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紅牆,掩映在層層疊疊的房屋之後,依稀可辨。
孟君浩的眸色中,帶着七分的冷意,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是時候寫上結局。
雲霧宗門下的弟子,埋伏在紫禁城的另一頭,只等着兩軍交戰之時,趁着二皇子軍隊的分神,救出皇上。
聲東擊西,攻其不備。師父老謀深算,步步爲營。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孟君浩信心十足的抽動了手中的長鞭,馬兒吃痛,發出長長的一聲長嘶。
馬蹄聲噠噠,整齊劃一的迴盪在寬闊的街道上,似乎要將整個路面都震碎。
一路行去,出乎意料的,並未見二皇子的軍隊。直到宮門前,遠遠的才瞧見二皇子佈下的兵馬。
層層疊疊,人頭攢動,重甲弓箭,正虎視眈眈的望着遠處。
孟君浩冷然一笑,將虎符舉至頭頂,聲色俱厲,道:“見虎符如見聖上,爾等豈有不跪之理。”
手中的物什,在光中,傲然的發着金黃的光芒,晃的人眼暈。
守衛的士兵,顯是受了二皇子的旨意,並不爲之所動,相反,前面幾排的弓箭手,挺起身子,齊刷刷的將劍搭在弦上。只待一聲令下,然後,萬箭齊發。
“我等奉皇上之命,進宮勤王。攔路者,殺無赦。”
孟君浩的面上有了堅毅之色,目光如炬,渾厚的聲音裡,盛滿了憤怒。
郎祺祥卻是擔心他的安危,轉頭吩咐了兩名手執盾牌的士兵,迅即的過去擋在孟君浩身前。
守衛的士兵,見他說的凜然,眉間有了猶豫之色。拿弓箭的手,僵在空中。
兩軍正對峙間,朱漆的大門緩緩打開,當中走出一人,身形頎長,着一身盔甲。面目俊朗,劍眉星目,正是二皇子無疑。
他早料到孟君浩定然會去而復來,所以,一得了消息,就連夜召集了軍隊,埋伏在皇宮的四周。
只等着孟君浩一行人,自投羅網,然後萬劫不復。
斜睨了馬背上的孟君浩,他的嘴角微微牽動了下,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來。良久,他淡淡的開了口,“六弟若是不顧忌性命,我這個做兄長的,也只好遂你願了。”
然後,他仰天哈哈笑了一聲,聲音森然,聽的人頭皮發麻。這一戰,他信心滿滿。若是徹底擊潰了孟君浩,他的皇帝夢定然無憂。
“皇兄,你以下犯上,有謀逆弒君之心,天下盡人皆知。今日,我要用行動告訴你,正義終是會戰勝邪惡的。”
孟君浩俯頭凝望着二皇子,頰邊的笑意更深。分別不過月餘,眼前的人,愈發的陌生起來,與記憶中皇兄,幾乎判若兩人。
二皇子抿嘴淡淡笑了一下,頗有諷刺之意。然後悠悠的轉過身,退進了守衛的士兵之間。
“射箭。”
二皇子厚重的聲音,從成千的士兵中,傳出來,迴盪在整條路。
其時,萬箭齊發,如雨如水,潑墨而來。箭擊在盾牌之上,發生泠泠的聲響。
至此,激戰全面開始。
頭頂的太陽,越發的溫熱起來,明明是隆冬,這會子卻像是身處灼灼夏日。
勝者爲王,敗者寇。雙方的士兵,對這一點心知肚明,所以,均是拼盡了全力。
…
一時間,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
後來,史書上記載,陳朝文儲二十年,六皇子孟清秋,舉兵勤王,戰爭持續整整一日。最終,郎祺祥的軍隊大敗二皇子,二皇子孟清凌畏罪自刎。至此,陳朝的圍困解除。皇上感念二皇子功德,立其爲太子。封郎祺祥爲巡遠大將軍,官居一品。
