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探洞

薛一瀕見到袁行並沒有產生誤會,心裡也鬆了口氣,當下又道:“然而那次曝光的秘籍中,卻沒有罡勁功法。兩年前,在下偶然得知,原來柳如眉在晚年另有一處隱居之地,就在這關外的青茫山中。在下走遍了整座青茫山,最後在青山寨的後面,找到了一片密林。那片密林乃是一個土木陣法,在下推斷,柳如眉的隱身之地有可能藏在密林後面。於是,在下便殺了青山豹,取而代之。可是,儘管揚漭精通土木機關之術,但經過數月研究,依然對那片密林素手無策。直到林上仙的出現……”

說到後面,薛一瀕手指茫羊,並看了可兒一眼。揚漭正是茫羊的本名,此時他站在那裡,一臉愧色。

可兒黛眉一挑,出聲道:“莫非我這幾日夜晚,到密林後面修煉,你都知道?”

“在下只知道,上仙每日夜晚必會前往山寨後面。在這種情況下,在下定然以爲上仙是爲了柳如眉的寶藏而來,還望上仙勿怪。”

薛一瀕急忙解釋道,事實上,他曾偷偷的跟蹤過可兒,見到她能輕鬆地越過那片密林,是以才醞釀出了某種想法,而他對於各種江湖左道,一向極有研究,便是土木機關之術,也略有涉及,只是不如揚漭那般精通,在可兒沒有留心的情況下,那次自然也無從發現了。

可兒凝神回憶了片刻,又疑惑道:“可是那密林的後面,只有一面石壁,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林仙女,那個……那個……”卻是揚漭的聲音,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可兒,見到可兒回視過來,又馬上低下頭去,吶吶道,“柳如眉的寶藏就在石壁裡面。”

“你給我閉嘴,就會丟人。”薛一瀕面色不愉的喝道,揚漭立即閉口不語。

“林上仙,”薛一瀕道,“揚漭所言也不無道理,柳如眉的另一個洞府,便是隱藏在一道瀑布的後面,而石壁也是開闢洞府,佈置機關的最佳環境。”

“不管石壁裡面是否另有玄機,都需要到現場查探一番,才能做最後的定論。”

袁行出聲道,起初在大廳等候薛一瀕時,他已運出“遠聽術”,探聽了一番,知道山寨內確實只有薛一瀕和揚漭兩人,是以此時他也不想過多的浪費時間。

“支上仙所言極是,我等立即前往。”薛一瀕面色一喜的贊同道。

待袁行和可兒從座位上站起後,薛一瀕才站起身,對揚漭道:“你去守着哨臺,有突發狀況,立即發信號。”

“是。”揚漭簡短的應一聲,轉頭瞥了可兒一眼,便快步走出大廳。袁行二人也隨着薛一瀕一併離開。

密林由數百棵高大樹木組成,林中飄浮着淡淡霧氣,可兒三人站在密林前。

袁行目中和耳中的青光一陣閃爍,出聲道:“林中一片死寂,根本聞不到絲毫的聲響,靈目術也無法穿透密林,只在地面上見到了許多人和動物的骸骨。”

“支上仙,這個陣法非同小可,若不知道正確的路線,一旦誤入其中,將會被困死在陣中,林中的骸骨可能就是青山寨的山匪留下的。”薛一瀕面色凝重地接聲道。

“呵呵,我第一次來此,便進入過林中,後來在走得暈頭轉向後,才從空中飛出來的。”可兒輕笑道,“袁大哥,等一下你可腳踩樹梢,騰過密林,可兒帶着薛一瀕飛過去。”

薛一瀕制止道:“腳踩樹梢,恐怕會觸動林中的機關,還是飛過去比較穩妥。”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飛兩趟了。”可兒元氣一運,身體頓時被一層薄薄的藍光裹住,而後背上漸漸長出一對由元氣凝成的藍色翅膀來,正是高端元氣術中的“展翅術”。

“薛一瀕,我先帶你過去吧。”可兒伸手,抓住薛一瀕手臂,背上元翅一經扇動,便帶着兩人向上飛起,又朝前飛去。袁行注視着那對藍光湛湛的元翅,目中露出一絲嚮往之色。

當可兒返回,並帶着袁行再次越過密林時,薛一瀕正站在石壁前細細察看,石壁上掛滿了長短不一的藤蔓,蔓上盛開着或紫或白的小花。只見他時而手撥藤蔓,時而敲敲石壁,時而舉頭張望,時而皺眉思考,一幅專心致志的模樣。

袁行先是靈覺一探,發現此處的天地靈氣要比外面濃郁得多,繼而和可兒在一旁默默注視着薛一瀕的動作,並沒有出聲干擾。

許久後,袁行見薛一瀕仍然在那裡敲敲打打,便對可兒道:“可兒,去將那些藤蔓砍掉,也許會有些眉目。”

可兒點點頭,隨即喊道:“薛一瀕,你站開點。”

薛一瀕回望了可兒一眼,依言站到一邊。

可兒右手兩指一併,使出“元劍術”,只見一道三尺來長的藍芒透指而出,形成劍身,隨後她縱身而起,同時背後元翅展開。在元翅的帶動下,可兒指尖的元劍,沿着石壁從左到右連續揮舞,那些藤蔓紛紛掉落而下,片刻間,石壁已變成光禿禿的一片。

可兒落地後,薛一瀕斂去臉上的羨慕之色,忙定睛向石壁望去,頓時目中一亮,喜道:“找到了!”

