹來,沒一會兒便吹得人臉頰發僵。這時許錦便心甘情願呆在家中了,要麼在屋裡看書,要麼哄弟弟,偶爾父親有空便跟父親下棋。至於晚上……
許錦真是受夠了祁景!
他就不嫌冷嗎?
睡得正香時被大白用爪子碰醒,許錦眨眨眼睛,迷迷糊糊往被窩裡面縮。大白扒在炕沿等主人起來,等了會兒見主人沒動,它往前挪了挪,伸長爪子繼續叫主人。許錦扒開那隻不安分的狗爪,扒掉了又伸了過來,氣得她只好繼續往裡縮。大白夠不着了,前爪落回地上,後退幾步再跳上炕,懂事地不睬主人被子,只站在一旁撥主人腦頂。
許錦猛地將被子拉到脖子以下,望着頭頂恨得咬牙。她就不該心軟,早知道就該告訴大白讓它以後不用喊她的,到時候祁景等不到她,肯定會乖乖回去。
可是,萬一那個傻子一直等或等很久怎麼辦?
許錦仰頭望向黑暗中根本看不清的窗子,半點歡喜都沒有,多希望這是她在做夢,祁景並沒有來,那樣她就不用鑽出被窩了。
萬分不情願地下地開窗,冷風嗖地吹了進來,許錦渾身發抖,看都不看祁景,踮着腳尖兒以最快的速度跑回炕上,鑽進被窩緊緊裹住自己,打完幾個哆嗦後,終於又暖和了,許錦心滿意足。
然後祁景就進來了,雖然他老實地躺在一側,等着身上暖了再來抱她,許錦依然覺得被窩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熱乎了。她伸腳去碰下面的暖婆子,還有點溫度,便把腳搭在上面,沒好氣地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啊?”
“還差半個時辰敲二更。”祁景很確定地道,冬日天短,百姓睡得早睡得沉,他可以早點出來。
“那我才睡着一個時辰啊,祁景你開春後再來行不行,這麼冷,我真不想起來給你開窗。”許錦閉着眼睛抱怨。窗子太高大白夠不到,她沒法讓大白幫忙,不關的話,祁景不許,怕旁人闖進來,然後祁景又說他只會從外面把窗關上的法子,不會像小偷那樣開窗,所以每次都得讓她去開。許錦很懷疑祁景是故意不學開窗的,好以開窗的名義叫醒她,讓她陪他說話。
“沒事,一會兒我身上就熱了,我給你捂。”祁景兩隻手貼着胸口磨,熱了就可以抱她了。
“我不用你捂,我就想一直睡到天亮。”許錦撒嬌似的嘟囔道。
“可你也說抱着我睡更暖和啊。”祁景有些得意地道。早上醒來被她死死抱住不肯讓他走的感覺太好了,哪怕她只是貪戀他身上的溫度,祁景也高興。“阿錦,你摸摸,我身上比你那個暖婆子還熱乎。”手差不多暖和了,祁景急切地貼上去,抓住她手往懷裡塞,然後緊緊抱住她。
好吧,確實又熱又舒服。
“不理你了,睡覺。”許錦緊緊貼着未來的丈夫,很快就睡着了。
祁景也不是次次都要鬧她,聞聞她發間的味道,跟着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動靜。祁景睜開眼睛,側耳傾聽,好像是隔壁鄭家大少爺鄭徳回來了。鄭徳是當今聖上胞弟靜王身邊的長隨,深更半夜他不在靜王府回家做什麼?不過下一刻,祁景就沒有心思想鄭家的事了,因爲他聽見有人說下雪了。
祁景悄悄出了被窩,先替她掩好被角,然後披上外衫快步走到窗前,熟練地翻了出去。細細密密的雪花迎頭落下,祁景彎腰,手指在地面上劃過。還好,雪應該剛下不久……
暗歎一聲晦氣,祁景重新進了屋,也不上炕了,直接站在地上穿好衣服,俯身在許錦耳邊道:“阿錦,醒醒……”
“嗯?”許錦迷迷瞪瞪的,鼻端發出輕哼。
祁景親親她臉頰,嘆息道:“外面下雪了,我先走了啊,免得明早離開時留下腳印。”
許錦點點頭,繼續睡覺。
祁景挨着她腦袋待了會兒,隨即悄然離開。
次日許錦醒後聽說外面下雪了,嚇了一跳,沒穿外衣就跑到窗前開窗往外看,待發現雪地上一片平坦並沒有祁景留下的腳印,這纔想起昨晚祁景臨走前說的話。
祁景是怎麼知道外面下雪的?難道他一直都醒着?