陳朝突變的風雲,在這一戰之後,暫時歸於平靜。那些蠢蠢欲動的藩王,大臣,也消停下來。
文儲二十年冬天,陳朝的局勢,全面的穩定下來。皇上感念蒼天恩德,大赦天下。
與二皇子勾結的大臣,紛紛跪倒在皇上的金鑾殿下,一臉惶恐的求罪。皇上大義凜然的赦免了所有人的罪名,既往不咎,以功抵過。
由此,陳朝的百官對皇上更添敬重,嘔心瀝血,勵精圖治,陳朝的發展,重現勃勃生機。
這場戰役中,雲霧宗功不可沒。皇上本有意加封進賞,掌門人李清逸爲了保持雲霧宗百年來不爲人知的傳統,執意拒絕。
孟君浩了卻了皇宮中的事端,什麼也顧不上,率領了小部隊的兵馬,徑直奔赴高涼郡。
齊文鳶的處境,仍是他心上一塊放不下的大石。
戰爭的消息傳進齊文鳶耳中之時,她仍身在王府中,高涼的大雪,一下就是好幾天,像是不會再停下來一般。
她聽聞消息,喜憂參半。喜的是孟君浩取得了勝利,憂的卻是他眼下的身份。
皇太子,將來必定是要繼承皇位的。但王府中的生活經歷,讓她愈發的想逃離。
莫玄鏡當下亦在高涼郡中,與卻要一道,東西奔走,勢要找出那夥人的來龍去脈。
紛飛的大雪,難掩二人的熱情。
功夫不負有心人,從西城的古董店的掌櫃口中,莫玄鏡果然獲知了些不尋常的消息。
然後,順藤摸瓜,直搗黃龍。
原來那夥人身系蠻夷,古董店便是他們聯絡的一個據點。蠻夷其實每年都會派一夥人,潛入鳳翔和高涼,打探消息。
那些所謂的燒殺搶掠,不過是個巨大的幌子。真實的目的,是竊取陳朝和高涼的機密。
卻要埋下的伏兵,之所以潰敗的原因,便是因爲那掌櫃走漏了風聲。
忍冬見證了事情的全部過程之後,不禁啞然。大人敏銳的觀察力,實在罕見。
西城的那些店鋪,鱗次櫛比,大同小異。莫玄鏡只經過了不過幾次,便已然確信那家古董店鋪的古怪之處。
這其中的關竅,他實在難以想得明白。只好,親自詢問了莫玄鏡。
莫玄鏡瞧見他茫然的模樣,抿嘴淡然笑了笑,道出了玄機。那日在王府中,從卻要描述的情形中,他便已然確信,巷弄中有那夥人的內應。
他去觀察過西城中發生事情的巷弄,前前後後不過幾十丈,只有東西兩頭的出口。
而那個古董鋪,地理位置極佳,從二樓的窗戶上,可以一目瞭然的看清巷弄中的一舉一動。
簡單的一排查,再加上幾句輕描淡寫的詢問,答案不言而喻。
忍冬聽的百轉千回,像是在聽一個神話故事,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
自己的大人,果然有破案之才,擔得起六扇門總管的身份。
…
他的眼睛中有了敬佩之意,將身子輕輕的彎下來,眉眼間寫着誠摯,求大人教奴才破案的本事。
他倒不是爲功名,只是想擁有更好的敏銳力,可以更好的守衛一家人的安康。
莫玄鏡含笑點頭應下,忍冬能有這份心思,說實在的,他求之不得。當初挑選忍冬,他便是看中了他伶俐敦厚。
本來想抽空教他些東西,但是自從接任六扇門以來,門中的事務一直不斷,又加上齊文鳶的事情,花去了所有的心思。
這次遠來高涼郡,他帶上忍冬,其實也是因着這個緣故,想借着事情好好的磨一磨他的性子。
忍冬見他答應,滿臉歡喜的擡起頭,腳步匆匆到裡間去取來一副紙筆。
然後,將紙攤開在桌面之上,落筆成文。將在高涼郡中獲知的訊息,用飛鴿傳書,一併傳遞給了六扇門中。