袁行的目光一掃,便見到石壁上離地面約兩丈的高度處,嵌着五塊或方或圓,形狀不一的凸石,那裡應當就是機關所在。

薛一瀕騰身而起,左手攀住石壁,在五塊凸石上細看了一會,便伸手運勁,向其中的三塊凸石逐一拍去,那三塊凸石盡皆沒入石壁中,露出三個拳頭大小的孔洞。他將手依次伸進三個孔洞,用勁一提孔洞內的一個圓形小鐵環,凸石下方原本看去毫無異樣的石壁,頃刻間向內移開一扇石門。

“薛一瀕,石門開了。”可兒見狀,驚喜地叫道。

薛一瀕抽出右手,又在另外兩塊凸石上,舉掌運勁連拍,陷入石壁的三塊凸石霎時回覆原樣,隨後他縱身落地。

“呵呵,看來裡面就是柳如眉的隱居之地了。”薛一瀕笑道。

“我們進去吧。”袁行抽出彎刀,握在手中,一臉慎重的當先跨進石門,可兒和薛一瀕隨後跟進。

石門內是一條過道,頂上每隔幾步,便嵌有一顆夜明珠,薛一瀕稍微查看一番,在石壁一側露出的三個鐵環上各拉兩下,那扇石門便天衣無縫的還原成石壁。

過道的盡頭是一處石洞,洞中有三間石室,盡皆石門緊閉。

薛一瀕走到最右邊的石門前,觀察了一會,便屈膝下蹲,伸出除拇指外的其餘八指,插入石門下方的八處小孔洞,並向上托起,豈料石門竟然毫無動靜,他收指站起,郝顏道:“要開啓石門,恐怕需要罡勁,在下無能爲力。”

“我來吧。”

袁行運出“大力術”,雙手頓時青芒閃爍,隨後指插孔洞,向上一託,石門果然離地而起,並傳出一陣轟隆聲。

這是一間廚房,簡單的竈臺,佈滿塵埃的石桌,鏽跡斑斑的炊具,三人目光四下一掃,便先後退了出來。

中間的石室卻是一間臥室,裡面佈局簡單,只有石牀、木櫃和梳妝檯等物,薛一瀕在仔細的搜查一番後,不由得眉頭微皺,輕嘆道:“從兩間石室的一些痕跡判斷,這裡的塵封時間已超過二十年,說明柳如眉晚年確實有在這裡生活過,希望第三間石室能有所收穫吧。”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可兒毫不在意地笑笑。

袁行沒有出聲,不過心裡卻沒抱太大的希望,甚至否定了之前關於柳如眉是一名修真者的推斷。

左邊石室顯然是一間練功室,地面擺有兩個蒲團,左邊的蒲團上,盤坐着一具骸骨,右邊的蒲團上,卻放着一面木質靈位,上雕“亡夫傷劍之靈位”七字。

薛一瀕四周走動一圈,發現石室內並沒有什麼機關,或暗格之類的存在,便將目光定格在兩個蒲團中間的石盒上。此時,袁行和可兒就站在石盒前,薛一瀕自然不敢有任何的衝動,而見兩人都沒有開口表示什麼,他便緩緩道:

“兩位上仙,其實柳如眉在成爲武聖之前,還有一個外號,叫‘悲刀’,而‘傷劍’正是她的俠侶。江湖傳言,柳如眉曾經有機會成爲修真者,但她爲了‘傷劍’,毅然投身江湖,專修武道。奈何後來‘傷劍’移情別戀,導致柳如眉傷心之餘,親手擊殺了他。這裡應該就是他們早年共同生活過的地方,而柳如眉晚年也是在這裡度過的,蒲團上的那具女性骸骨,應該就是她。”

聽完薛一瀕的一番分析,可兒思索道:“袁大哥,你說柳如眉會是修真家族柳家的人嗎?”

袁行點點頭,認同道:“有這個可能。”隨即他對薛一瀕道:“想來這裡唯一有價值的,就是這個石盒了,你去將他打開吧。”

“好。”薛一瀕走上前去,仔細打量了石盒幾眼,又湊近石盒嗅了嗅,突然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塞,從中倒出幾滴紅色液體,滴在石盒的蓋上。石盒表面一陣“呲呲”聲響起,顏色也變得烏黑一片,並有一股刺鼻的臭味散開,讓可兒黛眉微凝,素手頻搖,顯然石盒塗有劇毒。片刻後,石盒上的烏黑色和惡臭味,同時消失不見。

薛一瀕又取出一雙絲質手套戴上,這才雙手捧起石盒,放到袁行二人面前的地上,並將盒蓋打開,裡面只有兩本書冊,一本《青罡譜》,一本《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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