雪化之前,許錦百思不得其解,雪化之後,祁景又來了。
聽完他的解釋,許錦心中一陣後怕。大冷天的,誰知道老天爺什麼時候下雪?上次是隔壁鬧出動靜,祁景耳朵尖兒聽到了,否則兩人肯定會一覺睡到早上,到時候……
許錦怎麼想都覺得沒法子幫祁景悄無聲息地離開許家。
“祁景,聽我的,明年開春再來。”她很鄭重地道。
祁景猶豫半晌才道:“以後我會看天色,若白天陰天,晚上我就不來了。”
許錦哼了聲,轉身道:“隨你,只不過你來我也不給你開窗,我也不會讓大白叫我,你敢翹窗,說明你之前都是騙我的,那樣我就不理你了。”這次許錦是下定決心了,一是害怕再出意外事情暴露,二則心疼祁景冷哈哈地跑夜路,擔心他凍壞身子,當然她也想好好睡覺。
“阿錦,你不開窗我就在外面等你一晚。”祁景抱住她道。
“你等啊,反正我不會開的,你來我也不知道。”許錦狠心道。
雖然說了狠話,許錦還是怕祁景真犯傻,次日晚上並沒有特別囑咐大白,所以祁景來時,大白還是叫醒了她。許錦躺在被窩裡不動,聽外面的動靜。外面靜悄悄的,只有風聲。許錦越躺越不安,祁景身手好,來去無聲,她無法判定他到底走沒走,便在心裡默默數數。數到一百,她悄悄穿鞋下地,裹上家中繡娘用祁景獵到的狐皮做成的裘衣,偷偷來到窗前,又數了一百才賊一般開了窗。
祁景在外面。
此時不讓他進來,許錦沒有那麼狠心,回到屋中卻沒有理他,他糾纏,她就直接咬。祁景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沒敢多做糾纏。
睡前許錦依然放了狠話,第二天又不爭氣地等他。這次她真的狠了心,悄悄點了早就備好的香。香纔多細,那一點微弱光亮根本傳不到外面。許錦連續點了三根,第三根香燃完了,外面碰巧傳來二更更響。半個時辰了,祁景應該走了吧?
許錦忐忑地去開窗,一眼看見外面熟悉的身影。
許錦哭了,生氣又心疼。她又不是不准他來了,只是等幾個月,他擰個什麼勁兒?有什麼好抱的,天天抱都不夠嗎?
她在他懷裡無聲抽泣,祁景也心疼,“別哭別哭,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人發現的。以後只要陰天,我就不來。”
許錦搖頭,有時候大晴天還會突然下雨呢,這個根本不能用來斷定是否會下雪。
“祁景你說,我要怎樣你才肯定聽我的話?你說吧,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只要你聽話就行。”許錦在他身上抹了眼淚,無奈地道。勸阻的話她說了多少遍都不管用,她放棄了,只能換種法子。她知道他最想什麼,她不介意用那種事換個安心。
祁景愣了,不可置信地重複道:“什麼都行?”
他這樣一問,許錦忽然又退縮了,她可記得祁景想脫她衣服摸她的……
是給他摸,還是讓他,那樣撞一次?如果讓他說,他會不會提別的更過分的要求?
許錦咬脣權衡,最後掐着他腰道:“我,我讓你,讓你,像那天那樣,動,動五次,然後你武科舉結束前都不許再來了!”
那天那樣動五次……
祁景不爭氣地嚥了咽口水,某個地方一下子就支起來了,抵在她腿上。
“你……”許錦又羞又惱,推着他想往後退。
祁景沒有追,他在權衡。是抱一整個冬天,還是像那晚那樣快活一次?
理智告訴他,前者是他最想要的,可,可難得她主動願意給他,祁景真的很想要……
許錦知道祁景在選擇,她緊張地攥着被角,都不知道該期望哪種結果。
“阿錦……”身後傳來他低啞的聲音,變得太快,快到許錦已經知道了答案。
“阿錦,我,我聽你的,考完再來,我聽你的……”祁景很熱,熱得他含住她的脣,讓她知道他有多渴望,然後褪了自己所有衣裳,在她的徒勞抗議中褪了她的棉睡褲,只剩一層薄薄小褲。他撐在她身上,抵住她一下下地動了起來,小聲教她:“阿錦,你把腿收緊一點,你摸摸我,這樣我出來地會快一些……”
“別說了,你,你快點的!”許錦捂住耳朵,不想聽,恨不得現在自己是睡着的,睡不着,便強迫自己去想旁的事情。想熙哥兒,想大白,想白天讀的書,想崔筱上次寫來的信,想……啊,那裡又被他頂到了,單薄的紗褲好像都要陷到裡面了……
爲什麼會這樣……
許錦被這種新奇的禁忌的事情弄得快哭了,小手在他腰側亂摸,低低地求他:“你快點……”明明上次就很快的,爲何這次他弄了這麼久還在動……
“阿錦,我,我要出來了……”知道她着急,祁景啞着聲音道,動作越快。
許錦根本不想說話,只求他這次說話算數,別像前面那兩次,說了快出來了,結果又動了好久。
祁景真的忍不住了,壓在她身上動的瘋狂,“阿錦,你等着,等着,等我中了狀元,一定要看看你下面到底長什麼樣!”
他在她耳邊丟下一句讓她爲之忐忑了一整個冬天的霸道話語後,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