那店掌櫃,只不過稍用了些刑罰,就招供了一切。鳳翔城中的據點,交待無疑。有了這些消息,抓住罪犯,倒不是一件難事。但是逢上大雪天,信鴿傳遞的速度,必然會受到影響。
再加上鳳翔城中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二皇子謀逆一事,塵埃落定。鳳翔城中的政局被重新洗牌,失蹤數年的六皇子孟清秋,領兵勤王,被封爲皇太子。
這種動盪不安的時候,還是呆在京裡,觀察着事情的變化,然後伺機而動,最是合適。
這般想着,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信步走到窗前。
外面的世界,雪白一片。
青色的磚瓦上,灰色的地面上,光禿禿的樹枝上,全部覆蓋着無盡的雪白色。
王府近在咫尺,卻彷彿遠在天涯。雖然告破了郡中的大案子,但辛鬱卻再未曾召見過他一次。說是天氣寒冷,讓他好生休養着,然後,派人送來大批的賞賜。
他跟卻要提起過齊文鳶出王府的事情,卻要聞言,只默然的搖了搖頭。
少主的性子,他再難把握,明明幾次三番說要送齊文鳶離開,卻又一拖再拖。
那個午後,他看的分明,少主立在窗前,滿心虔誠的祈禱,讓雪下的再大些。如此,他便有機會將她在身邊,多留些時日。
他的心中雖然不安,終是,不敢上前一步,提出反對的意見。
少主的心似玄鐵,無可動搖。
齊文鳶這幾日倒也沒閒着,挽着清月的臂彎,去落梅園賞了梅花。
白色的雪,紅豔豔的梅花,相互掩映,煞是好看。
她忍不住吩咐人採了新鮮的花,混着雪水一併煮起來。騰騰的熱氣中,散發着梅花的清香,別有一番情趣。
爲了表明自己的衷心,硬着臉皮,派清月往御書房送了些過去。
辛鬱喝過之後,並沒特別的表示,只是,額間的眉頭皺的更緊。
清月轉述這些的時候,她正在喝茶喝的愜意,自然是新煮的梅花茶。聞言,水一個不自禁,嗆在喉間,猛烈的咳起來。
清月大駭,連忙接過她手中的瓷白色的茶碗,放在桌子上,然後,滿臉關切的拍着她的背。
真是不懂品茶。她腹謗着,心中默默一陣詛咒。
梅花茶,清香四溢,最是好喝不過,比起松針茶,是另一番風味。
…
稍稍平靜下來,她報復似的,端起桌上剩餘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擦擦脣角,吩咐清月再去拿一壺來。
不喝,她求之不得。
清月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娘子,您可是在賭氣。”
齊文鳶端着一副嚴肅的面龐,猛烈的搖着頭,“自然不是,我只是渴的緊了。別人不喜歡,咱也不能勉強。”
這味梅花茶,凡是品嚐過的人,都紛紛稱讚,說是舉世無雙。
辛鬱當真是個怪胎。她咬着牙,嘟着嘴,一番喃喃自語。被人當面嫌棄,還是頭一回。
清月瞧見她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頰邊的笑意更深,低着頭腳步輕盈的退了下去,果然到裡間裡又拿出一壺來。
“清月,你說說看,這梅花茶好不好喝?”齊文鳶凝望着杯中,滿滿升騰起來的液體,仍是沒忍住問道。
清月的手中動作微停,微微一笑,道:“娘子煮的這味茶,自是好喝的緊。奴婢喝過一次,就再也忘不掉了。”
“對了,娘子。奴婢今日聽聞了一件鳳翔城的了不得的大事,你可有興趣聽上一聽?”
清月放下茶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眨巴着,轉移了話題。
齊文鳶吹着茶碗上的熱氣,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此刻,她胸中的那口氣,仍是沒嚥下去。
一想起,辛鬱皺起的眉頭,她的心裡就是一陣寒意。明明是笑顏的少爺,卻時時冷着一張臉,像是別人欠了他錢似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這樣的人,不管到哪裡都是低氣壓。當王爺,最是合適不過。
清月輕啓薄脣,放低了聲音,“娘子。昨兒聽人說,陳朝的二皇子謀逆犯上,兵敗自刎了。現在是六皇子,被立爲太子。那場面,聽人說好不殘忍。”說到最後一句,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來,語氣陡變。
奪嫡的事情,高涼郡亦上演過,場面動魄驚心。她雖未親眼見過,卻在私下裡,不止一次的聽宮人描述過。
不想,無獨有偶,陳朝竟也有這樣的事情。
“什麼,你說六皇子……”齊文鳶的身子一顫,慌忙擡眸看向清月,滿臉的不可思議。
六皇子,不就是自己的師兄孟君浩麼。難道,事情到如今才成功了麼。
她的心臟撲撲亂跳着,握在手中的茶碗,輕輕的搖動着,一股子熱水濺在她手上,她卻渾不在意。
清月的瞧見她的反應,心中一緊,接着道:“娘子,難道您不曾聽過,就是那個失蹤許多年的六皇子,孟清秋。”
孟清秋,那正是師兄從前的名字無疑。
想想與師兄分別,已然月餘。定然是路上出了什麼變故,才拖延至現在。不過,到底是苦心人,天不負。師兄在那一場廝殺中,最終取得了勝利。
她心中懸着的石塊,着了地。既然被封爲皇太子,自是沒性命之憂。
她的眼中不覺盪漾起些晶瑩的水花來,當下,便想起身,重重的跳躍一下。
“娘子,好端端的,您怎的哭起來了?”清月的語氣變得焦急,她的本意是轉移齊文鳶的注意力,不想弄巧成拙,心中不禁自責。
齊文鳶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努力的平靜下來情緒,道:“沒什麼,就是被茶水的熱氣給薰到了。”
…
這般一解釋,清月也有些信了,連忙將茶水往另一頭移動了些許。
鳳翔城中的大事,有了着落。過不了數日,師兄便會來搭救自己。自己深陷王府的事情,定然早就傳進了師兄的耳中。若是辛鬱執意不放她走,萬一,再惹出什麼亂子。到時候,就……她的心中隱隱升騰起一抹惴惴。
“清月,隨我去趟慈寧殿。”
齊文鳶霍地從椅子上起身,眉眼間帶着抹匆然。
“慈寧殿?”清月聞話,滿臉疑惑的望了她一眼。整個王府中人盡皆知,太后厭極了齊文鳶。這會她主動卻自投羅網,卻是何故。
念及此,她的心中不禁有了擔憂,反問了一句。
齊文鳶鄭重的點點頭,擡頭就要往殿外走去。清月無奈,只得去裡間尋了防風大氅,披在她身上。然後順手拿了一把骨瓷柄的油紙傘,方纔出了門。
大雪紛飛,呵氣成冰。
清月走在前面,撐開傘,用身子幫齊文鳶擋去迎面而來的風雪。她的臉頰上紅彤彤的一片,顯是極冷。
齊文鳶縮在披風中,腳步緩緩,路面上的積雪,雖然不時有人清掃去,但剛一掃完,就又落滿了。
負責掃地的小太監,手執長帚,站在牆角處一片唉聲嘆氣。
慈寧殿距離名月殿的距離,並不算近,再加上天冷路滑的緣故,這一走,竟然走了整整一刻鐘。
在王府中呆了將近一月,慈寧殿,她倒是第一次來。本來她就打定了主意,自己是王府的匆匆過客,也就沒花心思在籠絡人心之上。
慈寧殿,在風雪之中,身形模糊而清冷。
與養心殿同樣的建築風格,莊嚴而嚴肅,讓人見之忍不住肅然起敬。
懸在當中的匾額上,抒寫着“慈寧殿”三個大字,筆法剛健婀娜,顧盼生姿,筆筆凌空,極盡抑揚控縱之妙。
齊文鳶深深吸了一口氣,佇立在原地,側頭吩咐清月前去稟告。在王府中,規矩總是不能疏忽的。
清月將傘柄遞交在齊文鳶手中,冒着風雪,跑去大殿門口,在守門的太監面前一陣耳語。
傘柄剛纔被清月握着的部位,還殘餘有微微的溫度,齊文鳶的心中的暖洋洋的。要是出府之時,將清月一併帶走,該有多好。
只不過片刻功夫,清月就一路小跑回來,滿臉的喜悅,說是太后同意了齊文鳶的覲見請求。
齊文鳶含笑點點頭,挽着清月的胳膊,挪動了腳步。
見她到來,門口負責傳旨的小太監,清朗的一聲傳呼,然後,大殿門緩緩的大開。
迎面而來一陣熱氣,伴着一股濃郁的檀香味,齊文鳶有幾分的不適應。清月伸手合起傘,然後將齊文鳶身上的大氅脫下來,抖去上面的積雪。
齊文鳶穿一身蜜合色棉襖,玫瑰色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蔥黃的凌綿裙,一色半新不舊,看去不覺奢華。眉不畫而翠,脣不點而紅。眼如水杏,頰邊一點微紅,更顯嬌豔。
齊文鳶吸了吸鼻子,擡腳邁過高高的門檻,當堂跪拜下來,道,太后萬福。
太后正襟危坐,眼睛微閉,手中轉動着佛珠。聞見齊文鳶的聲音,懶懶的睜開眼,“擡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
齊文鳶聞言,緩緩的擡起頭來,不卑不亢的與太后對望着。
太后的眉目,甚是莊嚴,眼睛清澈有光。皮膚保養得當,一眼瞧過去,竟像是二十出頭的女子。
一身華服,顯得富貴雍華,氣質高貴。果然,這便是母儀天下的女子麼,齊文鳶在心中不禁讚歎起來。
靜默了須臾,太后輕啓朱脣,道:“果然是姿色不凡。你今日來是爲何事?”
她的語氣冷冷冰冰,與殿外的清冷,倒是相得益彰。
地上跪着的少女,眉目如畫,清新動人。比之自己的侄女李宛若,自是更勝一籌。
特別是眉間的那抹英氣,當真是不凡,叫人見之,難以忘記。
“回太后,民女今日前來是想懇請太后,容許民女離開王府。民女的身份低微,居住在這王府之中,難免不合適。”
齊文鳶說着話,眼中寫滿了誠摯,懇請的語氣,柔柔弱弱,令人動容。 WWW★ ttκǎ n★ ¢Ο
若是辛鬱不允她離開,只好,來太后這裡碰一碰運氣。
太后素來討厭她,這一點,她心知肚明。她此番前來,正是爲着這抹厭惡。
依太后的氣性,慣不會容許自己的兒子,沉溺在美色之中,毀了高涼郡的江山。所以,她自請離開,倒是解決了太后不少的麻煩。她的心中敲打着算盤,不時,偷偷打量着太后的臉色。
齊文鳶此言一出,倒是大大出乎了太后的意料,她的眉眼間迅即閃過一抹驚訝之色,問道:“你說的話,可是當真?”
擁有王爺的寵愛,一夜之間,烏鴉飛上枝頭做鳳凰。這是大部分女子,一生希冀的事情。換做是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如此的想法。
眼前的女子,卻是不同,竟然請求放棄一切,只爲離開這象徵身份地位的王府。
特別感謝墨染羽、即墨玉顏等書友,長期以來的大力支持。作者君會加倍努力的。